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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此言差矣。”安耀臣端雅起身,拂袖翩翩,朝成帝行了行礼,“父皇做主赐婚是无尚荣耀,难道四哥觉得由父皇出面不如你亲口说的吗?”
宸妃看了眼面色渐凝的成帝,顿了顿,开口笑道:“你们兄弟两才多大年纪,倒在这婚姻大事上有如此多的见解。”
听到宸妃提起年纪,成帝的目光才有些许松动,他望着安子翩,又似透过他望着其他人一般,呢喃着道:“如今你也十七了,离及冠也只剩三年了,日子真快啊……”
见成帝没有再执着于追问,云瑶不知怎的竟松了口气,可安子翩的面色却没有太好,尤其是听见成帝的那声感叹。
宴席终于结束了,众人迎着成帝进了龙舟中歇息,这才纷纷散去,除了被成帝叫去服侍的宸妃和裴甫,其余人各自为群,或赏风景或聊天,可心底所想却都在如何巴结成帝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谁会愿意错过呢。
宁氏随杨政去休息了,云瑶也借机和宋千语聚在一块儿畅谈。
春日的风清爽舒畅,夹带着太阳的温暖,虽在湖中,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凉,但是宋千语却穿着件披风,半掩嘴咳着,总怕将病气过给云瑶。
“等过些日子安定下来,你再来我府中,我让傅澜给你再调理调理,春秋时节,最容易受寒。”她说的安定,自然是指成帝走后。
“我听说傅姑娘开了医馆后,名望愈高,连我娘都夸她医术好呢。”
二人正有说有笑着,宋洋和宋芹走了过来,云瑶见宋芹来了,面色骤然冷了下来,宋千语则忙着给两位哥哥行礼,未曾留意她的变化。
宋芹见到云瑶,面色微有些尴尬,可还是一如既往地同宋千语打了招呼。云瑶借机要离开,却被他喊住了,“宋某有话要和杨大小姐说,不知可否赏脸?”
若宋千语不在,云瑶一定直接走了,可看到宋千语投来担忧的眼神,又碍于宋洋也在场,心念着这是在龙舟上,宋芹应是做不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便点头答应了。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甲板上,见着四周人渐少,宋芹甩了甩袖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昂首道:“那日的事,算我的错,我给杨大小姐道歉。”
“算?”云瑶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面露讥讽之笑,“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若没什么别的事,我先走了。”
很显然,她不想与这样的人多呆片刻。
见她要转身,宋芹立刻挡在了她的前面,见云瑶十分警惕他,笑容痞了起来,压低声音道:“别给台阶不下,其实你我都清楚,大家都是四大家族中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为了个小门小户的丫头搞僵关系,何苦呢?”
云瑶漠然看着他,连答话都懒得答了,她真是不懂像宋芹、沈青御这样的人是怎么想的,该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蠢得可以?
“那日的事,归根结底是杨芷柔的错,她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宋某不得不说,是低看了杨大小姐的手段。”
杨芷柔被送府外将养,宋芹不明原委,以为是云瑶为报那日之事,使了手段将人遣走,也难怪他会突然向自己示软,原来竟为了这个。
“这说不准,我们还有机会结成姻亲呢……”宋芹说着,手也不安分地伸了过来,想要抚上她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_┬)贪欢在福州,台风鲇鱼简直要把人折磨疯了,就在刚刚还停水了……连着两个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好觉,严实的窗户都被台风吹歪了,真的太可怕了(ㄒoㄒ)//前两天一直停电,网络也不好,所以没更新(跪得端正)相信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更新!::>_<::
☆、刺杀
这话传到云瑶的耳中,柳眉紧蹙,无论她再隐忍,目光中的冷意只会愈加得寒,偏得宋芹是个不会武功的人,瞧不出她眼底的寒意,更察觉不出她身上隐隐透着的杀意。
所以当宋芹的手将要触碰到她的脸时,一双芊指便擒住了他的手腕,都没等他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的手已经背到了身后,拗成了三角,叫他又惊又疼。
“你……”宋芹不愿呼救,因为丢人,却又疼得倒吸了口凉气,他怎么也没想到云瑶竟有功底,这叫他惊讶之余,是深深的后怕。
“看样子,宋公子半点无悔过之心。”云瑶美丽的容颜上,满是清透冰冷,压低声音道:“若我是你,就夹着尾巴好好呆在家里,至少能多过一天清闲日子,也是赚到了。”
若有路过的人,顶多以为他们在聊天,半分看不出宋芹的手被云瑶拧住,宽大的衣袖遮住了所有光景。
宋芹瞪着她,“杨云瑶,你别得寸进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掌心挥来,明明空空如也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大小同她手一般,藏于手底,此刻正架在他的喉咙处,若非他清晰地感受到匕首的冰凉和锋利,他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宋芹的脸色一下子煞白起来,不远处偶尔路过一二人,碎语中都以为宋芹有些难受,而云瑶正在询问他。
“你,你要做什么?”他连说话也不敢太大声,因为喉结的滑动让他有些紧张,生怕匕首割到喉咙。
“我忽然改变主意了。”云瑶的嘴角噙着冷笑,“若你从这儿丢下去,不知是先溺死,还是先冻死?”
宋芹一边手被她擒住,一边被她用刀架着,明明自己是男子,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云瑶的力道,他开始真的慌了,可又笃定云瑶不会狠下杀手,牵了牵嘴角,干笑道:“若我真死了,你这和我最后呆在一起的人,必定惹上嫌疑,而且皇上就在这龙舟上,你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我一介女流,与你无冤无仇,怎会动手杀你?就算真有人指证出来,如你所说,皇上就在这艘龙舟上,谁敢放肆?不过匆匆处理了这桩事,护得皇上周全才最为重要,不是么?”
“你不能杀我,我是宋府的人,你就不怕千语恨你吗?”
听见他搬出宋千语,云瑶的目光又寒上一寒,“你这样的兄长,不要也罢。若我告诉她,你对傅澜的所作所为,你以为她不会怨你?那日你不顾她身体,强行拖她去参加宴会,这次你又不顾她要找傅澜医病的关系,对傅澜心生歹念……就算我不动手,只怕她也不会和你多说一句话了吧。”
“等、等等。”宋芹舔了舔干涩的唇,示弱道:“我道歉,我跟傅姑娘道歉……不对,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用不着。”云瑶的声音冷冷的,透着不屑,“若你再出现在我和傅澜的面前,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和你废话这么多了。”
说罢,她便抽回了手,宋芹踉跄几步,差点因为没站稳真的要掉进湖里,待他稳住神后,朝云瑶斜了一眼,终是什么也不敢说,逃也似的离开了。
云瑶冷冷的面容稍微收住,却还是望着宋芹的背影,有些严肃。
“难怪师父这么热衷于教你。”年轻男子低沉的嗓音响起,磁性而迷人,“果然是个好苗子。”
云瑶错愕地转身,就看见安子翩缓缓踱步而来,面带笑容。
今日的他穿的是红色柿蒂纹金线蟠龙圆领袍,头戴着保和冠,腰束着白玉带,一双黑眸耀眼如星。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穿的如此庄重华丽,方才在宴席上总看不真切,如今面对面而站,倒让她有一种恍惚的错觉,这样一个和她朝夕相处、随时都可以见面的人,就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
见她没说话,安子翩低眸一笑,浅浅的笑声引人浮想联翩,亦叫人着迷,“耳力还需多练练。”
听了这话,她才回过神来,清楚他是在说自己没听出他的脚步声,不免也浅笑道:“四皇子练武多年,若被我一个新手听了出来,如何使得?”
他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眼睛半眯着,笑道:“云儿似乎忘了我们的约定?”
见他唤她云儿,那日湖畔的话又在脑海中响起,耳根子蓦地红了红,可她到底喊不出那两个字,抿了抿唇,低声道:“那日的礼物,我真的很喜欢,谢谢你。”
她不称他为四皇子,已经是很大的退步了。
安子翩久久凝视着她,半晌才又恢复素日的笑态,开口道:“博得云儿一笑,也算值了。”
云瑶顿了顿,什么也没说。
他亦不再揪着这话,只是看了眼刚才宋芹离去的方向,目光沉了沉,“若是我,不会让他活着看今天的落日。”
她微愣片刻,才知他是听见了自己与宋芹的对话,叹息间,开口道:“这种人,恐怕到死也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他对她这番感慨略微惊讶,可又觉得这种话出自云瑶的口中,半点不觉得奇怪,他看着甲板上渐渐活跃的人群,轻声道:“宴席中将你牵扯进来,非我本意。”
“我知道。”她淡笑着回答。
二人心照不宣,明明立场不同、谋益不同,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望着她,语气中带着丝笃定:“我会保护你的,相信我。”
云瑶对上他一双明亮的眼,那毫不掩藏的暧昧情愫,还有知己般互相体谅和了解的心,突然有些悸动。
她这才发现,她与他从未彻底交心过,却仿佛无时无刻不在交心,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解释,也不需要过多的行动表示,他总能清楚她的想法,她也能明白他的做法。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将发现屋顶有人的事告诉了他,却未见他面露诧异,反而笑容愈深,似乎对她的坦白十分满意。
她微微一愣,继而了然地斜了他一眼,微笑道:“不知我的表现如何?”
虽然她那日未曾察觉还有人在屋顶,可以安子翩的作风,断不会明知有人盯着她,而什么也不做。
安子翩低低笑出了声,“长进很快,就是苦了暮楚,他躲在数米外的树上,听不清却又不敢太接近,生怕被你察觉。”
想起暮楚可能露出的窘样,云瑶也是掩嘴一笑,然后促狭地看了眼他,笑道:“只怕苦他的另有其人吧。”
安子翩什么也没说,宠溺地看着她,眼底尽是柔情,仿佛能化开冰雪的阳光一般温暖。
她对上这抹眼神,心头不觉松怔起来。
就在这时,龙舟内忽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混乱的声音。二人都是身形一震,安子翩面色凝重,率先飞身进了龙舟中,云瑶轻功只是初学,又不能显露人前,只得提裙跑了进去。
其他人皆是往外跑,女眷们都蜷缩在一起,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都见到一群黑衣人往龙舟飞去,只几个来回便杀掉了四周的侍卫。
人声越来越混乱,云瑶看到宋千语被唐心然护着躲进了甲板,也稍微安心,忙去找宁氏和杨政,索性杨政始终与宁氏寸步不离,如今二人和柳南阳夫妇躲在一起,众人虽有心护驾,可都是文官,到底拿不起兵器,宋应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