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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轴拨铉,她弹了一首昭君出塞,幽幽咽咽的曲调配合着她泫然欲泣的眼睛,格外的让人心碎。
莫凭澜何止心碎,简直是柔肠百转,他捏着手关节泛白,恨不能立刻扑过去把何欢儿抱在怀里。
那一刻,长安是不存在的,他根本看不到她。
姜老板虽然不明白这里面的曲折,但是他知道莫凭澜对这位欢欢有了兴趣。
眼神再次转到长安身上,他从她脸上看到了很复杂的情绪,当然嫉妒是最鲜明的。
他低声对莫凭澜说:“莫老板,怎么样?这位欢欢可是苏余最客人的姑娘,不过我已经替她赎身,她很快就成为我的六姨太了。”
“什么?”莫凭澜差点站起来,“姜老板,你在说笑?”
“怎么可能?我给你看她的卖身契。”
说着,姜老板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卖身契,“这是来第一楼之前我刚去办的,这姑娘可贵了,花了我足足二十根小黄鱼,天价呀。”
把人当成货物标价,虽然莫凭澜是个商人,但看到人侮辱何欢儿,他也受不了。
“三十根小黄鱼,姜老板把她让给我。”他目光锐利笔直,与平日的温文尔雅不同,他带着势在必得的霸气把侵略性。
姜老板虽然心里惊讶了一下,但他财大气粗又是地头蛇,自然是不惧怕莫凭澜。但他是个生意人,他的话倒是让他在心里琢磨了一番。
他虽然拿到了何欢儿的卖身契,但是这姑娘也跟他说过,不嫁给他当六姨太坚决不嫁,要是他想要用强的,她就让他人材俩空。他现在其实还在犯愁,这姑娘说到做到,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有些邪气。
现在一个烫手的山芋抛出去,还赚了十个小黄鱼,这是个好事,但就因为他是个商人,他能感受到莫凭澜的迫切,这就奇货可居了。
他哈哈笑着,“莫老板,说什么钱不钱的,你我兄弟,你要是喜欢我自然是可以让的。不过……她怎么也是我的六姨太,我把她整个人都完完全全给了你,那你……怎么也得让夫人陪我一晚上。”
莫凭澜的眸光闪了闪,随后说:“成交!”
他们的话声音虽然低,但是长安可是一字不差的都听到了耳朵里。
莫凭澜花钱要把何欢儿赎回来她没有任何意见,毕竟当年是因为她,何欢儿才丢了。她被卖身青楼成为别人眼里的表子,日子自然不好过,无论花多少钱她都不会反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把自己也给搭上了。
何欢儿一直是他心里的白月光,她一直都知道的,可是她没有想到刚要决定和自己生孩子,在看到何欢儿之后竟然这么轻松的把自己送给别的男人来换何欢儿,莫凭澜呀莫凭澜,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昭君出塞恰好在这个时候弹奏完,何欢儿连礼都不行就要退下。
“欢儿。”莫凭澜大叫一声,失态的追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了五姨太和姜老板,姜老板给她使了眼色,五姨太也退下。
长安站起来要走,却给姜老板拦住了去路,“莫夫人,莫老板已经把你送给我了,我们是在这里还是去开间客房?”
第二百四十六章:你乖乖的,我们俩个都舒服
长安现在没有心情跟姓姜的周旋,她一向娇纵惯了,不管在哪里都是高人一等的姿态,“你给我滚开,不要挡我的路。”
美丽的丹凤眼似乎能冒出火来,反而更挑起了姜老板的兴趣,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小姑娘,眉眼之间都是不经意的风情,脾气却暴的像个小火炭儿,刚才看她柔柔软软的跟在莫凭澜身边就知道她不是个小绵羊,现在看来也是个十足十的小野猫。
那种喜欢从心里透出来,他对她有了些耐心,“你叫长安对吗?长安,倒是个好名字。我虽然比莫凭澜年纪大了些却也比他更知道疼人,就比比他这样抛下你,他根本就爱你。”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戳在长安心上,她此时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这些纠结的情绪全发在了姜老板身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把女人当成货品随便就要别人的老婆,你这样的人又配谈情爱吗?识趣的给我滚开,别挡我的道儿。”
这位姜老板年过四十,容貌一般但是因为钱和年纪的沉淀,反倒成熟儒雅,弥补了相貌上的普通。这些年不管是为了他的银子还是他的人,很多女人上赶着往他身上扑,今天却想不到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栽了,被骂的如此凄惨。
瞧着长安那双能喷出火的丹凤眼,他越发的心痒难耐,“丫头,你知情识趣就乖乖的,我们俩个人都舒服,要是真闹起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长安砰的一声就掀了桌子,“你还横上了?你这是强抢良家妇女!想你也是个有名头的人,就不怕传出去丢人吗?”
姜老板给溅了一脚的菜汤,但是长安真有震住他,几乎跳着脚喊,“是你丈夫把你给了,可不是我强抢的。”
长安冷笑,“笑话,他虽然是我丈夫但也没权利把我随便赠给别人。姓姜的,老婆是人不是物品,更不是你们拿来交换利益的,今天识趣你放我出去,要是不识趣……”
姜老板心头一凛,“你要怎样?”
长安贴身拿出了一把镶嵌着珠宝的银色小手枪,“你可以试试。”
先是惊愕,跟着看了那把跟玩具一样的小手枪后姜老板笑了。
长安不耐烦的说:“你不要以为这是玩具,它一样可以打穿你的脑袋。”
“好个烈性的小丫头,你到底长在个什么样的家庭才这么无法无天?”不害怕反而好奇,但是他对她那种浓重的欲火却淡了,反而有一种想接近她的微妙感觉。
长安冷笑,“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莫如前的女儿,莫凭澜的明安商号是我们家的,依着我这样的身份你竟然想对我用强?”
长安不是被逼不得已从来不提莫凭澜入赘的事情,可现在莫凭澜都这么对她了,她的一颗心都被扎的粉碎,哪里还会再顾忌?
“原来如此。”姜老板摸摸没有胡子的下巴,“不过你这样的身份还是一样给他扔给了我,可能…你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吧?”
他的话是雪上加霜,毫不容情的把长安假装的那份坚强给彻底淹没。
拿着枪的手有点颤抖,姜老板趁机上前了一步。
可是长安很快就警觉起来,她握着枪的手紧了紧,“你想试试我的枪法吗?”
姜老板一双精明的眼睛看着她,“莫小姐,我想你把枪放下我们谈谈比较好。”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那可不一定,你的丈夫就这样跟人跑了,你难道甘心忍下这口气?”
他的话像毒一样引诱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想帮你。我最看不得漂亮的女孩子受气,看得出来,你的丈夫和这欢欢姑娘是老相识,恐怕早在很久以前俩个人就勾搭上了。一个书寓里的贱女人,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嗯?”
他把手放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杀的动作,眼睛里的笑很肃杀。
果然,莫凭澜结交的朋友也都非善良之辈,长安摇摇头,“不必了,如果姜老板真心为了我好,把我放出去。”
姜老板这次没有难为她,竟然真的打开了门。
长安倒是诧异,他就这么放自己走了?
姜老板看着她手里的枪说:“莫小姐,你最好收起手里的东西,苏余是清平世界,别吓坏了人。还有,姜某可能在你眼里是下流不耻之辈,但像你刚才所见实属平常,谁家出来谈生意会带着自己的老婆呢?都是些陪衬的姑娘,送人或者换换是最平常不过,却没有想到冒犯了莫小姐,该死,该死。”
他从刚才就叫长安莫小姐而不是莫夫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最见不得你们这些把女人不当人的臭男人,自以为有几个钱可以随便玩弄别人了,呸。”
长安丝毫不领情,很冲的推开他走了出去。
姜老板愣在原地,可是下一瞬却大笑出声,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有意思呀。
“长安,你在苏余有事可以来找我,我二话不说一定帮你。”
长安的步子迈的很快,她生怕这个姓姜的改变主意把她给拉回去,别说找他帮忙,她见他都嫌弃恶心。
出了酒楼上了大街,被冷风一吹发热的头脑,长安的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刚才一时的孤勇不过是被怒气顶着,现在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悲哀。
那些曾经以为的幸福刚才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给重重的打回来,莫凭澜一见到何欢儿就什么都不管了,甚至把她随便就扔给了别的男人,他根本不在乎长安会被人玷污吗?还是他觉得何欢儿在书寓那种地方,她莫长安也就不配干净。
毫无意识的往前走去,深一脚浅一脚就像踩在棉花上,她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余的晚上十分的热闹,沿路有卖零食小吃的,也有卖白兰花的,她掏出一个大洋给了一个卖花姑娘,伸手就拿走了一只花。
那姑娘追她,“小姐,给您找钱。”
长安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她脑子里几乎可以看到何欢儿倒在莫凭澜的怀里哭,他温柔的去哄着她亲吻她,然后何欢儿脱掉了衣服,他们……
不敢想下去了,长安觉得自己要疯。
她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为什么要躲出来,为什么不敢踹开门进去揪住何欢儿一顿好打,然后霸气的掐着腰说这个男人是我的,你给我滚!
换做是别人可以,但是何欢儿不行,她要是这么做了估计莫凭澜真能揍她,而且他们之间以后都不会有以后了。
莫长安的人到了这么卑微的份上,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忍不住边哭边傻笑。
忽然有人狠狠撞了她一下,她差点给撞到,很不容易站稳后才反应过来,她的钱袋没有了。
她出门带钱,还不少,她的小钱包里除了几块大洋碎金子,就是银票。
想追过去,她发现脚踝出奇的疼,原来是扭到脚了。
苦笑一声,她就势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干净不干净,她的衣服有多金贵。
卖花姑娘拿着那一块大洋又走回来,“小姐,钱给您,您叫辆车回家吧。”
长安把脸从膝盖里抬起来,她摇摇头,鼻头通红。
卖花姑娘索性在她身边蹲下,“您不是本地人吧?那您住在哪个客栈,我送你呀。”
长安倒是笑了,可还是摇摇头。
卖花姑娘上下打量她,看她的衣着相貌,又出手就是一个大洋,一定是出身富贵人家,她耐心的说:“你是不是跟家里人吵架了?”
长安被人说中,眼泪吧嗒吧嗒的又留下来,她抽抽鼻子,用手背抹去。
姑娘把帕子递给她,“擦擦吧,干净的。你别伤心了,跟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都是一个家里的,马上就好了,你快回去,我也要回去了,太晚不安全。”
长安忽然问:“你这么晚出来卖花,你家里的人不担心吗?”
“担心呀,所以我哥哥晚上都要来接我,咦,他人来了。”
那头走来个挺清秀的年轻人,跟这姑娘倒是有几分像,他风风火火跑过来从怀里拿出一块糕饼,“还热乎,你吃。”
姑娘拿着饼笑了,她把饼送过去,“你吃。”
“我都吃饭了,就是给你买的。今天的花还剩这么多,生意不好呀。”
姑娘点头,“是呀,不过这位小姐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