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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宜贞憋笑摇头。
穗穗遂自己吃起来。
梁宜萱一把团扇拍向她的头:
“又不是考武状元,比什么力气?!你这丫头吃了一路,午饭没吃饱?”
穗穗瞪她一眼,已没手再护着头。
梁宜贞方拦道:
“穗穗长身体嘛,咱们家又不缺一口吃的。”
“怕外边的吃食不干净嘛。”梁宜萱又嘱咐几句,自知无果,也就作罢。
后边的大人也看着他们发笑。
青春少年,总是令人愉快。
老夫人推推鄢凌波:
“此处人多,不必总搀着我,有你薛婶子呢。凌波你自己当心走路,别可磕着摔了。”
不待鄢凌波应声,薛氏忙笑道:
“母亲还操那份心!后面那群女孩子,个个都等着为凌波开道呢!唯一要担心的,便是人太多挤坏了!”
后边熙熙攘攘,一群女孩子兴奋地叫喊。
这恼人的、熟悉的声音。
鄢凌波无奈扶额,打岔高唤:
“宜贞宜萱回来,人多车多当心些。”
话音刚落,梁宜贞耳边忽一声马鸣。她一颤,吓得猛退几步。
“倒!倒!对…好,停!”
只见一排衙役正指挥着马车靠边停。
一衙役抹把汗:
“畅园没车位了,非考生的马车都停路边啊!依次排好了!”
“怎么还要停车费?”一车主不情不愿地掏出银子。
衙役收好,哼一声:
“府衙又不赚钱,这都是成本。一大下午,你家马儿不吃草吃水?再说,府衙不出人看着,你不怕丢车啊?”
还没说完,衙役的视线又落到另一边:
“那个谁…说你呢,别乱停靠,那边没画线!”
说罢便掏出小本,冲过去罚款。
梁南清嘿嘿两声:
“徐大人又在开源咯!”
“果然善于纳谏。”梁宜贞扑哧一声,又向小弟耳语,“说起徐大人…小弟,我交代你的事,可别掉链子啊。”
梁南清唰地收了折扇:
“我办事,姐姐放心。”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梁宜萱的目光忽射来,“有事瞒我?”
穗穗闻声,迅速凑上一张脸,一手里握着半块蜜瓜,一手举着半个糖人。嘴里还咀嚼不停,神色却一脸认真。
梁南清扶额:
“你们两个大嘴巴,谁敢告诉啊?过会子就知道了。”
“二妹——”梁宜萱蹙眉逼视,故意拖长尾声。
“小姐——”穗穗亦有样学样。
梁宜贞干笑摆手,被他们逼得直直后退。
忽而不稳,脚下一滑,像是撞着什么。
“贞妹妹,没事吧?”
这声音……
梁宜贞一怔,唰地起身,还故意退开几步。
眼前的梁南淮已换了身干净的水绿锦袍,身形瘦弱,手握折扇,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可是磕着了?热着了?”他就要打开扇子替她扇。
“别!”梁宜贞高举手掌,退得更远,“你离我远些,万事大吉。”
梁南淮尴尬顿住,一脸懵。
什么情况?回家换身袍子的功夫,这女孩子又变脸了!
“贞妹……”
梁宜贞头一甩,又蹦到老夫人身边:
“祖母、三婶子、凌波哥,我与大姐先进去了,祝我们好运!”
说罢,拽着梁宜萱直奔专供考生出入的侧门。
经过梁南淮身旁时,未有半刻停留,直将他当作空气。
梁南清憋笑,于二哥身旁吹着口哨踱步,一面哼起奇怪曲调:
“马屁拍马腿上咯!”
穗穗亦跟着学:
“马屁拍马腿上咯!”
…………
考生们在侧门排起长龙,待看过府衙文书,验过身份,方可签到入内。
进得园来,又是不同的热闹。
与早晨的庄严肃穆不同,此时的畅园,更像一场盛宴。
四周看台林立,雕花精致,竹帘垂挂,应是供富贵人家观看之处。梁宜贞扫了一圈,晋阳侯府的看台恰在极好的位置。
眼下看台还空着,而混不上看台的百姓,早围了好几圈占位置。人贴着人,密不透风。前排有自带小马扎的,靠后的索性就不坐了。
梁宜贞姐妹行入歇息的庭院,不远处传来悠的闲马蹄声。
“又有人要被罚款咯!”梁宜贞摇扇一笑。
徐大人看管颇严,也不知是谁,还敢骑马进来。
“没见识!”梁宜萱白她一眼,“你自己看。”
歇息的庭院隔着一弯流水,对岸一排柳枝柔嫩,成阵飘拂。
掩映着的少年郎一个个风姿俊逸,锦衣玉面,皆是风流无方。他们多是驾马,见有女孩子瞧来,也只施礼含笑。
梁宜萱接着道:
“你第一回参加试才典,难怪不知。那些皆是川宁未定亲的男孩子,府衙特许策马入内。”
她压低声音:
“我听说,这流水两岸成过许多对呢!”
梁宜贞恍然大悟。
相亲啊,难怪妇孺们也上赶着来春鸿会。光是试才,哪能这般热闹!
她忽勾起嘴角,偏头看大姐:
“大姐可有相中的?”
梁宜萱一怔,猛打她一团扇:
“我想着进京呢!男孩子算个球!”
“嗯…”梁宜贞正色点头,“算个绣球。”
说罢哈哈大笑,不住闪躲。
两姐妹你追我打,惹得庭院中的女孩子惊讶侧目。
“不就是押中了题么?有甚么了不起!”
“嬉笑无度,也太嚣张了!”
“两个草包,过会子试才典有的好受!”
…
…………
徐故收回看庭院的目光,一身暗青广袖礼衣,显出面颊锋利的轮廓,越发肃穆。
刚要掀袍上看台,忽闻人声。
“徐大人,别来无恙啊。”
梁南清环抱树干,含笑偏头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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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好戏
“这孩子,试才典都快开始了还乱跑!”老夫人冲着正上看台的梁南清摇头,“瞧瞧二哥,可不老实坐着么?”
梁南清蹦到祖母身旁,撒娇道:
“孙儿遇见个老朋友,多聊了几句。二哥嘛…自然坐着,他又没朋友!”
梁南淮丧着一张脸,心头骂娘,却不好发作。
薛氏嗤笑一声:
“老朋友?黄毛小子,你那些狐朋狗友能有多老?”
梁南清一怔,旋即憋笑。
徐大人都三十多了,的确是“老”朋友嘛。
不过,他那样正经的人,却被母亲划归狐朋狗友。也不知知晓后是怎样一张黑脸?
他噗嗤一声,拽了个小马扎便至看台最前,一面招呼着穗穗拿零嘴。
香炒瓜子、桂花板栗、卤煮花生……
穗穗一件一件地给,不情愿又舍不得,只噘嘴试探:
“小少爷能吃得了么?”
梁南清一把抢了:
“你管我!看好戏,自然要配零嘴。”
穗穗一愣:
“试才典还演戏呢?”
奇怪了…怎么前些年没见过…
“什么戏什么戏!”穗穗满脸好奇,一把拽上梁南清的手臂。
梁南清生涩抽开,头一甩,眼中又闪出骄傲:
“二姐的戏。”
穗穗眼睛一亮:
“演什么?我要听我要听,小少爷快讲!”
“不说。”梁南清侧向一边。
穗穗忽嘴角下撇,满脸委屈:
“小少爷拿了我们大房的零嘴,却不讲戏给我听。待小姐回来我告状去!”
说罢又哼一声。
梁南清扶额,分了把瓜子给她:
“罢了罢了,你俯耳过来。”
薛氏朝前边探头:
“南清与穗穗丫头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老夫人笑笑:
“孩子嘛,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一旁的梁南淮闻声坐直了些,他也是个孩子,却不似那等小儿多话。
梁南清余光偷视大人们,又低声嘱咐:
“都同你讲了,不许告诉长辈们。”
穗穗郑重点头,鼓胀腮帮子强憋着一嘴话。
咚——
一声撞钟,四下安静。
顷刻,礼乐四起。丝竹钟磬,高山流水不染俗。
王夫子一身鸦青礼衣,在众人簇拥下端然出现。白须齐整,冠带一丝不苟,端端的高门世家之风,一身气度,无处不彰显着大楚的治学严谨。
四周百姓已然欢呼,鉴鸿司年年来人,却没来过王夫子王绍玉这样的大人物。
连知府徐故亦率领川宁众官员,起身施礼相迎。
往年都及不上的热闹啊。
梁南淮心头感慨,忍不住向前倾身。
蓦地一怔。
这个王夫子…似乎有几分眼熟。
他蹙了蹙眉,一时又觉着荒唐,也再不去想。
…………
歇息的庭院中,考生们陆续行出,衣裙流光,盈盈婉转。对岸的少年眼睛都看直了,不停朝前挤,还有几个噗通掉水里。
梁宜贞又乍开一声笑,只觉万分有趣。
“还笑呢!”梁宜萱打她一下,不停翻看分组名册,“有些不对啊。”
梁宜贞这才回神,轩了轩眉。
这名册是将千余考生分作二十来组,由鉴鸿司的夫子先出题作诗,每组的魁首才能到王绍玉夫子跟前试才。
于女孩子们而言,不论是否选上,能受王绍玉几句教导已是三生有幸,说出去涨不少脸面呢!
梁宜贞探头看看名册,笑道:
“怎么不对?难不成我的名字飞了?”
梁宜萱心头咯噔一声:
“你个乌鸦嘴,还真是!”
说罢她又一页一页翻,重重拍几下名册,一脸懊恼。
“没有就没有呗。”梁宜贞压低声音,“我交了白卷嘛,大概是被除名了。”
这是什么话?
如此理所应当,如此坦然么?
梁宜萱噌地就来了火气,把名册狠手一砸:
“你也知道自己交了白卷啊?听语气还挺得意是不是?春鸿会大考机会难得,不行,我带你去理论!总不能考也不让人考了!”
“白卷?!”
身边一女子双眼瞪如铜铃。
“谁交白卷了?”
“宜贞你真行啊!”
“不是说猜中考题了么?”
“果然是吹的吧。”
……
一群女孩子瞬间围过来,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梁宜贞扶额,拽了大姐悄悄退到一边。那群女孩子挤作一处,不知话题中心的人早就溜之大吉。
“让你不争气交白卷!你看,大家都知道了,丢脸吧?”梁宜萱白她一眼。
呵呵。
梁宜贞干笑,不是大姐你嚷嚷的么!
她又瞧一眼王夫子的看台,勾唇一笑:
“你们考你们的。而我这样的天才,自然要按我的规矩考。”
梁宜贞一脸傲气,却又带着志在必得的沉稳。
梁宜萱似被镇住,愣了好一阵。
半晌才道:
“把你能的!按你的规矩,凭什么啊?”
梁宜贞负手,明媚仰面:
“就凭我是——梁,宜,贞。”
…………
王绍玉打了个呵欠,看着台下万分紧张的女孩子,垂了垂眼皮。
“第几个了?”他问身旁小童。
小童俯身道:
“最后一人。”
王绍玉眼睛一亮,撑了撑酸疼的腰,胡须都精神了。
遂向周围夫子道:
“那个梁宜萱,晨间的试卷极好,诗作与方才问答却是平平,怪哉。还有位杨淑尔,三项皆是上佳,可造之材。”
众人应声,纷纷点头称是。
一夫子道:
“王夫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