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梁宜贞似乎已猜到,浑身绷紧一动不动。
“放火的不是别人,正是…晋。阳。侯。府!”
徐故一字一字,铿锵有力,恨意从唇齿间喷出。
“晋阳侯府与崇德太子狼狈为奸。为了自保,摆脱你父亲的牵连,竟卸磨杀驴,将他活生生烧死!
而我的秦娘,只怕是探望之时,无意卷入了天眷政变的秘密,亦葬身火海,被你的好家人们无情灭口!
宜贞小姐,你说,他们算什么好东西?”
逆贼…杀人凶手…天理不容…
牢房中陷入沉默,压抑的沉默。
徐故的版本,与晋阳侯府的版本简直是天壤之别。
火是谁放的?
有什么目的?
是谁要将晋阳侯世子置于死地?
他如今还活生生待在西角楼,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这些话,梁宜贞不能说。
她缓缓抬头,恰撞上徐故一双猩红的眼。
拧了拧眉: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秦娘是为你祖母办事而死,这总不是误会吧?”
徐故目光一瞬凌厉。
对上她,又渐渐温柔下来:
“你不要怕,我会救你离开那虎狼窝。最好最快的法子,就是咱们成亲。你不能…再落入他们手中了。”
“我不能,还是秦娘不能?”
梁宜贞轻声问,在寂静的牢房中,女子的声音尤其突兀。
“没什么不同。”徐故道,不容置喙。
“相似即不同。”
梁宜贞轻笑一声,摇摇头:
“徐大人,你不是想要救我,是想要救秦娘。或者说,也不是救秦娘,而且你的愧疚,你的遗憾。
你想要弥补。虽然逝者已矣,我觉得这很荒唐,但这是你的事,你若愿意,也没人管得着。
不过,你扯上了我,是不是有些不讲道理?
你的求亲,你所谓的对我好,从未问过我愿不愿意。可我是梁宜贞啊徐大人,我是梁家人,我该站的位置,是与我家人在一起,我信他们。
而你,也该相信你的秦娘啊。她不要你问,不要你管,或许还有别的原因,或许…还有别的真相。”
一席话毕,徐故垂头默然。
梁宜贞的话在脑中嗡嗡打转,他无心去听,也听不真切。
但唯有一句,
相似…即不同。
徐故举目四顾,这间牢房,纵使再像,也不是当日的新房了吧。
案头红烛已燃了半支,火光微闪,映在红帐一明一灭。
何当共剪西窗烛?
如今徒留巴山夜雨,人却不在了。
“大人。”
赵阿四的声音似刀,在沉静的氛围划开一道口子。
“说。”徐故起身,拍了拍衣袍。
“鄢会长求见,说想…”赵阿四看一眼梁宜贞,“说想探视宜贞小姐,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徐故点头,转向梁宜贞:
“本府会让人把这些撤了。不过,牢狱之灾并不好受,宜贞小姐娇生惯养,确定受得了?”
娇生惯养?她才不是。
这里再恶劣,已比墓穴中好太多了。
梁宜贞行个万福,转身走入旁边的牢房:
“大人依法办事就好。”
“有气性。”徐故道,“宜贞小姐放心,这个案子,本府必会秉公办理。”
说罢,整了整官帽,负手而去。
梁宜贞望着他的背影,长长吐一口气。
进来之前,梁南渚曾对她说过,人们的同情是治标,废除吃茶的习俗是治本。
而只有她自己,才能治根。
…………
“宜贞!”
鄢凌波手握云头手杖趋步而来,身后的小宝扛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
“凌波哥,”梁宜贞趴在牢房栅栏上张望,“这里,这里!”
身陷牢狱,见着熟悉之人总是更兴奋。
牢头翻个白眼开了门。头一回见人坐牢还跟会客似的。
鄢凌波有些微喘,轻挥手杖:
“小宝,快!”
小宝应声,虽十分疲累,却一刻也不敢耽搁。
直到他打开大包小包,梁宜贞彻底惊了!
牢头也瞬间瞪大眼,四周狱卒围上来,把监狱堵个水泄不通。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就是有钱
“豪气啊!”
“我靠!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老子今日开眼了。”
……
狱卒们肩接肩,头挨头,一个个伸长脖子。
大包小包似百宝箱。波斯毯、琉璃尊、鎏金炉、锦丝帐…变戏法似的,眼花缭乱。
“凌波哥…这是…”梁宜贞愣住。
“哪能真让你真坐牢了?”鄢凌波含笑微嗔,又转向狱卒们,“鄢某探监是徐大人准了的,各位兄弟,我家小子一人忙不过来,可否搭把手?鄢某自有答谢。”
姓鄢啊…这女囚又唤凌波哥…
是个瞎子…又这么豪气…
来人不会是川宁商会会长、川宁首富鄢凌波吧!
狱卒们面面相觑,瞬间提起见大人物的紧张。
鄢凌波却没半分架子,嘴角挂着温和的笑,轻挥手杖:
“小宝。”
小宝闻声知意,抱了一怀钱袋开始分发。虽颜色纹样各异,却都是沉甸甸的。
狱卒们愣愣然接过,忍不住颠了颠。
奶奶的!
这一袋,抵他们一年俸禄了!
牢头也看得眼睛发直,只是自己手中空空如也,脸却有些发绿。
“牢头大哥,”是鄢凌波的声音,“这是感谢您的。”
他亲自递上一袋钱,比狱卒们的更大更沉。
“鄢大老板,你这是干什么?”牢头立马嘿嘿两声,嘴上说着不要,却依旧将钱袋收好。
又道:
“您放心,有我在一日,定会将小姐伺候好。半分委屈也不让受!”
转头又向狱卒们道:
“兄弟们!给那位小哥搭把手啊,快些布置出来!鄢大老板的生意每时每刻都是千万两上下,耽搁不得!”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梁宜贞再次为金钱的力量感慨。
她遂拽着鄢凌波钻出人群,低声道:
“凌波哥何必破费?也待不了几日。”
“破费?”鄢凌波微怔。
梁宜贞扶额。川宁首富,大概不知道何为破费。
她又道:
“凌波哥这样大张旗鼓,徐大人可有为难?”
“他不会。”鄢凌波道,“大楚律明文规定,你还未被定罪,允许家人送来简单的日用之物。”
简单?日用?
梁宜贞转头看向初见雏形的牢房,不对,是豪宅!
“倒是你,”鄢凌波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想必徐铁拐不会善罢甘休,你羊入虎口,家里都担心呢。”
梁宜贞搀扶他:
“凌波哥放心,也让家中放心。订亲的事已解决了。”
“解决了?”鄢凌波微微侧头,转而垂眉一笑,“世孙说的果然没错。”
“大哥啊…”梁宜贞喃喃,“他人呢?”
鄢凌波耳朵微动四下听听,拉她到一边,压低声音:
“上山去了,你出这么大的事,总该禀报老侯爷。”
晋阳侯…她素未谋面的爷爷…
梁宜贞点点头。
此番之事,恐怕会引起京城的注意。
虽然徐故为了不把自己扯进去,会刻意压制着,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晋阳侯身为一家之主,的确该问问他的意思。
梁宜贞亦压低声音:
“凌波哥,你让大哥安心应付京城那边。宜贞的事,自己会解决好,让他不要分心。”
“好,”鄢凌波含笑揉揉她的发髻,“我会转达。”
“还有件事。”梁宜贞四下看看,凑上他耳边,“凌波哥替我问问祖母,当年她在鉴鸿司任教时,是否有个叫秦娘的学生?”
秦娘…
鄢凌波愣了一瞬,牢牢记下。
“问这作甚?”他道。
梁宜贞蹙蹙眉:
“事情有些复杂,还是待我出狱,亲自说与你们知晓吧。”
鄢凌波颔首,不再问,只领着她往布置好的“牢房”去,又从小宝手中接过食盒:
“饿了吧?吃些东西。”
佳肴一件件摆上桌。
芦笋奇珍荟、夫妻肺片、红糖糍粑……还有,一碗红油抄手。
梁宜贞垂眸笑笑,大快朵颐。
…………
社学里,一群少年围着梁南清。
“南清,你姐姐真因拒婚被关进去了?”
“我怎么听说是蓄意伤人啊?打蒋貅嘛。”
“打蒋貅还会被抓?跟谁没打过似的?”
“不是啊,真有拒婚,我也在那茶会上,当场带走的。”
“南清怎么不说话?说说啊,说说!”
梁南清愁眉苦脸扶着额,不时透过指尖缝隙挑眼看他们。
“哎!”他哀叹连连,“徐大人求亲被拒恼羞成怒,又恰巧遇着蒋貅诬陷,这不是顺水推舟的事么?”
“也就是说…徐大人公报私仇?”一少年窜出头。
梁南清一脸惶恐忙摆手:
“可不敢这么说啊!回头把我也抓进去!”
“你没犯事你怕啥?”要好的同窗道。
“我二姐也没犯事啊。”梁南清摊手。
有人道:
“你们看蒋貅那个大块头,南清的姐姐娇娇小小的,打得过他?”
梁南清噔噔点头:
“我姐姐没打他,是正当防卫。分明是蒋貅寻了山贼找我们麻烦,又不给人家钱,他自作自受还怪我姐!”
“山贼!”少年们大惊失色。
对于读书人而言,山贼是很可怕的存在。
从前上京赶考的学长们,说起山贼无不捶胸顿足。抢钱就算了,抢书算怎么回事?没书怎么复习,怎么应试?前途啊!
故而,一听蒋貅勾结山贼,霎时群情激奋。
“还是缙云山的山贼。”梁南清补了句。
众人更是拍桌子。传说中凶神恶煞的一群人啊。
梁南清接着道:
“我姐姐清者自清,倒不担心。我现在担心的是你们。”
“关…关我们什么事?”少年们一脸懵,心头有几分发毛。
梁南清叹口气,摇头解释:
“你们想想,蒋貅不过是因为他妹妹死在我家,就要找山贼报复我姐姐。这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仇啊!可你们呢,你是不是打过他?还有你,上个月我才见你们动手…”
梁南清一一指过去,竟无一人漏网。
少年们面面相觑,神色不由得紧绷。
蒋貅会勾结山贼打一个女孩子,会不会报复他们啊?蒋貅怎么会认识山贼呢?学生与山贼有关系,总是挺可怕的吧?
“这龟孙!”一少年拍案,“买凶也是罪,凭什么他不坐牢?”
“南清你放心,哥几个一起帮你找证据!”
“我这就告诉夫子去,敢勾结山贼?不想读书了吧!”
梁南清满怀感激,握着众人的手:
“谢谢同学们,回头让凌波哥好好感激大家。云烨,你上回不是说想要汉本的《论语》么?”
少年们霎时兴奋,皆凑上前,叽叽喳喳商量起来。
…………
茶坊中,川宁贵女们依旧围坐吃茶。只是,梁宜贞虽不在,可谈话之间又尽是她。
“宜萱,你说的是真的?蒋貅真勾结山贼啊?”
女孩子们团扇掩面,缩在一处。
第一百二十八章 山贼出没
“比珍珠还真!”梁宜萱挥舞团扇,“告诉你们,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那…山贼长什么样啊?”一女孩子从团扇后试探着探出头。
“山贼!”梁宜萱一声冷笑,“呵,山贼!山贼…”
“你…你倒是说啊!”女孩子们又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