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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拎开腾子,抵着她的小脑袋近前一步:
“这么急着找我?不过一个午后没见,就如隔三秋了?”
话音未落,一手捧起她的脸:
“这算不算…朝思暮想啊?”
梁宜贞下巴搁在他掌心,蓦地面色一紧:
“谁想了?!”
她直起身子拍拍衣裙,又白他一眼:
“你不是说有要事么?要事就是戏弄我?”
梁南渚憋笑。
见她又气又恼,小脸红扑扑的,一双清灵的眼横波游移。他心下一动,竟不自主牵起她的手。
“是有要事。”他凑过一张俊颜,冲着她笑,“顶顶要紧的事。”
梁宜贞向后缩了缩,斜眼睨他,总觉他的笑不怀好意。
却又…
让人挪不开眼。
一时有些心慌,只轻咬下唇,隐隐露出秀气的白牙。
女孩子的牙像是含在嘴里的贝壳,梁南渚知道,它是甜的。很甜很甜…
他笑了笑,将她拉近一分:
“下学饿不饿?”
梁宜贞一愣,满脸莫名:
“这是你说的要紧事?”
梁南渚轩眉:
“民以食为天,可不是要紧的事么?至于顶顶要紧的事嘛…自然是与我的好妹妹吃饭咯!”
好…好妹妹?!
梁宜贞一梗,白他一眼:
“你吃错药了?”
梁南渚凝着她:
“你都没喂我,我吃什么药?”
梁宜贞扶额:
“行了行了,吃饭吃饭。把我骗来陪你吃饭,被鉴鸿司的夫子发现就惨了,我真是昏了头了才信你!”
其实有杨淑尔在,又哪会被发现呢?应付几个夫子,她还是得心应手的。
梁南渚一脸得意:
“那你还不是来了。”
“是是是,”梁宜贞嫌弃看他一眼,“我可怜你孤家寡人一个,不像我那么多同窗陪着。”
说这话时,她早忘了梁南渚也有一大票同窗。此时正是撇了他们与她一处。
“孤家寡人的确可怜。”梁南渚牵着她往饭厅去,“我在京城就你一个亲人,况且我还在病中。你不陪着我,可就真是大逆不道了。”
“你又骂我!”梁宜贞打他一下。
“小白眼狼,我是病人你打我?!”
“就是病了才好欺负啊!”
……
腾子看着兄妹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冷不丁一个寒颤,抖下一地鸡皮疙瘩。
没见过这么肉麻的兄妹!夫妻也不带这样的!
欺负他没家室么?!
腾子跺脚哼一声,转头去找私宅的马小丽丫头。
第二百七十五章 亲力亲为
梁南渚打发了丫头婆子,兄妹二人牵着手进屋。
刚一推门,一阵香气扑鼻。梁宜贞凑上鼻尖嗅了嗅,定睛一看,竟然全是自己爱吃的菜!
鱼虾鲜美,菜羹清新,她不由得咽了咽喉头。
“是大哥亲自下厨?”梁宜贞舔舔嘴唇,挽着他的手臂更紧了。
“嗯。”梁南渚轩眉,神情很是得意。
梁宜贞初来时还不觉得饿,这会子一桌菜肴色香味俱全,早勾起她的馋虫。
一时抓起象牙筷就吃,甩下梁南渚呆站在一旁。
他摇了摇头,面上虽十分嫌弃,心中却开了花似的。女孩子一动筷,一咀嚼,都能在他心头滋出蜜糖。
所谓秀色可餐,便是如此吧?
只是,人家的秀色可餐都是低眉垂目的温柔姿态,怎么她的秀色可餐却是…吃饭?!
他拧眉,挨着她坐下,指节敲了敲桌子:
“噎不死你!”
梁宜贞又夹一筷鱼香肉丝,狠嚼了两下,囫囵道:
“大哥手艺又见长啊。再这样下去,我在鉴鸿司非得饿死!”
“你嚼完再说话。”梁南渚递上一盏茉莉茶,“怎就饿死了?你们鉴鸿司不给吃饭的?还是你功课不好总被罚?”
梁宜贞咽下嘴里的吃食,就着他的手吃半盏茶:
“不是啊,你妹妹功课好着呢!我是说,吃惯了我们家阿渚大厨的菜,别的菜都难以下咽,可不是得饿死么?”
她冲他咧嘴一下,又去盛一碗八宝老鸭汤。
“你叫我什么?”梁南渚忽凝着她,神情似笑非笑。
梁宜贞一愣,喝汤的小嘴顿了顿:
“大哥?大…大厨?”
“前面。”他死盯着她,半分不放松。
梁宜贞心下一紧。自己一时嘴快没了分寸,这家伙不会是上了心,又要教训她吧?!
她撇下嘴角,扫一眼满桌子佳肴,只道:
“你要罚我可以,让我吃完先。别浪费了这一桌…不是!别浪费了大哥的心意。”
说罢咬着唇看他,可怜兮兮的。
梁南渚心中着急,身子前倾:
“你叫我什么?”
梁宜贞凝眉,心道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解释:
“我听敬亭兄和春卿少爷都这样叫的!”
梁南渚轻勾唇角:
“再叫一声。”
啊?
梁宜贞满脸莫名。
难道是欲擒故纵?他的意思大概是…你这祸害再叫一声试试?
她一时无奈,又看一眼满桌的菜。它们还冒着腾腾热气呢!
梁宜贞咽了咽喉头:
“我就是一时嘴快,你别不让我吃!”
女孩子与他打太极,一点一点消磨他的耐心,梁南渚心尖十分焦灼。
他忙将菜肴推近她几分:
“吃吃吃,都是你的。再叫一声。”
梁宜贞一把抓紧衣角,身子向后仰了仰,又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道:
“阿…阿渚…”
话音刚落,梁南渚紧抿着唇憋笑,霎时喜上眉梢。他指尖藏在袖子中乱动,整个人恨不得飞起来。
“来来来,”他忙替她夹菜,忍不住笑出声,露出一口齐整的白牙,“多吃点多吃点。你们鉴鸿司的菜吃不下就别吃!日日回来就是,啊?”
梁宜贞上下打量他,心中惶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不会是养病无聊,想着戏弄她吧?
她收回目光,埋头苦吃,囫囵道:
“日日回来可不行。你我都有学业在身,你病好了回学堂,也夜夜逃出国子监不成?
况且我这么大了还赖着兄长,让人知道白笑话!”
“让他们笑去呗!”梁南渚轻笑一声,不住给她夹菜,“咱们亲亲爱爱的,祖母也欢喜。至于旁人,多是嫉妒!由着他们去!”
梁宜贞一愣。
有个粘人的妹妹有什么好嫉妒的?旁人怕媳妇不快,甩都甩不及呢!
梁宜贞目光转向他,看了半晌,渐渐放下碗筷。
她神情略微严肃:
“大哥,你这样是娶不到媳妇的!”
“哦?”他轩眉,“你这样关心我的婚事?”
梁宜贞摇摇头:
“我听同窗们说,她们的兄长在你这个年纪早就订亲了。不过,你要做大事,先放一阵子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你都这把年纪了,身边来来去去就只有敬亭兄与春卿少爷。
大哥啊,追你车的女孩子那么多,就真没一个能当嫂子的?”
她顿了顿,又打量他两眼:
“还是说,你对敬亭兄、春卿少爷…”
梁宜贞一个寒颤,神情十分玩味。
听她一番话,梁南渚肝都快气爆了!
他一掌拍向她脑门:
“你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呢!老子正常得很!”
梁宜贞撇嘴,缩着脖子嘟哝:
“那不见你与女孩子一处。”
他无语,捏起她的下巴:
“你不是女的啊?”
谁知梁宜贞噗嗤一声,甩开他的手:
“我是你妹妹啊,能一样么?”
梁南渚哼一声:
“你是我亲妹妹么?”
“胜似亲妹妹啊。”梁宜贞又扒两口菜,“咱们同生共死过,这还不亲?我也是看你这把年纪了,好心提醒一句,你凶什么凶啊?!”
“老子哪把年纪了?”他下颌微扬,垂眸睨她,“还说我!你也老大不小了吧!怎么还没人来提亲啊?”
梁宜贞手一顿。
原主骄横跋扈,在川宁的名声的确不大好。门第相当的,看不上她;有心求娶的,晋阳侯府却是连门都不让进。
一来二去,直到上京读书,也没再提婚事。
梁宜贞瞥他一眼:
“我的亲事该你操心啊,哪有女孩子自己盘算的?”
梁南渚凝着她:
“你放心,当然是我操心。不仅操心…”
他凑上她耳畔:
“一定亲力亲为。”
梁宜贞一怔,转头看他,总觉他的神情有些奇怪。
撩拨又玩味。
她抓了抓衣角,咬唇道:
“天都黑了!都是你,吃饭吃这么久!我…我回鉴鸿司了。”
说着便要起身。
梁南渚一把扣住她手腕,往回一拽:
“谁许你走了?”
他拉着她的手起身:
“吃了我的菜就想走?你还真是个小白眼狼。”
梁宜贞抿唇:
“天黑了。”
“天黑了才好。”
他轻轻一笑,也不顾她心慌,拉着她就往院子去。
“你今天很不对劲啊。”梁宜贞凝眉,脚步哒哒跟上,“不对,是自打上京就不对劲!你…”
话音未落,她蓦地顿住。
漆黑庭院中,莲花灯星星点点,连水面亦是漂浮的莲灯,灯影水影,人便似置身星空之中。
梁南渚渐渐凝向她:
“还你的,七夕。”
第二百七十六章 连本带利
七夕…
满目耀眼的灯火,倒真像极了七夕那夜。那夜的街市也是莲灯点点,水面波光闪闪,似撒下一把星星屑。
但不同的是,那夜街市十分热闹,男女携手成群。
而此时,只兄妹二人。
梁宜贞心头一动,目光渐渐落向梁南渚。他迎上她的目光,丝毫未曾闪躲。
那双星辰之眸啊…
梁宜贞恍然回到川宁春日里的畅园。春鸿会上隔着一湾春水,几丝柳枝,那双她一眼就对上的星辰之眸。
好美啊…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柔软,梁南渚却有些不好意思。
他更近前些,抿了抿唇:
“你不是说,没正经过过七夕么?”
是啊,从前每个七夕都在下墓。人家提起牛郎织女的传说,她就问牛郎织女的墓在何处。如今想来也是可笑。
梁宜贞颔首,仰面望他。柔风拂过鬓边耳发,毛绒绒的。
梁南渚很自然地帮她卡到耳后:
“那日七夕本想带你放水灯,怎奈你寒毒复发,还躺了好些时日。”
提起寒毒,他的目光不自主落向她胸口。那夜的手感还记忆犹新,此时手掌忽觉滑腻腻的。
他心下一紧,目光移开:
“后来又忙着尸毒一事,想着还你个七夕,却也落下了。”
梁宜贞怔怔看着他。他眉目温柔,难得的轻声细语,星辰之眸似要将人融化。
她心头又酸又甜,自己也不知为何,只道这感觉十分奇怪,是从前不曾有的。
一时心尖微颤,竟一把环住他的腰:
“大哥真好。大哥…谢谢…”
似乎,这是第一回,有人在意她过不过七夕,有人把她的话听到心底。
梁南渚背脊一麻,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二人的身子贴在一处,竟是十分贴合。鬼使神差的,他亦环上她的腰。
不环不要紧,这一环上,却是再不愿松开。
只结巴道:
“你…你喜欢就好…”
“喜欢。”她蹭着他的胸膛点头,又低声喃喃,“这个活人,很喜欢呢。”
毛绒绒的额发扫着他心口,梁南渚咽了咽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