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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南渚拧眉,吸气。
这祸害,缠着他练剑时万分殷勤,这会子有了新陪练,就把他一角踹开了?
“梁宜贞,长本事了啊。”他下颌微扬,俯视,“敬亭兄这么好,你以后也别找老子练。”
梁宜贞一梗,目光狐疑打量他:
“大哥是在…吃醋?”
“什么?!”
梁南渚啪的拍门框,旋即来回踱步,不时摆手哼笑。
“我吃醋?呵!你凭什么让老子吃醋?你算老几啊?呵!吃醋?!”
梁宜贞扯扯嘴角。
苏敬亭亦愣了。
额角发汗,面色微红,还语无伦次!这还是阿渚么?
“真不吃醋?”苏敬亭拧眉。
梁南渚大手一挥:
“她脑子抽,老苏你脑子也抽啊!”
苏敬亭试探着:
“那我带她练剑咯。”
“练啊!谁稀罕?!”梁南渚鼻息一哼,一面来回趋步一面指,“老子早烦透这祸害了!天天缠天天缠。你带她练老子求之不得!练啊!”
“哦。”苏敬亭愣愣道,“好。”
说罢,二人已越过他出房门。
梁南渚脚步一顿,言语骤停,四下霎时安静。
只见梁宜贞与苏敬亭的背影并肩,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心头咯噔一声,一脚踹上房门:
“小白眼狼!祸害!呸!”
…………
山间小径弯弯,夹道植被青葱茂密,成片的小白花飘来幽微香气。
“阿渚…有些不对劲啊?”
苏敬亭负手喃喃,于小径踱步。
梁宜贞蹦蹦跳跳行在前面,手中已握了一大把明目草。
她回眸:
“大哥不一直都那样么?”
活人嘛,总是幼稚一些。
苏敬亭摇头:
“那不一样。”
梁宜贞笑笑:
“怎么不一样?脾气坏,咋咋呼呼,还霸道吃醋!”
吃醋?!
对,就是吃醋!
他三两步近前:
“吃醋就不对劲。阿渚多骄傲的人啊,哪里会吃醋?”
梁宜贞又拔一根明目草:
“嗯…哥哥吃妹妹的醋,不是很正常吗?”
苏敬亭咂嘴:
“那倒也是。”
不过,还是觉得奇奇怪怪啊。
梁宜贞偏头审视他,忽噗嗤一声:
“敬亭少爷别恼了。等我采了明目草回去,再亲自替他敷眼,指不定能感动成什么样呢?到时候,再大的气也消了。”
她轻咬嘴唇,幻想替他敷眼的情景,直直憋笑。
“哎!”苏敬亭摇头,“有妹妹的男子像个宝啊。可惜,我是个孤家寡人。”
“你没有兄弟姊妹?”
苏敬亭比个一,嘴角向下撇:
“独一个,孤零零。”
“那有什么?!”梁宜贞一掌拍上他的背,“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大哥是你兄弟,我是你的姊妹啊!”
她轩眉:
“敬亭兄?”
“小宜贞?”
二人相视一眼,噗嗤笑在一处。
嗖!
一道寒光划过,梁宜贞虚了虚眼。
同时,她腰间一紧,双脚腾空,被苏敬亭抱紧一转。
下一刻,只见他肩头渗出一团殷红,染上衣袍蔓延开。一枚银色飞镖正插其上。
梁宜贞愣住。
一切太快,不及反应。
“快走!”
苏敬亭拼力一喊,瞬间瘫软。
梁宜贞下意识架住他,一张脸煞白。
第一百六十九章 祸害(为笙沫笙筱加更)
怎么办?
不及思考,几乎是本能,她自挎包中摸出几枚烟雾弹排排炸开。
烟雾浓烈刺鼻,灵擒爪唰地探出,拖着二人瞬间消失。
两个黑衣蒙面人追上来,笼罩在烟雾中挥臂呛声。
“咳咳!人呢?”
“咳!这什么味道,眼也睁不开!”
“少废话,快追!”
……
此刻的梁宜贞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扛着苏敬亭死命地跑。
“大哥!大哥!”近着驿馆她高唤,“救命啊!”
正生闷气的梁南渚面色一滞,立马踹门而出。
猛惊。
梁宜贞手握灵擒爪粗粗喘气,苏敬亭正靠她肩头,奄奄一息。后肩一团腥红触目惊心。
他迅速飞身而下,袍服飘飞,接过苏敬亭又四周打量:
“进去再说。”
进得屋中,梁宜贞霎时瘫软在角落,脑中一片空白,人群晃得眼花。
腾子与二三府兵进进出出,苏敬亭躺在床上将醒未醒。
而梁南渚,正满头大汗守在床边。
她不由得一个哆嗦。
危险,从未像此刻一般清晰可感。
从前长日下墓,她不是没被攻击过。墓中的机关比这厉害的也多的是。
但那不是活人。
活人…才是最可怕的。
“过来。”梁南渚的喉咙发出低音。
梁宜贞双手攒拳,紧张走过去。
“怎么回事?”他低问。
梁宜贞深吸一口气:
“是我的错,我骗了你。我们没有练剑,而是…去了后山。他…替我挡的。”
梁南渚紧绷唇角,面色越发冷厉。
不是平日被她惹怒的那种生气,而是…真生气了。
“祸害。”
他轻吐二字,起身撞开她,又将苏敬亭的伤势检查一番。
梁宜贞踉跄两步,撑住案几,心脏扑通直跳。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苏敬亭的肩头已简单上过药,银色的飞镖也不见了。
是方才呆愣时,大哥做的吧。
她舒半口气,试探道:
“大哥,敬亭兄他…没事吧?”
“你瞎么?”梁南渚冷眼。
梁宜贞抿唇,垂下眉眼。
其实,人们问出“没事吧”,并不是要问对方到底有事没事。而是明知有事,却依然希望没事。
她不再说话。屋中只闻得二人紧张的呼吸。
“大夫来了!”
腾子的声音打破死寂。
白须老者疾步而入,他紧跟其后扛着药箱。
梁南渚立马让开:
“有劳大夫。”
老大夫摆摆手,刚要搭脉,蓦地倒吸一口气。
只见床上少年郎嘴唇发紫,眼眶凹陷,面上一块一块青紫的斑。就像死了几日的尸体,早不见平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这么重的毒!”
老大夫立刻搭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又翻看伤口,才渐渐缓和。
“谁处理的伤口?”他问。
“是我。”梁南渚道,“这是尸毒?”
大夫点头:
“年轻人,还好你及时用药压制。再晚一步,只怕这条命就去了。”
尸毒?
梁宜贞凝眉。
尸毒她见多了,自己也中过,哪里会这样厉害?
梁南渚亦凝眉:
“不瞒大夫,我这兄弟是位仵作,竟也会中尸毒么?”
老大夫摇头:
“老夫也疑惑啊。按理说,寻常尸毒反应不会这样大,何况他还是个仵作,成日与尸体打交道。这就很怪异了啊。”
梁南渚默然。
寻常尸毒做不到,不寻常的呢?若是特意提炼,专门用于杀人的尸毒呢?
他缓了缓神情:
“许是他近来疲累所致。您开方子吧。”
疲累…倒也是种可能。
大夫遂颔首不再问,由腾子领下去开方子抓药。
一晌无声。
“尸毒…”梁宜贞忽喃喃,“也有这么厉害的。”
梁南渚目光一滞:
“你说什么?”
她上前一步:
“我说,我知道这种毒。敬亭兄的症状,就是这种毒。”
父亲所著《入墓须知》有云,大量尸体在特定的环境中可提炼毒性极强的尸毒。
这种情况多出现在战争时期的万人坑,疫病、血腥、死亡,久而久之酿成尸毒。
此毒本是前朝史官下墓时偶然发现,正因毒性太强,还掀起过一阵焚烧万人坑的浪潮。
据传,后世也有心术不正者用此法练毒,只是鲜为人知。
梁宜贞本以为这就是个传说,是父亲为了增加销量胡编乱造的,故而一时想不起。
如今看来,直觉毛骨悚然。
她顿了顿,接着道:
“炼制这种毒,需要大量尸体,动辄上千。如今太平盛世,寻常州府的义庄根本满足不了。”
梁南渚仔细听过,默半晌,抬手:
“拿来。”
他指着案头一方碧玉瓶。
梁宜贞不知所措递过去。
他抖出两枚雪白丸药,给苏敬亭服了,道:
“这是凌波哥特意配置的。”
又将玉瓶递给梁宜贞:
“放回去。”
梁宜贞听话过去,原来案头还放着一个小匣子,里面塞满了类似的瓶瓶罐罐。
她一瞬了然。
这些是各种毒的解药吧。凌波哥真是操碎了心啊。
她合上匣子,回头:
“所以,大哥请大夫来,只是为了确定是否是尸毒,好对症下药。”
难怪了,寻常大夫的医术怎能比得过薛神医的爱徒鄢凌波?
梁南渚点头:
“看着像尸毒,却来得太烈,我不敢确认。故而,先只上了外伤的药。”
梁宜贞朝苏敬亭探头。
似乎解药起了作用,面色稍缓了些,尸斑也在渐渐淡化。
“抱歉。”她垂下头,“都是我不好。我只是想…”
“闭嘴。”梁南渚沉声打断,目光凌厉,“后山好玩吗?”
梁宜贞掌心发汗:
“对不起。但我不是去玩,我…”
“我们的境况,你真拎不清?”他道,“你一辈子,就只顾自己爽么?!”
他拎着她丢出去,啪一声关房门。
“大哥!”梁宜贞急得猛拍门,“你听我说!”
他负手沉声:
“留着你的唇舌,跟老苏解释吧。日后,别指望我再信你。”
又顿了顿:
“祸害。”
梁宜贞一瞬心慌,又委屈又愧疚,啪啪直拍门,却不闻半丝回应。
“宜贞小姐。”腾子忽出现,“世孙说,敬亭少爷需要静养。你…还是回房吧。”
梁宜贞望着紧闭的门,垂下眸子。
挎包鼓胀,一大把明目草散发清幽香气。可此时,却熏得人眼圈发红。
“小姐,走吧。别为难下人啊。”腾子紧蹙眉头。
梁宜贞深吸一口气,只得点头。
长长过道中,背影有些凄凉,不时回头望。
第一百七十章 你误会了(为络道加更)
月上柳梢头,桌上饭菜已凉透了。
梁宜贞托腮望着窗外,不时一声叹息。
穗穗学着她的模样,也叹一声。
逢春凝眉,拽她到一旁,依旧一张木脸:
“你别去烦小姐。听说,她和世孙又闹别扭。”
穗穗眼一瞪:
“世孙又欺负小姐!”
在她看来,闹别扭就等于世孙欺负小姐。整天凶巴巴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小姐!”穗穗叉腰上前,“咱们欺负回去,我…我打他!”
她犹疑着伸出拳头,明知打不过,却还跃跃欲试。
梁宜贞看她一眼,摇摇头:
“他没欺负我。这一回,是我闯祸了。”
她又叹一声:
“也不知道敬亭兄的伤势如何。大哥…怕是不让我探望吧。”
苏敬亭受伤的事,她们也听闻了。只是其间与梁宜贞有何关系,却都不清楚。
穗穗挽着梁宜贞:
“小姐是神仙嘛,总会有法子的。”
梁宜贞讪讪。
忽而,门边晃过一个急匆匆的影。
她忙开门唤住:
“腾子!哪里去?是不是敬亭兄的伤势…”
腾子顿步回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