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玉醐嗯了声,迈入门槛,听后头那老嬷嬷翘首期盼的叨咕:“该吃合卺酒了,将军怎么还不来呢。”
这时辰天更冷,兼有风,老嬷嬷待玉醐走近便把房门关上了,怕夜风吹熄了蜡烛,按照规矩,新房燃有一对龙凤喜烛,这对龙凤喜烛是要燃到天明方算吉利。
玉醐小心的拎着四喜盒子,踮着脚尖尽量把脚步放轻,由垂着幔帐的月洞门进到里间,赫然发现好大一张桌子,她想起那老嬷嬷的交代,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刚想将四喜盒子放到桌子上,却见一红装女子仰躺在地上,那女子心口插着一把刀,血汩汩往外冒着,她手一软,四喜盒子嘡啷落地。
正文 092章 真假格格
新房的门适时的给人推开,于门口遇到的那个老嬷嬷气势汹汹走进来,叉腰问玉醐:“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手脚轻点吗。”
事发突然,玉醐惊愕的把手慢慢指向地上那红衣女子。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老嬷嬷看过去,接着是愣住,然后是撕破嗓子的尖叫:“杀人了!”
这一声喊犹如巨石投水,不多时整个将军府轰然炸开了似的,先是门口候着的那些蒙古侍女和将军府的仆妇纷纷而入,喊的喊叫的叫,乱成一锅粥,接着是就近巡逻的侍卫闻讯而来,分一拨就地看守,另一拨出去追凶,也有人去前头找巴毅禀报,然后是管家阿克敦和几个将军府有头脸的仆役,最后是巴毅并一些宾客到来。
那几个蒙古侍女已经伏地痛哭,口中喃喃着玉醐听不懂的蒙语,但玉醐可以猜得出,她们应该是在呼唤漱玉格格。
新娘子死了,还是堂堂的和硕格格,这事可了不得,连老夫人都惊动过来,没曾想自己千盼万盼,盼着儿子成亲,等到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且这事怎么同达尔罕王交代,怎么同太皇太后交代,漱玉格格可是太皇太后的家里人,同祖同宗,听说连漱玉这个名字都是太皇太后给捉刀取的,可见老佛爷是多么喜欢这个格格,而今格格死了,老夫人望着那触目惊心的红,红的衣裳红的血,终于无法镇定,看着正在检查尸首的儿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毅缓缓直起身子,眉头紧拧,没说什么,只摇摇头,表示他亦不知为何会发生此事,当下叫来负责守着新房之门的那个老嬷嬷问:“谁来过?”
老嬷嬷姓孙,本是老夫人的陪嫁,守着老夫人半生至今未嫁,所以不能以嬷嬷相称,大家就叫她孙姑姑,老将军过世后,巴毅领旨接替了父亲之职务继续驻守关外,戎马倥偬,军务冗余,这个家即是老夫人在掌管,府里除了管家阿克敦,便是这个孙姑姑最得力了,所以今个老夫人才遣她来照管着新房,就怕别人出错,此时听巴毅问,孙姑姑吓得哗哗的流泪,活了这么大岁数,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嘴唇都在颤抖,话也说不利索:“那个,她来了,格格就死了。”
孙姑姑的意思,玉醐来给漱玉格格送饭菜,然后就听玉醐在新房闹出了动静,她不放心进来一看,就发现漱玉格格给人杀了。
这话她没说明白,可是老夫人却听明白了,突然望向玉醐,怒道:“说,是不是你杀了格格?”
巴毅带着几分埋怨的口吻:“娘!”
侍卫们搜索未果回来复命,这个时候人命关天,老夫人明白想弄清楚漱玉格格是怎么死的必然需要时间,而达尔罕王肯不肯给时间还是未知,必须推出一个人来先做个挡箭牌,亦可以称为替死鬼,玉醐,是最佳人选,首先她是新来的,其次她与巴毅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三听说她是罪臣之女,虽然她爹已经无罪释放,总还是有过不光彩的过去,如是玉醐最适合有杀人动机,等案子破了,真相大白了,那时再还这丫头一个清白不成问题,而现在,老夫人脸色阴沉道:“你甭护着她,打量娘老糊涂了吗,她对你是什么心思娘看得明白,并且是她进来后格格就出了意外,不是她杀的是谁呢。”
巴毅从未顶撞过母亲,可是现在他真的急了:“玉醐只是个小姑娘,她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敢杀人。”
没等老夫人说什么呢,她旁边的兰香嗤道:“手无缚鸡之力?她可是敢用针扎人的呢。”
巴毅瞪了兰香一眼:“那是一个医者必然会的针砭之术。”
兰香知道他不高兴,装着看不见道:“所以说她厉害的很。”
阿克敦老实厚道,实在忍不住替玉醐开脱道:“若是玉姑娘杀了格格,作何还闹出动静让人知道呢,她既然有本事杀人,就有本事悄无声息的离开。”
达春也帮衬道:“老管家所言有理,我认识玉姑娘有些时日了,她只会救人哪里会杀人。”
兰香秀目横向达春,小声嘀咕着:“都不过是贪恋人家的美色。”
近处的达春隐约听见了,脸一红,低头不语。
他们这里吵吵嚷嚷,玉醐那厢默不作声,她是在看着地上漱玉格格的手出神,忆及自己给漱玉格格把脉那次,皓腕如玉,纤手若凝脂,可是面前这个格格却是骨骼粗大,她疑云满腹。
在场的宾朋有各行各业的,吉林将军大婚,哪个不来贺喜呢,一些吉林乌拉的官员征求着巴毅的意见,漱玉格格的事该怎么料理。
巴毅是吉林乌拉的最高官,漱玉格格又是他新娶的夫人,所以由他定下,此案交给达春来查,玉醐协助。
别人虽然有疑惑,但不敢有异议,达春自己却没底气的道:“将军,我不成的。”
巴毅看了眼玉醐:“不是有她协助你么。”
达春微微一愣,随即大彻大悟,原来将军要自己查案只是个由头,真正负责查案的该是玉醐,毕竟玉醐在蒙江同巴毅查破了孙禄山那么大的案子,达春就乖乖的道:“标下遵命。”
巴毅转头看玉醐:“若想证明你没杀人,就尽快把凶手找出来。”
玉醐唯能应声:“是。”
非但没将玉醐治罪,还让她负责查案,老夫人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同儿子争执,就扶着兰香非的手臂回了上房,而其他宾客也悻悻散去。
阿克敦问巴毅:“格格的事,要不要告诉王府呢?”
巴毅眉头紧锁:“当然得告诉,等下我差个人去,您老受点累,把前头那些喜帐什么的都撤了吧。”
阿克敦应了,又问:“发丧吗?”
巴毅摇头:“不成,案子没破,就这样葬了格格,岂不是让她在九泉之下也满含冤屈,先停灵吧。”
阿克敦叹口气:“幸好这天突然又冷了,否则时间一长这尸首……谁知道何时能破了这案子呢。”
说完,自去喊那些小子丫头忙活去了。
房中静了下来,巴毅一转头,发现玉醐还在盯着漱玉格格的尸首看,观其眼神,似乎发现了什么,这小姑娘的能力巴毅还是了解的,总有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巴毅遂问:“你该不会想到了什么?”
玉醐平静道:“新娘子不是漱玉格格。”
正文 093章 受命查案
漱玉格格远在科尔沁,巴毅与之并不认识,婚俗亦是男女双方不能见面,而巴毅今晚一直在前头招呼着宾客,未吃合卺酒未掀新娘子的盖头,听玉醐说新娘子并非漱玉格格,转头看那躺在地上的红装女子,即使是闭着眼睛,依然感受到她艳丽的姿容。
巴毅将目光从红装女子身上移到玉醐身上:“你从何处得知她不是漱玉格格?”
玉醐走至红装女子身边,蹲下去仔细看她的手:“我曾给漱玉格格把过脉,格格的手腕纤细,而此人骨骼略粗,手指的骨节还凸出,分明是经常做粗活才能至此,我想漱玉格格是金枝玉叶,养尊处优的女子当然不会是这样,所以我猜测此人不是漱玉格格。”
巴毅觉着她的话有道理,偏头对达春道:“去把那几个蒙古侍女叫进来。”
达春应了声“嗻”,拔腿出了新房,那几个蒙古侍女正围拢在一处哭泣,格格死了,她们无法置身事外,所以个个吓得浑身发抖,听达春说巴毅传唤,忙擦干眼泪进来,以蒙人的礼节向巴毅施礼,然后问:“额驸有何吩咐?”
对于这个称谓,巴毅显然不太习惯,蹙蹙眉指着地上躺着的红装女子问:“她是谁?”
几个蒙古侍女相对愕然,然后异口同声道:“这是漱玉格格啊。”
巴毅同玉醐对视下,复问:“你们确定?”
几个蒙古侍女不知他为何如此一问,还是点头:“我们几个都是服侍格格的,当然确定这是漱玉格格。”
玉醐已经认出,下聘那天,自己随去王府给漱玉格格诊脉,就是这几个侍女在漱玉格格身边的,按说应该不会错,可是她清楚的记得漱玉格格皓腕如玉,肌肤胜雪,手指纤细且直,那是一个贵族女子该有的,而这个红装女子,手指的骨节凸出,手腕处有些宽,这是经常提重物才能造成的。
巴毅见她凝神不语,挥手让那几个蒙古侍女退了出去,知道不久王府的人即会赶到,他要去支应,而新娘子即使是假的漱玉格格,也不能一直在这里放着,于是让玉醐和达春琢磨下这件事,明日他要往衙门将此事立案,然后发公文,玉醐和达春正式成为此案的查案人员。
阿克敦带人将新娘子抬了下去,在前头设了灵堂,因为案子没破不能发丧,只是把尸首暂时停放。
喜事变成丧事,红帐变成白幔,整个将军府一片肃杀之气。
不多时王府来了人,白音进了将军府的大门直奔停灵处,一把扯下白幔,当望见新娘子的尸首时,他突然回头逼视巴毅:“你为何杀了漱玉?”
可以两肋插刀的朋友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巴毅容色平静反问过去:“我又为何要杀了格格?”
白音四下的找,终于搜寻到玉醐,怒指过去道:“你同这个女人私下相好,可又不敢悔婚,因是太皇太后做的大媒,悔婚便是抗了太皇太后的懿旨,无奈你就杀了漱玉然后想同这个女人做个长久夫妻。”
玉醐愕然,很想问问那个永远阴晴圆缺不定的家伙,你是写故事的么,这么会编。
巴毅却嗤之以鼻:“念王爷失去妹妹伤心过度,本将军不同你计较,这事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白音恨恨道:“若不查个水落石出,咱们就紫禁城去见皇上。”
巴毅没作声,便是表示根本不屑。
白音再道:“你与漱玉并未吃合卺酒,所以不算礼成,也就是说,你们不是夫妻,她的尸首我要带走。”
已经赶来的老夫人听说了,恨不得他立即把这个死人带走才好呢,省得家里晦气,所以不等巴毅表态,老夫人道:“王爷言之有理,来人,帮王爷将漱玉格格的尸首送上车。”
巴毅沉吟番,没有出口反对。
玉醐将目光飘向他,似乎有话想说。
巴毅将白音等王府的人送走,即喊了玉醐到了新房,虽然地上的血迹已经洗刷干净,玉醐还是感觉出森森冷意,见巴毅踱到椅子上坐了,她问:“将军杀过女人吗?”
不知为何,巴毅有一瞬的迟疑,最后摇头:“应该没有,两军交战,分不清男女。”
玉醐气道:“那个白衣就是疯子,将军怎么可能杀了新娘子呢。”
巴毅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