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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声!
忆灵惊讶地张大了嘴,愣在了原地,而柳烟凝不仅惊讶,更是怒不可遏,饶是她再压抑,仍面有愠色,杨云瑶什么时候学的吹箫?她怎么不知道!而且吹箫的功夫还这么厉害!柳烟凝狠狠咬了咬唇,攥紧拳头,如果今天没扳倒杨云瑶,那出丑的便是她这个号称苏州第一才女的柳大小姐了。
直到箫声渐渐平息,最终万籁俱寂,众人都没有晃过神来鼓掌,神色还停留在震惊之中,谁也没有想到,素日里没什么才华之称的杨府大小姐,竟然吹得一手好箫,而且就算他们不专业,也听得出是谁吹得好。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清脆有力的掌声,这才勾回众人的心思,一时掌声热烈。
柳烟凝双眉紧蹙,忆灵陡然回神,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自家小姐难堪的脸色,没有再故意挑衅杨云瑶。
一个年老长者扶着白花花的胡子走出人群,苍老的声音对着云瑶道:“我在苏州吹箫近四十年,还从未听过有人能用箫吹出‘梅花三弄’,还如此技艺娴熟,我甘拜下风!”
这时,一些文人才俊才反应过来,立刻赞叹道:“以前也听过‘梅花三弄’,却是凄清哀怨得不行,杨大小姐用箫却吹出了梅花的高洁,一点也听不出幽怨的气息,可见箫艺了得啊!”
“是啊,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的箫声!”
“都说苏州城的第一才女是柳大小姐,我看哪,至少在吹箫这一方面,当属杨大小姐啊……”
“这场比赛,非杨大小姐胜出不可!”
柳烟凝双目都瞪大,好看的娟帕已被她搅烂,尽管她没料到结果会是这样,可无论如何,她终究不会像柳絮馨那般发泄出来,她在意她的才女称呼和淑女气质。
一边的云瑶,既没有高兴,也没有谦和,放下凤箫,清凉开口:“柳大小姐,承让。”
柳烟凝憋着怒气,隐忍着发笑道:“没想到杨大小姐箫艺如此了得,倒从未听人说过杨大小姐会吹箫。”
云瑶垂下眼皮,不想与柳烟凝多说这个话题,其实她曾想过,到底要不要在人前显露出来,倘若如此,那么杨政和宁氏必定知道,不说他们,就是贴身伺候自己的初夏和香寒她们,也必定都是惊讶万分的,若个个都要她解释,她如何说的过来。
只是不给柳烟凝一个教训,柳府的人终究不会安生。
上一世,她因杜乔宇的事名声扫地,始终呆在闺阁之中,杨政怕她憋坏了,就专门请了个女乐器师傅,她当时便选了箫,大概是她有些天赋,又或是实在无事可做,三年下来,技艺突进,后来嫁给沈青御去了京城,她在侯府有些无聊,便请了京城专门吹箫的师傅学习,当时沈青御已是朝廷大官,自然请得来数一数二的吹箫师傅,便是这一年,又让她的箫艺提高了许多,就连沈青御也会夸她吹的箫只应天上有。
想起当初刚嫁给沈青御时,他是那样的花言巧语,不到一年,却露出了真面目。
想到此,她面色一寒,只想快点离开雅墨斋,找到傅澜买下来便回府,不愿与这些人过多纠缠。
那个年老长者转而对向众人,“依老朽之见,这一场比赛,当属杨大小姐获胜,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随声附和,看向杨云瑶的目光里都多了些崇拜,再看向一旁的柳烟凝,就觉得有些不耻了,技艺相同,自然众人又都会偏向低调的一方,柳烟凝自诩是苏州第一才女,可不过是比个箫,却输给了什么名声也没有的杨云瑶,不是杨云瑶太强,那就是柳烟凝徒有虚名而已。
一直在后头不敢出声的雅墨斋的管事男子,立刻拿着凤箫上前道:“既然如此,这只凤箫就赠与杨大小姐了,在下这就去包装。”
见比赛结束,胜者也定,众人皆哄散开来,都想着要第一个告诉不在场的亲友听,不多时,雅墨斋又恢复了素日的安静。
柳烟凝几乎气得不行,倘若再待下去,她更是颜面无存,也无法再与杨云瑶做面上的关系,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就带着忆灵离开了。
云瑶看着柳烟凝不复来时的气度,心里头也颇无奈,希望今日之事别传入杨府,否则她不仅要小心杨芷柔,还要瞒住宁氏与初夏她们,也有些头疼。
这时,她察觉到楼上有一抹视线盯着自己,不禁又抬头看了上去。这种感觉,从她步入雅墨斋开始,就一直伴随着,只是刚才人多,她辨别不出是谁一直在看着她。
楼上的厢房始终被纱幔遮着,外人无法瞧清里面,可是那抹视线,她确定是从这个厢房投在自己身上的,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她却也说不出。
男子把凤箫包好,就拿来递给她,笑眯眯地道:“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方才杨大小姐吹奏的曲子当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箫声了。”
云瑶微笑道:“过奖了,既然比赛结束,我也该走了,替我向你们老板道谢,这些银票正好五十两,算我买的。”
男子忙摆手道:“不不,我们老板说这是送给获胜者的……”
“平白无故,不收馈赠。”云瑶的目光又瞥向厢房,声音不大,却觉得楼上的人能听得到,“还有,如果你们老板想看这样的比赛,不妨日后就由雅墨斋出面举办,像今日这般挑衅之事还是莫推波助澜得好,告辞。”
说罢,云瑶就拿着凤箫转头出了雅墨斋,徒留下男子疑惑地站在原地,而厢房内,却传来一阵浅浅的笑声。
直到离开了雅墨斋,那抹紧盯着自己的视线才消失,她松了松肩部,又回头看了眼雅墨斋。
雅墨斋的老板,无疑就是厢房上的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人,至于为何,她不清楚,也不愿清楚。
之前她就下定决心,除了四大家族的事,其他她什么也不想插手,只想守护自己爱的人平平安安度过这一世。
日头渐高,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快两个时辰,与香寒约定的时间已到,可是依旧没有看到雅墨斋的附近有卖身的少女,方才她在雅墨斋内,之所以答应柳烟凝的比赛,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可以吸引人流,这样就更可以增大傅澜来这里卖身的机会,可是她如今出来,却没有见到傅澜的身影,难道是傅澜已经被买走了?
可她已经提前来到这里,不该啊……
☆、傅澜
“小姐……”咕噜噜的车轮轧了过来,最终停在了云瑶的面前,香寒走了下来,“小姐,奴婢绕着街走了一圈了,都没看见小姐说的少女。”
云瑶低了低眉,她是知道重生之后会有事情随着变化,可是按理说她的改变轨迹并没有影响到傅家,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见不到卖身葬祖父的傅澜?
算了,今日也发生了不少事,她总归得先回杨府,否则倘若杨芷柔道听途说了些消息跑去杨政与宁氏那里嚼舌根,她又得费些心思了。
云瑶刚要踩着凳子上马车,一旁的药铺突然传来几声嘈杂,紧接着就是一个中年男子推出一个少年来,满脸不耐地道:“去去去,真当我这儿是救济堂吗?”
“我愿意盖手印、签字画押什么都可以,你只要预支我两个月的工钱就好,我爷爷不能再等了,算我求你还不行吗……”少年话还没说完,中年男子就甩手进了店铺,不想再多做纠缠。
少年狼狈得很,却不顾别人的看法,毅然决然地跪在了药铺前,如果他再筹不到钱,那么他爷爷……
“你要多少钱?”
一声极为好听的清凉嗓音响起,少年的膝盖前,出现了一双好看精致的白玉兰花鞋,他缓缓抬头看去,是一身翡翠烟罗绮云裙,白皙如玉的纤颈,绝世动人的容颜,而独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双清透而凉薄的眼眸,好像一切事物都不管她的事,却又偏偏出现在他眼前问出那句话。
香寒跟在云瑶身后,不知自家小姐为何要来帮助这个少年,虽然他看上去确实有些可怜,可终究是个男子,便在云瑶后头为难地皱巴起了眉头,低声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府吧……”
云瑶什么话也没说,颔首看着地上的少年,她知道他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至少为了傅勃生,她可以扮作“他”,还可以下跪。
没有想到原来傅澜在卖身之前,还曾来医馆求医过,以傅澜的医术,虽还不像上一世般那么厉害,却也算是神医世家,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可以出来挂诊,然而没有什么名气,年纪又轻,还要预支两月工钱,任哪家医馆也是不会同意的。
云瑶在上一世曾听说过,傅勃生一生清贫,乐善好施,家中没什么积蓄,只留一堆的医术,而因傅澜不愿变卖这些祖父留下的唯一信念,这才卖身,当时也是一段佳话。
地上女扮男装的傅澜脸上划过一丝惊艳,却在片刻间晃过神来,稚嫩的脸上透着些执拗,发红的脸颊带着丝怒气,“我不是乞丐!”
云瑶的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很好,就算走投无路,却依旧有着为人不可丧失的自尊。
“我没说这钱白给。”
傅澜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会儿,抿唇道:“偷鸡摸狗和有辱门风的事我不做。”
云瑶不由一笑,香寒倒是有些急了,这少年说话不仅倔,还有些莫名其妙,她家小姐看起来就那么不堪?还有辱门风?香寒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也没觉得是个书香世家,身上连块像样的玉佩都没有。
可看云瑶没有急,她也不好开口,只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傅澜面色有些发窘,就听云瑶道:“难道这些是你擅长的?”
傅澜再次看向云瑶,四目相对,只觉得自己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少女,明明和自己一样,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怎么好像比她幼时在皇宫里见到的那些娘娘还高贵淡雅,尤其是那一双眼眸,叫人完全看不透、读不穿。
想起傅勃生还未下葬,她也顾不得什么,从地上起来,拍拍膝盖的灰,昂首道:“我立志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大夫!难道你有病要我看?”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香寒再是忍不住了,秀气的眉拧在了一起,然后转头对云瑶道:“小姐,别和这种市井小民多说了……”
傅澜立刻有些泄气,她不大会说话,难得有一个人肯给她钱,她偏偏不懂把握,料定了云瑶会生气,面色有些着急,却又说不出什么低声下气的话,只得干着急。
云瑶看的清楚,反而转头看向香寒,眼神微敛,示意她记得马车里自己告诫的话,香寒立刻做了闭嘴的动作,却瞪着眼看着傅澜。
云瑶轻叹收回目光,倘若日后她收了傅澜,只怕这几个小妮子聚一块儿,要闹得没个安宁。
“这位大小姐,只要你肯先给我二十两银子,我愿意当你的丫鬟伺候你,直到还清银两!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画押!”傅澜越是想到傅勃生,就越难过,她没本事,不是男儿身,也没有积蓄,连爷爷死后的丧事都无力操办,如今只要能筹到钱,她甘愿为奴为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