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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遗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还是自己当时拥有阻止能力的事发生后的记忆，就更是难以忘却。
再看南宫妖娆却仍是如此，不见半点诚心的笑容挂在脸上更没有让她特别恼怒的时候。尽管那几日没说过风陌然的半句不是，可也许正是因为心内感觉到了愧疚，像是拿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般，惶惶不安，总是想逃离。
“非要这么做不可么？”
她如是说着，在背光而立的身影将她满腹哀愁很好的隐了去，那一刻她只知道一？如果她心爱的丈夫就此离开的话，很有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她从未给过他什么，或是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给他带来过什么，也只有唯独的这一次，她肯站在他身后，但却是以与他背道而驰的方向行进的。
而风陌然只点头却没有答话，要他亲口说出来的事，乃是南宫妖娆最不愿意听到的事，一旦做了便就由不得他后悔的，这种事还是放在心里的好，否认嘴巴上说多了，恐怕就会叫心漠视了它的重要性。
那之后，风陌然一共有三日不曾来看过他，但也没有再离开过山谷可见他还是听了南宫妖娆的话，只是一时间不明白她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缘由，南宫妖娆暂且安下心来，只要风陌然一日不离开，她就能多安睡一日。
她本不愿在那种时候为难他，她也知道为了帮她复仇风陌然花了多大的心思去做这些事，也许是她领悟的太晚了，以至于风陌然感受到她已经不愿意再往前走了的时候，还有些半信半疑……
这大概是南宫妖娆的那点忏悔之心的来源吧，她至今扔忘不了那声声响彻宫殿的狂笑，和其后夹在中间的低声悲鸣。
每天夜里，她都能闻到血腥气味，那是肉眼看不到，却无处不在的鲜红血液，无声的流淌于她所在房间的每一处，甚至每一处角落，不必跨出去就能闻到那刺鼻的气味。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南宫妖娆隐约察觉到了放下仇恨重要作用，她也渐渐有些怀疑起来，是否一直以来她的执念深的厉害，以至于害了身边许多人跟她一起卷入这场不必要的厮杀而不自知。
她本该是高兴的，初为人母的欣喜会使每个女子看起来红光满面，不用涂抹脂粉脸上都会洋溢着微微的光，而那光景里南宫妖娆竟然全无半点欣喜之情，而是因为这件事反倒彻夜难眠，并非是她容易多疑，只是，自己那时强烈的恐惧，仍在事情过了很久之后，持续盘旋在她的脑海里不肯散去。
甚至在有时候，还能莫名听到乌鸦在叫唤，于是便想起老人们常说的，这是个不祥之兆这件事。她觉得离开其实是一件对极了的事，不说别的，在现在看来星辰大陆上的人都已经知道南宫妖娆和风陌然已死的消息之后，关于他们二人的说法却从未停息过。
这样南宫妖娆感到欣慰，至少在悲剧来临前她及时做了一件对极了的事，也算是为自己的孩子博得了一个平安快乐的将来。如果非要给出南宫妖娆一个选择，让她选是要前去复仇还是要隐居山林的话，现在的南宫妖娆已经不会再做任何多余的考虑，只会想方设法找到一个适合自己和风陌然居住的地方，好好避开这个世界。
因为风陌然给她的就是她现在的整个世界，而生而为人不能太过于贪心，既然得到了一个珍宝之后就该心满意足，如若再贪心下去只怕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
她没有后悔过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跟风陌然的僵持不下，并且一个人偷偷解决掉了灵兽的问题，她既然决定了离开，就该将之前陪伴她的都先给安置好，当然她也没有打算给风陌然留任何后退之路。
小的时候，她常常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而偷偷哭泣，在那些无助的夜里，明知道没有人会来帮助她，她还是选择了掉泪这个有些懦弱的宣泄方式。
现如今她知道，眼泪是最无用的液体，所能证明的只是你的无能软弱，为了向别人彰显你的脆弱博取同情，而倘若有一日眼泪可以为不想干的人流，而心内不再去计较是否流的值当的话，这样的人生大概才能被称之为有意义吧。
南宫妖娆来到星辰大陆之后的日子，似乎不是血就是泪，极少度过的快乐时光竟然是在之前风陌然受伤时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渐渐萌生了想要放下一切，离开星辰大陆的想法，天大地大她不信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栖息的地方。
一想到那些为了自己愿望无辜牺牲掉的人，她心里就一阵抽搐，钻心的疼痛使她想要忘掉那些痛苦的记忆都做不到。
当初为风陌然上雪姬山采灵芝的时候，她就以为自己已经活不长了，谁知道，最后死的不是她而是孤尘。
至今为止当风陌然提起雪姬山的事问到当初是如何救他的时候，南宫妖娆都会选择沉默。
心里的仇恨一开始就如一颗结实的种子一般在心里落地生根，而后慢慢在上头滋生出了愧疚和为难，就这么一步步一路走来，她看起来早已经成为无坚不摧的魔女，可是再好好想想这过程中她除了不断失去之外，似乎什么也没能得到。
在牢里见到爹爹的时候，看到他老泪纵横的样子，南宫妖娆就知道什么恨在这样忏悔的人面前已经烟消云散开来。
未来的路还很长，她自己或许可以一直执着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而她又如何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也和自己受一样的罪过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俱往矣已
大部分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听着说书人口中的传说，一边盼着能有场好戏看，一边又在琢磨着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将会发生的无比好奇中。将民间原本无聊的日子过出了难得一见的节日氛围。
深夜的金安城街头，风陌然站在边上，这一次的心情与前几次相比已经很不一样了。
他现在不知道是该感到高兴时因为惦记着尚未解除的隐患而郁郁寡欢，该痛哭流涕不必顾及形象时，却还需克制着，用虚无渺茫的未来当做宽慰自己的理由，所以反倒会越见难事越沉稳淡然。
他的这一性格，说好也让人一时间找不出什么毛病可若说不好，那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想来，欢笑时要居安思危。危难时要坦然面对，如此极端的压抑情绪，虽然可以满足人们对他这个王者的所有幻想，但那么完美的人始终不是真正的他。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当年那个的稚嫩孩童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记忆长河之中，而今的风陌然早已是浑身是伤的空壳一具。
处理完说书人的事情之后，风陌然原本应该尽快回去看南宫妖娆的，可是回想起说书人之后说的那几位为了南宫妖娆的死而神伤不已的人物，风陌然甚至没有把握回去之后能用笑脸看着她。
她现在危在旦夕，而他却在街头游走。这说来本不会是风陌然这样性格的人会做的事。
夜千寂娶了流云国公主刘婴，算是最好的结局，夜如风则一直苦守着那座空墓倒也算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得偿所愿了。冬央每划。
孤尘没有再出现过，南宫妖娆也并没有再提起过他。
“主人，请你快些回去看看夫人吧，她像是一路上奔走动了胎气，现在疼的浑身是汗，看样子是要分娩了！”
灵儿感知到南宫妖娆的不适立刻前来找寻风陌然，还好她是风陌然帮助化为人形的，不论隔的多远还是能够找到风陌然。
二人寻街走巷。来来回回绕了许久把能找到的大夫都给带走了，毕竟南宫妖娆体质不同与常人，现在不比在褚云国的时候，满街都是能人异士。
能找到一两个大夫已经很是不错了，等到他们匆忙赶回去的时候，看到南宫妖娆已经疼得晕了过去，风陌然急切的过去想要将灵力输给她却被灵儿给劝住了，“主人现在不可如此行事，你想我们如今是在轩方国境内，虽然此地与其他国家相隔甚远，可是谁又能说其他国家没有想到我们会逃到这里来。而且轩方国内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贸然用了灵力只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还是让大夫医治的好！”
再是有些不情愿但心里多少还是顾及着南宫妖娆的安危所以不敢贸然如此，但是看到南宫妖娆面色苍白，群医又束手无策的样子，风陌然着急的恨不得能代替南宫受了这份苦。
“公子。你家夫人这是难产的征兆，原以为我们几个大夫加在一起就能保夫人顺利生产，可是谁想夫人怀的竟然是两个孩子，再加上之前夫人恐怕受过什么伤落下了病跟，老朽虽然定当尽力却还是要请公子做好给夫人准备后事的准备……”
一听到这里，风陌然就在也不能平静下来，“放开我！我要进去看看她！”
灵儿因为能感知到南宫妖娆越见微弱的气息，心里惶恐的很，却还要上来拉住风陌然叫他不要冲动。
“夫人生孩子本来就痛苦的很，主人若是有心，就在外头等候即可，以免叫夫人紧张，这样吧，只要主人信得过灵儿，灵儿就代替主人前去看看究竟，也好将主人的意思传达给夫人不是！”
灵儿最终代替风陌然入内去看南宫妖娆了，其实南宫妖娆会如此都是因为离开之前一定要准备一出精妙到叫人挑不出错来的戏，如果不是他们假死的太真，今日就不会走的这么远。
为了照顾南宫妖娆怀孕的身体所以没有吃假死药，想着以他们两人的灵力大概不会出什么事，谁知她肚子里怀的竟然是两个孩子。
也是风陌然疏忽大意，没有注意到南宫妖娆那几日一直被灵力混乱而困扰的事，之前都是南宫妖娆在身后支撑着他夺下他该得到的位置，可当南宫妖娆倒下之后，他却还不自知，若不是南宫妖娆突然提出要离开的主意来风陌然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欲念原来已经这般深重。
屋里的南宫妖娆闭着眼的时候眉头仍然紧紧皱着，她握成拳头的两只手已经略微有青筋暴起，这是灵儿第一次亲眼见到真正的人是如何出生的。
这过程对她来说未免有些太过真实，她虽是人身，但精气神里却还是一只灵狐，跟真正的仁完全不同。
而此时此刻她更加深刻的体会到，原来生命不管是什么形式的存在，当它降生的时候都是这般不易。
“夫人，我是灵儿，请您睁开眼睛，不要在梦里不肯出来！主人现在就在外头等你出来，他等着看你们的孩子平安无事的来到这个世上，大夫说你怀的是两个孩子，所以可能要比别人多费些力气。我想这点小事一定难不倒夫人的，夫人知道主人在等你，一定舍不得就这样离开的。
你们的孩子一定生的十分漂亮，像是夫人您一样有着大大的眼睛还有主人高高的鼻梁，之前夫人不是一直担心孩子出世之后一个人太寂寞了么？如今您有了两个孩子就不必再困扰了。”
灵儿哭哭笑笑弄得里头的大夫一边要帮着南宫妖娆接生，一边还得看一眼灵儿，真是没见过这样言行古怪的姑娘。
其实风陌然想要把灵力输给南宫妖娆让她渡过难关不是不可以的，也许体内有两股气相互作用还能产生更大的效果，这也不是不可能。
但灵儿想的更多的则是经历过假死之后，元气大伤的南宫妖娆和风陌然，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倘若在这危急关头，风陌然给南宫妖娆过渡了灵气的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