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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新府。还立下规定,府主之位传女不传男,如果府主生下女儿,也必随母姓秦。
不过这些和叶暇并没有什么关系,唯一有关系的是,懿阳大长公主对叶暇来说,是一位可亲可敬的长辈、老师;对于天机府的众人来说,更是一根顶梁柱,有她在,府中人才能感到安心。
但如今,这根顶梁柱,却要塌了。
叶暇怎么能不着急?她在半年前已经失去了母亲,难道还要再送别一位亲人?
因此大长公主的病于她来说,简直是紧箍咒,叶暇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没工夫再去考虑其他了。
这一刻,什么昆仑剑派,什么前未婚夫,甚至是温静姝,也被她抛到脑后了。
*
昆仑剑派,纵横峰,正位堂。
人人都知,正位堂的江长老性格素来平和,昆仑的弟子门都喜欢找他请教剑道,然而这几天,就是胆子最大的弟子也不敢从堂外经过,就更别提请教了。
这几天正位堂气氛之压抑,可想而知。
江黯生自打那天回来,就被江霆关了禁闭,让他没想清楚不准出门一步。但江黯生若是愿意遵从父命,那天压根也不会见都不愿意见叶暇一面。
所以江霆板着脸再度教训儿子的时候,清贵优雅的少年依然坚持己见。
“爹,我说了,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你连见也不曾见过,怎么知道你会不喜欢她?”江霆冷着脸,恨声道:“你不知道,她母亲是当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女,她也……”
江黯生冷笑,他眉目清隽,纵使跪在地上,背脊亦挺得笔直,自有一番从容气度:“爹,您不过是想牺牲一个儿子来完成你的心愿罢了,既然她这么好,您为何不亲自娶了她?反正我娘大度……”
话未说完,江霆的满含怒气的一掌就直接把他的头打的一偏。
江黯生身形不稳,倒在地上,脸色仍是倔强的:“您的气出了么?”
江霆大口喘着气,气得胸膛起伏,他伸手指着江黯生,怒声道:“逆子!你说的是什么胡话!”
然而江黯生却仿佛被这一声“逆子”刺激了,他猛的抬头,一双漆黑的眼睛被怒火点亮,似含无数不甘在其中。
“爹!你让我娶一个见都没有见过的侠女,娘也让我娶邵婷那个大小姐!说什么门当户对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可是我根本不喜欢所谓的侠女,她们只会逞凶斗勇!仗势欺人!我喜欢……我喜欢的是温柔善良的姑娘,而不是劳什子侠女!”
“你们只顾着你们自己的承诺,你们自己的心愿!有谁问过我的意见呢?”说到最后,清俊的少年话语里已然带上了哽咽:“你们问过我了吗?”
此言一出,江霆顿时无力的委顿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夜阑人静,昏暗的灯火映不出窗边一抹黑暗的影子。
邵婷蹲在窗外,紧紧咬着唇,眼里满是血丝。
她用左手掐住拿着鞭子的右手,锋利的指甲陷进肉里,掐出斑斑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今天更了……评论的姑娘我没办法现在回复啦,明天和你聊吧,么么哒。
☆、请柬
昆仑剑派身为大成武林剑道第一名门,掌门邵一棠剑法高绝,为人心性宽和,即使是曾犯过错,但只要改邪归正,便可投入山门,昆仑来者不拒,因此门下弟子难免品行良莠不齐。
前些日子,武林中素有恶名的采花大盗郎奎,号称受少林高僧印无忧点化,将弃暗投明重新做人,奈何前尘未断,不得剃度出家,因此拜入昆仑剑派,欲洗心革面,抑恶扬善,以偿罪孽,方能渡入佛门。
邵一棠欣然接受。
此举在江湖中又为他赢得了许多赞誉,来年开山收徒,必然又是响应者众。
邵婷先前在一剑楼,同父亲一起见过了这个改邪归正的采花贼后,特意要来探望被关禁闭的江黯生,同他分享这件大喜事。却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世间女子,无一不是希望在心上人面前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但邵婷自幼失屺,邵一棠没了爱妻,对掌上明珠可谓千呼百应,因此养成了她任性嚣张的个性。
江黯生为人仁善,自然看不惯她的性子。奈何自家母亲和邵婷之母乃是同出一门的师姐妹,感情十分要好。
邵婷母亲去后,她便将这位千金视若己出,甚至想要她做自己的儿媳妇,但之前因江霆与叶晗的约定,她一直隐而不发,想着邵婷与江黯生青梅竹马,怎么也要比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叶暇要有优势……
然而谁曾想,邵婷在江黯生心里的印象,还不如叶暇呢!
邵婷是个女人,她的求而不得,和世上其他女人的求而不得也是一样的。
一个女人若是求而不得——尤其是江湖上的女人,她选择得不到便毁了,与选择毁掉心上人的所爱这两个可能却是最大的。
邵婷身为掌门千金,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还是第一次在江黯生这里跌了这么大的跟头,江黯生往日对她虽然算不上热络,但也总是客客气气的。她先前一直以为他不过是少年人的矜持,谁知道,江黯生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
这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没有人为灯盏添油,室内的烛火渐渐黯淡了下去。父子两在黑暗中对峙了许久,江霆终于无力地摆手,松口道:“随你吧。”
“爹!”江黯生惊喜地抬眸,他不被允许时,尚且还能以冷漠叛逆的态度对待父亲,然而一旦得到父母的支持,他便对自己先前的态度感到羞愧起来。
以练武人的眼力,江黯生自然能够看得清对面父亲的表情。江霆一生重信,但为了儿子终究是要对不起已逝的故人,心中何等折磨?连日以来背诺的愧疚,将风度翩翩的麻衣剑客折磨得仿佛老了几岁。
江黯生爬起身来,苦笑道:“爹,对不起。”
江霆摆摆手,懒懒道:“我不管你了,你娘大概更想让你娶婷婷了。”
“我不会娶她的,”江黯生垂眼道:“邵婷是阴狠歹毒,而不是少年任性!我娘却总是不明白。什么青鞭侠女,毁在她手中的女孩子还少吗?若江湖上的侠女都是这个样子……”
“黯生!”江霆喝止道:“婷婷到底是掌门千金!你不该这么说。还有,你记住,无暇听闻你已有心上人,已经主动退了婚约,这份情,是你欠她的!”
“我知道的,爹。”江黯生应道,对于这个素未谋面、也没什么名气,并且识趣的前未婚妻,他并没有什么恶感。
“你记得就好。”江霆叹着气走了,他知道叶暇必然会是个佳媳,并且还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剑术天才,她若能嫁到江家来,江家的家业在她手中必然能够得到发展。
可惜儿子不喜欢。
*
窗外,邵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乌云盖月,天上星子疏淡。纵横峰见不到一点明亮的光。
昆仑山上的温度本就比山下冷,而冬日寒夜的风更是这样的冷啊,冷得她的心都要碎了——
江黯生!你好狠!你好狠!我倒要看看,你心上人是怎样的单纯善良?她的单纯善良,又能不能比得上我的一鞭子!
邵婷一时怒火冲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一切都毁了,
她想起刚刚见过的郎奎。
郎奎实在是一个英俊、武功高强、富有魅力的男人,说来也对,如果不是有英俊的容貌、高强的武功、和成熟的魅力,又怎么能让那些被他勾引过得深闺小姐、江湖侠女念念不忘?
这个采花贼,说不定能帮她。
说什么改邪归正?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心如死水打算出家,刚刚他就不可能用那样欣赏的眼神来看她。邵婷一想到郎奎欣赏的眼神,心里志得意满,然而想到男人,就难免想到江黯生——
男人!
她的嘴角,露出一个温和得叫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
被关了半个月的禁闭,江黯生对心上人早已经是牵肠挂肚了。因此一得自由便匆匆下山来找温静姝。
温府的梅园往后走,竟是联通到昆仑山脚的,这其实全是为了让长居昆仑的名医骆天问便于两府往来。
大成有两位神医,不在庙堂,而在江湖。一南一北并称,素有南君北骆的说法。南医君晚照行踪神秘;北医骆天问虽然来历成迷,但长居在昆仑,因而求医者不可胜数。
因为北医时常处于忙碌状态,温静姝只好每半个月上一次山。
她和江黯生一直约在昆仑山脚见面,也总是通过就诊后下山归来的那段时间和情郎相会。
叶暇以为无一人知道她与江黯生的事情,其实不然,温静姝的贴身丫鬟萍姑却是知道的,上回不过是因为就诊后开了一大堆药,温静姝让萍姑先提着药回府了,才会落到独身一个人的下场。
这半月来她在府中养病,叶暇不知她与江黯生约见的规律,还曾替她打抱不平,但她没来得及解释,叶暇就走了。
想到叶暇,温静姝心里又充满思念。她不过走了一日,她就开始想这位温柔持重的少女剑客了。
江黯生来的时候,温静姝已经等在一株枯树下了。拳脚功夫尚且不错的萍姑站在远处,脸上带着欣慰温和的笑意,远远得注视着自家小姐。
文弱娴静的少女仰着脸看着遥远的天际,冬日的风将她乌黑的发丝吹起,一双温柔明亮的眼睛透出浓浓的思念之情。整个人静美得如同一幅画。
少年清冷的眉目霎时柔软下来,他上前几步,笑道:“静儿,久等了。”
温静姝眼睛一亮,头却低下了,她脸上泛起红晕——正是少年男女见到心上人特有的神色,她的声音也是软的,如同早春的露水,新鲜甜蜜:“江大哥。”
“上回……真是抱歉。”江黯生深吸一口气,握住她的手:“我之前曾有婚约……”说到这里,他脸上有几分不安,声音也低下来,怕吓着眼前的少女:“但是……”
“我已经知道了。”温静姝倏然抬头,听他提起婚约,少女脸上的表情是再无一丝羞怯,反而是十分冷静:“你本该告诉我的……你对不起叶姐姐。”
“叶无暇?”江黯生一惊,诧然道:“她去找你的麻烦了吗?我……”
“不是,”温静姝抽出手,没好气的看了少年一眼,咬唇道:“叶姐姐人很好,你别随便怀疑她,”她将这些天的事一一道来,表情十分难过:“我们……我们对不起她。”
江黯生长叹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再度握住少女的手,承诺道:“静儿,上回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会尽快说服母亲,来温府提亲。”
温静姝垂眸,任他再度握住了自己的手。
“待我们成亲,再请叶姑娘来喝一杯喜酒……好好谢过她。”
温静姝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意,一会儿又黯然道:“她未必会来呢。”
“她一定会来的。”
枯树下年轻的少年男女执手而行,脸上俱是笑容,这一幕实在太过美好,以至于无一人发现,一抹近乎雪一般的身影,在他们身后一闪而过。
*
等到叶暇再次踏上大成的土地上时,已是来年春天了。
她身上旧孝未除,又添新孝。
她消瘦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全部消失了,亲人接二连三地离世,她已经没有力气笑得出来了。
大长公主一生征战,身上落下旧疾无数。不过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