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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姨娘干笑了几声,也没再出声,只是垂眸间看了眼杨芷柔,杨芷柔却没去看她,低头始终不语,做足了矜持样。
此时,老李从外头一路小跑进来,对众人道:“老夫人和老爷回来了!”
宁氏为首的人纷纷起身,匆匆往外头走去,按着辈分的顺序和嫡庶之分,宁氏同云瑶一齐走在了前面,才绕过院子的屏风,就看见了下马车的关敏和杨政。
众人又是齐齐将人迎了进去,好一番打点,才都进了大堂坐下。
关敏捧了个红漆镶云石匣子,穿了件暗秋香色折纸花褙子,临窗坐在炕上,众人分分两两排开,杨政因积了几日的公事,加上一屋子女眷,待安顿好关敏后,就先回了书房。
云瑶再见到她这位满头银发的祖母,心头并未有过多波澜,上一世,她对这位祖母的情很淡,因为关敏不喜宁氏,连带着她也没有很上心,再加上她又被杨芷柔陷害出了丑闻,关敏更加讨厌她们母女二人,几年来同桌吃饭的次数尚屈指可数,何况谈话。
且若她当真计较起来,关敏也算是宁画枝的帮手了,若不是她求孙心切,也不会由着宁画枝胡来,更不拦着宁画枝嫁给杨政。
所以从心底,她对关敏没有什么祖孙之情,但到底是亲祖母,只要这一世她扫除了这些障碍,兴许关敏会对宁氏好一些。
关敏斜倚在炕几上,睨了眼案几上放着的鎏金花边熏笼,微皱了皱眉,对身边的飞槐道:“去,把我请回来的观世音白玉佛像拿进来。”
宁氏没有吭声,但是云瑶感觉到她有些紧张,也难怪如此,关敏最擅长的莫过于在人前叫宁氏下不来台,怎么打压她舒服关敏就怎么来。
果不其然,等到飞槐打了帘子,抱着佛像进来给关敏,关敏就把熏笼推开,摆放上佛像,缓缓开口道:“都一把岁数了,还放什么熏笼,不如瞧瞧我的观世音白玉佛来的舒坦,这都什么味儿?”
宁氏忙给陈妈使了个眼色,陈妈刚要过去拿,就被关敏不耐地挥手:“罢了罢了,这搁也搁了,闻也闻了,屋里一时半会儿也散不去气。”
“是。”宁氏又让陈妈回来,然后自己亲自起身,替关敏斟茶,关敏也没再说什么,喝了口茶后,面色还行。
宁氏这才松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对了,我倒是从寺里多带了件好东西。”关敏把手中的匣子举起,难得露出点笑,就对杨芷柔招招手,“来祖母这里。”
杨芷柔始终乖巧听话,尽显懂事,坐到关敏身边,又一副要哭的模样,说尽想她的话,逗得关敏又心疼又高兴的。
云瑶淡淡看着这一切,却没太难过。
寻常人家都是疼嫡轻庶,可到关敏这里却不抵用,不仅因为她不喜欢宁氏,还因为杨芷柔太会哄她开心,花言巧语做尽百态,云瑶话少,又有些内敛,偶尔关敏说宁氏,她若出声帮腔,必定是讨不得好的,只可惜从前的自己太过单纯,总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招致关敏的薄情,如今想来,也不过是杨芷柔的手段之一罢了。
待送完东西,关敏淡淡看了眼云瑶,见她倒是愈加的好看,也没有露出半分不悦,倒也知进退,便开口道:“你爹来得匆忙,所以我没准备太多东西,下次再给你带。”
“祖母这么说就折煞云瑶了,本来祖母就是去祈福的,已是为大家操劳,只要再见到祖母,云瑶就很满足了,祖母切莫放心上。”
关敏微微一愣,没想到从前鲜少与她说话的云瑶会说这些,而且句句懂礼,倒是有些她从前的风范,不禁多看了两眼才道:“如此甚好。”
杨芷柔娇笑道:“爹怎么会去得匆忙?那日姐姐不是说爹和祖母早就约定好了?姐姐还特意提醒爹呢。”
杨芷柔说话时一派天真,可却引不起宁氏的认同,已经留心眼的她此刻再听杨芷柔的话,反感乍起,也不去看杨芷柔,对关敏解释道:“娘别误会,她们姐俩弄不清事。是因为四皇子的缘由,老爷才不得不提早将娘接回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老糊涂了,凭她姐妹儿一两句话也会误会?”关敏不喜宁氏,驳她的话几乎成了习惯。
☆、探病
宁氏为难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别又一副委屈的模样,倒像是我冤枉了你。”关敏说罢,也不去看宁氏,眼睛直视前方,一屋子的人都不敢吭声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时候求情绝对讨不得好。
云瑶却突然笑道:“当真是个大误会了。”
众人看向她,皆神色微变,这时候开口,还说出是个大误会,可不是拂了关敏的面子。
果然,杨芷柔半点不放过机会,挨着关敏看似玩笑话道:“早知姐姐孝顺,每次祖母一说夫人,姐姐就立刻反驳祖母的话。”
宁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却没去吭声,因为她知道,这时候在关敏面前,她少说话,于自己于云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只是这心里对杨芷柔的态度愈加反感。
云瑶见宁氏面色隐忍,便知自己要的效果达到了,她就是希望宁氏打心里开始防备杨芷柔,否则她做再多也枉然。再看向关敏,见她面色同样不佳地瞪着自己,显然明白她是把杨芷柔的话听了进去。
若是从前,自己确实会为了维护宁氏而出面说话,可如今她已不是当初的云瑶,自然也不会再那般行事。
云瑶疑惑地看着杨芷柔,不解问:“我几时反驳祖母了?妹妹这顶大帽子可不能乱给我扣上。”
杨芷柔也不急,娇笑道:“那姐姐这声误会,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娘和妹妹都误会了。”
宁氏一愣,看向云瑶,杨芷柔也同样一顿,就听云瑶接着说道:“我叫爹把祖母接回来,不是为了四皇子的缘由,也不是匆忙间临时起意的,只是见到仲秋了,爹还没把祖母接回来,便提醒爹了。”
关敏面色稍微缓和了些,杨芷柔笑容依旧,心中却恨得牙痒痒,没想到她会用这个借口搪塞。
偏得有人没懂这话的意思,就见许姨娘先是笑了几声,道:“这和接祖母归来有什么关系?”
杨芷柔给许姨娘使了眼色,示意她不要自作聪明,可惜迟了。
“仲秋之中,正是仲秋节,云瑶是想让娘回来,一家人团团圆圆。”宁氏微微敛眉看着许姨娘,对她今日的种种也有些不耐。
“好了。”关敏一开口,大家纷纷闭口,她斜眼环视了一屋子的人,最终视线落在云瑶身上,垂了垂眉,淡声道:“倒也提醒了我,是该准备准备了。”
说罢,看了眼宁氏,“都着手府里置办了吗?”
见关敏主动问自己,宁氏忙不迭回:“已经在准备了。”
“迎寒和祭月,要设大香案,别再和往年一样弄圆桌,太过小家子气。”
“是。”
众人又陪着关敏说了一阵子话,就各自散去了,临行前关敏留了杨芷柔吃饭,也没别的吩咐了。
宁氏因要置办仲秋节,早早就回了院,同陈妈忙碌起来。
云瑶带着初夏回了扶云院,待到晚间要用膳时,就听摆菜的香寒打抱不平道:“凭什么二小姐就可以吃罢了饭再走,小姐就得回来吃。小姐可不知道如今老夫人一回来,那清芷院的人嘴脸都朝天去了。”
“小姐快别理她,方才我听妙菡说,她去厨房拿膳,被彩珠炫耀了一番,一路气冲冲地回来的,见人就抱怨,可怜人家妙菡老实,愣是听她说了一炷香的功夫,结果药罐子烧糊了。”
香寒嗔了一眼初夏,挤眉弄眼地继续摆菜。
云瑶笑了笑,忽的抬头看初夏,“妙菡病了?”
初夏摇摇头,“是她哥哥,这两天的事。”
“怎么没听她提过?”
香寒把箸子递给云瑶道:“她虽说是家生子,可父母前几年都双亡了,只留下个哥哥相依为命。她哥哥也老实勤奋,偏跟在陈姨娘底下,陈姨娘人虽不错,可二小姐不是吃素的,自从知道小姐把妙菡提了二等之后,没少打压他,前两天一出来就把人折腾病了。”
云瑶蹙了蹙眉,“难道没给他放假?”
“放是放了,可二小姐说为免传染他人,昨个儿就把他赶出去了,如今休养在妙菡父母遗留的小屋里。”香寒叹了叹气,“只是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云瑶搁下箸子,已没了心思用膳,“妙菡还在外头吗?”
“送药去了,他们屋子没得生火,也没药罐子,好歹离得近,倒也无妨。”初夏见她罢箸,晓得她心思,却好心提醒:“小姐,老夫人刚回来,二小姐还在听雨院,只怕这会子派人去叫她,会惹动静。”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初夏已然懂了许多,逢事也会开始想得全面,替云瑶张罗。
云瑶满意地看了她一眼,却是笑道:“谁说我要派人去叫她?”
初夏和香寒面面相觑,都有些糊涂了。
“一会儿用完膳,你们留在院里,我去看看她。”
“这恐怕不妥吧……”初夏张了张口,就被云瑶截住话。
“我懂你们担心的,对外只说我饭后出门散散心,我会带护院的,留你们下来是怕有什么事,你俩也有个照应。”
初夏和香寒也只好点头。
晚间,云瑶就来到初夏说的妙菡的小屋,若非她亲眼所见,还不知这屋子有多小。从大门已然可以望尽所有,摇曳的窗户不抵风,里间不时传来咳嗽声,还飘着淡淡的药味。
她命护院才外头等着,她踱步进去,轻叩木门。
“谁啊?”妙菡一边问,一边开门,待见到云瑶,手中的药碗差点没抓稳,“小、小姐?”
屋内狭窄,只这一开门,云瑶已经看见了卧榻的人,因男女有别,云瑶未进屋,妙菡也明白,忙掩上门,看起来有些紧张,“小姐,奴婢偷偷出府是奴婢的不对,要扣奴婢多少月钱都可以,只求小姐别生气,别、别赶奴婢出府……”
云瑶不觉有些忍俊不禁,她平日做事是严肃了些,可没这么可怕吧?她还没吭声,已经把人吓得哆嗦了,也难免更喜欢妙菡的质朴和为人,从她手中接过药碗,在她惊讶之余,从袖中掏出一带碎银子,“这些日子我开销不少,所以积蓄不多,这些你且先用着,多少还能应急。”
妙菡忙推开:“小姐,这钱奴婢断不能拿……”
“你先听我说。”云瑶把钱袋塞给她,缓声道:“你是清楚我为人的,那些虚礼自是不必计较,但这钱你必须拿着,否则我心有不安。”
她们都清楚,若非是杨芷柔讨厌云瑶,也不会有这么一出。
“何况你是我身边的人,家里平安了,才能更用心照顾我,不是么?虽然你和你哥哥都是杨府的人,可月钱加起来也才十两,看大夫最耗钱,只怕补品也少不得,这一来一回,必然是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