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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凭澜的眉头蹙的越来越紧,眯着眼睛看她。
许久,长安才停止了笑声,她用手揉着脸,朗声说:“莫凭澜,没杀了你倒是我的运气,我看着你怎么被何欢儿整死。”
莫凭澜似乎没心思理会她的胡闹,对陈桥招招手,“送夫人回家,好生看管着。”
陈桥伸手要去拉长安,却给她挥开,“放开,我自己走。”
她腰身挺的笔直,走到门口忽然停下,回头对着莫凭澜回眸一笑。
古诗云,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此时,莫凭澜看到的是倾城倾国之姿,也看到了一种深到骨髓里的绝望。
那一刻,他觉得他和长安之间是真的完了。
这个认知让他很烦躁,一把掀开被子走下床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是他不允许长安把他抛弃在她的世界之外,他不允许!
长安觉得头有些晕,她觉得是被气的,没怎么在乎。
等人都走了,陈桥又返回了病房。
莫凭澜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站在窗口看长安的背影。
陈桥刚要说话,给莫凭澜摆手制止了,他冷声问:“那俩个人还是死不承认吗?”
“不是不承认,是一口咬定了他们是韩风凛的人,还有……”他一停顿,“就在刚才,俩个人服毒自杀了。”
莫凭澜没觉得意外,他对陈桥说:“算了,对方要是有心算计你也追出不出个所以然。看好了长安,这次不能在出错了。”
“嗯,少爷……”
“你还有什么事?”
陈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少爷,前段时间不是我们怀疑有内奸吗?就查那件事的时候,我们一有线索就好像给人占去了先机,我开始是怀疑长安小姐的,现在不怀疑了。”
莫凭澜懂他的意思,剩下的那半句话俩个人谁也没说出来,他只是点点头,“嗯,你下去吧。”
陈桥有些不放心他的态度,可又不能做什么,垂着头走了出去。
莫凭澜发出长长的叹息,他忽然觉得好慌。
这种慌就像没吃饱饭饿出来的,手脚发抖心乱如麻,什么都干不下去。
长安被软禁了,关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许去。
房间里的刀子剪子甚至陶瓷花瓶都给收起来,怕她寻短见。
长安在心里冷笑,要是她真想死,上吊吞金什么都可以,也不一定要用刀子剪子。
那她到底想不想死?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不怕死,却不至于自杀。
她现在没钱没权利,根本斗不过莫凭澜,可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莫凭澜前几天已经从医院里出来了,在家里养着。
他一天去看长安一次,有时候给她喂饭,有时候陪她说说话。
当然,每次的结果都不太好,不是她把饭菜泼在他身上,就是对他拳打脚踢。
莫凭澜身上有伤经不起折腾,有一次甚至让长安给把伤口弄给裂了,他没说什么,何欢儿却甚多不满。
他从出院后对何欢儿一直淡淡的,何欢儿却浑然不觉,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转眼,就过了半个月。
这期间,雪苼上门好几次都没拒之门外,她猜出这里面有问题,都在门口吵起来,可是莫家的仆人就是不让进。
雪苼也没有办法,她也斗不过莫凭澜。
长安对着这种软禁行为很是不满意,她最近饭吃的越来越少,特别是最近几天,几乎每次都没怎么动就送出来。
碧桃现在给调到了别的地方,伺候长安的是个新来的小丫头,她战战兢兢的给莫凭澜回话,生怕给怪罪。
莫凭澜皱着眉头,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三天了,她不吃饭这是要闹绝食吗?
他亲自去看她,手里端着一碗面和几个小菜,放下后就说:“过来吃饭,我喂你。”
面是长安最爱的螃蟹面,长安没等过来就闻到了腥气,她皱起眉头,一股恶心感涌上了喉咙,她捂着嘴巴就奔到了浴室。
第二百七十六章:夫人有喜了
莫凭澜也跟着去了浴室,他看到长安蹲在马桶那里干呕,样子十分痛苦。
他忙蹲下给她轻拍后背,在意识到她的抵触后也没有停下。
长安也是太难受了,顾不上抵触他,本来胃里就空空的,现在更是把苦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长安才停止了吐,她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胸口重重起伏着,显然是脱了力。
莫凭澜忙倒水给她漱口,再用湿毛巾给她擦了脸,才把人给抱起来。
长安现在跟死了一样,没心情去跟他计较。
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喊了丫头,让她去请大夫。
长安此时缓过来一些,她拒绝看大夫,“我没事,不用大夫来。”
莫凭澜当然不听他的,她自己是不知道,此时她的脸色简直比白纸都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丫头手脚麻利,没有多久就把大夫引来了。
大夫问了一些情况,就给长安诊脉。
中医诊脉需要挺长时间,莫凭澜一直锁着眉头,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那老中医给莫凭澜抱抱拳,“恭喜莫少,夫人这是有喜了。”
“真的?”
“真的?”
长安和莫凭澜一同问出来,可意思却大不一样。
莫凭澜是高兴惊喜,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长安会怀了身孕,有个孩子做牵绊,他和她的关系是不是就有了挽回的余地?
长安则是愤怒生气,这个时候偏偏怀了他的种,这是在提醒他对自己的那些羞辱以及自己的愚蠢,这个孩子万万不能要。
老中医并不知道这夫妻的意思不一样,他还是乐呵呵的抱拳,“是真的,不过夫人体弱,有反应的厉害,一定要好好调养。”
莫凭澜发现了长安的面色异常,他拉着大夫往外头走,“您给开点安胎药,顺便把该注意什么告诉我。”
在别的大户人家这种事都是丫头仆妇跟着,真没想到这莫家少爷对媳妇如此体贴。
大夫捻着胡子跟他说些注意事项,还给开了安胎药。
莫凭澜走了后长安摸着自己的小腹,捏起拳头就要狠狠的打下去。
可是手在半空停住,她下不去手。
这孩子虽然是莫凭澜的,但也是她的呀!
很久以前,那个时候她还痴恋莫凭澜,也幻想过要给他生个孩子。
可是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他竟然在她和莫凭澜彻底分裂的时候来了,是个什么意思?
一时间,各种情绪把长安困住,她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心里真像被一把烈火焚烧。
正在这时候莫凭澜回来了,他坐在床前握住了她的手。
低头,濡湿的吻落在她手背上,他说:‘长安,辛苦你了。’
她推开他,“我不想为你辛苦,莫凭澜我不要这个孩子。”
虽然知道她会闹,但是听到她不要他们的孩子他的心还是抽搐在一起,压住愤怒,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下来,“长安你别闹,我们都成亲一年多了,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
长安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就像看个白痴。
“莫凭澜,你还用我提醒吗?就在这个房子里,我,孩子的妈妈,差点刺死你,孩子的爸爸。你说这样的父母怎么能共同养育一个孩子?”
她的声声指责就像刀子剜着他的心尖儿,他早该知道他们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逃着躲着不敢去爱她,可是最后还是爱上了,所以现在才更痛苦纠结。
但是他不后悔,要是再来一次他还会爱长安。
不想再跟她歪缠,他端起刚让人熬的粥,对长安说:“大夫说了,你要多吃点,就算吃不下去也要坚持着吃,否则吐的时候更痛苦。”
粥是清淡的白粥,旁边还有开胃的小菜,长安想着肚子里的那块肉,竟然点点头。
他高兴的很,立刻把饭菜都拿过来,一口口的亲自喂她。
长安吃了一块酸萝卜,觉得味道非常好,以后便每喝一口粥都要吃一口酸萝卜。
莫凭澜注意到了,她是爱吃酸的,以后吩咐厨房多做点这种口味的来。
好容易喝了半碗粥,长安死活再也不肯喝,莫凭澜也不敢强迫她,让人把东西收了。
见他还是不走,长安烦躁的不行,“莫凭澜,我要睡觉了,你别来烦我。”
莫凭澜却脱了外衣上床,表明了今晚他要留宿。
这是俩个人闹僵后第一次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并且同房,长安气的脸色赤红,浑身发抖。
大夫说过她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但是莫凭澜也决定今晚就要给她下重药,否则她真对孩子下手可怎么办?
”长安,你先别闹,听我说。”他把人给困在怀里,让她不能伤害自己。
“莫凭澜,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孩子我不会要。”
“可是你问过了孩子的外公了吗?爹可是一直盼着抱外孙!”
他竟然这么恬不知耻,长安真想撕了他那张妖孽的脸,“莫凭澜,你不要得寸进尺。”
“长安,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好人就该知道我有很多龌龊的手段。我岳父大人的身体……”
“你要对我爹怎样?”
莫凭澜微微一笑,“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好好的生下孩子我定当好好照顾岳父大人。”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还真无耻的坦白呀。
也正是因为一切都拿捏在他手里,他才这样有恃无恐吧。
长安苦笑,“莫凭澜,你还年轻,你的欢儿也在贪欢楼里等着你。我想她更乐意给你生下子嗣,你们相亲相爱夫唱妇随都很无耻,你们的孩子一定会很幸福。”
莫凭澜本来黑了脸,最后听到她骂人的话给气笑了,手放在她腰间不轻不重的捏了捏,“我喜欢你是我孩子的娘亲。”
他竟然说这样的话!
要是搁在以前,长安一定激动的落下泪。
可是现在只觉得讽刺,太讽刺了。
“可是我不想给你生。莫凭澜我们好聚好散,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她的眼睛亮起来,看着身边的他。
莫凭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又打什么主意?”
“我带着我爹走,我把我莫家让给你,以后山长水阔,我们永不相见。”
“你说什么?”本来温柔的他忽然变得狠砺起来。
山长水阔永不相见,她还真敢说!
“我觉得那样最好,既然你觉得我们莫家欠你的,那我就用我们的家来还,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他额头青筋跳动,“莫长安,乖乖生下孩子别想着跟我玩花招,我要你用一生来陪,别想着去跟韩风凛双宿双栖。”
长安给气的不行,“你别有事就往韩风凛身上扯,这个跟他没关系。”
他的笑容有些残忍,“没有关系最好,我可不容许我的孩子去叫别人爹。”
此时,莫凭澜发着狠,他以为用这种极端的方法可以把长安留在身边。可是他想不到,他的儿子终归还是喊了别人爸爸。
她讲不过他,气急了翻过身去扯住被子蒙住头,不去看不去听。
却不知道,这个负气的动作在莫凭澜看来分外可爱,他的手隔着被子放在她腰上,由衷的做着交易,“长安,你只要好好生下孩子,我保证你爹会平安无事。”
许久,他听到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嗯,我莫凭澜发誓。”
长安掀开被子,一双通红的眼睛满含恨意看着他,“用你死去的娘发誓,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