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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们把朕的后宫当成什么地方了?”他怒声呵斥。
常贵妃只是无关痛痒的微笑了一下,没说话。
平心而论,哪怕是在当成正值青春年少的时候,常贵妃的美貌也不及一向都以美艳靓丽著称的宸妃的,那些年里,在皇帝的眼睛里,这个小丫头也是不太扎眼的,可偏偏,他就是疯魔了一样的想要得到她。
哪怕是最近这一年里头,常贵妃已经多次触了他的逆鳞和底线,他有时候忍不住的愤恨交加,却仍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舍不得这个女人。
哪怕——
他明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有些不择手段的要靠上自己。
其实前面宸妃说让他当心常贵妃对他心存不满的话,这话他信,却也压根不当回事,毕竟常贵妃的手里没有任何势力,这么多年以来,他都将她掌握得牢牢地。
如果真说这女人好赖不分的,以为当年云家的事情连他都恨上了,那么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想报复也早就得手了,万万都不会等到今天。
别的都姑且不论,当初她了无牵挂的时候都没有破釜沉舟,何况现如今她还有了西陵卫这个儿子。
皇帝坚信,哪怕是为了儿子,常贵妃也不可能对他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
并且最主要的是,在云家的事情上,他并不理亏!
常贵妃是他所见的少有的几个聪慧又精明的女人之一,云家的下场是咎由自取,她真没有理由恨他。
所以,宸妃并不知道自己的挑拨离间其实就是一场笑话。
常贵妃的这个态度,就表明了她不会在和宸妃有关的事情上让步。
皇帝知道她的性子,也知道多说无益。
可他也不能就这么样的看着两个女人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最近有工夫,多督促一下卫儿,让他把学问和功夫都学学好,下个月朕的寿辰,各国来使不少,少不得有需要他露脸的地方,到时候别出了什么差错,贻笑大方!”
他以前从不提携西陵卫的,这时候却是抛出了会让他露脸的筹码来,颇有点割地赔款的嫌疑。
常贵妃心里其实毫无波澜,面上却很有些吃惊和诧异的抬头看向了他。
皇帝见状,终于松了口气——
就知道她是在乎儿子的。
皇帝说着,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一边叹息着道:“朕知道你的性子,朕说什么你也不会听,如今朕都这把年纪了,你们这一个个的该都是不省心,唉!”
这话里面可是能解读出无数条信息和含义的。
皇帝叹着气,就径自出门离开了。
常贵妃“震惊”的坐在椅子上“失神”,刚好也可以趁机不用出去送了。
待到皇帝起驾之后,曲嬷嬷才颇有些紧张和担心的摸进来。
常贵妃抬起头,问:“他走了?”
“是的!”曲嬷嬷点头。
她其实一开始也以为皇帝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是后来这殿里却连一点儿争吵声都没有,是以一直到了这会儿曲嬷嬷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他……没生气吧?”最后,她试着问。
“他生不生气的,还不都一样?”常贵妃模棱两可的道,说着就从门口的方向收回了目光,正色看向了曲嬷嬷道:“晚上等卫儿回来了,你先叫他过来见我!”
“是……出什么事了吗?”既然如今选择了同坐一条船,曲嬷嬷有时候就会多问两句。
常贵妃道:“那女人不是个善茬,不嘱咐卫儿两句,我怕他吃亏!”
曲嬷嬷心里一冷,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娘娘您是说宸妃她有可能会拿咱们殿下开刀?”
西陵卫是皇子,是皇帝的亲儿子!
常贵妃冷冷的道:“保不齐!那女人的决心和手段,远不是你能想得到的,你千万可别小瞧了她!”
宸妃是个什么货色,在这世上,除了皇帝,也就只有她清楚那女人底细了。
宸妃这一次回宫,来者不善,就她前面积极运作的对西陵钰下手这件事来看,恐怕西陵丰所谓的那个病里头就是大有玄机的。
这女人就是冲着谋夺皇位来的,那肯定就是不成功便成仁的。
真好,这帝京皇城里的戏码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是夜,皇帝并没有因为宸妃刚回宫就格外宠幸,仍是回了自己的寝宫休息。
而宸妃那边好像也根本就没打算等他,入夜就早早的吩咐宫女们铺床给她睡了。
虽然宫里所有女人的面前都杀回来一个重量级的敌人,但是皇宫里的这一夜,却是出奇的平静,反而相对而言,昭王府里沈青桐却辗转无眠。
宸妃和常贵妃之间的“交情”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下午西陵越吃了饭就又去了衙门,她一人待在府里就因为这件事心烦意乱了整个下午。
她是没想到常贵妃前面居然还有一堆的麻烦事,本来他们三方争夺皇位的明争暗斗就有够错综复杂的了,偏偏现在还横生枝节,出了隐患。
以前的时候,她说是极力隐瞒,竭尽全力的不想有人来揭破常贵妃和沈竞的那段过去,但其实也有想过,如果真有哪一天那些事情给翻出来了,了不起就鱼死网破。
但是今天下午,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却清楚的知道,她特别介意,不想叫人把这段往事翻出来,以前是为了沈竞的面子,而现在——
却又隐隐的有了别的担忧。
这一晚上的心烦意乱,西陵越睡在旁边,她也尽量不动。
西陵越的起床气,自从上回大吵一架险些烧了房子之后,他是克制了不少,可是人睡着的时候毕竟不如清醒到时候理智,也是难免有失控的时候。
而且他是习武之人,本来就分外的警觉,即使现在他不太可能把她扔出去了,沈青桐也尽量的不动,怕把他给弄醒了。
她自己被他揽在臂弯里,瞪着眼睛看头顶的青纱帐,一直到三更。
听着外面的更鼓响过,终于才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稍稍侧身推了西陵越一下。
第304章 你要走,本王不会强留!
“嗯?”西陵越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不过也好在是他那臭脾气最近克制了不少,脑子清醒些了,就顺势往这边又靠了靠,手臂收紧,把沈青桐搂在怀里,用力的抱了抱。
沈青桐没动。
等他完全清醒过来了,就松了手,低头看向了怀里的妻子,声音沙哑的顺口嘀咕道:“什么时辰了?你还没睡?”
沈青桐没抬眼看他,心里还有点犹豫。
西陵越倒是没多想,顺势吻了吻她的发顶,被子底下的手也不老实起来。
“你别胡闹!”沈青桐压下他的手腕,索性翻了个身坐起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沈青桐这女人是有点儿叫人不省心,但是她自己活得没心没肺,怎么舒服自在怎么来,一般都是不管有天大的事,晚上都是倒头就睡的。
西陵越也隐隐的觉出点不对劲来。
他也跟着坐起来,顺手捞过扔在旁边的一件衣裳给她。
沈青桐把衣裳披了。
西陵越抬眸往外面看了眼水漏,看到时间已经过了三更了,眉心就更是拧成了疙瘩。
他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了沈青桐:“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
就算是有天大的事,这么优柔寡断,辗转反侧的,也不是她处事的风格。
沈青桐用力的抿抿唇方才下了决心,抬头迎着他的目光道:“我在想最近发生的事,本来昭阳宫里的那位就不好对付,现在宸妃和安王又都是有备而来,并且又是明显的来者不善,我……有些担心!”
这个女人最务实,又最实在,半夜叫他起来绝对不会只是为了说废话的。
虽然她没表现出什么,可是莫名的,西陵越就是本能的觉得她后面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眉头深锁:“所以呢?”
沈青桐迎着他的目光,咬了下嘴唇道:“昨天白天的时候安王已经找上我了,虽然这一次是暂时对付过去了,我也总觉得这不会是长远之计,我在想……”
若是在以前,说这样的话,沈青桐根本就不带犹豫的,可是现在——
甚至都不用先考虑西陵越的反应,她的心里就有点发闷和不舒服。
语气顿了一顿,她又深吸一口气道:“要不王爷让我暂时离京一段时间吧!”
因为是在深夜,里屋没有点灯,外间的一盏琉璃灯,到了后半夜,里面的蜡烛也快燃尽了,于是隔了老远,光线晦暗,西陵越的脸色变化,看不太明显,沈青桐只是觉得这床帐底下的空气骤然一冷。
他没做声。
沈青桐就刻意的让自己忽略他的反应,进一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想从我这里找到突破口来对王爷你出手了,我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自己心里有数,前面这几次,其实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取决于运气,我真的没把握,也不确定这样的好运气还能光顾咱们多久。王爷可不可以安排一下,送我出京去躲一躲,等这边一切尘埃落定了……”
皇帝和常贵妃的事,是埋藏在前路上的随时可能爆炸的一颗惊雷,沈青桐完全没把握,这件事到底会不会爆发出来,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公之于世。
但是无论怎样,这都是一桩贻笑大方的丑闻。
别说皇室容不下,哪怕是发生在普通的百姓人家里,也将会带来一场毁灭性的风暴。
皇帝和西陵越父子,分别娶了她们母女两个,更遑论这中间还夹杂了忠臣良将被屠的惊天血案,和一段枉顾人伦的杀人夺妻的恶行。
这件事,一旦被翻出来……
她和西陵越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皇帝不可能低头认错,皇室容不下她这样随时随地让人看见了就是在昭示皇帝曾经恶行的“勋章”,即使西陵越不灭她的口,但是也绝对没办法留着她在身边了。
其实她知道,如果现在就对西陵越坦白一切,就冲着目前他们两个之间还算平稳良好的关系,西陵越其实应该不会对她采取非常措施,可是一旦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他们两个就都无法坦然面对现如今的关系了。
这一刻,还是她一个人如芒在背,在数字日子等那一天的爆发,如果说出来,就是两个人一起等!
等着真相揭露的那一天,他在皇室宗族和满朝文武的集体威逼施压之下做出最后的决断。
那时候,就不是他舍与不舍的问题了。
而是——
天理不容!
以前,她就单纯的是不想让父亲难堪,现在甚至甚至也不想为难西陵越,将他逼到那样难堪的立场上,毕竟,皇帝做的那些事,并不是他的过错。
沈青桐其实真的不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并且做了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是拿定了主意,可是现在她在平静的和西陵越商量着讲道理的时候,每一句话流到了舌尖,再出口的时候都十分的艰难,以至于尽管她说得流畅,到了这关键的一句的时候,声音突然消弭不见。
罗帐之下,是一片近乎荒芜到了旷古的死寂一般的沉默。
西陵越看似一直在等着她把话说完,可是——
一直的等不到她再开口。
于是,他主动的开口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