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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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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天之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更何况堂堂德平长公主欲纳面首,家室好的俊俏儿郎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往前凑?
  半个时辰之后,许府的花厅里便领进来了四位郎君,一眼望去,四人身上的衣衫青紫蓝橙,各不相同,直叫德平眼花缭乱。
  不得不说,陈嬷嬷的眼光是极好的,这四位郎君虽打扮轻佻了些,但胜在面容俊俏,美的各有千秋,奈何德平一颗心在别处,压根没有欣赏的兴致。
  今日德平的反常举动,全都拜徐颢所赐。
  历朝历代,驸马手中皆不掌实权,徐颢立下赫赫战功,自然明白“功高震主者身危,名满天下者不赏”的道理。刚被封了荣国公,便向弘仁帝自请卸去实权,当时正值国子监祭酒乞骸骨归乡,弘仁帝索性将国子监祭酒的位子给自己妹夫来做。
  徐颢去掌管国子监,便难免要和女学打交道,天下大定,重开女学,一茬一茬的漂亮年轻贵女前仆后继地涌入国子监,德平每每想起,都觉得背后一凉。
  孕期的女人总是多疑的,方才她袭国子监,正巧看到一位贵女正追着徐颢请教课理,那贵女年纪不大,心思不少,面含羞赧,语气绵软,名为请教,实则接近,别人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德平可是看的门儿清。
  德平显然是没忘记方才的扎眼一幕,怒火三丈,心情不佳,略打量了眼四位俊俏阴柔的面首,将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桌上,“一个个报上名来。”
  那青衣公子甩了甩手中丝帕,柔声道,“奴家姓王名复,年方十五,擅音律,工山水,愿伴殿下左右……”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红唇一边张合,身子一边扭出妖娆弧度。
  德平一口清茶哽在喉头,不解风情地打断,“本宫瞧着你嘴上一片血红,抹了什么?”
  那青衣公子见公主亲自发问,以为自己引起公主注意,竟升腾起胜券在握之感,忙不迭地答,“回公主的话,小人唇上涂得乃是焕容斋的口脂,唤做‘麒麟血’,这可是焕容斋开春限量的新品呢!公主若是喜欢……”
  如今四海升平,薛亭晚名下的铺子重新开张,开春以来,别出心裁地推出了面向男子的唇脂和脂粉,显然是瞄准了京城中男宠面首的巨大消费能力。
  德平无法理解薛亭晚的奇思妙想,看着青衣公子一点点靠近,被他身上浓烈香气熏得绝倒,刚皱了眉头,剩下三位公子也纷纷表现,七嘴八舌道,
  “殿下且看,奴家头上这根玉簪是焕容斋和璎珞楼联名发售的新品,公主若是喜欢,奴便将其赠与公主为信物!”
  “殿下!奴家这身橙色衣衫乃是珍缎斋的新品布料,品质上乘,名贵至极,若是殿下喜欢,奴家愿为殿下裁剪一身裙衫,与殿下同着一袍!”
  “殿下闻闻奴家身上香不香!此乃添香斋的古香‘花间露’……”
  四人争相上前,浓郁香气铺面而来,德平被熏得一阵作呕,连连摆手,“离我远些!陈嬷嬷,快叫他们下去!”
  不料陈嬷嬷还未上前阻拦,花厅里便走进来一个挺拔人影。
  徐颢人在国子监中,接到下人传话,听闻德平在府中挑选面首,登时被一腔妒火吞没,理智尽失。
  他惊怒交加,魂不附体,策马疾驰回府,快步行至花厅,正瞧见一群面首对着德平搔首弄姿,动手动脚。
  徐颢箭步上前,将四人一把推开,俯身将德平打横抱起来,大步迈入内室里。
  这郎君面色阴沉,来得快,去的也快,花厅中青紫蓝橙四位公子面面相觑,如鲠在喉。
  还是陈嬷嬷见多识广,独具慧眼,嗅到方才男女身上陈年醋味,不咸不淡地吩咐丫鬟婆子,“还请四位公子务必看紧自己的嘴,若是今日过后坏了长公主的名声,本嬷嬷定一根一根薅掉你们的舌头!来人,将四位公子带下去!”
  青紫蓝橙四公子本来还愤愤不平,正要追问“那挺拔男子是谁,为何可以霸占公主”。闻此骇人之言,皆是捂唇摆手,表示今日就当从未见过公主真容。
  陈嬷嬷满意点点头,瞄了眼内室里的床幔摇动,波澜不惊地吩咐道,“屋中下人都随我退下去,若无主子诏令,不得入内伺候。”
  内账里,徐颢将德平放到床上,俯身便吻了下去,德平猛地推开她,怒道,“你干什么?”
  徐颢的怒火都在脸上,“敢问公主想干什么?”
  德平“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是了!那些个贵女们年轻又貌美,我这个大肚婆是比不上了!你不是在给贵女教习课理吗?回来做什么?”
  “无中生醋,”徐颢轻轻掰过她的脸,“德平,你误会我了。方才那位贵女心术不正,一心接近,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以后不会再和她多说一句话。”
  德平这才消了火气,勉强道,“算你识相!”
  徐颢俯身重重亲她,语带玩味,“不生气了?那还要不要面首了?一下要四个,德平,你好本事啊!”
  德平见男人秋后算账,一个劲儿的往床角躲,“唔,徐颢,你敢这么唐突我!明天我要去皇兄面前告状!”
  徐颢冷笑,“床榻之间的事儿,夫人也要告御状?”
  “你放肆!唤我殿下!”
  “夫人。”
  “唤殿下!”
  “夫人。”
  “唔……夫君……”
  《大齐志》有载:
  献庆十八年九月初三,勇毅王谋逆,凉州为患,徐国公与兵部侍郎出兵平定。
  十月十八,反贼围京。帝缠绵病榻,东宫监军,三军列阵,裴国公出与战,斩贼首。同日,帝崩,时年五十九岁,葬太陵,庙号神宗。太子即位,是为弘仁帝。
  弘仁元年二月,诛反贼,夷九族。帝广行恩政,免三年赋税,大赦天下,特开恩科。自此四海承平,天下乂安。
  三月,裴国公加封一等护国公,入阁行宰辅之权。徐国公加封荣国公。永嘉县主加封永嘉郡主。德平公主加封德平长公主。
  四月,帝与塔尔特首领律琰于额迭木会晤,签定和约,百年为好。
  弘仁二年,帝立京南尹氏之女为后,弘仁三年,尹后诞皇长子,立为太子。
  一晃许多年过去,那场惨烈的战争已经化为青史中的平淡一页,成为前朝往事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们身上那种蓬勃的热烈孤勇,历久弥新,薪火相传,走过岁月,跨过烽烟,斑驳于朱漆画堂,令人仰之弥高。
  从此,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他们携手共赴山川湖海,看春花秋月,赏夏风冬雪,不惧面对往事,亦不惧面对未来。


第124章 番外二:国公爷养儿日常
  半年后。
  缀云峰上枫林尽染; 火红柿子已挂满枝头; 又是一年秋霜至。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乌木门从内推开; 走出一位穿着灰青色僧袍的女子; 她满头乌黑长发,盘做一个素净发髻,上头斜簪一支沉香木发簪。
  日月如驶,自从他去了之后; 一天又一天; 如水一般从指缝间偷偷溜走。
  这方禅院落座在缀云峰半山腰,山中云气飘渺,偶有浑身雪白,朱红嘴橼的仙鹤飞来,
  院中有株碗口大的海棠; 三秋时节,正向隅而开。
  她常常静对海棠而立; 手握一串十八子小叶紫檀; 用平静的语气; 念完一整遍金刚经。
  她在守一个人。
  天道无常; 际遇难测,命运给她开了一个过于巨大的玩笑。
  她亲手为他穿上战甲,却没等到为他卸甲的时候。
  昨夜又生梦魇; 她又梦到当年。
  梦里; 她一朝从云端跌落泥沼; 被抄家押入教坊司,他稳稳将她接入怀中,许她海枯石烂,许她一生一世,奈何希望之后,却是更大的失望。
  梦境急转直下,沙场刀剑无眼,硝烟弥漫,他捐躯山河。
  她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满面残泪,哽咽大哭如稚子。
  她这半生经历太多坎坷,因为他的庇佑,才得以看到一点点光亮,她时常想,也许是自己贪心,不该向上天奢求太多。
  又是一年海棠花开。奈何,海棠依旧,斯人已杳。
  她想起上战场那日,缝在他雪白亵衣上胭脂色的海棠花,仿佛早早预示了一种不祥。
  可当时他们是那样期盼,那样情浓,本以为是生离,没想到却是死别。
  天妒有情人,命运偏爱捉弄人,他们谁都没有料到。
  他去之后,她再也没有簪过海棠。
  这满院胭脂色,恍若一夜春风至,奈何泪痕红浥鲛绡透,人空瘦。
  此生,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弘仁元年九月,岁在丁卯。
  裴国公府里,薛亭晚诞下一对龙凤胎,把定好的一男一女两个名字都用上,毫不浪费,凑成一个令人艳羡的“好”字。
  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弘仁八年十二月,裴嘉渊,当今护国公嫡长子,虚年九岁。
  松风万壑阁内,十几位部下齐聚一堂,正对京东行道的盐铁之事争论不休。
  裴勍正在议事,被十九请出来,负手立于檐下,淡淡盯着身前的儿子。
  裴嘉渊立于台阶之下,攥着衣角,小脸通红,鼓起勇气仰头看他,“父亲,我可不可以不搬出内院?我不想和母亲……还有父亲分开。”
  他爱粘着母亲,也爱和妹妹一同玩闹。他明明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单独挪到黑漆漆,空荡荡的别院里?
  一想到妹妹和自己同岁,却可以安心窝在母亲怀里撒娇,裴嘉渊心中更委屈了。
  裴勍眉头微皱,没有立刻答应。
  寻常人家的孩子六岁便要搬出内院,请西席,习礼仪,分院而居。裴勍打小便是这么过来的。
  裴氏祖训家教极严,若不是薛亭晚心疼孩子,一再要求,他又怎么会容许儿子在内院养到八岁?
  于是,在裴嘉渊骐骥的目光里,他那高大如天神的父亲薄唇微动,吐出四个字,“异想天开。”
  裴嘉渊闻言,小肩膀顿时垮下来,眼圈红红,作势要哭,却又觉得在父亲面前哭哭啼啼太丢脸,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哽咽着迈着小短腿儿跑远了。
  裴勍望着儿子抹泪的背影,眉头更加紧皱。
  这孩子养的终究太柔弱了些。
  裴嘉渊年纪不大,却得父亲的真传,已经学会克制情绪,被十九一路领回他的小院子里,还不忘展露笑容,同十九叔挥手告别。
  裴嘉渊被书童带到书房里,父亲明天要考他《战国策》,他才背了一半而已。
  其实裴嘉渊小小年纪十分聪慧,已经算不可多得,可聪慧和愚笨,向来是和旁人做比较才能得出的结论。
  有父亲珠玉在前,他若无法逾越,就成了不成器的沙砾。
  半本《战国策》,他两日成诵,孟夫子夸奖他背的快,后面还要跟一句,“你父亲过目不忘,当年把整本背下来,只用了三个时辰。”
  他小小年纪,已经能够挥笔作辞作赋,皇表舅夸他文章写得好,后面也要跟一句,“比起你父亲,还有很大进步余地。”
  他骑术不精,十九叔安慰他一番,后面不忘加一句,“主子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单手握缰,纵马驰骋。”
  裴嘉渊翻了一页书,默默地想,无论任何事,父亲好像总能做到最好。
  在娶妻这件事上也是。
  想起母亲,裴嘉渊心中小小雀跃,小短腿儿都晃了两晃。
  母亲会带着他和妹妹去吃万客楼的松鼠鱼,去买甜如蜜的杏子果脯,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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