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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凶险,此时文依的脉相倒还平稳,只是太过虚弱,而且高烧不退。
握着文依的手,寒池满眼皆是苦痛纠缠,罗娘叹了口气,不去打扰他们。
这一睡,顾文依睡了两天两夜……
每日换药,许寒池看着文依背上自己清晰的名字,深透至骨,都有说不出的滋味……有时竟然想剖出自己的骨头看看,是不是每一次的疼痛都是因为刻满了顾文依的名字。
第三日的黄昏,握在寒池手里的纤细手指动了动,又动了动。
感觉到文依在动,寒池忙来看她。
“我在哪里?”文依声音有些哑。
“在罗家村……”寒池来抚她的额发。
“好疼……”文依轻声道。
将真气缓缓灌入,寒池柔声道:“烧已经退了,伤口也在愈合,你真是个奇迹,这么大的伤口,就算是我也恢复不了这么快。”
文依疼得头上都是汗,勉强微笑道:“你当我睡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啊?我现在身体里都是内力在运转……累了吧”摸上寒池的脸颊,扯动了肩膀,文依皱眉。
寒池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再累一点儿都没关系。”
文依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润:“这个时候还能开这样的玩笑,也就是你许大庄主了……”
寒池低头,极轻来吻她的锁骨,因为需要换药,文依只穿了轻薄的纱衣:“如果你不是有伤在身,我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清冷山风从门前吹过,温暖的烛光里,是许多年后最深刻的相守,一言一语的相知,一颦一笑的痴嗔,一碰一触的心动……
天亮的时候,趴在文依身边,寒池睡着了,睡得很沉。文依侧着身,让背上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有浓浓的药香传来,掺杂着血的味道。
罗娘走了进来:“寒池啊。”
文依不知道怎样称呼,忙轻轻推了一下寒池。
寒池回身笑道:“这是罗娘,是把我娘带大的恩人。”
文依想起来,罗娘虽然看不到,却耳力灵敏:“哎呦,孩子别动,这么重的伤,别碰开伤口。”
“你这孩子,说得这么罗嗦,姑娘,我是寒池的家婆,是你婆婆的娘。”罗娘笑道。
文依脸上一红,道:“家婆。”
拍手而笑,罗娘得意非常:“快来吃饭,家婆给你们煮了粟米粥,放了赤糖还有鸡蛋,多吃几碗,媳妇儿啊,你太单弱了,这怎么好生养?”
这回一脸的汗不是疼的,文依尴尬得躺不住。
“哎呀,老婆子,送完饭就出来吧,媳妇儿就留给寒池照顾,你还怕他不尽心啊?”罗长耕在门外道。
“来了来了,你这个老头子,我让你杀的鸡你杀完了吗?寒池粗粗拉拉的男人家怎么会照顾人?我要教教他才放心啊。”
两人互相埋怨着往院子里去了。
这里寒池将文依扶了起来侧身倚在靠背上,喂她吃粥。
文依扑哧而笑,又扯得伤口疼。
“你老实吃饭不会吗?笑什么?”寒池一脸嫌弃道,粟米喷了他一额头,一胳膊,几乎是能在瞬间躲闪一切迎面而来的东西,寒池却被赤糖粟米粥喷了一脸。
只因为文依手是搭在他腿上的,寒池没有动。
甩了甩手,用袖子摸了摸脸,寒池觉得实在黏糊糊的:“你快吃,吃完我去洗脸。”
忍不住大笑,文依后背火辣辣痛。
寒池左手拿着碗,右手拿着勺子,一脸无奈:“你究竟在笑什么?”
“这……这个……”文依吃力地笑着从刚才自己躺着的地方拿出来一块雪白的布巾。
寒池一愣,接过来道:“这……是什么?”
脸上微红,文依咬牙道:“罗娘要试试,我是不是……”
寒池一边笑,一边盛了一勺粥喂到文依唇边:“让老人家失望了,这布巾这么干净,你过不了关怎么办?按照风俗是不是以后只能睡柴房?”
目色清雅,文依忽然不再调笑:“寒池……”
“嗯?”看文依咽了一口,寒池再盛再喂,却被文依慢慢挡住。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文依目光静然,又带着些许不安。
“吃饭。”寒池把粥递到她唇边,嘴角微扬。
“你会怎么样?”文依来拉他手。
“我就让昨天祖溪刻指正我谋反这件事情变成真的。”
文依想是被吓了一跳,定定看着寒池。
寒池呵呵一笑:“逗你的,快吃吧。”
“你……会不要我吗?”文依小小的梨涡楚楚动人。
寒池有些微微愣住……用文依手里的布巾擦了擦自己都是粥粒的脸。
忽然栖身而来,右手的内力灌入,完全护住了文依的肩伤,寒池的左手已到达了它想在的位置,气息粗重:“你从睁开眼睛就在考验我的忍耐能力,我现在来告诉你,我有多想要你……”
文依已分不清手痛、肩痛还是哪里痛。热烈似火,文依羞涩容颜,俏丽迷离。
文依的伤让他竭尽所能控制了自己的“要”。
那一天林地之间,看到了文依肩上的伤痕,压抑住就要暴怒的情绪,寒池知道若是文依真的失身孟绍濂,那一定是一场充满恐惧与挣扎的伤害,不能提及,不要碰触,让伤害慢慢被忘记,让她知道自己在乎的永远只有她,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重要。
“这下我可以过关了。”傍晚的时候,拿着满是赤糖糊的雪白布巾,文依嘻嘻笑道。
寒池骨伤痊愈,真气运行顺畅,觉得自己的功力已恢复了□□成,而且意外地是,那日与祖溪刻比拼内力,竟然将九伤的内力震破,现在已经可以一点一点导入身体,与自己的内力融合。
看着自己身边甜甜睡着的文依,寒池亦进入了梦乡,连日疲惫不堪,这一夜睡得沉酣。
罗敷岭的这个清晨,注定迎来了的是不平凡。
肖南灵的五千精兵,在鸡鸣之时无声地来到了罗家村外。
“寒池,前面哨子来报,肖南灵动作了。”葛庭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寒池猝然睁开双眼。
良久,屋里传来寒池的声音:“我知道了,准备吧。”
葛庭想是顿了一下,人影消失在窗前。
寒池起身,非常轻地下床,文依还不太灵活的手指拉住了他。
寒池回握:“记住我说的话,等着我……”
“嗯……外面冷,披上秋风敞。”文依语气柔和。
“好。”回身俯身来吻她额头,寒池走了出去。
文依目光平静地望着帐幔,从自己离开皇宫,绍泠被追杀,寒池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阻止了那木措赫的大军,还有祖溪刻奉皇帝之命来取寒池性命,到如今的……肖南灵,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个很大的秘密。
昨晚向寒池问起,他没有隐瞒,当日出使,他与孟绍濂确实是有约定的,他为皇帝杀了达花尔赤,阻挡反军,孟绍濂答应许寒池,一旦陈那两国永世不犯,罗敷岭将成为第二个“无荒城”永远游离于争端之外……
可是现在寒池已将除杀达花尔赤以外的承诺完成,迎来的却是孟绍濂的追杀……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寒池说大概是因为皇帝忌惮达花,而自己没能杀了他。
文依没有追问下去,从今以后自己再不会离开他,问与不问没有什么两样,他生自己便生,他死自己便死,这样想着,越发平静起来。
不出文依的意料,寒池一去便再没有回来。
门外是白庆敲门的声音……
生死之惑
和白庆一起进入通往山脚的密洞,文依还是觉得脚下像踩棉花一样的软。
“慢一点,老板。”白庆道。
“还是喊我老板?”文依道。
“一日是老板终生是老板。”白庆笑道。
文依也被他逗笑了:“你知道寒池他们的计划吗?”
白庆手里举着个火折子:“不知道,庄主不让我打听,说是只要我将您带到李固镇安顿下来等他,其他的都没有交代。”
“寒池遣散了众人是吗?”文依咬了咬嘴唇,没有追问寒池,文依努力跟随着他的云淡风轻……好让他放心自己,现在却忍不住来问白庆。
白庆抬头看了看文依:“你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怎么都会在这么需要人手的时间想着遣散众人?那木措赫的八百武士走了,薛大当家的伤重,寒池请薛二当家的带老人家回去了,庄主也让粟阁主走,但是粟阁主没走。”
文依晃了晃,连粟谦这样有过命交情的人寒池都不想连累,看来肖南灵此来,寒池凶险万分。孟绍濂究竟是为什么?自己这一等……等来的又会是什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文依控制自己不去想。
“从这里可以一直到达罗敷岭的山脚下,我在那预备了马车,咱们再向东南走三百里,就能到达李固镇,虽说离这里远,据说却是很繁华。”白庆道。
文依想了想:“为什么要去那么远?”
白庆没有说话。
“因为皇帝已经在周遭村镇都布置了兵力?”文依并没有太多的慌乱。
白庆一愣,顾文依不止是聪慧,一年不见,更添了冷静从容。
文依一笑:“在宫中长日无事,每天便是勾心斗角,纵然心中愤恼恨急或是紧张到死,也不能全摆在脸上,娘娘们每日就练这样的本事,是不是无聊得很?”
白庆也是哈哈大笑:“老板这样的性子,能在宫中待这些时日,真是不容易。”
文依白了他一眼,两人皆笑。
“若是您在宫中都觉得吃力……那……”白庆向前走着,忽然道。
文依心中一顿,白庆竟是知道了……知道了怕是更放心不下吧。
“青宁随我在宫中待了有些时日,已经不像以前了,做事稳重得很,而且与我相熟的几位贵人也会照应她,皇上……皇上对青宁不是无情意的。”想不出再多安慰白庆的话,文依扶着洞壁有些情怯。
白庆没有再问。
一路向下,出了山洞果然有马车等候,不做停留,两人直向着东南方向而去。
文依走后……天色大亮。
肖南灵一身戎装,坐于马背之上,飒飒生风。
“肖将军。”寒池道。
“许庄主。”肖南灵抱拳,“今日,肖某奉皇命而来,请许统领回朝复命。”
寒池一笑:“皇上已在送往那木的旨意中革去许某禁军统领一职,此时回去?复的是何命?”
肖南灵肃然:“许庄主,今日你我已不是兄弟,若是你抗命……”
“肖将军。”寒池止住了肖南灵话锋,“今日肖将军奉皇命而来,肖将军不需要顾忌。”
肖南灵目现苍凉,抱拳道:“许庄主仁义。”
寒池一笑:“只是……许某有个请求。”
肖南灵点头。
“我身后这班兄弟来自西域各门各派,皆是江湖好手,为阻挡那木措赫大军东进立下汗马功劳。”寒池停顿了一下,“很多事情众位并不知道,我与肖将军此一战,不需连累各位朋友,还请肖兄放他们下山与父兄妻儿团聚。”寒池拱手道。
出人意料,肖南灵没有说话。
寒池心下一动。
“肖将军,走与不走还在其次,只是我等有一事不明,许庄主大智大义,几乎是用最小的代价平息了这场边境浩劫,救黎民于水火。为何皇上仍旧抓住云衔山庄在皇宫潜入探子一事不放?况且,在下斗胆问一句,皇上所谓抓住探子,探子现在哪儿?又有什么真凭实据就说许庄主有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