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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芳听了白应天这样贴心贴肺的一番话，心中感激莫名。她忍不住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相公，你待我真好！”白应天看着她清丽的娇颜，柔顺的神情。也忍不住心生怜惜。俯首轻轻在她额上一吻：“傻瓜，我不对你好，却对谁好呢？”两人之间的柔情蜜意，都尽在不言中。
红莲见两人情浓，早已带了屋子里的人出去了。小姐和姑爷这般恩爱，她真的是非常开心。
“你说什么？要晚几年才能生孩子？应天，你看看你都多大了？人家像你这样年纪的。都做了几个孩子的爹了。这娶媳妇。不就是为了生孩子吗？你倒好，娶个媳妇回来先养着！她不能生，也行。你先纳个妾。把孩子先给我生了一个再说！”钱氏一听慎芳要养了几年才能生孩子就火了。
“母亲，您不要心急。孩子总是会有的，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咱们白家不时兴纳妾。再说，就算正经要纳妾。也要慎芳三年无子才可以。你就是帮我纳了回来，我也不会碰的。”白应天难得对母亲态度这样强硬。
“你叫我不要心急。我怎么能不急？她现在不能生，三年以后就一定能生吗？到时候她还是生不出来，你就一定会纳妾？”钱氏对儿子的态度很不满意。
这个大儿子，可以说是她的骄傲。从小就懂事，孝顺，读书又读的好。长得又神气。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大儿子成亲。一定要好好儿挑个跟他般配的媳妇。
谁知道，白应天的婚事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她插手的余地。白老爷一下子就拿了主意，说是要求取高家的女儿，而且嫡庶不论。她简直要气坏了。可是，在白老爷那里，一向没有她抗议的余地。白老爷在家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脾气，夫妻这么多年，她完全了解了白老爷的脾气。高家的情况，虽说不是盘龙郡顶尖的人家，不过比起白家，也算是不错了。想着应天毕竟娶的是他先生的女儿，她也就勉强认可了。
可是，后来应天居然为了娶这个高家的媳妇，硬生生被革了功名，只能一辈子布衣，她就心里各种难受了。
现在知道这个庶出的媳妇儿居然还是个药罐子，生个孩子还要她再等个三年五载，而且儿子和老公还都这样护在头里，她简直真的感觉要气的吐血了。
“母亲，您简直不可理喻！”白应天看着一向慈祥的母亲，居然这样无理取闹，觉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说什么？我不可理喻？是，我是不识字，这一辈子，因为不识字，你爹就没有看得起我过。你现在娶媳妇了，还是个读书明理的媳妇，所以你也嫌弃我了。但是你媳妇再怎么识字，她也得讲理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她识字了，就可以不生孩子了吗？”钱氏震惊的看着儿子，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娶了媳妇忘了娘，这个大儿子，如今也开始嫌弃她了。不像小时候，每次她受了白老爷的冷言冷语难过，儿子都会依偎在她身旁，奶声奶气的劝她不要生气。那时候，她感到正是因为有了儿子，她才在白老爷面前挺得起腰杆，在白家抬得起头来。儿子，一直以来，就是她的依仗。
现在她的儿子居然不再向着她说话了。也不知道那个长得娇滴滴的媳妇儿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汤！钱氏忽然发现，媳妇长得太好看，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娘亲，您不要伤心！我们又没有说不生孩子，只是晚几年生啊！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面对母亲的哭泣，白应天也有点手忙脚乱。
他母亲一向是个坚强的女人，在人前很少露出脆弱的一面。因为是小户人家尤其是庄户人家的女儿，到了白家，她没有少受冷眼。不过她一直都很坚强，为了得到白老爷的认可，家里家外，照料家务，孝敬老人，硬是撑了起来。
她最在乎的就是白老爷对她的态度。每次被白老爷冷言相待，她都要伤心许久。白应天小的时候，没有少见到母亲伤心。那时候他心疼母亲，曾经暗暗发誓，长大后绝对不会嫌弃自己的母亲。
谁知道他刚成亲没多久，母亲就控诉他在嫌弃他。他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好不好？可是母亲的眼泪，他要怎样才能让她停下来？毕竟她的条件，他实在是没办法答应。
当年父亲虽然各种嫌弃母亲不识字，见识短，但是也还是并没有纳妾。自己现在和慎芳情投意合，又怎么会为了子嗣就纳妾呢？
第一百三十章 决定
“母亲，若是父亲当年纳个妾，你会怎么想啊？”白应天被逼无奈，想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便硬着头皮问出了这个问题。
“什么？你爹纳妾？他不会纳妾的，他不是那种人！”钱氏一脸正气昂扬的表情。白老爷尽管对她各种嫌弃，她却可以笃定，以白老爷的人品，必然不会做出纳妾的举动。
“儿子也不是那种人啊，母亲！咱们白家的家风向来清正，儿子自小深受熏陶，实在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白应天觉得这个纳妾的问题，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说的过去的借口推拒了。
“你怎么会一样？我当年可是一举得男的。成亲第一年就生下了你！你们还不知道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呢！”钱氏一脸不赞同。对着白应天那张与白老爷有些相似的脸，知道这个儿子的脾气和丈夫有时候很像，有点认死理。现在争，也争不出什么明堂了。只有在他面前哭泣诉苦一途了。
儿子的心肠很软，只要自己经常对着他使用这一招，时间一长，不愁他不同意。
钱氏心里打定了主意，脸上就更加显得难受：“娘现在年纪大了，也不指望你怎么样有出息了。只盼着有生之年可以看到我的大孙子！”她说着眼泪就又要掉下来了。白应天看见了她的这个样子，实在是肚子里有火也发不出来。
只得陪着小心，对着她道：“娘，您就放心吧！过了三年，我一定给您抱个大孙子！”钱氏见儿子服软，知道暂时不能再逼得太紧。就顺势说起了别的话题。“应天。你现在没法做官了，不如就去你爹爹的药铺吧！你爹那里正需要人手，正好你又是从小跟着他学过的。上手应该比那些学徒要快的多了。做个大夫，每个月的诊金，也足够你养家糊口了。要是你做出了名气，说不定还可以有更多的收入。”
知道儿子居然要去办学，而且打算招收的都是寒门子弟。钱氏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办学如果是学堂收费的不要去说它。白应天想的居然是收那些寒门子弟，这不是摆明了吃力不讨好吗？那些穷人家的孩子连饭都吃不饱了，还会有心思过来念书？就是来念书。他们出的起束修，买得起纸笔吗？说不定，这些东西还都要白应天自己倒贴钱。
白家本身底子就薄，现在支撑全家经济的主要是白老爷的那间药铺。虽说白老爷医术了得。药铺里面的生意一直不错。可是白老爷为人急公好义，遇到一些穷苦人家的病人。看病出不起诊金，他都很豪爽的直接救助，不拿一分诊金。这样子名气是好听了，可是白家的收入却仅够温饱。而现在白应天好不容易考取的功名又没有了。却不是说好好的到自家药铺去帮忙，而是要去开学馆。钱氏表示很是不能理解。
“母亲，我这是想要帮助更多的人。开启民智，让百姓都可以得到教化。去药铺。我就做不了这些事情了。我想要像我的先生学习，做一个桃李满天下的夫子。”
听到白应天居然要像高老爷学习，钱氏觉得更加生气。“你先生当初虽说回乡办学，他可是有探花郎的身份的。而且高家的家底可不是我们家可以比的。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你现在一没有功名，二没有家财支持，要怎样才能办好学馆？教化百姓应该是朝廷的事情，我们家不过都是小老百姓，应天，你还是不要去管了吧！”
“母亲，先生一直教导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现在我虽说只能独善其身，可是我可以选择做更多的事情来帮助别人，这样才能不负我平生所学。”说起自己的理想，白应天一脸激动，可以说是满腔热血。
钱氏摇摇头，心道这个儿子怎么就全都被高家的人给洗脑了呢？整天尽想些有的没有的，什么天下，什么百姓，就是不想想自己家的实际情况。
“你说的都是大道理，我都听不懂。我只知道，人活着，就是要吃饭，吃不饱饭，那怎么能活着？应天，你现在都没法养活自己，却怎么去做你的大事情？”钱氏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大实话。
白应天却是听了难过的不得了。母亲说的话确实不无道理，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虽然有着满腔报国之志，却无奈现在功不成，名不就。就是打算筹备学馆的银子，一时半刻也确实是拿不出手。只是，自己果真就要放弃么？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理想，就这样付之流水，他就很不甘心。
“母亲放心，我会想办法筹集资金的。前一段时间，我接了好几个书坊的订单，为它们誊抄书目。这些订单完成了，我就能筹到初期的资金了。”白应天没有办法跟母亲辩论什么道理，只能将自己最初的打算跟母亲说了，既是说服钱氏，也是说服自己。
“抄书？你现在又要抄书？你的眼睛还要不要了？现在家里又不缺你花的那几个钱，你怎么好好的又去抄书？我是让你不要开那什么学馆，不是逼你挣钱！”听见儿子居然又准备为书坊抄书，钱氏不由又心疼起来。
之前有一年因为家中经济紧张，白老爷的药铺又没有什么收入，白应天白天上学，晚上就偷偷回家抄书，将抄书的钱给钱氏补贴家用。为此，眼睛熬红了许久。
现在白家情形已经好了许多，钱氏哪里还舍得自己的儿子再受苦？
“家中的花费很大，我不能为父母分忧，哪里还能再用父母的钱？况且开学馆本来就所费不兹，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情，我更不能用家里的钱。”白应天说的很坚决。
开学馆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为了心愿达成，他早就有了各种计划。接单为各大书坊抄书，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后面他还有很多设想，他知道这个过程会很苦，但是无论多苦，他也一定会坚持下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衣袍
看着一脸固执的大儿子，钱氏满脸无奈。短时间里，她是不能说服他了。不过，她相信，事在人为，她一定会找到办法对付这个固执的大儿子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你的道理。为娘也不来多说你了。只是你再怎么样也要注意身体。”钱氏暂时放弃了跟儿子争执，转脸打起了亲情牌。
“儿子都成亲了还整日让母亲操心，孩儿实在是过意不去。不过您放心，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会创建出一个优秀的学馆！”白应天果然很吃亲情牌这一招。
看着儿子满脸的歉疚，钱氏很满意儿子的表现。她就说嘛，儿子跟娘最亲，再怎样，他还是会体恤她的。
“时候不早了，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耽误了你的正事！”钱氏说的一脸慈祥。
“嗯！”白应天开心的应了，转身要走，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情。随即又转身对着钱氏：“母亲，我媳妇最近身子有些气血失调，需要静养。我让她好好休息了。二弟的衣服，您就让她过一阵子再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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