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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叹口气:“是她自己不懂事,没替咱们做什么,一张嘴却将咱们给供了出去,特别是那个玉醐都知道了,被弄得满城风雨,她一个院使家小小的婢女,若传出去同咱们认识还打过交道,会让天下人嗤笑。”
苏麻喇姑无奈道:“奴才明白。”
太皇太后这才合上眼睛,今儿睡得迟,身上有些乏,此时已然昏昏欲睡,慵懒道:“我其实挺想念苍狼的,他跟了我那么久,从来没让我为难过。”
苏麻喇姑感叹着:“可是苍狼死了。”
太皇太后半晌没有言语,螺子黛画成的长眉微微一蹙,随即缓缓展开,苏麻喇姑只当她是睡着了,方一转身想离开,却听太皇太后道:“查一查他是怎么死的,还有,皇帝再来的时候,你替我开口为苍狼求个封号吧,公爵不敢,侯爵还是可以的,最次也得是个将军之职,算是告慰他在天之灵,鞍前马后这么多年,功劳有苦劳更大,别寒了人家的心。”
苏麻喇姑转回来,谨慎道:“奴才知道老佛爷不好开口,可是苍狼一直都是老佛爷的特使,于朝廷,没做过什么,奴才不知怎么跟皇上求。”
太皇太后猛地睁开眼睛:“糊涂,苍狼不是救过我几次么,是他自己不肯做官的,这才成了我的特使,所谓特使,也不过是暗中保护我罢了,外人不知,理所应当。”
苍狼救过她?
苏麻喇姑转瞬就明白了,这是太皇太后给苍狼追封找的由头,忙道:“奴才明白了。”
正文 228章 群起而攻
世上再无此人,宫中更无此人,这便是璎珞的下场。
只等隔了几天,玉醐想打听下太皇太后到底是如何发落璎珞的,才听说这样一件荒谬的事——大家都说并不认识璎珞,也没见过这么个人。
玉醐一惊,正写方子的笔啪嗒落在上好的宣纸上。
她就住在慈宁宫,眼瞅着璎珞给人带到慈宁宫的,突然间璎珞销声匿迹,她顿觉后脊背发凉,巴毅曾说宫中是如何的血腥,她提前预支了。
是午后时光,外头正飘着雪花,伴着北风,檐头铁马叮铃作响,北京城今年入冬早,雪更是一场接一场,虽然房内生着地火龙,炕上也摆放着炭火盆子,玉醐还是感觉从心里往外的冷,抓笔的那只手更是没了血似的冷到发麻,她轻声唤了句:“璎珞,茶。”
没人回应,却有一盏玲珑杯递到她的眼前,一抬头,见是太皇太后指给她的宫女凝碧,她看着凝碧,想着没多久前,璎珞就是这样捧茶给她,而今物是人非,她低声道了句:“多谢。”
凝碧道:“玉姑娘不必如此,太皇太后要奴婢当姑娘是主子般一样的伺候呢。”
玉醐哂笑:“我是哪门子主子……”
下半句想说自己不过是软禁在宫中而已,觉着不该对一个宫女说这话,遂将想说的话咽下,捧着茶也不吃,呆呆的听风听雪片子啪嗒啪嗒打在窗户纸上,想着佟贵妃既是弱症,便是一时半会不能痊愈的,自己想离开,大概非常之难,璎珞该是遭遇不测了,忽而更加担心巴毅,自进了宫便没了他的消息,玉佩一案,纵使巴毅咬住不认罪,假如康熙存心针对他,莫须有的罪名便可以罗列出一堆。
玉佩?苍狼?
玉醐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炕几上,下了炕就走。
凝碧追上问她:“姑娘想去哪里?”
走一步都有人监视,玉醐头也不回冷冷道:“我去见太皇太后。”
凝碧跑到前头堵住她:“没有召,姑娘不能见太皇太后,这是规矩。”
宫规有时比律法还苛刻还严厉,不知有多少人枉顾律法,却没人敢漠视宫规,这关乎天家颜面关乎国体。
玉醐慢慢退了回来,失神坐在炕上,忽然瞧见炕几上未写完的方子,那是她精研了几天,琢磨出来的,给佟贵妃调养的方子,问:“我是不是连贵妃娘娘都不能随意的见?”
凝碧侍立于她面前,点头:“即使是哪一宫的主子,也得层层报上去。”
玉醐淡淡的“哦”了声。
凝碧也看见了炕几上的方子,虽然不懂是什么,但见上面写的像是药材名字,仿佛是灵机一动的样子,一双杏眼叽里咕噜乱转,如两潭秋水微波盈盈,伸长脖子过去看那方子道:“这是药方么?奴婢可是第一次见呢,这方子姑娘是想呈给贵妃娘娘的吗?”
因为还没有最后确定每一味药的剂量,所以玉醐没打算将方子拿给佟贵妃看,更没决定让太医院复查然后抓药熬药给佟贵妃服用,但听凝碧如此问,茅塞顿开道:“是了。”
说完抓了那方子就走,这回,凝碧没有阻拦她,只是匆匆取了把伞追了上来,将伞高高举起,怎奈玉醐高出她半个头,她只能努力的将手臂举上去。
走了一会子,玉醐见她非常吃力,索性夺了伞又将她往自己这里拉了过来,道:“我们一起用。”
凝碧慌忙躲开:“奴婢不敢。”
玉醐又将她重新拉了过来,自嘲的笑着:“在慈宁宫,我亦是奴婢,咱们是一样的。”
凝碧受宠若惊:“姑娘是女医,奴婢焉能同姑娘相比。”
玉醐一叹:“女医只是个名头,还不是伺候人的,况这种天气没谁会出来闲逛,咱们一起走,靠近了也暖和些。”
凝碧不再挣扎,挽住玉醐的胳膊,搀扶玉醐的模样,等快到佟贵妃宫殿赶紧将伞取在自己手中,在门口知会了执事的宫女,说是玉醐有个药方子请佟贵妃过目,那宫女进去禀报,不多时转回,说娘娘叫进。
凝碧搀着玉醐走了进去,隐隐听见里头笑语喧哗,竟有康熙的声音,凝碧一惊,看去玉醐,其实业已听见了,只不过没什么表情,既然来了,哪有中途返回的道理呢,虽然不想见康熙,也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不仅康熙在,很多嫔妃也在,玉醐逐个施礼,认识不认识的,看穿戴都是后宫的主子。
待见过安嫔时,安嫔笑道:“方才皇上说来姐姐这里蹭饭,玉姑娘该不会也是来蹭饭的,不过平时没见你来,怎么今个说来就来了?都说狗鼻子最厉害,原来玉姑娘的鼻子也厉害,嗅到姐姐这里来了皇上。”
这话说的够大胆,佟贵妃小声呵斥道:“浑说一气!”
安嫔言罢也害怕自己冲撞了皇上,忙替自己辩解:“臣妾的意思,平头百姓的,哪个不想一睹龙颜呢。”
佟贵妃也打圆场道:“玉姑娘虽然是平头百姓,可是同皇上一道回来的,当然见过皇上,再说方才已经禀了上来,玉姑娘是给本宫送药方子的。”
安嫔见康熙龙目闪闪只盯着玉醐,想着曾经皇上也是这样喜欢看自己的,心里吃味,又不敢说什么,于是看了看容嫔。
容嫔没什么心机,但这会子心里还是透亮,知道安嫔在利用她,因为在后宫安嫔受佟贵妃的宠,她不得不巴结容嫔,无奈道:“听说玉姑娘还会算命打卦,可真是想不到呢,曾经也是院使大人的千金,哪里看到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书。”
康熙的手当当敲着炕几,目不斜视道:“安嫔容嫔,你们两个若是不喜欢吃锅子,就跪安吧。”
安嫔容嫔骇然变色。
佟贵妃晓得康熙是不高兴了,丛中周旋道:“她二人只是女医好奇而已,锅子就要做好了,那么多,走了两个怎么吃得完。”
康熙不再言语,端起茶杯呷了口茶。
玉醐听了半天,实在忍不住道:“民女倒是看过很多乌七八糟的书,比如《海外风物志》,不知二位娘娘看过没有?”
安嫔想嘲讽她一番的,听书名就知道,这种书岂是大家闺秀该看的,又不敢再冷嘲热讽,只好摇头:“并无。”
玉醐微微一笑:“那上面有这样一个故事,南海有两种鸟……”
正文 229章 自取其辱
玉醐一开口,康熙便抬起了下巴,他感兴趣的不是故事,而是故事之外的东西。
容嫔没心机,傻乎乎的问:“是怎样的两种鸟?”
安嫔隐隐觉出不妙,也不好打断玉醐的话,唯有听下去。
玉醐讲道:“南海有奇人奇兽其物,那两种鸟因为太奇怪,以至于我没记住名字,只知道这两种鸟喜欢叫,每天不停的叫,因为只忙着叫,连吃的时间都没有,最后竟然饿……”
本想说饿死了,却怕宫中忌讳死字,于是改口道:“最后竟然饿得掉光所有的羽毛,鸟王不待见,就把这两种鸟赶走了,所以说每天只知道叫的鸟没有好下场。”
康熙忍俊不禁,却又觉着玉醐过于大胆,竟敢影射他的两个妃嫔,转念想这就是玉醐的本色,倘或失去了本色,同这些嫔妃一样形如傀儡,大概自己也不会如此痴念于她了,所以压下不悦之气,静静的品茶。
安嫔眉宇间已然升腾起一股怒气,所谓两种喜欢叫的鸟,还不是在骂她和容嫔。
容嫔却浑然不觉道:“还以为是什么逗人的故事呢,一点都不好听,且你又是学医又是看什么《海外风物志》,一个女儿家,看那些劳什子作何呢,老大不小,寻个好人家嫁了方是正道。”
话到此处转头看了眼康熙,妩媚一笑道:“天下最好的人家,当然在此,玉姑娘既然近水楼台,别错过机会。”
一番话说得康熙微微含笑。
一番话说的佟贵妃对她刮目相看,只晓得她大大咧咧心无城府,原来是城府太深自己没窥见罢了,这话本是自己想说的,不料给她抢了先机,不过也好,皇上高兴,便是自己之福。
一番话太过直白,玉醐有些尴尬,道:“民女微末之辈,不似娘娘们皆是金枝玉叶,书是胡乱看的,幼时只觉有趣,而学医是因为耳濡目染,至于嫁人,当初给上官大人家退婚,曾经沧海难为水,一颗心早已冰封,嫁人还不如将一颗心寄付给诗词书画,因为诗词书画永远不会辜负你。”
环顾在座的嫔妃不下十几个,以后还会有秀女源源不断的送进宫来,都是康熙的女人,一个拥有这么老婆的男人,试问怎会将心完完整整的安放在你身上呢,并且,他是杀母仇人,仇或许难报,恨安能忘记。
她的心意或许康熙听了明白或许没听明白,总之康熙抓起茶杯又放了下来。
李连运察言观色,发现皇上神色有异,忙对旁边的宫女道:“茶凉了,给万岁爷再煮杯茶来。”
那宫女屈膝而下。
李连运小声道:“煮茶是需要工夫的,慢慢煮,凉水总会变成热水,生茶总会变成熟茶,若工夫不到,半身不熟的茶才能吃呢。”
僵住的康熙终于舒展了容颜。
容嫔还在唠唠叨叨:“你父亲玉耕儒,也是饱读圣贤书的,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学医呢,看病就需要摸摸碰碰,若病人是女子还好,若是男子呢,多丢人,再说你还读诗书,更加没用,你又不考功名,不如学学如何绣花缝补衣裳。”
碍于她是嫔妃,而自己又客居宫中,玉醐耐着性子道:“奴才并不坐堂看病,谈不到摸摸碰碰,读书也是闲坐家中实在无事可做,索性用读书打发时光,诗书奴才就看得不多,奴才喜欢看故事,必然这一桩……”
佟贵妃早听明白玉醐在含沙射影骂安嫔和容嫔,不想她继续嚣张下去,就道:“你不是有方子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