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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盯着她的唇来着；可能是她一直在说话的缘故吧；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他的视线就不自觉地总往上瞟。
虽然他读的书不多，但是非礼勿视这四个字他还是知道的。总是盯着人家姑娘看；总归是不好的；也难怪她生气。
“我是来哄你的。”
他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婵儿说你生气了；所以让我来哄你。”
苏玥卿低着头；听了他的话，淡淡地应了一声：“奥。”
“我没生气，你不用哄我。你出去吧。”
说着，她微微用力，想要将手从他手中挣出来。
“奥。”
蔺敬轩呆呆地点头，没经大脑思考，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就往外走。
走到一半，就感觉有些不对。
他怎么能走呢？
慌忙转身，羞窘又扯过了她的手，也不顾她挣扎的神色，开口：“我不能走，我有话对你说。”
面前的姑娘闻言抬头看他，一张娇嫩的小脸已经涨成了红色，似乎在等着他要说些什么。
他挠挠头，有些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我……我刚刚，盯着你看了许久，是不是有些冒犯你？”
你说呢？
苏玥卿特别想直接反问，可是看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决定还是不开口了，虽然这家伙刚刚盯得她怪怪的，但是不知道他在紧张些什么，她还是等等再开口。
蔺敬轩见她没回答，心里觉得她定然是因为他的粗鲁生气了，心里的想法直接就脱口而出：“苏玥卿，不如我娶你吧！”
“什么？“
她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蔺敬轩只是冲动了一下，但是话已经出口了，他想也没想，接着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脾性我很清楚，刚刚齐融……也被我瞧见了，我又盯了你的嘴唇那么久，所以，所以我应该对你负责。”
“喂！”
苏玥卿气的跳脚，这家伙在胡说什么啊，盯着她的嘴唇，亏他说的出口！
“谁要你负责啊，你，你快放开我！”
蔺敬轩这才注意到他手中还握着她的手，闻言几欲松开，很快又紧紧地拉住了，带着薄茧的大拇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手心。
嗯，软软滑滑的。
“蔺敬轩！”
她羞恼地瞪着他：“我没有生气，齐融的事情跟你也没有关系，至于你刚刚盯着我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你说过的话，我也就当做没有听过。你快出去吧。”
她说完，便用力扯出了自己的手，背过身子，等着他离开。
蔺敬轩站在原地没动，他听了她的话，原本一冲动想走的，但是想起婵儿说过的话，他又硬生生地让自己定在了原地，认真思索起她的话来。
“为什么跟我没关系，我既然冒犯了你，就应该娶你。”
他理直气壮的，不容她反驳的样子：“况且苏家和蔺家向来交好，想必两家父母也不会反对的。”
苏玥卿心里堵得慌，一点也不想理他，直接怼道：“跟苏家和蔺家有什么关系？蔺敬轩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娶你。”
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她愣了一下，随即愤愤地转身：“蔺敬轩，齐融没有做什么，这些事情也跟你没关系，你的责任感留去给别人，我不稀罕要。”
什么责任感？
他张了张嘴，想开口问，但是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双手无措地摆了摆，他犹豫着开口：“你，不想嫁给我对吗？”
“对。”
她转身不再看他。
她才不要因为他所谓的负责之类的东西去嫁人，他不是一向讨厌她么？刚好，她也讨厌他，所以……
“我们两个一向不对盘的你忘了，所以别说什么成亲了，要不是哥哥和婵儿拦着，说不定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她背对着他，只将一道娇小的背影留给他，微微垂着头，嫩绿色的珠子垂在耳侧，被几缕碎发掩着。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听得懂她的话。
她不喜欢他，或者说，她讨厌他，所以，也不想嫁给他。
“哦，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
胸膛里不知怎的有些抽痛，心口泛起一丝酸酸的感觉。
蔺敬轩神色自若地答着：“是我想多了，这件事，是我唐突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他背对着她朝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硬朗的声线微微有些颤抖：“齐融不是个好人，你就算不喜欢嫁给我，也别嫁给齐融吧。”
“奥。”
她没有回头，轻声应道：“我知道。”
蔺敬轩苦笑了声：“也对，用不着我担心，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等了半晌，不见她开口，便抬脚走了出去。
门口，蔺玉婵来回踱着步，等着这两人从里面出来，左等不出来，右等也不出来，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恨不得冲进去。
主要她怕蔺敬轩这个没脑子的不会说话，别再把事情弄得更糟。
“咯吱。”
听见开门的声音，蔺玉婵慌忙抬头望过去，却见蔺敬轩一脸灰败地走了出来。
那表情，跟他平时不太一样，他生气的样子她见过，这也不像。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哥，怎么了？”
她上前两步，刚开口想问，却见蔺敬轩瞧她一眼，脚步停了一下，什么也没说，直接便从她身边过去了。
蔺玉婵见他背影有些失落，想来是他们两个聊得不好？她不是就让他道个歉么，这样也能吵架？
进了屋子，玥卿正坐在床边，没有唤侍女，状似无事地自己摘下头上的珠串。
听见她的脚步声，她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到是她时似乎有些失落。
“婵儿，你刚刚干嘛去了？”
蔺玉婵没跟她拐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开不开心她一清二楚：
“哥哥怎么一脸失落地出去啦？你们吵架了？”
“没有呀，”
苏玥卿笑了笑：“我们不总是吵架么。不过今天没有，他救了我，我谢他还来不及呢。”
这两人的表情，都这么僵硬，明显就是有事情啊。
蔺玉婵扁扁嘴：“玥卿，我那个傻哥哥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一向心直口快，他……可能不太会说话，不过他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她点点头：“明白。”
她原本打算敷衍过去，但是看见蔺玉婵不躲不闪的眼神，只得叹了口气：“婵儿，你大概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吧。不过你知道的，我们两个从小打架到大，怎么可能嘛？况且，他只是因为齐融的事情有些愧疚，这样的理由，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蔺玉婵一下就明白，自己那个傻哥哥肯定又口不择言了，慌忙替他解释：“他不是那个意思……”
“婵儿，”
苏玥卿无奈地打断了她，认真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应该明白，你代替不了他，也不知道他真实的想法，就算我这次猜到他的心思又如何呢，我总不能每一次都用猜的。他是个大人了，他没有开口说出那些话，就是因为他心中不是那样想的。”
蔺玉婵闻言放松了下来：“你想听他亲自开口？”
“也不是。”
她笑了笑：“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样想的。也许今天他说要娶我，只是一个突然的念头呢，否则，便不会轻易放弃不是么？但他走了啊，所以，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我们都将这件事没发生过好了，反正这件事也没有别人知道，今后各走各路，两不相关。”
少女恬淡的声音悠悠地飘了出去。
夕阳落下山去，山腰的小屋外，一道有些沮丧的魁梧身影站在那里，藏蓝色的锦袍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深邃，也衬得那张面孔更加沮丧了。
蔺敬轩久久地站在小屋外，看着里面的烛火燃起又熄灭，直到月亮升起来了，玉白色的柔光笼罩在整个大地上，他才缓缓地挪动了步伐。
他原本想要离开的，可是走出了小院外，又后悔了，想要回去重新跟她说清楚。
他不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才想要娶她，他只是突然发现，他很喜欢看她笑起来的样子，所以，在看到她那时站在齐融面前委屈地看着他时，他才会一时冲动，控制不住地打了齐融。
可是……
脑海里响起他刚刚在屋外听到的话。
她似乎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他是不是应该跟她解释清楚？
可是婵儿在里面……
于是他就站在外面，纠结到月亮升起来了，才挪动着脚步，缓慢地回了那边的小院。
第51章
第二日午后她们便要返程了；因此一早起来；蔺玉婵苏玥卿薛宁三人便去山上散步了。
当然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亦步亦趋的蔺敬延。
蔺玉婵皱眉秀眉瞧着自己这个弟弟；怎么从来不见这个小家伙对自己这么殷勤呢？
山上一早的空气自是无比清新；一早又淅淅沥沥地下了一会儿小雨；三人出门时；正是太阳升起空气最好闻的时候。
只是雨水湿了土地，她们忘了这茬，穿着绣鞋走的有些吃力。
夏季里山上的树才开花；大多数的果子自然也没成熟，她们就沿着一条看起来还算干爽的小路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蔺敬延不时地拿眼神去瞧苏玥卿；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蔺玉婵注意到了；心下觉得好笑，他定是昨夜察觉到蔺敬轩不对了吧。这个小家伙现在都会看人脸色懂得欲言又止了？
“婵儿你看；那是什么人？”
薛宁会功夫；因此走在最前面；此时突然惊呼一声；众人便快步过去看发生了什么。
泥泞的小路上，一棵合人粗的大树旁；倒着一个衣着褴褛的中年女子。
她的脸上沾上了泥土；此时已经干了；硬硬地贴在脸上；双眼合着；脸色惨白，嘴唇也白到干裂，不知昏迷了多久了。
众人上前查探了一番，因着身上什么也没带，便让人回去叫人。等家丁来了，才将那昏迷的女子带回去，又是喂水又是热敷，众人忙活了一早上，她才悠悠地睁开眼睛。
薛宁在屋里跟她说了会儿话，打听清楚了，那女子是附近村庄的农妇，因着家里的良田被侵占，丈夫公婆被拉了当苦力，她趁着黑夜逃了出来，想要去京都报给官府，求他们救她。
可是她没有盘缠，路途虽不远，但她一介妇人，脚步有限，又走失了路，夜里怕山下有流寇，这才上了山想要看看有没有寺庙能借宿一日。
但是她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体力透支，便昏迷在了路上了。
蔺玉婵问：“是地方官侵占了他们家的地吗？”
薛宁摇摇头：“那个妇人说，他们叫他常大人。”
常大人。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瞧见薛宁的眼神时，才诧异地问道：“是……肃州的常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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