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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谓的条子便是盖了有司大印的契令,宫中所有的人事调动,都要经过少府监长官的同意。
兰湘眼睛一转,心中暗道:那你肯定等不到那时候了。
面上却笑道:“哪里要那劳什子麻烦的东西,你听我的就可以了,也不用在外面做这苦力活儿了。”
春盈激动的身子一抖:“多谢宫正恩典!”
“哪里,那是你应得的。”
兰湘边说边笑,把手中上的鸳鸯纹圆形银盒塞到春盈怀里。
只是春盈丝毫没有发现,此时兰湘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诡异和算计,就像是阴险的螳螂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蝉儿一般。
“可要拿好了!”她再次笑眯眯的嘱咐春盈。
第七十章 寒夜初遇
正阳门就在福寿宫的东侧,此时天色依旧有几分明亮,曲径幽静,然而此时走来,路上却是半个人都没有。
一阵冷风轻飘飘的吹来,带着几分暮春的寒意,让人冷不丁浑身上下的打了个哆嗦。
“呀!”
楚芸叫了一声,很快又捂住自己的嘴,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手中宫灯中的火花在垂死挣扎中灭了。
“怎么办,怎么办……”楚芸焦急的四下看去。
她虽然在大明宫待了这么多年,可毕竟不太出门,委实不晓得地形方向,却不知现在要怎样才能到掖庭了。
这样想着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前已经站了个高大的身影,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吓的几乎坐在地上。
面前的男人低着头瞧着她,剑眉微微皱着,尤其是他高高束起的墨色长发,愈发衬得他容颜冷峭无比。
“我、我……”
楚芸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待看清楚他身上紫色的袍子和郡王品级才能佩戴的玉佩,赶紧改口:“奴婢、奴婢无礼,请郡王恕罪!”
李衡乾原本就想走了,并不打算多看这个冒冒失失的小婢女一眼,只是此时听了这话,微微一愣,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却见她低着头,身子上下起伏。
“你是哪儿的宫女,抬起头来。”
楚荷呼吸一滞,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那是一双很幽深的眼睛,冷到她几乎没有办法直视他……“奴婢楚芸,是福寿宫建宁大长公主殿下的婢女。”
很柔媚的眉眼,除了恬静的气质和她有几分相似以外,全身上下和她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他退后几步,忍不住叮嘱她一句:“走罢,以后莫要如此冒失了。”
楚芸此时已经镇定了心神,闻言心中一暖,忙说道:“多谢郡王教诲!”
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李衡乾忽然又叫住她,问道:“含凉殿楚荷是你什么人?”
东方瑶过来的时候,看见有个少女低着头站在李衡乾身边,而李衡乾,正背着手,立在一边。
“你来了。”他回过身来,看着她。
东方瑶轻轻应了一声,走上前来,才看清了眼前的少女,不由得吃惊:“芸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楚芸似乎没有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东方瑶,刚刚李衡乾叫住自己的时候,她已经焦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想到竟然会见到东方瑶。
楚芸倔强的咬唇,眼中闪着泪光,却只怯怯的叫了一声:“东方阿监。”
东方瑶心一痛,对上李衡乾的目光,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他却仿佛已经看穿:“我刚刚在这儿偶遇她,问了几句,大约是想去掖庭看她姐姐。”
然后便默默地走到了一边去了。
心中好似有个地方慢慢融化了,东方瑶赶紧收起这样的情绪来,上前拉住楚芸的手,感觉掌中一片冰冷,说道:“芸儿,你是要去掖庭?”
“瑶姐姐,”楚芸带上了哭腔:“芸儿只想知道阿姊怎么样……”
看着她伤心的样子,东方瑶已不忍再责备她,坚定地说道:“芸儿,你姐姐不会有事的,哪怕我拼上性命,也定会护她周全!”
东方瑶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说的李衡乾心一跳。
“真的么,可是芸儿听说阿姊受了伤,快、快……”最后几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一张小脸早已挂满泪花。
东方瑶叹了一口气:“你信他们还是信我的,难不成我还会骗你?”
“自然是信姐姐的!”楚芸急忙道。
“那你回福寿宫乖乖的等着,”东方瑶拿出帕子来擦干净楚芸脸上的泪水,柔和的声音仿佛有种奇异安稳的魔力,“深夜在外游走,禁卫瞧见了少不得呵斥责怪于你,过几日,我便和你阿姊去福寿宫看你,好不好?”
“好。”
楚芸没有半分迟疑的说出这个字来,她紧紧地拉着东方瑶的袖子,仿佛是拽住了救命的稻草,低声道:“姐姐我信你,我也相信上天不会这么无情,因为阿姊的命已经够苦的了!”
李衡乾看着差不多了,才唤出在一边候着的窦长宁:“把她送回福寿宫。”
窦长宁才领着一步三回头的楚芸走了。
耳边有风簌簌的吹过,沉默就像蚂蚁一般一点点的啃噬着心口肉,酥麻和钝痛的感觉交替出现,却又挥之不去
“郡王的救命之恩,奴婢感激不尽。”
沉默了许久,东方瑶才说出这句沉重的话。
“你不必对我说这句话,”李衡乾看着东方瑶,依旧很冷静又很巧妙的转了另一个话题:“楚荷服了药,想必很快就没什么大碍了,你待作何?”
东方瑶先是松了一口气,转眸间却又敛了容,满脸清冷,从她眼中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又变成从前的那个东方瑶。
她递上一封信:“这是奴婢的亲笔信,只是这几日奴婢不方便走动,到时候还请郡王将这封信亲自交到永平公主手中。”
“只要这封信就行了?”他挑眉问她。
“只要这封信。”
东方瑶定定的看着某个角落,就凭她这些年的所观所思,凭她这些年的博闻强识。
她虽不信天命,却深以为,就算是天道不公,世间也有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只是终有一日。
很快,他们便遭到报应,就像是写在沙子上的字,在满足了行者观赏之心后便会被抹风去,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
第三日
掖庭
“怎么样了?”脚下一潭水坑,兰湘低头看了看忍着不适,皱眉退后了几步。
掖庭下人坊的主管宫女朱娘子一见是兰湘,赶紧迎上来,恭敬道:“呦,宫正终于来了啊!”脸上毫不掩饰的谄媚之意。
兰湘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朱娘子:“那贱婢怎么样了?”
“这几日我已经给她断了饭,她又病着,想必已经不行了!”
兰湘脸上露出一丝满足又阴险的笑意:“带我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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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宴会赐恩
朱娘子便忙不迭的延请兰湘进来,两人走了一会儿,朱娘子便将她带到一荒凉偏僻之处,这地方原来是东方瑶和她那病秧子娘住的地方,自盛氏死了,东方瑶走了之后,这地方便荒凉了下来,又因为位置是掖庭最为偏僻的地方,加上地势低经常潮湿,是以她便将楚荷叫人扔在这个地方。
此时朱娘正洋洋得意的踢了一脚脚下的楚荷:“宫正,这死丫头指定是断气了!”
兰湘用脚蹭了一下,那团黑脏的被子便露出一角来,那惨白的面孔,虽然有些令她毛骨悚然,但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好好好,总算是了结我一大心事!”
她挥了挥手:“把这贱婢扔出去,我不想她死在大明宫里,没的晦气!”
朱娘用力点头:“自然自然!”
她原本满是希望的跟着兰湘,直到门口,却没想到兰湘丝毫没有对自己有任何的表示,竟然是很干脆的就走了。
朱娘的笑意凝滞下来,等兰湘走远了,她脸上的笑容才垮了下来,啐了一口:“呸!一毛不拔,什么宫正,不过也是个奴婢罢了!”
想了想,最后还是冷笑一声:“果然还是钱管用。”
含凉殿
依旧是繁琐无比的宫宴。
舞姬在跳新编成的一支曲子,听说是叫“想夫莲”。
舞跳的倒是一般,只是这曲子却实在是好听,时而哀伤幽怨,时而又快意凌然。
元香有些不解:“这曲子缘何叫做想夫莲?”
兰湘正巧就站在元香的身侧,听了这话,不由得笑道:“这曲子是袁大娘自扬州回长安后的新作,今日奴婢正巧听见了,说是原来曲子叫‘想夫怜’,只是大娘觉得太过哀哀凄凄,便将这曲子新编了调子,改作‘想夫莲’,全因那扬州新开的莲花清丽无双,是以才名此。”
元香点点头,低头饮下一口酪浆,嘴角慢慢浮上一抹笑意:“倒是新开眼界了,原来只以为大娘舞剑第一,却是不晓得,于词曲上也有如此天赋。”
她从手上摘下一串琥珀念珠,塞到兰湘手中,笑意盈盈:“宫正拿着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母后这几日身子不好,还要多仰仗您呢!”
手中滑腻腻的触感,冰凉透骨,兰湘正在装模作样的和元香推辞一番的当儿口,忽听上首的皇后朗声一笑:“你们俩还推来推去个什么劲儿,元儿要你收下那你就拿着好了。”
兰湘一愣,下意识的转身去看皇后,却见她已经低下了头,饮下一杯清酒。
心中窃喜,兰湘不动声色的将那琥珀念珠揣进袖中,摩挲着这念珠,心中估摸着这念珠怎么说也好过韩鸿照日常赐的雕花玉佩……
“母后可是在饮清酒?”元香笑问。
皇后点点头,转念便猜出看元香的小心思:“怎么,你这丫头不会是想喝酒了吧?那自然是不行的!”
元香倒是也不见懊恼,只是一手托腮,一手拿着个双鸾纹海棠银盏,对着皇帝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父皇,儿不过是想吃些葡萄酒而已!”
皇帝素来疼元香,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忍心拒绝:“皇后,不过是葡萄酒,酒劲儿也不算大,不如许了吧。”
见韩鸿照点了点头,才唤过来何福,细细叮嘱:“去库中拿来今年凉州新进的葡萄酒,记得热上一热。”
何福白包子脸笑成一圈褶子,利落道:“奴婢这就去!”转身便没影了。
元香在皇帝身后瞧了半天,也未见那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谢普宁。
“听说他前些日子打碎了陛下喜欢的一只海狸鼠纹银瓶,就此在陛下面前失了欢心。”
素云闻弦歌知雅意,立时在元香耳边小声耳语。
元香只冷眼看着,一只手放在胸口上,按了一按,安思逸不明他意,不由得皱眉:“可是不舒服?”
元香却笑了一笑:“没事。”
眸子一转,又道:“儿这几日得了一个新法子,忽然想起来,这葡萄酒配上石冻春兑饮,滋味也是不错呢,宫正可愿去为我拿些石冻春?”
兰湘不明就里,听着元香柔柔的声音,只当是元香依仗自己,满口应下:“娘子稍等片刻,奴婢去去就回。”
看着兰湘越走越远,元香面上的笑容才渐渐收敛起来。
安思逸细细的瞧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