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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灼心中不解,他很在意自己吗?即使有,也不至于连远在深宫内院的张太后都觉得他很在意自己吧?
“您不恨他吗?”阿灼轻咬着唇道:“当年,无论他愿或不愿,终究是他带走了弘哥哥。”
张太后却笑了,坦然地望着阿灼道:“原来你介意地竟是这个。公主可知,当年,他曾与哀家做过一笔交易?”
“交易?”阿灼的心不自觉漏跳了一拍,周胜之与张太后之间,曾经竟有过交集?
不过也是,那时他是宫廷守卫,要与太后产生交集的确是有无数次的机会。
“哀家允诺只要哀家活着,就护你周全。”她笑望着阿灼,眉眼弯弯,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阿灼忍不住呼吸加速,有些窒息的疼痛。
那么说,那天周亚夫将她送至宣室殿并不是偶然?
张太后将她藏在刘弘的床底下,也并不是偶然?
这一切,早就在周胜之的计划之中?
只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而已。
这个男人,在背后究竟还做过些什么?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究竟还藏了些什么?
“那么,他,又能为太后做些什么呢?”阿灼轻颤着道,心中充满了期待,又充满了恐惧。
“我肯答应他,是因为他可以掩人耳目,让弘儿能够活着走出这座牢笼。”张太后她抬起头来,看着远处渐渐消散的云朵,叹了口气道:“哀家已经不知多久,没有看到过外面的世界了,有弘儿替哀家去看,哀家觉得此生也算圆满了。”
心中所想的到证实,阿灼惊讶地望着张太后,若此事为真,她又为何就敢在这样一个时刻明目张胆地告诉自己这些?她难道不担心多一个人知道会危及刘弘的安全吗?
亦或者,这件事情,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那么,不仅是刘弘,只怕就连周胜之,都性命难保了!
张太后回过头来,不经意地叹道:“说实话,哀家并不相信他可以真的救下弘儿,却只能配合他赌一把。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周胜之这个人,虽然脾气很臭,虽然有一堆的坏毛病,可他从不屑说谎,他说过的话当然能够做到。
可是张太后并不相信他,为何此刻竟确认,他做到了?
想起几日前周胜之被窦婴所带的人马带走,阿灼的心中猛然一惊,难道父皇急不可耐地将他押走,并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豢养死士,而是因为少帝刘弘的事情
是啊,豢养死士可大可小,完全可以不用如此大费周折,真正触碰了天子底线的则是一山不容二虎。
尽管周胜之和刘弘都并无二心,可是一旦涉及了皇位之争,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可以放弃的人,又怎会选择相信别人的忠心?
想到此处,她只觉得衣襟沾湿了后背,手心里全是冷汗。
还来不及分享弘哥哥还活着的喜悦,她就已经完全陷入了周胜之有可能随时会惹来杀身之祸的恐惧之中。
阿灼迈步就要向外跑去,却被张太后一把拉了回来,她的手温暖而又柔软,眼神中却透着凌厉的坚定:“昌平,冷静。”
阿灼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坚定的声音将她重新拉回了人间。
她的确是太冲动了,所以才会这么多年来,懵懵懂懂被人悉心呵护护着,却对那人所知甚少。
只要没有找到刘弘,周胜之就一定可以活下去,他自己也一定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从容而去。
可是如此一来,只怕父皇并不会轻易放过他,在那深不见底的天牢,他不知又要经受怎样的折磨?
第114章 后宫规矩
豢养死士的罪名与当年的军功相抵,也许他还有机会能够重新做一个庶人。
可是假如和废帝扯上了关系,过去那这累累军功,只怕也会成为他别有用心的证明。这是一个死局,无解。
难怪那日她请求和离之时,父皇竟那样的那般的爽快。
原来,他一早就算好了,会有这一天啊!
可是此事,如此机密,连自己都不知道,父皇又怎会知晓?
阿灼努力地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过了许久,才道:“太后今日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能做些什么吗?”
张太后却摇了摇头,朱唇轻启,却让阿灼觉得绝望到有些眩晕:“周胜之必死无疑,哀家感念他曾经救过弘儿,不想他有什么遗憾。”
周胜之必死无疑她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掰扯清楚,他怎么就必死无疑了?
阿灼定了定神,感激地冲她道了声谢。刚想转身离开,却听到门外宫人来报:“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来得可真是时候,尹姬痛不欲生向她求助之时她可以假寐一整晚装作一切都不知晓,此刻麟儿既已诞生,她又为何会专程登门?
这孩子是尹姬翻身唯一的希望,莫非她此刻就是要来剥夺尹姬这最后的希望的吗?
这可不似这位温厚善良的皇后一贯的风格。
昨晚木犀已经让阿灼见识到了皇后冷酷无情的一面,那么今日,她就连最后一丝温情都懒得再假装下去了吗?
阿灼盈盈起身,对着皇后微微一拜。
皇后的脸上依旧挂着熟悉的笑容,高声道:“一大早没见到公主,还以为是下人侍奉不周,实在没想到,公主矜贵之躯,竟寻到这永巷中来了。”
阿灼的手还未从张太后手心中抽出,心却已经定了一半,回过神来,不卑不亢地道:“娘娘说笑了,一大早被外面的丫头吵闹声惊醒了,才知道原来是尹姬临盆了,反正都已经醒了,就拉着缇萦过来看看。”
“原来尹姬真的生了。”皇后微微叹了口气:“公主还真是热心肠。哀家这些年身子不好,下面的人越发骄纵了,还好今日有公主在。”
说着,她便推开了房门,迈步就走了进去。
尹姬被外面的声音惊醒,正一连惊恐地望着她们,那怀中的孩儿许是饿了,拼了命地大哭起来。
皇后的眉头微微一皱,冲着木犀道:“还不把小皇子抱起来,交与奶娘。”
木犀点了点头,便走上前去,伸手要抱那孩儿。
尹姬哪里肯依,抱着孩子就往墙角里躲,可奈何她刚刚生产完,身子早已虚脱,哪里还是木犀的对手,僵持了不久,眼看孩子就要被木犀抱走了。
阿灼心中不忍,走上前去,冲着尹姬道:“娘娘若是信得过昌平,可否将这孩儿交给我,也许他肚子饿了,是要进些吃食了。”
尹姬自知此刻她自顾尚且不暇,又如何能够照料这小小的婴孩,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孩子递还给了阿灼。
那孩儿刚刚在争抢之中不免受了惊吓,此刻回到阿灼的怀中竟不哭了,咧着嘴冲着她微微一笑。
阿灼愣住了,这样的场景何曾相似。
母亲生阿舜时,她年纪尚小,没什么印象;生阿禹的时候九死一生,她亦是担惊受怕,忘记了那小小婴孩的模样;只有阿奕出生之时,她亦是这样守在门前,云泽将阿奕交到她的手中,他亦是这样冲她莞尔一笑。
看着这孩子无邪的面庞,今天,她无论如何,也要庇佑他们母子无虞。
“公主从未生产过,又怎能照顾地好这小小婴儿?”木犀不敢直接就去跟阿灼争抢那婴孩,却依旧不死心道:“况且,娘娘是这孩子的嫡母,交由她来照料,才是合情合理。”
阿灼紧紧搂着怀中的孩儿,笑望着她道:“木犀可能忘记了,娘娘应该还记得,本宫虽未生产过,却也有照料幼弟的经验,当年的阿奕,可是我帮母后照料的呢!”
木犀闻言,脸瞬间白了一半,瞠目结舌地望着她道:“公主不要说笑。”说着便走上前来想要与阿灼相争,皇后则淡然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走上前来抢夺阿灼手中的孩儿。
阿灼的脸色一沉,扬起手来便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大胆贱婢,本宫的手也是你可以随意触碰的吗?”
木犀微微一愣,这些年来,她就是皇后手中的一把刀,皇后不忍心或者不方便做的事,都由她去做了。
这宫中的下人,也许并不惧怕外在温婉的皇后,却没有几个人不怕木犀的。吃这样一个闷亏,也许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所以阿灼看到她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直默不出声的皇后终于走上了前来,她喝退了木犀,笑望着阿灼道:“公主说笑了,这宫中的规矩,无论是谁,还是要遵守的。”
她亦探过头来,笑望着阿灼怀中的孩儿:“陛下日理万机,后宫诸事,自然是由哀家做主,公主还是把孩子交给哀家吧!”
灵均看到皇后走上前来与阿灼抢夺婴儿,恨不得也冲过来帮她,却被阿灼用眼神制止了。
阿灼今日打了木犀,皇后也许不敢动她,可是假如灵均惹恼了皇后,她绝对不会客气。
这里是未央宫,不是周府,真的闹起来,只怕灵均没那么容易脱身。
阿灼只在心中盼望着,云霓去了那么久,总该回来了吧!
眼看着皇后已经走上前来,阿灼紧张地向后一缩:“娘娘身子不便,何必事事都要亲历亲为呢?”
“掌管后宫,本就是哀家的职责所在。”皇后说着,手已经伸了出来,紧紧抓住了孩子的胳膊不肯松开。眼见着她的手掐过去,那小小的胳膊便红了一片,小人儿吃不住痛,大哭起来。
阿灼心中一急,便忘记了刚才一直努力守着的分寸,大叫着招呼灵均进来。灵均灵巧地越过前面重重的人群,只是伸手一探,就将皇后推倒在地,孩子安稳地落入阿灼的怀中,渐渐停止了哭声。
“反了,反了你们了。”木犀惊叫着走上前去,赶忙扶住皇后,冲着身后的侍卫道:“大胆贱婢行刺皇后,当场仗毙!”
阿灼心中一惊,万没料到她竟直接下令要处死灵均,如此狠辣,倒是平日小看了她。
灵均平日里本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此刻眼见被侍卫们重重围困住,脸上也未露出一丝惧意,反而隐隐有些得意,似乎很享受这种以一对多的局面。
饶是她武艺再怎么高强,又怎么奈何得了未央宫中一波又一波的高手,转眼间,她们所在的园子已经被侍卫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下手也越来越狠辣,招招直逼灵均的要害。
眼见灵均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阿灼急得满头大汗,却一点都帮不上忙。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太监的通报:“陛下驾到。”
阿灼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有刘恒在,灵均的小命,至少是保住了。
眼见那些侍卫们收了手,灵均也跳回到阿灼的身旁,喘着粗气道:“幸好云霓回来的及时。”
阿灼用手轻轻扶住她,帮她拭去额头的汗水,轻声道了句:“辛苦了。”
刘恒走了进来,看到这满院狼藉,也不禁微微一愣,冲着皇后便道:“阿灼还只是个孩子,皇后如此兴师动众又是为了什么?”
皇后赶忙惶恐地跪下,还未开口,就听身后的木犀愤愤然道:“公主纵容手下打了皇后,婢子正在代皇后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朕是在问皇后,何时轮到你开口了?”刘恒不耐烦地打断了木犀的回话,继续望着皇后道:“莫非,皇后连朕唯一的公主都容不下了?”
皇后悲愤地抬起头来,咬着唇道:“臣妾不敢。”
刘恒却没有理她,径直地走到了阿灼的身边,望着她怀中抱着的婴儿,神情有些恍惚。
阿灼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尹姬在背后一声惨呼:“陛下饶命,臣妾有罪,可是稚子无辜,还求陛下为孩儿赐名。”
刘恒的眉头微微一皱,走上前来,接过阿灼手中的孩儿,轻声叹道:“听说,是你半夜带人来为尹姬接生的?”
阿灼叹了口气道:“被外面的宫人吵醒了,就想过来看看。”
刘恒闻言,一边逗弄着怀中的婴孩,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