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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宋妍儿的一声嚎叫,她的身上裂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芷常在手里还拎着水桶呢,此刻也是一脸诧异。“不是说陛下在火场里头,让我救陛下么?火呢?火呢?”
赵氏看着芷常在瘦的没人形,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忍不住骂道:“都怪舒容这个死丫头,把我好好的姑娘折腾成这样。”
这回,不用玄远开口,闻喜直接就上鞭子招呼了。
赵氏被这么一抽,也是一声哀嚎,随后才意识到,自己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她倒是比宋妍儿清醒些,赶紧就拉着芷常在跪在地上求饶。
“这事我们都不知情啊,是茶贵妃主使的!”赵氏开口说道。
宋妍儿当时就不乐意了,忍着疼喊道:“你撒谎!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们,你们还不领情。出了事竟然把责任都推卸到我的头上,实在是为人不齿!陛下,您不要听她们的话,银子都是赵氏给的,事情也是她让我做的!”
“事情,什么事情?”玄远明知故问道。
宋妍儿的头磕在地上,砰砰响声传来。“赵氏说了,她给我拿够银子,只要我能救出纳兰凝香就行。她还说,让我想办法点着皇后娘娘的宫殿,然后让纳兰凝香出面救火,到时候陛下就能原谅她了!”
纳兰凝香此刻也明白过味了,赶紧张口替自己的母亲开脱道:“陛下,此事不对。这件事都是宋妍儿的人手来嘱咐我做的,对,就是她身边那个叫荷语的,是她一次次来冷宫传的消息。冷宫里的人都能证明!”
宋妍儿银牙咬碎,气得指着纳兰凝香鼻子道:“真是个小浪蹄子,跟您娘一样,红口白牙的血口喷人。当初你假孕一事,当谁不知道么,你娘早就告诉我了,是她派人买的猪肝,为的就是暗害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哪里有什么皇后娘娘,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纳兰凝香瞪了纳兰凝香一眼道。不过,她此刻的怒火主要还是在宋妍儿身上,于是又转过头道:“宋妍儿,要不是我娘,你哪有资格进宫!是我娘想办法收买了宫里的公公吧,又是我娘想办法给你派了帮手吧!要不然,你哪能走到今天!”
赵氏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就是!香儿说得都是实话!宋妍儿这个贱婢,是她求上娘亲,说是让娘帮她想办法入宫,希望能成为天家妃嫔的!”
宋妍儿还要继续反驳。玄远忽然开了口道:“听明白没有?”
立升一躬身。“听明白了。”
宋妍儿满头雾水,还没等问呢,立升自己就解释起来。
“赵氏罪犯三条,一是与宫中妃嫔私相授受,二是与宫中妃嫔合谋假孕欺君,三是暗害皇后娘娘。!”
“茶贵妃罪犯三条,一是投机入宫,二是在宫中收买人心并蓄意防火,三是擅自释放冷宫妃嫔。”
“芷常在,擅自闯出冷宫,倒是罪过小些。”
一听罪过小些,纳兰凝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没等她放松,立升又补了一句道。
“可惜啊,她语出冒犯皇后娘娘,这条罪过实在是太大了。依奴才看,应该诛九族!”
诛九族?下头跪着的几个人当时就慌了。
赵氏忽然明白过来,怪不得纳兰舒容昨日根本就不急着追问自己的罪行,怪不得人家直接把自己送到了宋妍儿宫里,原来,人家是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呢!
再一想刚才她与宋妍儿攀咬期间,几乎把彼此的罪行抖露得一干二净啊!
啪。
这回是赵氏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她恨自己的嘴怎么这么贱!
宋妍儿这会倒是也反应过来了,抹着眼泪便开始求饶。
“你们觉得,我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么?”纳兰舒容悠悠开口道。
赵氏想起当初纳兰舒容从自己手里赚走的一笔笔银子,不由得心里一虚。是啊,纳兰舒容从来都不是善茬。偏偏如今人家又当上了皇后,自己呢,自己还是个民妇,就连自己的女儿,也只是个冷宫里的罪妇。
她不由得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与这么厉害的人对上呢?
至于宋妍儿,她此刻更是心灰意冷。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当初挑一位好公子嫁了,为何要到宫里来受这等冤枉气!原本她以为,今儿救出了纳兰凝香,二人一起筹谋着,没准也能把纳兰舒容扳下台,却没想到一场火就把自己折了进去。
“容儿,烟花看没看够?”玄远直接把这些人看成了空气道。
纳兰舒容摇摇头。
“那就让她们用手举着吧。既然都喜欢放火,那就让她们与火亲近些。”玄远懒懒道。
这话说完,下头几人的脸色更白了。
可惜,闻喜容不得他们多想,很快已经把那烟花棒塞进了她们的手里。
大虞的烟花尚算精致,上头是烟火,下边便是铁质的部分。只是那铁质部分本是为了插在土里而制的,所以并没有考虑温度。
此刻,那铁柱被塞进几人的手里,闻喜又用绳索绑了她们的手,所以几人根本动弹不得。
纳兰舒容这才冷冰冰开口道:“你们也怨不得旁人。当初猪肝一事,若非我侥幸,此刻已是一缕亡魂。今天这纵火一事,若是成真,少不得又要有人因此而亡。这些,都是拜你们所赐。”
烟火尽绽,火花噼里啪啦的甩在众人的手上,脸上。当那灼热的温度近在咫尺时,她们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行。
那一晚,宫里惨叫声连连。不过有这几人做例子,从那往后,大虞的皇宫里倒是平静了好些年。
按照玄远的意思,三人敢在纳兰舒容宫里闹事,已是罪该万死。
可纳兰舒容却还是顾念在血缘关系的份上,给几人留了一条活路。
三人被逐出宫,终身为马奴。
☆、完结章
这一年; 是纳兰舒容入宫的第八年。依旧是秋日; 寒风嗖嗖往袖口里钻的时节。不过,宫里却格外的温暖。
掀开帘帐; 一股暖流顿时扑面而来。
“主子,你看看谁来了?”品宁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欢喜。榻上,纳兰舒容懒懒起身,眼里带着化不开的温柔。
“嫂子。”福潆把玄远的家常劲儿学了十足,连个皇字都不加; 只肯叫嫂子。
“福潆?”纳兰舒容的声音里也是带着几分喜悦的。福潆嫁的虽然不远,许的也是本朝的将军。可她却偏偏要跟着自己的丈夫去边疆屯兵,所以二人才两三年未见。
“听说嫂子再次有孕,我这个当姑姑的自然要回来。”福潆的手往怀里一摸,一块彩石出现在手上。那彩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七彩的光,又呈现为龙的形状,看上去甚是好看。
福潆把那块彩石放在纳兰舒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品宁眼中一急,刚要喊凉; 却见纳兰舒容温柔一笑,眼神里微微带了困惑。“这彩石,是温的?”
福潆点点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魏琰得了这石头时便是温的。我只觉得十分适合小皇子。”
纳兰舒容摸上她的胳膊,见她身材并未消瘦,这才点头道:“你费心了。”
“哪里的话。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福潆的脸上似有难色,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再说这么多年; 若是没有你时时说好话,恐怕母后与皇兄早就彻底断了。”
其实纳兰舒容倒也不是同情太后。只是有一个母亲,总比没有的好。她心疼玄远,所以才希望二人的关系能融洽一些。再者,如今玄远大权牢牢在握,太后对他也就只剩巴结了。
“不知道,我一会能不能去看看母后?”福潆试探说道。福潆也不是傻的,她自知皇兄那关是过不去的,所以就只能从纳兰舒容下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大虞皇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皇后扯袖子。
只要纳兰舒容一撒娇,玄远就什么都答应。
“今天是家宴,一定会见到母后的。”纳兰舒容给福潆吃了一颗定心丸。
福潆那张娇俏面孔上如今带着几丝成熟风韵,此刻一笑,更添几分温婉。“那我就放心了。说到底,今儿是给你贺喜的宴席。只要你高兴,其它的也就没什么了。”
纳兰舒容心中一暖。自从自己登上皇后之位八年来,玄远对自己的宠溺从未少过半分。而自己身边,又有闻情品宁陪着。所以,前世的深宫寂寞之感,今生竟然半点也无。
“娘亲!”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品宁唯恐那人冷着,赶紧出门去接,只见一个奶声奶气的软娃娃走了进来。身后,是一脸小心的乳母。
“贵儿。”纳兰舒容伸出双手,身体微微前倾。这是五年前她生下的第一位皇子。玄远对这个孩子爱不释手,仅仅五岁的年纪,就已经开始让他接触朝政了。
原本纳兰舒容还有些担心,可五岁的贵儿却丝毫都不抗拒,反而认认真真的听着百官说话,只是不知到底听进去多少。
“娘亲,爹爹说,今天准我休息,让我好好陪陪娘亲。”贵儿的小嘴一撅,往纳兰舒容的脸上送了一个香吻道。
纳兰舒容点点头。“娘知道。娘给你准备了热牛乳和甜豆糕。你先去吃一些,一会等蜜儿来了,就陪你玩。”
“蜜儿?”福潆有些诧异道。据她所知,皇亲里头是没有哪家的孩子叫这个名字的。
品宁开口解释道:“是主子的青梅竹马,三意的孩子。”
“三意。”福潆也是听过的。此人对纳兰舒容颇有情谊。在出嫁前的几年,玄远与纳兰舒容经常请他入宫喝茶。据说,他如今已是京城之中最有名的富商。只是……
纳兰舒容接过了话茬道:“三意哥前年收养了一个孩子,叫思蜜。”
思蜜。福潆的嘴里轻轻念叨起来。这思蜜,莫不是思念甜如蜜的意思?她有些不理解。当初与自己的丈夫初识,她恨不得日日与他黏在一起。当他去边疆吞兵时,那一份思念更是伤痛入骨,哪里有半点甜蜜呢。所以后来,她干脆直接跟了去。
思念甜如蜜。想必是爱到了一定的程度,但却始终无法得到,这才把思念都当成了甜的。
这是何等的情意。福潆发愣之间,品宁开口说道:“陛下说了,今年进贡的碧海金沙锦缎有不少,特意给蜜儿姑娘留了几匹。还有一些粉珍珠、红玛瑙,笔墨纸砚,绣坊针线等等。”
“玄远一向细心。”纳兰舒容笑道。
“想必今儿三意公子也会给主子送上好东西呢。还有皇室宗亲,周边列国都会有使臣过来。”品宁说道。
“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快帮嫂子梳妆吧,我也正好在边上瞧瞧,嫂子这里都有什么好东西。”福潆含笑说道。
品宁点头答应。
屋里明明与外头只隔了一层琉璃,可却让人觉得温暖如春。福潆坐在软榻上,看着那阳光透过琉璃,撒在纳兰舒容皙白的面孔上,只觉得当年的天命贵女如今气质已经全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