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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秦雨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董雯儿娇俏的脸上笑意更深:“七王妃莫不是生气了?只是闲聊几句而已,七王妃莫要往心里去。”
秦雨缨淡淡看了她一眼。
生气倒犯不上,往心里去更犯不上,一年到头都难得气几回,如今到了年关,又岂会轻而易举被一个小小的董雯儿激怒?
“你吃醋了?”她挑眉问。
董雯儿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登时有些结舌:“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我岂会对王爷有所觊觎?”
“我没说王爷,我说的是蔺长冬。”秦雨缨不咸不淡地纠正。
随口一问罢了,不料问出了猫腻,此人前段时日不是还在陆文霍面前敬酒敬得言笑晏晏?竟对陆泓琛也动过心思……
董雯儿脸一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你……”
秦雨缨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原来你对陆泓琛落花有意,可惜了,他对你流水无情。若我没记错,你似乎已有婚约在身,没想到仍有二心……”
“你才有二心!”董雯儿恼羞成怒。
分明应当她对秦雨缨口诛笔伐,怎么话锋一转,如今吃亏受气的却成了她自个儿?
这秦雨缨果然好一张利嘴,一而再再而三口出狂言,简直欠收拾!
“若没二心,急红脸做什么?”秦雨缨淡淡戳破。
“你……”董雯儿贝齿紧咬,强压心头怒火,“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你是不该与我一般见识,一般见识哪里够?我可是个妖孽啊。”秦雨缨眸中含笑。
乍一听是句玩笑话,仔细一想,董婉儿却有些头皮发麻。
她越看越觉得这秦雨缨一举一动皆异于常人,哪怕不经意的一个眼神,都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那般的自在与淡漠,仿佛不是在宫中赴宴,而是在家中用膳,眼角眉梢哪里瞧得出半点应有的谨小慎微?
与席上那端庄无比的三王妃一比,差距简直不要太过明显。
难不成,这人真是个狐狸精变的?
二人着实离得太近,近得董雯儿颇觉心悸,靠近秦雨缨那一侧的半边身子,莫名有种凉飕飕之感……
倏忽间,似乎有人在向她脖子吹气,吹得她毛骨悚然,只差没一下从座上弹起来。
“谁?”她花容失色,举目四顾。
然而四周并无人理会她,左手边的秦雨缨在饮酒,右手边的余妃娘娘,则正朝身边的宫女吩咐着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董雯儿看错,秦雨缨耳坠上那颗洁白无瑕的珠子,忽然闪烁起了一阵莹莹绿光,仿佛一只狡黠的眼睛……
董雯儿已是被吓得面无人色:“秦雨缨,你……你……”
“董二小姐,食不言寝不语,这规矩你不是应当比我更清楚?”秦雨缨说着,看了一眼被宫娥端上桌的各色菜肴。
菜已上桌,众人皆等着皇后动筷子。
皇后削葱般的手指微动,筷箸伸向一尾鱼,夹了那鱼眼。
摆在长桌中央的皆是些山珍海味,越往两旁走,则菜色越简单,也不知是不是皇后故意安排,摆在秦雨缨面前的只有一凉一素两盘菜,好在她本就胃口不佳,抬了抬筷箸又放下了,饮了一杯酒。
宴上,众人对皇后又是一番阿谀奉承。
也不乏拍董贵妃马屁的,说她一看就是有福之相,此番定能一举得男,诞下皇子。
正如董贵妃对秦雨缨的遭遇怀着几分怜惜之心,秦雨缨对董贵妃的境遇也多多少少有些同情,若陆泓琛非得让她生儿子,她定会一脚将他踹飞,有多远飞多远……
重男轻女这等陋习,众人早已司空见惯,皆不觉得有何不妥。
而秦雨缨的所谓蛮横无礼、离经叛道,说到底只是不愿守那所谓的妇德,成为男人身边的陪衬而已。
正因如此,她身上才瞧不出多少温婉与乖巧。
这夜朝规矩繁冗,本就对女子压迫颇多,温婉多是软柿子,乖巧或成受气包。
人活一世,谁不是只有短短几十百来年寿命,所以,何必呢?
用完膳,菜肴未被撤去,屏风也还隔着,陆泓琛就已过来了,身后跟着一名宫人。
宫人手中捧着好些糕点,有搭成井字小塔的豌豆黄,也有形似花朵的海棠酥。
“这豌豆黄味道不错,要不要尝尝?”陆泓琛拿起一块,喂到她唇边。
动作自然而熟稔,看得旁人皆愣——传闻中的冰山七王爷,在这七王妃面前哪有半点冷若寒冰的架势?他与王妃,平日就是这般相处的?
秦雨缨咬了一口,又尝了尝海棠酥:“还是这酥更香甜。”
外酥内甜,松软滋润,着实令人胃口大开。
陆泓琛侧目,看了一眼那长桌,果然如宫人所说如出一辙,摆在秦雨缨面前的只有一凉一素。
看着她吃完了海棠酥,他轻轻替她擦去唇角的一点碎屑:“还饿不饿?”
第一百七十章 这口气,小爷帮你出了!
“不饿。”秦雨缨抿唇摇头。
被他摩挲过的唇角,仍略微酥麻,仿佛留有他手指的温度……
这不禁令她有点赧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座冰山怎么一点也不知收敛?
好在陆泓琛并没有下一步的举动,而是看向那长桌:“宫中的饭菜如何?”
秦雨缨心领神会也转目一瞥,柳眉微挑,吐出二字:“寒碜。”
皇后脸色一变。
往年这宴会都是由太后操持,今年太后忽然身体抱恙,她这一国之母难得有机会打理一切,彰显雍容大方的风范,却不料被秦雨缨给予了两字评价——寒碜。
这无疑是在当众扇她的脸!
皇后心中暗恨,秦雨缨能损她颜面,她却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原因无二,她还得端着母仪天下的架子,哪能在这点小事上与一个王妃一般见识?
言语间,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忽然“呀”了一声。
皇后蹙眉斥责:“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那宫女当即跪地,面露惶惶然:“娘娘恕罪……奴婢失职,竟不慎将七王妃看成了许答应,未能领七王妃到娘娘安排的座椅上,请娘娘责罚。”
“是该罚,闹成这样,险些伤了我与七王妃之间的和气。”皇后埋怨。
言下之意,秦雨缨之所以说宴会寒碜,是因她安排不周而心生怨恨。
这么多双眼睛,都瞧见了秦雨缨坐在了偏远之处,怎么着也得有个解释,故而才会有此一桩戏码。
皇后无须向旁人解释,可在太后面前至少得有个交代。
太后不止对秦雨缨十分苛刻,且还对她这个皇后很是看不上眼,自打她过门起,就嫌她虽是名义上的董家嫡长女,实则却是个从青楼赎来的小妾所生,上不得台面,后来见董家主母膝下一无所出,这才渐渐对她转了态度,而今却又不满她一直未能为皇帝诞下一男半女……
在这一点上,她与秦雨缨的境遇倒是大同小异。
眼下连秦雨缨都有了身孕,她的肚子却还是不见任何动静,太后对她就更是冷眼以待,若非董家还握着那么一点权势,她这个皇后,恐怕早就进了冷宫了。
思及太后那反复无常的性情,皇后深觉恼火。
转目一看,见秦雨缨肚子依旧平平,不觉动了疑心:“若本宫没有记错,七王妃已怀胎三月了,是吧?”
秦雨缨点头,不知她又想做什么文章。
“孕妇忌酒,七王妃难道不知?”皇后又问。
她分明瞧见秦雨缨方才饮了酒,要是真怀了孩子,怎会这般不顾及自己的身子?
莫非……这怀孕一事是假?
“我出身小门小户,从小粗枝大叶惯了,对这些没有太多讲究。”秦雨缨答。
人本就各有不同,身体又胖有瘦,也有强有弱,听闻胡人女子从小骑马射箭,挺着大肚子舞刀弄枪的也不在少数,故而,如此倒是也解释得过去。
皇后一想,略觉有理。
秦雨缨这等粗俗女子,哪能与大家闺秀的千金之躯相比?
虽如此,却还是心有疑虑,想请太医来一验虚实。
还未开口,漓元公主忽然说道:“七王妃莫要伤了身子,不如叫太医来瞧瞧,以免落下什么病根。”
看似是在关心秦雨缨,实则不过是顺了皇后的意。
一旁的董雯儿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对——听闻漓元公主的生母何妃,与皇后素来交恶,怎么她竟当众帮起了皇后娘娘的腔?
难不成,这二人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伴在皇后娘娘身边也是如此,凡事需小心提防,不仅要能言善辩,还要时刻留心这宫里的动静,稍有不慎,便会惹得皇后娘娘不悦。
“是啊,七王妃可得对自己的身子担待些,让太医看看也没有什么坏处。”她也顺势说道。
一个人这么说,秦雨缨能婉言相拒,两个人这么说,就变得有些拒绝不开了。
“雨缨身体无恙,不劳皇嫂关心。”正思忖该如何脱身,身旁的陆泓琛已替她开了口。
“这……”皇后面露难色,似在犹豫,“王爷,这可是你的子嗣,千万莫要掉以轻心啊。”
“雨缨与她那有小华佗之称的仲弟一样擅长医术,本王的怪病就是她所治愈,腹中胎儿是否有恙,无需太医诊断,她自己最为清楚。”陆泓琛掷地有声道。
此言此语有理有据,皇后一时倒有些无话可说。
秦雨缨略微舒了口气,她还真忘了怀孕这一码事,更没想到赴个宴也能与这码事扯上关系。
今日出门时,她并未扎针,眼下也没机会再改变脉象,若被太医瞧出不对,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种种试探防不胜防,看来还是得谨慎为妙。
思忖之际,忽闻小狐狸在耳边低语:“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
秦雨缨闻言微怔,来不及反应,就觉一股温热窜入了腹中,随即,身体变得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异样……
胸中一阵烦闷,气息短促了几分,接而,竟“哇”地一声干呕起来。
“七王妃,您怎么了?”立刻有宫女上前扶住了她。
秦雨缨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陆泓琛轻拍她的后背,见那白得纤尘不染的耳坠中有微光闪烁,隐约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没有说破。
他当然不会当众说破。
皇后先前偷鸡不成蚀把米,在他手中吃了个哑巴亏,知无法对付他,便借机在雨缨身上大做文章,着实令他愤慨。
“王妃娘娘,您都这般难受了,还是快请御医来吧。”宫女提议。
“常言道医者不自医,王爷还是莫要坚持了。”董雯儿趁机再次插嘴。
“是啊,皇后娘娘也是为了七王妃你的身子着想。”漓元公主也道。
话说到这份上,旁人看秦雨缨的目光不免变得有些怀疑——若非她那肚子经不起推敲,怎会这般想方设法地推脱?
所谓的身怀有孕,恐怕只是个幌子,是故意说来骗人的。
又或者,她怀的根本就不是王爷的种。
前段时日,她在骊山不是遭了那陆世子轻薄吗?
算算日子,也才不到一月,若被御医当众诊断出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