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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那人又轻轻开口,说道:“我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你说……”
司马笠忽然放开了手,然后起身跪坐到了阿箬的对面,他深呼吸一口,缓声道:“我此次也算平叛有功,不仅重得太子之位,父皇还应许了我一个条件。”
聪明如阿箬,又岂会猜不透他所说的事是什么,然而越是紧张之际,她的表情神态便越是木然,说出口的话亦是毫无趣味,“陛下难得如此大方,说起来也是恭喜你了!”
司马笠微微一愣,一伸手挑起阿箬的下巴,眼神故作凶狠,“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么难得的机会,我究竟向父皇提了什么条件?”
阿箬咬咬嘴唇,答道:“你若愿意相告,我当洗耳恭听。”
司马笠嘴角扯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实在假装镇定。司马笠也不再佯装生气,只双手柔柔地捧着阿箬的脸颊,静静地看着她。
阿箬亦这样毫不避讳地回望着她,一时之间,仿佛二人都通晓了对方心意似的。
“青箬,”良久,司马笠终于开口,“我对父皇说——儿臣经此一事,只觉漂泊之苦,不能忍受,故而几经辗转回到帝都,再主东宫之际,最想寻个好女子,常伴身侧,料理家事。”
阿箬猜中了,心里却更加忐忑,只得沉默着,听司马笠接下来如何说。
“父皇便问,谁家女子最合你心意?”他顿了顿,松开双手,望着阿箬的眼睛,“你猜我如何回答?”
他如何答的,莫不是东山容隐姝?这也许是眼下最好的答案。
然而,她迟疑羞怯,久未开口,便听见司马笠说:“你猜错了,我没有借容小姐之名。”
阿箬一惊,司马笠这家伙,该不会把自己是个女子这件事一股脑儿全告诉司马佑了吧?若真如此,按照司马佑那脾气,即便今日不发作,他日也定会想尽办法收拾于她。
“你……不会是……”话没出口,她又猛地摇摇头,觉得司马笠不会如此愚蠢。
“算了,你还是别猜了,也不知你那脑袋里,一出一出都在排演些什么?”司马笠悻悻道,然而他始终保持着那种温和的态度,“我对父皇说,在我颠沛流离之际,有一温婉女子不惧生死不嫌我戴罪之身,始终伴在我左右,那女子不仅才貌出众,品性纯良更是世之典范,若得父皇应允,儿臣能娶她为妻,那定是极好之事。”
“你……还未说那女子名讳。”阿箬眼神直直地盯着司马笠,没有一丝闪躲。
司马笠嘴角笑意更浓,她望着女子扬起脸时那干净、线条分明的下巴和那娇艳饱满的嘴唇,忍不住便轻轻吻了上去。
良久,男子才恋恋不舍地松开,而后以极低沉,却极温柔的声音说道:“我十分确切地对父皇说道,那女子,名叫元青箬,乃兵部四品司库元青之妹。”
此语一出,阿箬已紧张到颤栗。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更加不知所措起来,眼前,那司马笠竟然单膝跪在地上,然后郑重而诚挚地问道:“青箬,嫁给我,可好?”
第630章 承江山(七)
阿箬不知道,他竟然又问了一遍。她亦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自己,竟胆怯非常,迟疑不敢径直答应。
“青箬……”迟迟等不到女子回应,司马笠竟有些着急起来,她握住那人肩膀,眼神焦急地盯着她,“你该不会现在反悔吧!”
他顿了顿,没等到阿箬回答,又自顾地说着狠话,“若你真的反悔,我也定然不会让你如愿!”
阿箬一听,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并非是反悔,只是惊讶你竟然如此直接地便向陛下提起了‘元青箬’三字。”
闻言,司马笠的脸上竟莫名地挂着一丝欣喜,只听见阿箬又问:“我且问你,你又如何来处理元青之事?”
司马笠捧着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你也知道,元青自打去过会稽之后,欣喜于那里的山山水水,故而决定辞官归隐,此心情迫切非常,以至于片刻不能停留,三日前已向父皇辞去了官职。”
阿箬一惊,没想到司马笠居然如此迅速,她还没反应过来,官职便已辞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从今往后,帝都之中再无元青?”
司马笠静静地看着她,只道:“再无元青,现在居住在元宅之中的,乃是元青同胞亲妹。”
阿箬点点头,到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几日以来,司马笠要叫她呆在府中,不得出府半步。
“青箬,你愿意答应我吗?”司马笠再次问道。
女子深吸一口气,而后抬眼望着那人的眉眼,缓声答道:“我愿意!”
短短的三个字,却让司马笠激动得无以言表,他的嘴角弯弯的,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开心的笑,良久,他才终于算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对女子道:“青箬,我向你保证,将来在大兴的东宫,乃至大兴的皇宫,你都是我唯一的妻!”
阿箬有些惊诧地看着他,说实话,这是她一直在刻意回避着的问题,但今日却被司马笠这样直接地就说了出来,甚至还允下承诺,一时之间,她颇有些发懵。
“青箬,你不要怀疑我的决心,我不会像父皇那样,明明心中深念母后,却迫于形势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嘴里口口声声说爱,实际却又是无数种伤害……”
司马笠越说越激动,阿箬心有不忍,于是伸手拦住他,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你说的我都明白,我相信你。”
“真的吗?”司马笠睁大眼睛,带着几分稚嫩地问着阿箬。
阿箬脸上漾开笑意,“自然是真的。”
“好,我这便进宫,再向父皇请旨,请他即刻拟下旨意,定下你我婚期。”司马笠兴奋异常,转身便要去办。
然而,阿箬见到他此刻的状态,心中那种复杂的情绪不由得缓缓升起,她下意识地一把拉住了司马笠,“我有件事想与你说。”
司马笠一愣,连忙问道:“什么事?”
阿箬深吸一口气,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决心,告诉那人:“元芷,是我亲爹!”
司马笠瞪大眼睛,惊诧不已,他很快便意识到:“元芷是你亲爹,那么,你娘是……”
阿箬抿抿嘴,说:“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姚关那位被我唤做阿娘的人,只是我亲娘身旁的一个宫廷女官。”
司马笠倒吸一口凉气,缓缓答道:“你娘……是贺兰旌?”
第631章 注定的缘分
司马笠抿抿嘴,“我一直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可我没料到,竟然是一个让人如此惊讶的结果。”
“我……亦是犹豫许久,”阿箬顿了顿,“只怕你会接受不了我的身世。”
司马笠叹了口气,复而又坐到了女子身旁,“说到底,你对我还是不够信任!”
阿箬想解释,可憋了半天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开头,只得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说到底,司马笠还是欣喜于她能敞开心扉,所以并无怒气,也丝毫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不过,这也解答了我心中许多疑问。”
阿箬很是惊讶:“你有何疑问呢?”
“一来,是师父对你的态度,即便我是他的弟子,他对我依旧冷淡待之,平日里闲话也懒得说两句,可是,他对你却很是不同,他虽表面看起来冷漠,可是先有救你性命在先,其后又帮着你胡闹,抢了那何氏女,再后来,他还一路跟着我们,去了他最不愿涉足的会稽和帝都。”
“你为何不觉得他做这一切,也是在完成着先皇后的临终嘱托?”阿箬反问道。
司马笠摇摇头,“不,若没有你,依照师父的性子,是绝不会往会稽那伤心之地而去的!”
“那还有一个疑惑是什么?”阿箬淡淡问。
“是你……”司马笠盯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问道:“你不觉得,你对贺兰旌的往事太过关心了吗?这种深入到细枝末节,影响到情绪变化的关心,已经不是简单地好奇可以解释的。”
阿箬垂着头,“我以为我藏得很好……”
“你确实藏得很好,若不是今日你自己交代,我到现在都不会将你和贺兰旌联系起来。”司马笠低声一句,这甚至让阿箬怀疑他是在表扬她。
“你是何时知道自己身世的?”司马笠突然问道。
阿箬心中一颤,忙答道:“是去蜀中的途中,我爹告诉我的。”
她答得很镇定,流畅自然,就像先前预演好的一样,可即便说完了,她也不敢去看司马笠的眼睛。
司马笠哦了一声,没有再往下问,此刻阿箬忽然抬起头,问司马笠:“你既已知道我的身世,可还敢娶我?”
闻言,司马笠忽然板起脸瞪着阿箬,吓得阿箬一哆嗦。
“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你乃西楚公主,我乃大兴太子,换做二十年前这应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如今西楚既亡,你变成了寻常女子,我倒是乐意之至,只是你,怕是要受委屈了。”
阿箬噗呲一笑,“我在姚关顶着一张丑脸当师爷之际,不知受了多少嘲讽与白眼,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大兴太子妃,似一下子从炼狱到了天堂,又有什么好委屈的呢?”
司马笠看着她故意的打趣,脸上总算露出了笑意,“你不要担忧我,无论你出身何处,身上藏着多少秘密,都不能改变我与你长相厮守的意愿,哪怕父皇怪罪,哪怕我再次被贬为庶民,哪怕我要受那天下人耻笑,我定不会负你。”
阿箬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眶之中已有晶莹的泪珠在闪烁。
“青箬,其实,我很高兴你是贺兰旌的女儿,如此,我们也算延续了她们当日在会稽时的情谊。”司马笠顿了顿,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告诉她:“看来,你和我,真的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第六卷 逐凤江山
第632章 特来拜会(一)
阿箬以为她最先等来的会是离忧,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来的竟然会是诸葛芯鸳。
普通宫妃绝没有出宫的自由,可自从卓贵妃被打入冷宫之后,皇帝便将六宫凤印交给了她掌管,虽然名义上只是暂时,但帝都之中早已有传言,说皇帝有意立她为后。她既有皇后职权,又领了皇命在身,想出宫,只需要考虑排场究竟该如何摆的问题。
自打司马笠来过之后,阿箬便脱去男装,换上了司马笠为她准备的女子装束,世间从此再无元青。阿箬严谨起见,一夜之间几乎烧毁了以前这屋中属于元青的一切。
第二日巳时,阿箬刚在园中摆弄了一会儿那骄傲的君子兰,筱渔便跑了进来,“小姐,淑妃娘娘来了。”
阿箬吓得不轻,她赶紧整理妆容,而后快步前往府门迎接。
远远地,阿箬看见了那熟悉的马车,马车周围除多了两个带刀的护卫之外,几乎与她先前见过的没有任何差别。这若是放在以前,阿箬只会觉得淑妃为人低调,不讲排场,可此时此刻,这一切在她眼中不过是一种虚伪的假象,她垂着头立在原地,等待着一场即将到来的交锋。
“淑妃娘娘驾到,尔等跪迎!”待马车一停稳,便有宦官上前,尖声说道。
阿箬规规矩矩地行了个跪礼,却过了许久,才听见那熟悉的女声回答:“免礼平身。”
阿箬起身,而后缓缓抬起头,眼前这个中年的女子,依旧维持着那种清秀温婉的装束,仿佛时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然而,只发鬓上那一只精致的凤簪,说明了她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