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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南渚蓦地顿步,转身,黑着一张脸:
“祸害!”
梁宜贞一愣:
“又骂我!”
梁南渚白他一眼,继续走:
“不是骂你。”
“那是什么?”她眨着眼睛。
睫毛一颤一颤,某人心尖也跟着一颤一颤。
他咽了咽喉头:
“那个…我是说…说…”
“对了!”他猛一拍脑门,“老子是告诫你不要惹祸!宫宴是男女分席,我不在你身边,自己当心。你那位师姐…”
他顿了顿:
“不是个善茬。”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夜宴
“那怕什么?”梁宜贞咧嘴一笑,“我还是个祸害呢!”
她嘴上虽玩笑,却也将梁南渚的嘱咐牢牢记在心上。
姜素问本非善类。姜家已到这样的地步,她还能想方设法入宫,足可见其手段。
适才路上相逢,她又故意挑衅,只怕真准备着什么花招。
不得不防。
…………
那厢,各家命妇、贵女纷纷入席。而太后只在临近的宫殿吃茶,是要待到吉时才入席的。
大宫女碧桃打了帘子进来,一脸神神秘秘。
姜太后看她一眼,屏退左右。
碧桃才道:
“太后,素问小姐来了。这厢在殿外候着,说想给您请个安。您看…”
姜太后手一顿,盖上茶盏:
“她怎么进的宫?”
碧桃凝眉,吞吞吐吐:
“能怎么进宫?还不是王爷…哎!听宫人们说,王爷带着她,坐车进来的。”
“好大的脸面!”
只听铿的一声,茶盏重重放下。
姜太后冷语道:
“她也不是没参加过宫宴,定人定席,早安排好的。这里没她的位置,她站在殿外装可怜,是故意膈应哀家么?”
碧桃回道:
“奴婢也是这样说的。谁知,素问小姐说,太后是长辈,入了宫不来给太后请安就是不孝。
至于宴席,是王爷相邀,她并未多想。若是给太后娘娘添麻烦,她自出宫便是。请太后娘娘不要生她的气。”
“呵。”姜太后轻笑一声,“她是小六儿带进来的,一旦出宫,小六儿的气岂不是撒哀家身上了?”
碧桃凝眉:
“那眼下…该怎么办?她还站在殿外,人来人往的,看着总不大好。”
“来都来了,就留下吧。”太后又端起茶盏,抿一口,“跟她说,她的孝心哀家知道,就别进来了。
你在最末处给她置个席,她不怕丢脸,就让她丢去。小六儿那处也挑不出哀家的刺。”
碧桃豁然开朗,含笑下去安排。
宴席之上,丝竹齐鸣,舞姿翩翩,一派和乐热闹的太平盛世之象。
各人推杯换盏,相互说笑。没人注意到角落的姜素问,便是有,也尽是些落井下石的目光。
姜素问心头一阵酸苦。
从前入宫,哪一回不是风风光光?顶着谢夫子首徒、鉴鸿司才女的名号,谁不艳羡?谁不夸赞?
如今才知道,那些才名,不过是锦上添的花。
眼下她没了姜家撑腰,没了太后宠爱,没了那张锦!这些花团锦簇瞬间化作泡沫,半点影儿都不留。
姜素问的双手藏在袖中,紧紧攒拳。目光一一扫过。
这些嘴脸,她要一个一个记住。日后,是要一个一个还回去的!
目光扫过梁宜贞时,她蓦地一顿。
只见她正与覃松松说话,对这热闹繁华的宴会似乎不大感兴趣。
“宜贞姐姐,”覃松松扯扯她的衣袖,“那是素问姐姐么?怎么坐老远去了?”
梁宜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恰对上姜素问的眼神。
阴冷、仇恨…
所有令人恐惧的词,似乎都能和那个眼神对上。
活人…好可怕啊…
活人…也好没意思啊…
梁宜贞收回目光,也不说话,只托腮呆看着眼前的歌舞。
宴会初时,她对这些还挺好奇,所有场景与史书一一相对,就像那些文字都活了过来。
可是看了一阵,又觉无聊。
命妇们皮笑肉不笑地说话、粉饰太平的歌舞、还有被遗忘的一桌佳肴…
活人们啊…也就这么回事。
“宜贞姐姐,”覃松松见她不说话,偏着脑袋问,“你不喜欢素问姐姐?”
“谈不上,”梁宜贞道,随手捻了一颗葡萄,“我与她不熟。”
不是同门么?
怎说不熟?
自己与宜贞姐姐就挺熟的啊。
覃松松刚要问,却听厅外內侍高唤:
“抚顺王到。”
女人们说话的声音骤停,纷纷望去。
只见抚顺王一身锦袍,端着酒盏,一张胖脸红扑扑的,笑得和善又亲近。
他一边走一边高举酒盏,嚷道:
“母后,小六儿来敬你酒了。”
姜太后一见他,本被姜素问气得冰冷的脸,霎时笑开了花。
她招手揽过儿子,嗔道:
“我的儿,宫宴之上,还小六儿小六儿的,你是个堂堂王爷,也不怕人家笑话!”
抚顺王嘿嘿两声,一副半醉姿态:
“母后跟前,儿臣永远是小六儿。”
姜太后被他逗笑,笑呵呵满饮一盏酒。喝得太急,呛了两声,她却丝毫不恼。
抚顺王又斟满一盏:
“母后,这一盏是替皇帝哥哥敬您的,可也要满饮啊!”
姜太后刚举起酒盏,顿了顿,转而又放下,只笑道:
“皇上呢?”
抚顺王噗嗤一声,胖胖的五官挤在一处,故作悄声:
“母后,皇帝哥哥醉了,这厢回宫去了。他不忍扰母后雅兴,这才让儿臣代他敬母后一盏。”
姜太后垂眸,却并未动那盏酒。
皇帝这是躲她呢!
她心中暗笑。这场中秋宫宴,本就是太后自导自演,皇帝乐得看个热闹,也是给太后面子,却不想牵扯其中。
看来,自姜云州的事后,皇帝对她这个母亲倒生了嫌隙。
可这嫌隙…却也不是才生出的,不过是这个案子将它激发了出来。
姜太后笑了笑:
“皇上醉了,让宫人內侍们照顾好便是。母后这厢,还有一盏酒要你替我敬。”
“哟!”抚顺王一愣,笑眯眯四下扫一眼,“哪位夫人小姐这样大的脸面,要母后心心念着?”
他目光落向姜素问,举盏冲她笑了笑。
姜太后看在眼里,一瞬黑了脸。
她白姜素问一眼,又拉着抚顺王,朝覃松松那处努嘴。
抚顺王顺着瞧去,却是先见了梁宜贞,当下便哈哈笑道:
“捣毁尸城的巾帼英雄啊!该敬,该敬!”
正要举杯,姜太后打他手。
适才已被姜素问气着,眼下又多个晋阳侯府的小妮子!
没一个省油的灯!
她只向覃松松:
“你这孩子,松松妹妹不认得了?”
抚顺王愣了一晌。
那女孩子瘦瘦小小的,全然没长开的模样,瞧着怕只有八九岁。
她一双圆眼看着他,满眼只是好奇。
抚顺王笑向太后:
“倒有些眼熟。”
太后嗔他一眼:
“覃相爷家的孩子!小时不是见过么?”
覃相啊…
抚顺王噗嗤:
“是见过。那时她还是个奶娃儿呢!”
当年覃夫人产子,抚顺王替皇帝跑腿送过赏赐。不想一晃十多年,奶娃儿已长成亭亭少女。
第二百八十四章 有猫腻
抚顺王话音刚落,四下传来唏唏窣窣的笑声。
这个抚顺王,从来就不靠谱,太后此时让他去敬酒,谁还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偏他说这话,不是摆明了打姜太后的脸么?也不知是醉了还是真憨傻?
姜太后瞪小儿一眼: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覃相爷是你皇帝哥哥的师傅,算来,你与覃小姐是平辈。却又托大作甚?”
她又冲覃松松笑了笑:
“覃小姐前阵子拜入鉴鸿司谢夫子门下,咱们大楚又要多一位才女了。你身为大楚的王爷,是不是该敬人家一盏?”
众人只暗道太后口才了得,就这样还能扯上关系。佩服啊佩服!
抚顺王倒满一盏,哈哈笑起来:
“如此说来,覃小姐是我大楚的栋梁,与覃相爷一样,是大楚顶尖的人才。
本王当然要敬,何止一盏?大楚栋梁,百盏千盏也要敬的!”
说罢,他的胖手抡起酒坛,笑呵呵行至覃松松身边:
“覃小姐,今夜咱们就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一股酒气刺鼻,覃松松凝眉,朝梁宜贞身后缩了缩。
抚顺王胖脸红扑扑的,探头看她:
“你别仗着年纪小。酒品即人品,可不许不给本王面子啊!来,干!”
说罢一盏冷酒下肚,另一盏已举在手中,直对着覃松松。
她半躲在梁宜贞身后,像只吓坏的小猫:
“父亲说我还小,我不吃酒。”
“这可不行!”抚顺王忽拉下脸,酒盏逼近,“不喝对不起奶娃儿的交情!”
“王爷!”
忽一只手,推开他的酒盏。
抚顺王顺着手瞧去,这不是晋阳侯府的小姐么?!
梁宜贞一把夺过酒盏,笑道:
“王爷,我与兄长带头捣毁尸城,除了朝廷的蛀虫,我是不是大楚的功臣?是不是大楚的栋梁?”
抚顺王一怔,一张胖脸全是懵,只愣愣点头:
“是…是啊…”
不待反应,梁宜贞忽仰头,盏中酒一饮而尽。
她举至他眼前,倒过酒盏:
“我脸皮厚,就当王爷是敬我。至于我这位小师妹,待她日后立了功,王爷再敬不迟。”
姜太后冷眼看着,一张老脸早黑成碳。
本想让抚顺王讨好覃松松,谁知这孩子竟耍起酒疯,要为难人家。
适才她刚要劝阻,却又被梁宜贞截胡!这厢十分恼怒,更加看梁宜贞不惯。
况且抚顺王何等身份!那是大楚的王爷,皇帝的亲弟弟!他在宫宴上的一言一行,代表着大楚的尊贵。
可方才,他却用“大楚栋梁”来劝女孩子吃酒!不仅言语轻佻有失身份,更是对大楚的不敬!
丢脸丢到家了!
姜太后遂道:
“抚顺王醉了,扶他下去醒酒。”
大宫女碧桃会意,忙招呼着人去架走他。
抚顺王半醉姿态,摇摇晃晃,也由着她们搀扶。
他低着头,挑眼间,暗暗朝姜素问眨一下眼睛。
姜素问红着脸垂下头,心中却十分平静。
抚顺王如此在意自己,今日要做的事应是稳了。
眼下,就只差梁宜贞入局。
她看向梁宜贞,对方也向她看来。姜素问故作惊惶,匆匆离席。
她的席在靠后的角落,姜太后正烦心,根本注意不到她。而梁宜贞却看得清清楚楚。
姜素问,她又在计划什么?
梁宜贞凝眉,找了个借口离席,悄悄跟在姜素问身后。
皇宫中灯火辉煌,一路上宫人来往不绝。姜素问走得并不快,梁宜贞很容易就跟上。
只是…
越走,灯火越暗…越走,人烟越少…
梁宜贞四下看看,多了一分防备。
此处十分僻静,似乎是一座荒废的偏殿。若非常在宫中走动,绝不会知晓这个地方。
此处很安静,远离皇宫的热闹。只是隐约还能闻见宴席上的丝竹锣鼓,就显得更静默了。
姜素问很是谨慎,提着裙子左右看看。
似乎感到梁宜贞在身后,她唇角勾了勾,行入月亮门,直奔殿内。
梁宜贞后脚跟上,扶着月亮门探了探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