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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传言太子妃种种,此时兄长与我相见,若无下人在场,怕是又要有风言风语传出。”语罢,她又对着笙歌道:“去将殿门打开。”
  笙歌顿了顿,见沉桓未有出言阻止之意,这才行至殿门处将门打开,随后又立回沉以北身旁。
  东宫的宫人端来了茶水,沉以北捧着茶盏,上好的时花白茶,淡淡的青绿色,馨香怡人。
  沉桓啜了口茶,道:“母后方才究竟与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问了问关于太子妃的谣传是否系出我手。”沉以北放下茶盏,又伸手扶了扶发间的累金凤钗。“皇后娘娘问的婉转,兄长放心。”
  “母后也只是担心我。”沉恒叹了口气,他自是知道皇后的用意,今日宣照,不过是想点一点沉以北,无论此时是否系出她手。“幸好,你未饮那茶水。我会再去同母后好好相谈一番。”
  “那茶我喝了。”
  “什么!”
  “只是一盏苦茶罢了。”沉以北回答的好不在意,见得沉桓一脸担忧,她笑道:“兄长不必担心,皇后娘娘只是吓一吓我罢了。此时太子妃之事正在风口浪尖上,外间传言系我所为,若然此时我有个三长两短,那不就将此事坐实了?”
  此时若然沉以北故去,且先不说朝中如何看待,单是昭容夫妇,只怕皇后都不好交待。
  “皇后娘娘执掌凤印这么些年,这点道理她都不懂,如何当皇后?”其实,这后宫与战场的区别并不大,都要使计,都要攻心为上。“心战为上,兵战为下。皇后娘娘方才说那盏茶名为秋日故,不过就是想告诫一下我,若然我有入主东宫的心思,她必会收拾我。”
  其实,依着沉以北的家世而言,表兄表妹结为夫妻,这在历朝历代也是常有的。只是不知沉萧守出于何种想法,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沉以北入宫。这到也好,沉以北原意不在此,如今能活得自在,她也欢喜。
  沉桓看着身侧的沉以北,这些年他们分隔两地,她终不再是幼时那个心无忧愁的姑娘了。这些年,他虽是有收到她的消息,却始终未有加入她的生活。
  生疏了呀。
  所以,武棣之就走进了她的心里吗?
  “兄长在想什么?”见沉恒盯着自己发愣,沉以北伸手推了推他,满是关切:“何时如此出神?”
  沉桓笑着摆了摆手,桌上的茶盏已然有些转凉,他放下茶盏,道:“你去再换两盏热茶来。”
  笙歌领命,这次,沉以北倒未有阻止。
  总是有些话,沉桓不想让旁人听到。
  “我在想,多年未见,北儿已然不是幼时那个不知忧愁的姑娘了。”
  “我们都长大了呀。”幼时捉鱼打鸟,怎么胡闹怎么来,事后不过也就是挨昭容一顿打罢了。“兄长,此事,北儿方法是这么想的。趁着宫中茶花与梅花开得正好,以赏花为由,让皇后娘娘召朝中重臣之妻入宫。我想那日要有劳太子妃娘娘辛劳做陪,与我一同演上一出。”
  沉桓点点头,他心中也是如此思虑,此时无论旁人私下传言什么,只要她们二人依旧在外人面前装作相安无事,谣言自是不攻而破。
  “我知晓此事非你所为,但我想知,此事是否属实。”沉桓神色凝重,于他而言,他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宁拆十座桥,不拆一桩婚。
  这个理,沉以北是知晓的。况且,尹家之力沉恒是需要的。即便,此时尹之鸢心中仍有空法,她也不能如实告知沉恒。
  沉以北敛了心神,转头看了看窗外。今日的天气阴沉沉,似有一片迷雾覆在宫城上空。“兄长,兄长心中是否有属意之人。”她的声音带了几分清冷:“我知晓兄长心中之人并且太子妃,我也知晓你们男人即便心中没有自己的妻子,但也绝不能容忍妻子心中存有他人。可是,兄长,既是如此,只要她未做对不起你之事,你又何必执着于真相呢?”
  确实,沉桓的心中并没有尹子鸢,他们不过就是一场政治婚姻。尹家需要皇室为后盾,而皇室,也需要尹家在旁相辅。
  “兄长,太子妃嫁给你之后,是否有做过出格之事,想必你比我清楚。我并不知此事是谁人所为。但我知晓,若然兄长因此夫妻失和,那便是亲者痛,仇者快了。”其实尹子鸢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之人呢?她的家世地位并不允许她挑选自己的夫媚,她只能听从,服从,顺从。
  “在这世间,身为女子,有太多的不能,太多的不准。生得漂亮了,会被人说不安于室;学识过人,也会被人说成不安于室;文武皆佳还是会被人说成不安于室。可若是这些全都放在男子身上,那便不是这样了。”沉以北转过头,朱唇微启,道:“女子生于这世间,太不容易了。”
  沉桓低头不语,他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微微泛着白。
  “兄长,她是你的妻,相信她,依旧好好待她,这一切便都不攻自破。”
  沉恒点了点头,他正欲说些什么,时逢笙歌羰着茶盏上来,他敛了神色,面上露了几分笑意,道:“这天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雪,北儿也早些回府吧。”
  沉以北本就不想入宫,听得他有此言,便起身行礼离去。
  笙歌一路未语,只是上了车后,便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张望。沉以北见她如此,揶揄道:“咱们这是在京城大街上,又不是深山老林,不会有老虎追来吃人的。”
  “郡主!”笙歌放下帘子,面上几分担忧:“今日皇后娘娘这般行径,你怎么还当作没事人一般。如今大将军与公主都不在京中,若然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办?”
  笙歌一向就爱瞎操心,听得沉以北方才与沉桓的对话,她的后背可是到现在都还在冒着冷汗。
  “兄长不会要我的命,陛下现下也不会动我,即便皇后娘娘真要杀我,也得顾虑到自己的夫君与儿子吧?”沉以北这半年里头,日日与京中妇人相约饮茶,些类事情,她到是看得比往昔清楚了些。“不就是想要敲山震虎而已,不必惊慌。”她真正需要担心的是,谁人在身后布了这个局。
  回到府中,武棣之与凌御风二人围着火炉坐在房中,二人煮茶品茗,很是惬意。
  他们到是坐得住。
  沉以北这般想着,径直走到武棣之身侧坐下,拿起了他面前的茶盏暖着手。
  “这杯已经有些凉了。”武棣之侧身,夹了几颗银炭放到边上的手炉中,而后将盖子合上递给了沉以北。“没带暖炉出去?”
  “带了。”沉以北放下茶盏,将手放在手炉上捂着,道:“落在东宫了。”
  “啧啧啧。”凌御风不禁啧啧出声:“你不问她在宫中发生何事,居然只是问她有没有带手炉?”
  “皇后娘娘此时不会动夫人的,传夫人入宫不过就是想要敲山震虎罢了。”武棣之到底是个聪明人,时局看得分明,也想得透彻。
  沉以北点点头,唇色因身子暖了些而回复了些许血色。
  “那你见着那个老不死了吗?”凌御风单手支着头,腕间一串南红珠手串异常显然。
  “没有。”沉以北摇了摇头,几次纠正凌御风无果,现下她也懒得再说了。“你何时开始戴这玩意儿了?”记忆中的凌御风最是厌恶这些,也不知发生何时,今日却戴了这么个手串在腕间。“这是上好的南红珠。”
  “啧,你居然也懂得了?”凌御风又啧了声,垂下手,道:“爱慕我的人送的。”
  沉以北掩嘴偷笑。爱慕凌御风的女子确实不少,可她却未见他如此待一件爱慕之人所送的物件。他见得沉以北相问,现下居然还垂下手,有意遮着手串,着实让她好奇。
  “走了。”沉以北笑得一脸意味深长,这让凌御风看着很不是滋味。“那家伙死之前记得喊我一声,我要亲自气死他。”语罢,他便径直离去。
  武棣之伸手重新斟了盏茶水,递到了沉以北面前,茶色青碧,气味清新。
  “结果如何?”虽说武棣之料定她不会有生命之险,但只怕她此行,定也是受了一定委屈的。
  “没什么,只是皇后让我莫存了入主东宫的心思罢了。”她伸手划过包着手炉的棉布炉套,点点暖意入心。“然后又赐了我一盏苦茶,吓了吓我罢了。”
  “夫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入宫作一场戏,之后,只要兄长依旧如常待太子妃,那便可以了。”
  “但愿吧。”武棣之应了声。
  如今皇帝的身子越来越差,相必大限之日不远,这京中上下,便如同这天气,阴沉沉,仿佛暴风雪来临前的压抑。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跪地道歉,年底忙得无法呼吸,嘤
  ☆、第六十八章
  
  皇后的诏命还是下来了,十二月二十,趁着年节前,再一同热闹一番。这日一早,沉以北梳妆毕,见天还未破晓,便抱着个手炉坐在院中。
  冬夜的院子里草木枯黄,鲜花凋谢,池中结了一层薄冰,连锦鲤都不再跃出池面。沉以北拢了拢自己肩头的皮毛大氅,四周十分安静,天空中,月隐星稀,处处都透着了无生息。
  沉以北叹了口气,思绪渐渐飘了起来。
  她还是幸运的,有一双有本事的父母。
  她的母亲是昭容,一朝长公主。在世人眼中,公主皆是身份尊贵,所以驸马人选亦是需要尊贵之人才可担当。只是,公主也分三五九等。
  昭容虽是身为公主,可若她只是一个知书达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端庄公主,想必也未能与郁锋共结连理。历朝历代,若是要维系两国情谊,最为简单与方便的法子,便是和亲。大多时候,和亲的人虽有公主头衔,但实则与皇室并无干系。只是在士家之中挑选出来的,加以封赐罢了。
  当然,也会有例外。比如昭容的小姨,就是嫁到胡都当了王后。
  沉以北幼时听昭容提起过这位小姨,生得国色天香,举止端庄,性情温和。听起来,便像是历朝公主的典范。可这样的一位皇室公主,不照样远嫁他乡,成为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的妻子。
  那时,昭容便说,她绝不要成为那样的一位公主。所以,她学文习武,跟着先帝同上战场。她知道,只有自己变得够强大,这样,先帝才不敢将她随意选配他人。
  她的确做到了,昭容公主的名字在周边数国当中都是为之赞叹的。亦有不少国家君侯想要求娶,但都被先帝回绝了。先帝曾有言,我荞国之内,众多男儿,随便昭容挑选。
  也幸得有昭容先前所努力的成果,如今的沉萧守也不敢随意将沉以北嫁给柳国。毕竟,沉以北是昭容的女儿。领兵之术,她虽未比得过昭容与郁锋,但到底跟着双亲久在军营,领兵之能尚是有的。
  沉以北叹了口气,暖雾随之消散。
  “天尚未亮,夫人坐在院中,仔细身子。”也不知武棣之是何时来此,沉以北转身,见他一身常服立在院门处,灯火下,照得他身形削瘦。
  “你怎么来了?”沉以北起身,上前几步将手炉塞到了他的手里。“这个时辰过来怎么不加个披风,你身子可比我弱。”她自幼习惯风雨穿梭,到是武棣之,一介书身,多少身子骨不如她。
  武棣之接过手炉,与她一道行回屋中,面上笑意盈盈,道:“夫人莫要总将我当成是个病弱书生,我并非如此无用之人。”二人步入屋内,武棣之将门闭上,与她一道坐到屋中火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