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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樱樱摇摇头:“我师傅亦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百里乐正于是也不再纠缠,交代道:“这几日你的手受伤了不必去广湘宫,有什么治疗的想法可以与孙大夫商量,等伤好后每日子时跟常青去广湘宫治疗。”
“樱樱遵命。”
谢樱樱离开后百里乐正叫了常青进来,问了事情的经过后,叹了口气道:“常青你如实告诉我,玉蝉的匕首可是你给的?”
常青立时跪了下来,背脊挺直道:“常青有罪,匕首确是常青给玉蝉的,常青以为玉蝉姑娘定是恨谢樱樱,必杀之而后快,没想到她却是要自杀的,险些酿成大祸,请殿下责罚常青。”
百里乐正并不训斥常青,只道:“那日在月西亭你说谢樱樱把玉蝉推出去顶替自己,我并未纠正你,只因为我知你倔强无比,我想时日久些你必定能看清,今日却是不能放任了。”
常青依旧不为所动:“属下请殿下教诲。”
“你说谢樱樱为什么退了王梦惜的婚事,反而想成为我的属下?”
常青想也未想:“自然是为了让殿下庇护于她。”
“那常青觉得以王梦惜的为人,已经愿意不顾王文昌的反对娶她为正妻,之后会不会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她周全?”
“自然是会的。”
“可是她弃了已经唾手可得的靠山,反而选择在东阳宫战战兢兢靠自己赢得庇护,常青便应该明白她那日在月西亭说是为了王梦惜的一番话不是作假的。”
常青胸口上下起伏,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
百里乐正又问:“她在谢家夹缝求存,为了最后能走出谢家而施计挑拨,谢婉宁欺辱她,她便还谢婉宁以欺辱,当形势所逼她便也能亲手杀人,下手决绝却不残忍,有慈悲之心却非妇仁,常青不觉得是这样么?”
常青想了想,反驳道:“她既然有慈悲心,那王元昭却也不过曾欲羞辱她一次,她便用带了暗毒的簪子刺伤他,她分明心狠无比。”
百里乐正却是笑了,明朗而悠远的笑意从他的眼睛伸出蔓延开来:“这件事却是她所做的几件事中,最让我满意的一件。”
常青心想,这王元昭中的是暗毒,只要一接触引子便会毒发,自然是一步重要的棋,只是即便没有谢樱樱,眼前这个男人也是有办法让王元昭中毒的。
百里乐正似是知晓常青心中所想,道:“我满意这一件自然不是因为王元昭成了一枚棋子,而是因为这件事是谢樱樱做的,是她自己主动要去做的,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我的属下,努力成为对我有用处的人。”
常青闷声道:“既然成了殿下的属下,自然是要万死不辞的。”
“你说她害王元昭是无情,其实却更是有情的,不过情却是对王梦惜的情,若是他日王元昭毒发,王文昌所能依仗的人便只有王梦惜了,自然不会再亏待于他。”
这一层却是常青所没有想到的,当下便觉得是自己错怪了谢樱樱,于是知错就改:“是属下不对,错看了谢樱樱,请主上责罚!”
百里乐正拿起桌上记着九种珍奇宝贝的纸,再不看常青,道:“我罚你也没什么用处,只盼你日后带她去广湘宫治疗我母妃之时多用些心思,她如今是王崔两家的眼中钉,只怕日后险象环生,我既然答应了要庇护于她,你也莫要让我失了信。”
“是。”常青应了,心中却是不太情愿的,他虽然已经知道谢樱樱是什么样的人,却还是不愿与之接近的。
百里乐正不知道常青心中所想所为么?常青是他一手□出来的,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只是若他在事情发生之前便点破,玉蝉自然伤不了谢樱樱,伤不了谢樱樱常青便不会觉得愧疚,便不会觉得亏欠谢樱樱。
而今人也伤了,理也讲了,日后常青必是会尽力保全谢樱樱的安全。
百里乐正是一个善于权衡,惯于谋划的人,所以他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他说的话,要相信,更要怀疑。相信他想让你相信的,也怀疑他让你相信的。
*
孙大夫第二日一早便去找谢樱樱商讨救治方法,这次一改那夜的轻蔑模样,言语之中甚是恭敬,反倒是让谢樱樱这个晚辈有些生受不住了。
两人一连讨论了几日,才终于定下了治疗的方法:施针疏导辅以汤药。之后孙大夫讨论的内容便不再限于惠贵妃的病情了,谢樱樱越说他便越激动,每日必是到了深夜才离去。
谢樱樱这几日也未去见玉蝉,她是故意如此,玉蝉向来倔强,若是这股劲儿拧巴着,便还要想不开,她不去见玉蝉是希望玉蝉能自己想明白了,想通透了。只是却让春菱寸步不离,心中是真怕再出意外。
22葛东门
今日一早,外出游学的葛东门葛先生回来了,李总管便殷勤地派人收拾葛先生先前住的院子,又让厨房中午做葛先生喜食的菜肴。
这边他刚安排好,却有人来叫他去见太子殿下,李总管不敢耽搁,立马就去了太子寝殿。
这葛先生可是当初太子殿下亲自赴君阳国极东之地请来的,乃是国士无双的喻雪先生之徒,先前无数公卿王侯去请都请不动,独独跟着太子回了东阳宫。而太子对葛先生亦是亲厚,无所不应,同寝同袍。
李总管进了殿门,便见葛东门和太子对立而坐,几上一副残局胜负未分。
“老奴见过殿下,葛先生安好啊。”
“劳您记挂,小生甚好,甚好。”葛东门眼睛微眯,十分和善道。
“李总管,樱夫人这几日夜里都去广湘宫了吧?”百里乐正轻裘缓带,手中执一枚墨玉棋子,缓缓落在了棋盘上。
李总管对谢樱樱倒是颇有好感,道:“是,樱夫人这几日都去广湘宫探诊了,孙大夫说见效显著,娘娘这几日没了病痛,心情便好了很多呢!”
“那她可还安分?”
“安分,安分得很呐!这樱夫人不但待人和气,而且也不娇气,平时根本不出院门,更是菩萨心肠,把老奴几十年的老寒腿都治好了呢!”李总管不遗余力地夸了谢樱樱一通,生怕百里乐正觉得谢樱樱有丝毫不好。
男子又落下一子,抬头看李总管,笑道:“那李总管去把樱夫人请来吧,让她带着箫过来。”
李总管领命去后,葛东门抬眼问道:“殿下不放心这女子?”
“倒也不是不放心,只是觉得有些古怪,哪里古怪却又不知道。”
葛东门笑得莫名高深:“这次云游,我在永昼之巅见到了空痴大师,我问说,为什么谁都知道功名终究成尘土,可是却不是谁都能勘破。”
“喔?那空痴大师如何回答的?”
“大师说,禅机未到。”
百里乐正道:“那我希望先生的禅机永远不要到来。”
葛东门道:“小生的禅机一时半刻是到不了的,可是樱夫人的古怪之处也要等待时机方能看透吧。”
“先生慧根深厚。”
葛东门思虑一番,笑道:“小声出游将归之时,便听说殿下收了一名女子,小生当时还是非常惊讶的。”
“先生有何可惊讶的?”
“殿下数年未曾宠幸任何女子,世人都传殿下不爱妇人。”
“不爱妇人,那便是爱儿郎了,葛先生可要千万小心些。”百里乐正眼睛微眯,眼角似乎带了情|欲,看得葛东门呆了呆。
他一惊,急忙转过头去,告饶道:“殿下且饶了小生罢,小生可是生受不住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谢樱樱已经到了门口,她进了门便看见了坐在百里乐正对面的男子,那男子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双眉修长,宛如一字,一双眼睛像是透着笑意,身着青金色布衫,显得倜傥落拓。
“樱樱,这是葛东门,葛先生。”
谢樱樱十分恭敬地福身问好,那葛东门也起身回礼,笑道:“樱夫人美貌,难怪太子殿下倾心。”
谢樱樱心想这人睁眼说瞎话,却是口上道谢。
葛东门打量了她手上玉箫一番,道:“小生素喜音律,不知能否劳烦樱夫人赐曲。”
谢樱樱是不太想吹与眼前这两人听的,只是却也推脱不过去,只能吹了一曲《惜春朝》,箫声低沉幽咽,似述一个女子的愁肠。
声音停止良久,葛东门才开口赞道:“樱夫人的技艺超群,更难得的是箫声入了情,也难怪那日王家三郎闻了箫声便要寻了人来。”
“先生谬赞。”谢樱樱手指轻叩玉箫,垂着眼。
“只是樱夫人箫声之中的沧桑之感,并不似夫人的年纪所应该有的,不知这又是为何啊?”
谢樱樱抬头看葛东门,颇有些伤感的模样:“这曲《惜春朝》本是多年前我听另一个人吹奏的,因为时常听那人吹奏,渐渐便也学会了这曲子,曲子中自然带了那人的沧桑。”
这样的解释也是能讲通的,葛东门便也没有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只道:“樱夫人箫声意境深远,不知道能不能再赐一曲?”
谢樱樱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道:“不是樱樱不愿意,只是樱樱只会这一曲。”
“只会这一曲?”这次连百里乐正也有些惊讶了。
谢樱樱如实点头,道:“确是只会这一曲。”
百里乐正垂眸片刻,道:“无妨,樱樱既然懂得音律,学新的曲目自然是不难的,以后每日晌午便来此处跟葛先生学习曲子罢。”
“樱樱遵命。”
半月之后,整个容城都在谣传,说当今太子殿下十分喜欢那新入东阳宫的樱夫人,每日必与之相依相偎,听其吹箫方能安心。
谢樱樱感叹三人成虎,扭曲事实。她箫声难听,葛东门虽然极力教导,却是进步颇慢,太子殿下虽然忍耐着,却是也快至极限了。
*
惠贵妃的心疾时日持久,谢樱樱虽然是梅玉的亲传弟子,却也不是大罗神仙,自然每日入夜都要去广湘宫中施针,免得病情复发。
这日她与常青刚刚出了广湘宫,常青便见一道黑影从宫墙跃进了广湘宫之中,常青想也未想便纵身追去,谢樱樱想拦他却是有心无力。
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巧合?你一出门便遇上刺客跳墙?谢樱樱心中浮现四个字:调虎离山。
“谢六小姐。”谢樱樱的身后传来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一瞬间她脊背生寒。
她缓缓转过身,眼前男子剑眉星目,蟒袍加身,正是那日游湖之时谢樱樱见过一次的三皇子。
谢樱樱急忙矮身行礼:“妾身见过三殿下。”
百里琅华并不叫谢樱樱起身,只问:“这么晚了,谢六小姐为何进宫来?”
谢樱樱扬了扬手中空着的食盒,道:“太子殿下关心惠贵妃娘娘,遣妾身来送些精致的点心。”
“七弟也真是的,送东西何必要这么晚呢。”
谢樱樱矮着身子,不敢看百里琅华,更加不敢辩解什么,只盼望常青快些回来。
“这几日王谢两家交恶,谢六小姐可知道是什么原因?”男子声音实在太过平淡,谢樱樱却隐隐能感受到那被平淡压制之下的惊涛骇浪。
她必须要仔细考虑自己所说的话,否则不但会对局势有害,更是容易当下丧命,她声音平静如斯:“妾身想,大概是上次王家三郎留宿谢家,谢家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