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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怜的小模样,看的守在外面的女郎们母爱爆棚,恨不得冲进去将这位小郎君抱在怀中,好好哄上一哄。
书铺后的院子很大,五间房舍,全部被打通,均用来陈列旧书。
院子中央摆放着桌椅,有时时候正好,他也会坐在这儿看会儿书。
因着接近黄昏,屋内的光线并不明亮,阳光从外面流泻进来,撒了一地。
谢诣沿着排排书架,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里面很安静,在这里,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并不算重的呼吸声。
在一排书架前,他停了下来。
面上的冷峻如同日下积雪般消散的一干二净,眼中浮现出清晰可见的柔和。
“怎么,还在看书,都一天了。”
低着头沉迷于书海中的人这才被惊醒,微笑着看向来人。
他束着发,只侧了半边脸,阳光从另一半斜照过来,在他的脸上投下温柔的侧影。
乌发蓝衣,温和青年,他坐在那儿,双眸静静的望着你,仿佛是一汪林间寒潭,安静温柔的叫人挑不出任何的刺。
或许是常年待在屋内的缘故,他的皮白的不可思议,甚至于皮下青筋都看的一清二楚。
有时候谢诣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石头成精了,不然怎么能一整天待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刘唐合上,将书放回原位,吹灭桌上的油灯,跟着人出了书屋。
“别提了。”谢诣一说起这个便无语,“还以为他们要去哪儿呢,没想到竟然是——”
“是哪儿?”
面对着好友的不解,一时间,他竟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算了,没什么。”
他烦躁的转头,一幅不关我事,高高挂起的模样。
见他这副模样,刘唐手握拳,抵在唇边,低低的笑了起来。
听着这笑声,谢诣明明烦躁的不行,可面上却着了火,连着耳背都火烧火燎起来。
两人走到书籍铺的前面。
小杏仁见到他们两个,立刻从凳子上跳下来,眼泪汪汪的瞪了谢诣一眼,然后便咿咿呀呀的冲着刘唐喊了起来。
“小杏仁比谢诣聪明能干多了,我们就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了,好吗?”
小杏仁点点头,随即冲着人扬起下巴,表示自己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你别每次都偏袒这个小鬼好吗!”
她微笑,什么都没听见。
“走啦,回家了。”
她牵着小杏仁的手,谢诣则负责将书铺的门关好,上锁。
小杏仁是一个冬天刘唐从家门口捡回来的。
三年前因为战乱,大批流民涌到建康。天寒地冻的,就是普通百姓家也缺衣少食,朝廷虽然及时发放粮食,但还是有一大片的人没有渡过那个冬天。
她找大夫看过,大夫说小杏仁这是天生哑巴,治不好。
后来手头渐渐充足,她便想着盘下这家书店,就算日后小杏仁长大了,她便可将这家店传给他,让他能养活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章开始,终于要走剧情了。
激动的搓手。
☆、第十六章 述贼人难当
到了住的地方,小杏仁轻轻挣开手,哒哒哒的跑过去敲门,门环太高,即便踮着脚他也拉不到。
谢诣本来同他们一道,但半路上有人通知他取东西,不太放心的嘱咐了他们几句后,才跟着人走了。
李妈妈赶紧开门将人迎进来,突然怀中一重。
她笑着想要将人抱起来。
哪知对方连忙往后退几步,连连摇头,头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小杏仁不给抱,祖母可要伤心了。”
说着,李妈妈以袖掩面,假装要哭。
小人儿见她哭了,急了,连忙拉扯着刘唐的衣袖,啊啊个不停,着急的模样看的她忍俊不禁,捏捏鼓起来的小脸。
“妈妈可别多想,他这是担心自己重了,你抱不动他呢。”
听到有人替他解释,小杏仁慌忙点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李妈妈,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人心生不忍。
“好了好了,我们小杏仁最乖了,今儿个给你们做了好吃的,快进去吧。”
李妈妈当然不会放在心上,说着笑着将门关上。
因着先前小巷中实在不够安全,手头渐渐宽裕后,他们就搬了家。如今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是胜在离书院近,家中若发生什么她也能照顾一二。
她现在是明谦书院八年段的学生,再过两个月便是结业之日。
“等我结业了,”刘唐脱下外衫,挂在一旁,想了想,眉头微蹙,“便离开建康吧。”
李妈妈本在叠衣服,听到她这般说,自是惊喜不已:“小郎君当真如此想。。。。。。”
语音刚落,不知为何,神色之间又变的犹豫起来。
刘唐背对着她,自然没看到这一幕,等她转过身时,李妈妈的面上又恢复了正常。
“嗯,既然我已结业,那便出去走走吧,索性现在也不差钱。小杏仁还小,带他出去见识见识也好,只待在建康,他的眼界怕也狭窄。”
“那这书铺?”
“我们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先找个可靠的人打理吧。”
“水准备好了。”
“好。”
刘唐确认周围的门窗都关紧后,才脱掉外头的衣衫,搁置一旁,只留下里面一层薄薄的底衣。
烛光下,雾气升腾,模糊了屋内的景色。
刘唐捻走黏在脸侧的碎发,舒服的眯着眼,烛光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本就薄的底衣浸了水后愈发的透明贴身,湿漉漉的黏在身上,衬的那抹弧度愈发美好,因着热气,白皙的面容浮现起自然的红。
她靠着木桶,今日坐了整日,肩膀脖颈处比平时酸痛不少,现在浸泡在热水中,只觉得酥麻,像是有人拿锤轻轻的敲打着,舒服的她一动也不想动。
门吱呀一声,她以为是李妈妈送东西进来,便没太注意,喊道:“东西放左手边上便可。”
“东西?那你猜我带什么来了?”
熟悉的嗓音开始有些疑惑,不过很快便同人玩笑嬉戏起来。
谢诣是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砸出门的,一直到站在门前庭院上,他都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妈妈本就是浅眠,现在被外头的动静吵醒,披着外衣就起来了。
她一眼便见到谢诣站在外面,面色不善,浑身散发着冰冷不悦的气息。
而他面前的那扇门直洞洞的开着,从这里看不清里头情况怎样。
她心中一慌,强行按压下不安,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将门带上,然后才转身,面上挤出一抹笑。
“三郎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也不走正门,还以为是家里来贼了呢。”
谢诣觉得自己的一番好意都被狗吃了,先前分道时他便同刘唐嘱咐过,今晚有事来访,来时见门锁着也就罢了,本着不惊动他人好眠的想法。
他选择了爬墙,哪知一进屋就被砸了出来。
瞧瞧砸出来的这些东西,他刘唐也不怕砸伤他。
谢诣憋着一肚子的气,要是旁人敢这样对他,呵。。。。。。
过了半刻,屋内的人才打开门走出来。
这段时间,任凭李妈妈说干了口舌,他就是哪儿也不去,就站在庭院里,冷冷的望着那扇门,仿佛看着上面就能长出花儿来似的。
刚刚还拿东西砸他的人面色不佳,发尾还滴滴答答的淌着水,见他在外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开口道:“进来坐吧。”
进的自然不是这间屋子,经过方才那间屋子时,谢诣鬼使神差般朝里面望了一眼,风吹起衣架上的一件衣裳,形状有点像刚裁剪好的白布条。
难不成,他身上患有隐疾,所以刚刚才那般抗拒。
这般自我想着,身上不悦的气息收敛不少。
等到刘唐的房间时,他已像是没事人般,甚至还有同情怜悯。
感受到对方目光中所包含的意思,刘唐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便想明白了,不过她也未去解释些什么。
要真是这样认为,倒也省了她的麻烦。
“先擦擦吧。”
她接过帛巾,道了声谢后,细细的擦着乌发。
“先前是我鲁莽了,”谢诣真心实意的道歉,“若子悠身子不适,谢家疾医医术尚可,不必客气。”
“好,那以后便麻烦少衡了。”
谢诣只当他嘴硬,并未放在心上,还琢磨着什么时候让疾医来替他诊诊脉,看看有没有什么大毛病。
若是小毛病还行,若是大毛病。。。。。。
“少衡?”
回过神来,对面的人已经擦好头发。
谢诣将手中拿着的东西放置桌面上:“喏,这是我从大夏人手中换得的,一天两次,大约一年左右,小杏仁的病就可以根治了。”
刘唐将盒子拆开,里面是一张药方,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周边磨损的很厉害,不过幸好上头的字还看得清。
按着上头的方子配药,总归是多了一分希望。
那天冬天实在是冷的厉害,小杏仁在外头冻得时间太长,即便抱回来后好生养着,还是落下了伤寒体虚的毛病,一到冬天便身体发冷。为此,她特意找了许多疾医,不过都是治标不治本。
将药方小心收好,再看向谢诣时,眼中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感激。
“别,你可别这样看着我。”
“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那小鬼的,这辈子为他劳心伤神的,明明他是你捡来的,我为什么要这么累。”
桌上烛火摇曳,刘唐笑着听他叨念。
谢诣本就是个不爱与人说话的性子,随着年岁渐长,性子越发的凸显。
即便是在熟人面前,也鲜少主动开口,多数时候,都是别人问一句,他答一句,而且语气经常气的人说不出话来。
唯有在刘唐这儿,才念念叨叨的。按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两个人中总该有一个人说话,刘唐不讲,那就只有他大度的牺牲自己了。
王崇之可不信他这番鬼话:“他这是在你面前随意惯了,他啊,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说着不在意,其实在乎的不得了。”
王崇之本就比他们年长两岁,前年便从书院顺利结业,如今在朝中任职。
“结业后你有什么打算?”刘唐问道。
谢诣坐直身子,面上流露出几许犹豫,半晌才开口:“我。。。。。。我想从军。”
他的眼底划过踟蹰,最终却归于沉淀,变成了墨一般的黑色。
“我本来是恨他的。。。。。。”他眼神复杂,摩挲着桌上的杯子,缓缓开口,“可是,如今看来,倒显得我幼稚了些。”
“既然想好了,那便去做吧。”
她为他倒了杯茶,推过去。
“可是父亲母亲定不会同意。”他抿了口茶,苦笑,“家中出一个从军的也就罢了,现下竟出了第二个。”
“难道我们谢家专门出将军吗?”
听此,刘唐噗嗤笑了出来:“你怎么断定自己一定是将军。”
“怎么,你觉得我不行吗?”
“行行行,从小你便武功高强,只是边关不比建康,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得了得了。”谢诣不耐烦的甩手,眼中却是笑意满满,“什么时候都像个木桩子一样。”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随意聊了一会儿,他这才想起,“要不你就留在书院,当个夫子好了,以你如今在建康的名声,定有许多人前来求教。”
刘唐还在迟疑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想要离开建康的想法。
“你可别像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