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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拒绝,就只能答应了。
这,这也不对啊!
她心里实在转不过弯来,两人亲近重视彼此,可不是那回事啊!不是他不好,而是从来没想过,她根本就没那边考虑过。
他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和阿钰一样的存在的,和亲弟弟个一样,现在……
她稍稍试想一下和卫桓一起,牵手,拥抱,甚至……亲吻之类的其他,姜萱腾地坐起,飞快抹了一把脸。
浑身不自然,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这叫什么事儿?
左想右想,全然不得法,反而搅成一团乱麻,白日见裴文舒后起的那点子惆怅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姜萱长吐一口气躺回床上,额角隐隐作痛。
她揉了揉,目光放空盯着帐顶,也不知盯了多久,房门“笃笃”敲响了两下。
姜萱弹坐起身,反射性想是卫桓,实在暂不想见,她闭上嘴巴,装作已睡下。
正要躺回去,却听来人敲了门后就喊:“阿姐,阿姐!”
是姜钰。
“阿钰?”
姜萱开了半扇门,让姜钰进来,然后掩上,“怎么了?”
“我让金嬷嬷熬了安神汤。”
姜钰双手捧着一个填漆茶盘,上面一个汤盅。
他惦记着姐姐,吃饭前去洗手的间隙,就让金氏给熬安神汤。金氏估摸着消了食,就端上来了。
“卫大哥要送,我没让。”
姜钰一脸得意洋洋,他难得抢赢他卫大哥一次。
其实本来是没抢赢的,但不知为何卫桓走出几步停住,又将托盘给回他,姜钰不解,但没深想,兴冲冲来了。
“阿钰真厉害。”
姜萱回头往正房方向望了眼,入秋刚换了稍厚的窗纱,屋里亮着灯火,并望不见外面。
他大约是知道,自己想安静一下。
心绪复杂,滋味难言,她叹了一口气。
姐弟两个来到小圆桌旁坐下,姜钰抢着照顾不大舒服的姐姐,站起把汤盅盖揭了,小心盛到碗里,而后放上调羹,捧到姐姐跟前,“阿姐你喝。”
“我问过金嬷嬷了,她说这汤安神助眠,你喝了好好睡一觉,明儿就不累了。”
饶是姜萱心绪纷乱,也不禁露出一丝笑,“好,阿姐喝。”
把安神汤全都喝了,又漱了口,姜萱洗了一把脸,坐在床沿。
烛火微微跳着,稍暗昏黄,姜萱搂着姜钰的肩膀,弟弟像小时候一样半依在她怀里。
“……阿钰,姐姐有一件事不知怎么办?”
很有种想倾诉的欲望,怀里是年幼亲密的胞弟,姜萱盯着烛火,喃喃:“不知为什么?反正出乎了我所料,一直以为是这样的,原来却不是。”
“现在前进不是,后退也难。”
“这……”
姜钰听得云山雾罩,不过他最愿意给胞姐分担排解了,忙坐直起身,皱着眉头认真想了许久,才慢慢说:“从前范先生教过我,谋定而后动。”
“越是要紧的事,就越莫要急着下决定,要细细地想个清楚明白,才动作不迟。”
范先生,是青州大儒,曾经和姜钰有过几年师生缘分,不过在出事前一年就告老回乡了,算是有始有终,没落上什么不堪记忆。
“阿姐你说对不对?”姜钰扭头。
“对。”
姜萱就是这么想的。
拿不准就先放放,不管是怒是急是忧是乱,情绪当头时去做决定都是不对的。
这是很重要的人和事,得缓一些时间,等她情绪和头脑都冷静下来,仔细想清楚了,才好做决定。
这样才是最好的。
说不定,到时候不用太苦思冥想,她就能有答案了。
得到肯定,心里稍松了松,额角有些一跳一跳的疼。姜萱让姜钰回去,她慢慢躺了下来,揉了揉闭上眼睛。
唉。
作者有话要说:太突然了,是得时间缓缓,不过阿秀会加快的,宝宝们别急哈~
爱你们么么啾!明天见啦宝宝们~(*^▽^*)
还要感谢下面给文文投雷的宝宝哒,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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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努力放空心绪,安神汤药力上来了,姜萱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半上午才醒的。
额角不疼了,不过咽喉有些干,足睡一场将她这阵子积下的疲倦都勾了起来,人懒懒的有些不大想动。
秋阳滤过窗纱投在她的脸上,暖暖的,又躺着一会儿,姜萱才下床起身。
昨天决定果然是对的,缓了一夜,确实比昨儿好些,虽一想那事依旧无奈心乱,但人好歹定了,有种落回实地的感觉,心绪不再在半空飘着。
就着凉水洗了一把脸,一激灵人精神了不少。
深呼吸几下,略略调整,快手快脚梳洗更衣,姜萱转身出屋。
房门一打开,便见对面廊下的卫桓。
和平时一样的黑色扎袖劲装,就隔着庭院立在对面檐下的廊柱旁,也不知站了多久。
一瞬不瞬看着这个门,乍见门开,姜萱明显见他眼睛亮了亮。
心里不禁一叹。
卫桓已大步过来了,“阿寻。”
“昨儿睡得可好?”边说着,边仔细打量她脸色。
“嗯。”
不大自然,不过姜萱努力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先尽量让跟卫桓的相处和平时一样。
“你今儿怎么没去大营?”
卫桓飞快瞥了她一眼:“营中诸事已定,我已安排人轮驻,不用像先前般天天去。”
他顿了顿,低声补充:“如今,正可以专心学习处理政务。”
姜萱瞄了瞄他,没说话,须臾待出了小院,她吩咐人把符石请来。
让符石教。
卫桓抿了抿唇,没吭声。
二人一前一后往前头去了,进外书房坐下,符石未来,姜萱昨日打发去打探东升驿舍的人却先回来了。
陈小四禀:“都是北上去购马的,原先说都是司州来了,但甘大人那边仔细探了探,却是说还有一个裴公子。”
“一路上众星拱月,这裴公子只怕才是购马主力,其他人少购或作陪。”
“这位裴公子应不是司州的,饮食习惯有些像淮南或江南一带,甘大人猜,可能是徐州裴氏。”
陈小四知姜萱和裴文舒应是旧识,没有在这话题多留,话锋一转,“昨日我们离开后,他们并未遣人打探什么。”
“不过据东升驿舍的伙计说,前儿落脚时,这行人原说打算今儿就走,不过今早却没见动身。”
没动身,也没打探,于是陈小四就只安排人盯着。
“做得很好。”
姜萱点头,“吩咐我们人盯梢时务必谨慎,切切莫露了痕迹。”
“去罢。”
她心又放了一些,裴文舒从前挺言而有信的,希望这回也是。
略略忖度一番,一侧头,却对上卫桓睃过来的视线。
他也不避,就直直瞅着她。
卫桓其实很想打探裴文舒的事,她昨儿哭过,在和裴文舒见面之后,他心里在意得不行,偏这当口又怕留下坏印象,不敢开口。
两桩事儿,一桩比一桩更让他在意,昨夜辗转一夜,忐忑得不行。
这般眼巴巴的,饶姜萱正因他烦扰得很,也不禁心下一软:“你别多想,我只是怕泄露咱们如今身份罢了。”
她低声说:“我答应了你好好想的,你莫急,给我些时间好不好?”
温声低语,卫桓心里又软又酸,“好。”
他低声应了,又问:“你不舒服么?”
她睡得是够多了,不过精神头却没见长,嗓音微微带点哑。
“没。”
姜萱揉了揉咽喉:“大概秋燥吧,我等会让金嬷嬷熬点糖梨羹。”
“我去。”
姜萱没和他争,“行,那我回去了。”
她要回自己书房了,卫桓起身送,一路送进院子,直到她入了正房大门,他立即半晌,才肯转身。
……
姜萱让他给她些时间好好想想,卫桓应了。
所以哪怕他很心急,也勉力先按捺住了,强迫自己耐心等待。
不过,两人表面看着,还是和平时区别不大的。卫桓也确实理顺军务该腾出手来学习政务了。因此一连多天,身边的人也不大能察觉得出来。
但这不包括徐乾。
徐乾算是最清楚这事儿来龙去脉的,自打推荐了银楼发簪后,他就一直关注着后续。
很快,他就察觉出不同了。
其实也不算太复杂,琢磨一下卫桓的性子,再品度一下目前的变化,他就把眼下情况推测了个七八。
他急啊,他卫兄弟好不容易才把事儿挑明了,可不能在最后这一哆嗦给掉了链子。
等来等去,总不见变化,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一日议事结束,他特特留到最后,又安排人请示防务把卫桓叫了去,就剩他和姜萱。
“咳咳。”
眼见姜萱要起身,他忙轻咳两声。
姜萱好笑:“伯潜,什么事?”
大男人和妙龄少女说这个有些不好开口,不过徐乾和姜萱也熟,脸抹一抹他也就把那点子尴尬忽略了,轻咳两声:“要我说,我卫兄弟品貌俱佳,是最上上等的好儿郎。”
姜萱一愣,有些明白了。
有点尴尬,她顿了顿,“他自然是很好的。”
声音轻缓不高,却是平铺的直叙,卫桓在她心里是头一等好的。
这话,恰好就听进卫桓耳里,匆匆往回赶的脚下一顿,禁不住,他停在隔扇窗下。
徐乾一击掌,笑道:“这不结了!”
“我卫兄弟是个难得好儿郎,冷是冷点,只待二娘你可绝无二话的,你二人有情谊在,缘分难求啊!”
其实他一肚子话能说,只在姜萱跟前肯定不能像平时般荤素不忌,于是便斟酌着,十分含蓄说了几句,有关卫桓这段时间的踟蹰反常。
“……他一向最干脆利落不过,何时见这般拖泥带水?可见是真真在意狠了。”
好在徐乾性情疏朗,即便是劝这般儿女小事也是落落大方。
姜萱有些怔忪,半晌回神,不禁微笑:“有伯潜,是阿桓福气。”
她目露感激,卫桓什么性情她最了解,难得徐乾这般待他。
“诶,二娘此言差矣!”
徐乾朗声笑:“认识卫兄弟,也是我的福气!”
他们可是沙场上的过命兄弟,岂是旁的可比?
笑言两句,徐乾可没忘了正事,听见院外另有脚步声近,他连忙言归正传:“缘分难得,二娘既这般看重定之,那你可真要仔细想清楚了。”
“会的。”
姜萱微笑点点头,她会的。
……
卫桓心生期待。
自从在隔扇窗后无意听到姜萱和徐乾一段对话后,卫桓禁不住期盼了起来。
她说他很好。
她说会仔细想清楚的。
心思浮动,忍不住就往好的方面一路联想开去。
只是翘首等得两日,却还未见动静,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失落之余,反比前头更忐忑。
一宿睡不着,煎饼地在床上烙来烙去,白日盯着宗卷,心思却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这些了。
姜萱生病了。
疲惫,多思,昨夜淅淅沥沥下来一场秋雨,温度骤降,病倒的人不少,姜萱也在其中,她有些低烧。
还是卫桓先发现的。
坐不住,一日几趟找借口过去那边书房,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