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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就变成这个样子,都这时辰了,还是这样的天气,说不定卖肉的都打烊了。”
初七嘻嘻一笑:“这个小姐你就不懂了,蒙江人习惯了酷寒,莫说这才九月,即使是冬月腊月,街上仍旧有卖吃食的,不信你等着。”
说完,不等玉醐是否同意,那丫头给肉勾引的,腾腾跑了出去。
玉醐继续埋头吃她的红薯,想着能离开京城,能在蒙江有个安宁的日子,哪怕天天吃红薯,也是快活的。
吃完一根红薯,却不见初七回来,她便踱步到门口去看,甫一推开店门,一股冷气裹挟着雪霰子扑了进来,天说黑就黑,街上已经看不清行人,对面人家灯火闪闪,忆及旧日时光,京城也经常的突降寒潮,每每这样的天气,母亲总会叫人支起红泥小火炉,炉上烫着酒,然后父亲下值回来了,父亲喝着热乎乎的酒暖身,而她就偎依在母亲身旁吃着烤红薯。
往日如昨,想一想便是剜肉般的痛,她连忙收回神思,努力看出去,等了好一会子,还不见初七回来,未免有些担心,自从得知李伍在蒙江,她便没有安心过,于是回身锁上店门,往街上去寻初七。
最后好歹将初七找到了,那丫头为了能吃到肉,竟然接连跑了两条街,肉是买到了,冻得直呵气暖手。
玉醐埋怨她几句,接过她手上那个纸包,两个人脚下加快,没等到店里呢,远远就见自己店通红一片。
“哎呀,着火了!”
初七大喊一声,玉醐愣了愣,随即丢掉手中的肉,拔腿就往铺子跑,待跑到了,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抡着衣裳拍打着首先燃烧起来的窗户,那人力量何其大,又加天上在下雪,而这把火是刚刚着起来的,所以眨眼那烧着的窗户处给扑灭了。
玉醐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正想上前感谢一番,那人却绕过铺面,嗖嗖嗖跑走了,那样高大的背影,即使是隔了一百年,玉醐也知道他是谁,心头一热,泪水模糊了眼眶。
“有人放火。”初七道。
“或许是咱们自己不甚。”玉醐如此说,是因为店里生着炭火盆子,而炭火盆子边缘,她曾翻出几个烧熟的红薯和山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场火,也差不多是这样引发的。
取了钥匙开了门,屋内都是烟气,呛得直咳嗽,仔细一看,地上的炭火盆子好好的呢,红薯山芋好好的呢,连油灯都好好的,玉醐心里一个激灵,这是有人放火害自己。
初七已经哭出声来,抱住玉醐怯怯道:“小姐,我怕。”
玉醐紧紧搂住她,望着烧得黑黢黢的窗户处,狠狠道:“不怕,早晚,我会让他血债血偿。”
初七仰着头问:“谁?”
玉醐没有回答,只是那一双眼睛射出迫人的光芒。
窗户烧毁了,冷风呼呼的往里头灌,初七瑟缩着道:“小姐,咱们回家睡吧。”
玉醐有点迟疑,买卖刚见起色,多亏了宋廉相赠的这些药材,正一笔笔的攒着,攒够了钱好还给人家,所以她实在舍不得,道:“咱们走了,这么多药材,怕失窃。”
说完苦笑下:“药材没有性命重要,走,回家去。”
先找了条被子将窗户处的窟窿堵住,防止雪灌入,又熄了炭火,出了铺子,将门重新锁上,叹口气:“走吧。”
回到家里,她又哪里能睡的安稳,心里说丢就丢吧,还是惦记铺子里的药材,四更天,蒙蒙亮,初七还在酣睡,她悄悄起来,穿戴整齐,急匆匆往铺子赶。
凌晨时分,除了她,街上连个卖早点的小贩都没有,空荡荡的仿佛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似的,内心的孤独勾出诸多的坎坷困苦,一瞬间心情低落,溢出两行泪来。
到底是没入冬呢,昨晚下的雪已经融化,地上湿漉漉的,深深的吸口气,便是松柏和泥土的清新。
如此,心情瞬间又好了起来,脚下轻快,眼瞅着就要到了铺子,却见蒙蒙晨雾中,一个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跑着追了过去,可是,那背影很快消失在密密匝匝的民居处。
她只好回到铺子处,刚想掏出钥匙开门,却见门口的地上,脚步密集得一个叠在一个上,仔细看应该是一人所为,也就是说,有人在此来回的走。
她猛地想起刚刚消失的身影,难道是他,昨晚在此替自己守候了一夜?
苦心孤诣建造的堡垒轰然倒塌,蹲下去用手抚摸那些脚印,喃喃出一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正文 312章 巴毅来了
当磨难多了,人也就变得无坚不摧。
在街坊四邻的指指点点中,玉醐不以为意的指挥着那些木匠修复窗户,晌午的阳光犹如炭火盆子,烤在身上暖暖的,她打了个哈欠,忙用袖子遮住半边脸,耳听有隐隐的爆竹声传来,她想,不知是新开业的铺子还是谁家娶新媳妇,难得这样的好天气。
初七来了,拎着个食盒,这丫头笨手笨脚的也能做出两道菜来,朝玉醐好一番显摆,玉醐笑着接过食盒,刚揭开盖子,听旁边看热闹的街坊四邻议论着:“到底是做过吉林将军的,安个家便如此排场,听说宋大人都迎出十多里路呢,带着什么佐领、专城将军,足足有百多号人,个个都是吃俸禄的,啧啧,这派头,咱们平民百姓是比不得。”
玉醐手中的盖子早已落下,初七怕她将食盒也掉了,慌忙接了过去,凑近了小声嘀咕:“他们说的,该不会是将军?”
玉醐没有言语,不是他是谁呢。
又听另外一人道:“人家岂止是做过吉林将军,人家还是额驸呢,皇上的女婿,来咱这小地方安家,整个蒙江都蓬荜生辉,不过也真奇了,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就告老,可惜了大好前程。”
那些人一句接一句的说着,玉醐只觉耳中嗡嗡的的,仿佛谁在其中安了口大钟,从京城来蒙江,逃避的何止是康熙,还有他,明知没有未来,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能让自己生不如死,所以才想躲的远远的,而现在,他来了,不知为了一个什么样的目的,放着故乡吉林乌拉不去,却来了弹丸之地蒙江,蒙江有一个李伍已经够热闹,他又来了,还在此安家,自己的内心,颇有些应接不暇。
初七拉了拉玉醐的袖子:“去看看?”
玉醐抢过食盒,转身却往铺子里走:“要去你去。”
初七真就去了,玉醐转到柜台后头吃饭,一边吃一边叹初七的厨艺太差,饭菜如口,味同嚼蜡,最后索性撂下筷子,呆呆的坐在那里,心里念叨着,这个初七,怎么还不回来。
好久,初七回来了,拉着她眉飞色舞的讲着:“是将军,真的是将军,好大的排场,好大的宅子,好多仆从……不过,公主也来了。”
人家是夫妻,夫唱妇随,他来了,云衣公主当然也得来,不过,基于对巴毅的了解,玉醐不明白他为何这次如此的大张旗鼓,安家而已,整个蒙江都轰动。
所有的因由都指向自己,可是玉醐不敢相信。
窗户修好了,玉醐给木匠们结算了工钱,不经意望见门口那些仍旧存留的脚印,心思如惊涛骇浪,忽而上忽而下,没个确切的想法。
初七过来道:“小姐,咱也送点礼去恭贺下吧。”
玉醐冷冷的神情,又是那句:“要去你去。”
初七真就去了,玉醐回到铺子里,一如往常的擦拭柜台清扫地面,准备营业。
刚在柜台后头坐下,店门开启,进来一个人,她习惯的招呼:“看病还是买药?”
说完发现,进来的这个人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大概是经的事多了,玉醐也谨慎起来,慢慢弯腰,拔出靴子里藏着的短刀,那人大约二十多岁年纪,穿着打扮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随从,看罢店里只玉醐一个,他似乎终于放下心来,一边假惺惺的同玉醐寒暄着,一边将手往背后摸去,待到了玉醐跟前,隔着一个柜台,他放在背后的手突然抓出一把刀,呼的砍向玉醐,只是他迟了,玉醐已经将手中的短刀射了出去,毫无偏差,扎在他肩头,他吃了痛,刚刚使出的一招半途而废,惯性下,自己险些跌倒,手中的刀也嘡啷掉在柜台上,玉醐眼疾手快的抢了过去,他没了家伙,又受伤,只能破门而逃。
玉醐缓缓坐了下去,面不改色心不跳,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肠何时冷硬到如此了。
她凝视着手中的刀,猜测这次大概又是李伍所为,不禁长叹:“你何故苦苦相逼。”
随之狠狠的一刀砍下,那刀深入柜台,她的目光如鹰隼般凌厉。
她猜的没错,只是李伍并没有让此人来杀她,所以,听手下回来叙述了过程,李伍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并劈头盖脸的骂道:“你娘的,爷我让你杀人了吗,只是让你吓唬她一下而已。”
那手下给他打的懵里懵懂,想火辣辣的脸,又想捂还在流血的伤口,最后顾此失彼,索性哪都不管了,只哭唧唧道:“爷你成日的算计这个女人,小的还不是想替爷杀了她出气。”
李伍气得直转圈,哭笑不得的指着那手下:“爷我成日的算计她,不是想杀她,而是想娶她,你就是个榆木脑袋,行了,我图个眼不见心不烦,你,转身,前头去,拿着你的铺盖,滚!”
一趟差事办砸,连带丢了饭碗,那伙计哭嚎的去了。
李伍犹不解气,独自坐在房中骂骂咧咧,突闻香气袭人,不知道是哪位姨太太来了,心气不顺,懒得搭理,索性闭着眼睛假寐,忽感肩头放了一双手,极其轻柔的给他揉着肩,可着后宅,除了张翠枝没谁会这样上赶着讨好他,那些个姨太太,要么是花钱买来的要么是动手抢来的,个个都像死了爹娘,天天的哭丧着脸,只有这个张翠枝,出身风尘,李伍当初混迹于烟街柳巷,张翠枝想有人给她赎身从良,李伍遂了她的心意,所以她对李伍一半是感恩一半是讨好,所以两个人可以说是两情相悦,于此他立即猜到身旁的人是谁。
“老爷不高兴?”张翠枝问,嘴角挂着吃味的笑,“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李伍也不睁眼,一边享受着一边懒洋洋道:“你如果能让我得到她,我就扶你为正房夫人。”
十八房老婆,再怎么得宠的,也都得对正房夫人晨昏定省,逢年过节,还得跪拜敬茶,这是家法,也是地位。
张翠枝早觊觎那个位子,听闻李伍此言,立即松开手,来到他前面问:“真的?”
李伍睁眼瞪了她一下,没好气的:“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张翠枝欢天喜地的:“这事包在我身上。”
正文 313章 李伍拜访
向晚,李伍喊了冬生过来:“去库房捡几样东西,随我去公主府。”
巴毅来了,将家安在蒙江,所谓的公主府,其实就是普通的民宅,只不过上官云衣的身份在,所以百姓们习惯将巴毅的家称为公主府。
冬生抬眼瞧了瞧窗户,黑黢黢的,便道:“爷,这早晚去访客,会让人家觉着不吉利。”
除非是至交好友相约,否则正式拜访谁都选在上午,只有吊唁死人才会在晚上。
李伍当然晓得这一习俗,冷冷一笑:“他来了,我还会吉利吗?让你去就去,啰里啰嗦像个娘们。”
冬生只好转身出去,不多时将选取的礼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