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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停了手,古嬷嬷从长凳上滚下来,哎哟惨嚎一声。
她挣扎着勉强爬起来跪好,倒豆子似的开始招认:“皇上……奴婢招,是皇后娘娘,那天太子妃的生辰……”
横竖人走茶凉,陈皇后走后太子也没想着要接济她一下,让她在宫里受气,横竖现在也是没有活路了,古嬷嬷是当真的无所畏惧,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招了。
从沈青音和太子被捉奸在床,如何冲撞太子妃,引发太子妃小产的进过,到陈皇后威逼,太子默许了隐瞒卫涪陵小产的真相,再到太子妃“生产”之日的风波和冲突。
一出出一件件,这是比话本子上的故事还精彩。
皇帝一开始还愤怒,到了后面就渐渐地没了脾气。
亏得他自诩是万民之主,谁曾想却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和糊涂蛋,被自己的枕边人和儿子耍的团团转。
而这个高潮迭起的故事,却又听得其他人心潮澎湃。
太子党的官员叫苦不迭,已经开始暗暗的盘算着怎么能以最小的代价从太子的阵营里脱身出来;昭王党的官员就差鼓掌欢呼了,而中立派的就很遗憾,皇帝在场,他们不能搬个小板凳过来切西瓜了……
古嬷嬷的口才不错,逻辑清晰的把整件事都做了交代。
西陵钰自知大难将至,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做最后的挣扎:“父……”
皇帝劈手一把抓过梅正奇手里的那张名单,语气森凉如许的打断他的话,道:“既然太子有辩解,那么朕也不能凭这一个老奴才的话就偏听偏信,接着审,把这名单上的人逐一审讯,听听他们的证词……黄氏……”
于是首当其冲,被列在榜首的太子侧妃黄氏就很荣幸的被皇帝亲自点名了。
黄氏花容失色,一下子就软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道:“父皇,冤枉,臣媳……”
“你说冤枉?朕的二子也说自己冤枉呢!”皇帝冷冷道,无动于衷的缓缓闭了眼。
侍卫会意,架起黄氏把人提上了长凳。
黄氏死命的挣扎却拗不过,只能去向西陵越求救,板子还没下来,她已经哭得提泪横流,难看无比了:“殿下,殿下救命!”
西陵钰直想跳脚——
他都自身难保了,这女人瞎吗?
黄氏娇生惯养的一个大家闺秀出身,还不及古嬷嬷耐打。
“啊——”侍卫打第一个板子的时候,在场的人就想塞耳朵了,而等到第二个板子下去,她已经含着流到了嘴里的鼻涕大声道:“父皇,臣媳冤枉,这事儿和我无关,是母后——是母后不准我们说出去的!”
她还是有点脑子的,这时候只把事情往死了的陈皇后身上推,毕竟她已经是西陵钰的侧妃了,如果西陵钰的下场凄惨,她也要跟着倒霉,这余地还是能留一线就留一线吧。
皇帝依旧没有做声,等侍卫又打了三个板子,他才挥了挥手。
他一直闭着眼,没人能看到他眼底的真实神色,只是顺手把那张名单又递给了梅正奇。
梅正奇扒拉着数,又叫人把来宝提过来。
来宝既然能跟着西陵钰这么多年,自然圆滑又激灵,眼见着古嬷嬷和黄氏都先后招了,他也回天乏力,没必要硬扛,只意思意思挨了十几下就果断的也招了。
后面又拖出来两个当时在场的丫头。
只是这名单一个一个的数下去,居然就迟迟没有轮到沈青音。
沈青音站在旁边,每次梅正奇看一眼那名单,她就出一身的冷汗,到最后,大冬天里,一身的棉袄都被汗水湿透了。
一开始她也没多想,后面再傻也看出来卫涪陵是在故意整她的了。
她咬紧牙关,满脸愤恨的朝卫涪陵看过去。
卫涪陵对上她的目光,居然坦然又得意的露出一个笑容,转而对趴在她身边地上的黄氏道:“宁舒虽不是本宫亲生,但本宫一时视她如己出,那天你让丫头在花园里拿热汤泼她的事还记得吧?今天这几个板子,是本宫替她还给你的!”
黄氏愤愤的抬起眼睛看她。
可卫涪陵是孤注一掷的不怕死了,她还不想死。
卫涪陵不在乎皇帝在场,随意说话,她却是不敢的,只能拿目光将卫涪陵凌迟。
这名单上的人一个个打过去,大家招认出来的内容并无多少出入,而这只半圈下来,大家就心知肚明——
这位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坐到今天就到头了。
第248章 太子被废,皇帝被掳
“我没有!”黄氏颤抖着,矢口否认。
卫涪陵根本就不搭理她,冷嗤一声道:“我知道,那主意是别人给你出的,你也不用强行狡辩,我也根本就没想听你的解释!”
黄氏已经被几个板子打得皮开肉绽,这时候冷汗直冒,其实也根本就没有精神和她吵架。
皇帝把一群人一个个的打过去,可是他那样的人,是真的不至于和一群奴才浪费时间较劲的。
趁着侍卫们正按着黄氏身边的一个丫头打板子,他侧目递给梅正奇一个眼神。
梅正奇会意,点点头,一个个的把名单上的后一半名字都逐一点名。
那些人,本来就已经惶惶不安,听到梅正奇念了自己的名字,就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下去。
沈青音跟着也跪了下去,袖子底下的手指死死的掐着手掌心。
皇帝阴着脸环视了众人一眼,道:“你们之中,还有谁有和他们前面那些人不一样的说辞吗?”
一群人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只是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皇帝置若罔闻,于人群中寻到了京兆府尹:“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颈后的汗毛根根直立,赶紧站出来:“臣在!”
皇帝道:“这些人犯了什么罪你心里有数,逐一查实核对他们的身份,该怎么处置定什么罪,就不须要朕来教你了吧?”
他这话,其实是有留有余地的。
毕竟当时在场的,除了东宫的下人之外,还有黄氏和沈青音之流的官家女子,本来欺君大罪,严重的话,是可以连坐宗族的,但是有些世家大族的关系却是不好随便动的。
京兆府尹当然可以酌情给这些人定罪名的轻重。
“是!”京兆府尹却不敢掉以轻心,义正辞严的赶紧领命。
但是皇帝要追究这些人,也就等于已经定了陈皇后和太子欺上瞒下的欺君大罪了。
西陵钰急了,大声的辩解道:“父皇,您切不可听这些贱人和奴才的信口雌黄,他们——”慌乱中,他的眼神混乱的乱飘,最后便是硬着头皮道:“他们是和卫氏串通,被卫氏收买了还陷害儿臣的,母后是父皇的结发妻子,儿臣对父皇也是一直敬重,我们绝对不敢也不会——”
殊不知,他这样的垂死挣扎更容易引起皇帝的反感。
“你是说他们都是听卫氏的?”皇帝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
西陵钰慌神了,根本没听出他言辞间的讽刺,赶紧道:“对——”
话音未落,皇帝就把手里的串珠愤怒的朝他兜头砸过去。
他一向都自诩是个有涵养的人,在人前时候从不轻易发脾气,这时候,不仅动了手,更是歇斯底里的冲着西陵钰吼过去:“那你就更该死了!你身为当朝储君,是朕的太子,可是连一个后院都管不了?你在这东宫里的地位和能量,竟还不如卫氏这区区一介女子,这样的废物,死了也是活该!”
这一番话,当真是半点的面子也没给西陵钰留。
西陵钰是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样的激怒他,一时间就只是神情恐慌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父皇——”
皇帝却已经是完全的失态了,手指隔空点着他,额上青筋暴起,虽然极力的隐忍,却也是完全的控制不住。
最后,他咬牙切齿的道:“朕没有这样大逆不道,不把朕看在眼里的儿子,我大越王朝,也没有这样窝囊无用的太子,来人,报宗政——”
这就是要正式的走废太子的流程了。
“父皇!”西陵钰声音脱线的惊呼。
他是真的很想跪下去求情,奈何利刃就横在颈边,他完全动不了。
父子两个隔空相望,皇帝腮边的肌肉痉挛,一字一顿的道:“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朕的太子。梅正奇,马上传朕的口谕,让禁军调人过来,即日起,封禁东宫,将废太子和太子妃全部看管起来,不准他们擅自踏出府门一步,其他人,胆敢和东宫来往走动的,全部抓起来,移交大理寺,以抗旨的罪名论处!”
“是!”梅正奇连忙答应了。
“废太子”三个字一出,这件事就等于是板上钉钉,再没有任何一丝一毫转圜的余地了。
西陵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人瞬间抽空,目光空洞茫然,愣愣的站在那里。
他是皇帝唯一的嫡子,生来就是太子,这好像本身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被废。
西陵钰的一张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皇帝却是一眼都懒得多看他,转身就走,这才发现他身后站了一大片被这个突然的变故惊傻了的官员和命妇。
这样的场合,真无异于是把皇帝脸皮扯下来,让大家一起在地上踩。
皇帝怒火中烧,冷冷的道:“朕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进去大理寺大牢吗?谁会吃饱了撑的,难道还要进去观光吗?
“恭送陛下!”众人从善如流,拥簇着皇帝就要离开。
京兆府尹也是片刻也不敢耽搁,赶紧招招手:“还不把该带走的都带走?”
“不!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去大牢!”有人过去拽黄氏,黄氏惊恐的大声喊叫,一条垂死挣扎的死狗一样,半点的仪态和脸面都不要了。
其他人里面也有喊冤告饶的,一时间怨声载道,此起彼伏。
好在今天京兆府的人是为了护送那个劫持了宁舒郡主的刘莲香来的,为了小郡主的安全,几乎倾巢出动,来了许多人。
他们把人一个个强行拖着往外走。
沈青桐是这些人里面反应最冷静的一个。
卫涪陵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这是在报复,而且被扣上了欺君之罪的帽子,这一走,她就决计不可能再全身而退的回来了。
卫涪陵!卫涪陵!
她凭什么?
先是害死了她的儿子,现在居然还有脸来算计她?
这世道,怎么会如此的不公?
这么久以来积压的所有怒气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化作热血冲进了脑壳里,沈青音的眼睛猩红,被衙役粗鲁的退囊着往前院走,但是她的目光怨毒,一直死死的盯着卫涪陵,用目光将对方凌迟。
而眼见着皇帝转身要走,西陵钰突然就泄了气。
“父皇——”他凄声大喊,绝境之下,已经顾不上横在颈边的利刃,膝盖一寸寸的弯曲,缓慢的跪了下去。
那个挟持他的人倒也识趣,顺势退开了两步。
跪在地上的陈婉菱爬过去,面容悲戚的搀扶他:“殿下——”
这边卫涪陵却是完全的无动于衷。
她拍拍裙子站起来,伸手冲旁边抱着宁舒郡主的一个妈妈道:“把宁舒给我,青青,我们回去!”
似乎对于这样的处境,完全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