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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后来的事情当真是不能预料的,大燕的皇帝一朝病故,太子谋反作乱被囚含恨而终,恒王黄袍加身成为新的君主,弄得天下民不聊生,听说安治嵩有个曾被预言国母的女儿,立刻派人去寻,然而这时候李氏家族已经骑着骏马直奔长安打过来了。
起义军一路向东,不久便因为民心所向大破燕的三大关卡,穆帝听说安治嵩也是从西北来的,马上功夫不错,立刻便把他推了出去。
谁知那夜行军竟遭突袭,一匹人马毫无防备的朝自己厮杀过来,那军法阵仗行的甚是诡异,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就在他急火攻心愤慨到想一巴掌呼死,不,是一箭射死那骑在一匹骏马上的臭小子的时候,那臭小子却忽然摘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绝色的面孔,并朝自己做了鬼脸后疾驰而走。
虽说少小离家,但做父亲的哪有认不出自己女儿的道理?
安治嵩当场就老泪纵横,后来的事情便是安治嵩率大军夜投李家帐,和话本子上写的八九不离十了。
故事听到这里,东方瑶有点愣,并不是因为自己和恭敏皇后的小名重了,而是……既然恭敏皇后如此惊才绝艳,为何四十五岁便早早病故?
婉娘叹道:“人各有命,除了相士高僧,或许天地间的事是没有人可以预料的。高祖病逝后,德宗皇帝登基,恭敏皇后顺理成章登上后位,天下大定,万民敬仰,本该幸福才是,皇后却因早年在军营中染了病再也好不了,四十五岁便撒手人寰。”
婉娘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我入宫晚,只服侍了恭敏皇后一年,可是恭敏皇后待人甚是和善,真真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啊!”
红颜薄命,情深不寿。
东方瑶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第一次见韩鸿照的画面,当年韩鸿照听到母亲叫自己“幺儿”的时候便一定要给自己改名,其实本来也没什么,谁家的小女儿没被自己父母叫过“幺儿”?
皇后偏在这件事情上却显得极为固执,她说“瑶为美玉,古语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希望你日后可以成为一块真正的璞玉”。
从那之后,她才有了名字,东方瑶。
恭敏皇后一生太过传奇,东方瑶自认为无法与她相比,皇后又是在怕什么呢?
也许婉娘只是想告诉楚荷为人不要太执着太固执,要珍惜眼前人,否则人易老、情难寿,转眼间什么都抓不住。
但是东方瑶早在自己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在下定了决心。
就算是人各有命,她也不相信人命天定一说,凡是自己可以去做的,她情愿不顾一切博个你死我活,哪怕飞蛾扑火,只为心安。
她不要等自己死后回想自己的一生却永远活在悔恨和怯弱中!
这样想来,心中才安稳了些。
第四十章 被迫入宫
案几上摆着一个珍珠宝钿方形银盒,其中装着一副做工精致的珍珠头面、数十支金镶玉的步摇和花胜。
婢女映柳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一个个摆在案几上,看着一桌子金光闪闪叹道:“娘子,这可怎生是好?”
话音刚落,门外又有敲门声。
映柳忙打开门,只见一个老嬷嬷笑眯眯道:“请秋娘子收下,这也是老爷送来的!”
映柳向后看去,后面竟然还跟了几个抱木盒的小厮,不由得张大的嘴巴。
“有劳你们了。”女子温润的声线响起:“映柳,好生送送嬷嬷。”
安顿好了新送来的这些首饰物件儿,心中暗暗算了算价钱,映柳心下又是一惊,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此时她主子正端正的跽坐在蒲团上,一屋子的人进进出出,她却仿佛是没有看到一般,一张俏脸冷漠的没有丝毫波澜。
“娘子……”
映柳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不是因为她也要入宫呆在那个心机深沉权势滔天的女人身边,而是可怜自家娘子,不过十六岁的如花一般的年纪,却从此以后要伺候那个甚至是可以做她爷爷的男人。
还有娘子和萧监事的大好姻缘……
章怀秋眼皮动了动,哑声道:“别哭了……你若是不想去,我便把你送回老家或者让你的兄姊把你接回去。”
“娘子这是说什么呢?映柳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么?!”映柳瞪大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她八岁就被阿爹阿娘卖到章家,如果不是娘子,她恐怕现在做的就是体力活儿,可是娘子从来没让她做过什么脏的、累的,反而待她如妹妹一般,她又怎么会为了蝇头小利在娘子最无助的时候抛弃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章怀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此去大明宫凶险无比,义父表面说会为我考虑尽量保护我,可我在他手中不过是和皇后博弈的一枚棋子而已。”
心中不免郁郁,到底是世间薄情太多!
皇后都能把自己亲妹妹唯一的女儿推出来利用,更何况自己不过是章守英收养的义女呢?
想必他收养自己那一日,便有这样的打算罢,否则像他这样精明的人怎会无缘无故的收养自己一个故友之后?
“这个世界上本就是无情太多一点,就是有,”章怀秋秀致的脸上逐渐漫上一种说不出的失望,想道:“莫非也是镜花水月么?”
“娘子真的要去,难道不可以拒绝?”映柳跪坐在章怀秋面前,急急的问。
章怀秋苦笑:“映柳,你以为我可以拒绝的么?早在此之前,我心中还奇怪,义父明知道我和阿恪……他却非但不加以阻拦反而常常加以撮合,直到如今我才明白,他根本就是想要我的把柄!”
义父收养了她这么多年,章怀秋非但没有感受到他父亲般的关怀,相反,在她的眼中,却常常可以一眼看出他的卑鄙和狡诈。
偏偏还无法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些年来,她无时不刻不想逃脱,却又难以脱身……然而寄人篱下身处险境之中,却又偏偏让自己遇到了阿恪。
感觉眼睛有些湿润,章怀秋无力的阖上眼睛,她修长的睫毛眨了眨,在眼底勾勒出一片青灰的暗影。
这样的心思,她终归还是太年轻啊,义父以阿恪的前途为要挟,她又怎能不屈服?
更何况她也深知阿恪他在行战上有很深的造诣,这样的他,怎能因为自己而一辈子埋没在卫尉寺里只做一个小小的九品监事?
映柳愣了愣,终于体味到怀秋的画外之音。
主仆两人相对无语。
映柳默默地把案几上的金银首饰都收拾好、再将箱子封好,反正待入了宫还是大有用处的,何必跟钱过不去?
怀秋苦笑,托着腮看窗外的一片无限好的夕阳。
听着下首管事娘子的回复,章守英终于满意的捋了捋自己的美髯。“娘子怎么说的?”
管事娘子垂首恭敬道:“娘子都收下了,没说半个不字,还将一块镯子送了老奴手里!”
说完,颤巍巍的将镯子奉上。
章守英当然不稀罕这么一块镯子,摆手道:“大娘子给你的,收着好了。”
管事娘子面上露出笑来,慢吞吞将镯子的收回自己的袖中,笑呵呵道:“老爷慧眼!大娘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老奴看着大娘子准能行!”
章守英也很是满意。
他虽然一直拿捏着萧恪,但这件事发生之前可以一点儿风声都没透。
这样都被怀秋猜了八九不离十,可见其心思之细腻。
这时,门口有小厮来报,说是萧郎君上门来了。
管事娘子忙说,“定是大娘子那封信起作用了!”
章守英颔首,指着小厮利索道:“说病了,不见!”
相府门口的角灯有一没一下的晃着,光线打在大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身上,洒了萧恪满身的橘黄暖色。
“吱嘎”门终于开了。
“走罢,”褐衣的老苍头探出一个头来,朝着门外主仆摆了摆手,口齿不清道:“我家老爷说不见!”
萧恪的心顿时一沉,上前几步,急道:“老丈人,你说什么,可否把话说清楚?”
那老苍头似是不耐,说话也没什么兴致,“……说的很清楚嘛,病了,就是不见!”
随后“啪”的一声关上了乌头大门。
被拒在门外的萧恪,有种尊严被人狠狠践踏过的感觉。
难道他真的要失去她了么?
他真的束手无策么?
那封信,一字一句写着的,他却不相信这是她的决定、她的选择……
相爷也曾经答应过自己啊,他怎么……难道他根本就是在利用自己?
“郎君?”长随苦着一张脸:“要不我们先回去,小的看着似乎是要宵禁了?”
上马之后,萧恪遥遥的望了一眼那扇大门,里面关着的,正是自己的心上人。
摔鞭而去。
晨鼓响起的地方,此时一如既往的再次敲起鼓声。
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响彻天际,从太极门两侧的鼓楼开始,金吾卫有序的巡视完最后一波行人,沉重的承天门才终于闷声关闭。
新的一天,马上就要来临。
第四十一章 双姝争艳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细细地摩挲着腕上的白色琉璃珠,一边打量一边窃喜。
自己在扬州何曾见过这样晶莹剔透的琉璃啊,还是皇后出手大方,看来自己以后若真在宫里伺候,一应用度也就不用愁了,更不用听自己阿娘镇日在自己耳边唠叨什么“不靠皇后自食其力”的浑话。
神游了许久,直到听到有人叫自己,陆静娘才反应过来。
抬眼一看,一个鹅蛋脸的婢女低头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中端着一个檀木端盘。
陆静娘面色微沉:“既然进来了为什么不通告我一声?”
楚荷恭敬道:“陆娘子,奴婢已经通告过了……许是声音太小,还请娘子恕罪。”
陆静娘斜睨了一眼楚荷,“放下吧。”
案几上立时多出来一个单层莲瓣纹银盘,只见盘中放了五个骨瓷小杯,杯中分别呈着红白黑绿黄三种颜色的饮料。
“娘子请用。”
这声娘子叫的陆静娘颇为受用,她终于满意的点点头,端起其中一杯黑色的乌梅浆,小口小口的饮下。
入口清凉不腻,喉咙间顿时爽快许多,倒是冲走了不少今日的闷热。
“陆娘子可在?”门外传来一个老成持重的声音,紧接着就有婢女道:“娘子在里面。”
陆静娘忙放下手中的杯子,迎出去,对着来人笑道:“苏宫正来的这样早啊。”
一面笑,一面拉着婉娘的手邀她进来。
手中被什么东西咯的滑滑腻腻的,婉娘低头看了一眼陆静娘的手腕,出于礼貌并没有拿开。
她笑道:“到了午膳时间,皇后娘娘吩咐奴婢一定不能慢待了娘子。”
然后向着身后一招呼,立时有四五个婢女各自端着手中食盘鱼贯而入。
是啊,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
东方瑶看着此时仍在殿中待命的楚荷,不禁叹了一口气。
自从早上楚荷来送早膳开始,她竟然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还奇怪,这是去了哪里呢,原来是被陆静娘扣在了舜华阁。
陆静娘笑道:“皇后娘娘和圣上这会儿子是下朝了么?”
婉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