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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遥津的笑容依旧,但却多了几分警觉。
马车依旧行驶着,时而颠簸,幸亏车厢里放了许多减震的软垫,不至于抖个不停,只是,车厢之中再无言语,雪澜靠在一角闭眼假寐,沉遥津的一双凤眸则始终在她身上转个不停。那视线,时而矛盾,时而焦灼,时而恐慌,时而疼痛。
雪澜自然能感觉到那两道视线,可是她懒得理会。
沉遥津藏得太深了,还是少惹为妙。
一路行来,车外却是安静不已。雪澜心中暗暗吃惊,难道她失踪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来找她吗?以夜雪楼的能力,到现在了,怎么也该查到自己的行踪了吧?
正在思索之间,马车的周围渐渐起了一阵的声响,其中,蹄声纷杂,一道清脆中略带焦急的声音响起。
“灵皇有令,任何车马不得通过。”
雪澜呼吸一滞,双眸中充满了喜悦和希望,这声音,熟悉得就像在黑夜中燃起了一堆篝火,将她前方的路一下子照亮了,再也不用挣扎于黑暗之间。
真是活救星啊。
沉遥津抬眸看到雪澜眼中的惊喜,心中一阵不舒服,可是,脸上却不动声色。
不待雪澜反应,他倏然伸手点住了她的穴道,雪澜眸子剧睁,瞪得溜圆,可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一双凤眸瞪着沉遥津充满了愤愤不甘。
沉遥津并不理会她的抗拒和不愿,淡淡从怀中摸出一张人皮面具,优雅至极地覆到自己面上,那动作,仿佛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带着幽深的贵气。
面具刚带到脸上,顿时变成了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一下子,他满身的光华气质尽掩,双眸中的深邃和犀利也不见了,只有身上那件略微显得华贵的锦服,根本显不出他的不一般。与之前的模样大相径庭,而且气质也一下子改变了,眨眼之间,一个气质过人的皇室贵族,就变成了一个一块砖撂倒一大片的老百姓。
雪澜斜斜靠在他的身上,两人姿势十分暧昧,让掀开车帘一观的杏明一愣。
杏明的目光在雪澜的脸上打量了一下,而后又在沉遥津的身上看了半晌,这才皱眉开口。
“何方人士,要往何处?”
沉遥津连忙陪着笑脸,但一开口,却连原本清脆的嗓音也变成了低沉微哑截然不同的音色:“官爷明察,我是水国一个做丝绸生意的商人,两年前,贱内突然患上怪病,口不能言,身不能展,眼神怪异常有疯癫之兆。我听闻灵国有名医无数,前段日子便带着妻子来就诊,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效果,小人只好带着妻子回水国去。”一听一看,哦,原来是个倒卖丝绸的暴发户,不过运气差,老婆得了怪病。
说到伤心之处,沉遥津撩起袖子擦了擦眼泪,雪澜看得佩服不已,这哥们,演技直逼德华朝伟。
瞧瞧瞧瞧,人家才是真正的金马影帝,其他那些小虾小鱼,算个啥?
可是我聪明乖巧的杏明啊,你一定不要被他的表面现象迷惑了,你不是会看穿人皮面具吗,这车厢里坐着虽然看不出身材,光线虽然暗了点儿,可你也别让主子我失望啊!
杏明的双眸仍带着几分不信,虽然没有怀疑什么,但却也没有下令放行,一双眼睛不住在雪澜身上打量着。雪澜使劲朝他眨着眼睛,不停暗示,可人家沉遥津却一点也不着急,不仅不慌,反而从那袖口挡着泪花的眼睛里,朝雪澜得意笑了一个。
雪澜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杏明看了半天也没认出她来呢。原来沉遥津这家伙早就在她脸上做了手脚。人皮面具认不出也就算了,估计如今她身体这副臃肿不堪性感丰满的身材,也是沉遥津故意搞的鬼,还真是料想周到啊。
沉遥津还在抹着眼泪,也不知道这泪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杏明依旧不放心:“请见谅,我灵国如今正在找寻重要逃犯,请让开一下,让本公子检查车厢里是否有人易容。”
沉遥津擦着眼泪的手一顿,正要想法子撇干净呢,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杏明你到底好没啊?”尔后一阵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传来,一只修长的手掀起车帘,一眼就看到车厢内臃肿肥胖的女人和平凡普通的男人,双眼顿时生出几分厌恶,“就算脸认不出来,这身材还能认不出来,肥得跟猪一样。”
雪澜双眸欲裂,奶奶你个熊的,杏空你说谁猪呢?有种你别跑,看小爷以后不削了你。
可惜人家就是认不出她来,也不知道是该夸沉遥津这次的功课做得好,居然骗过了两个易容高手的眼睛,还是该说雪澜倒霉,应有这么一劫,总之她气得欲裂怒气冲冲的眼眸,杏空杏明根本就没有理解成求救。
杏明同意了自家哥哥的看法:“嗯,我看也不像。”随即,那双白皙的手,就在雪澜充满焦急和求助的目光中,缓缓放下了车帘。
车厢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只留下沉遥津得意的笑声,和车厢外逐渐远去地马蹄声。
雪澜愤恨地瞪着沉遥津,恨不能用眼光杀死他,雪澜这次决定了,这事儿一了,她一定要去练武功,就练那门叫做“迷幻眼杀人大法”的,一定要用眼神将沉遥津千刀万剐。
马蹄声越来越远,渐渐听不见了,雪澜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们的马车这才重新启程,一路上,似乎是经过了一道有一道的城门,没过多久,似乎进了城。
没过一会儿,马车忽然再度停下,雪澜心中一喜,以为是找自己的人来了,刚要开心,沉遥津就过来了。
“到樊城了,咱们出去休息下,明儿继续赶路。”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这么轻轻一点,雪澜就觉得浑身气血舒畅了,能动了,就算是放屁都没有问题。
沉遥津眉头一蹙,伸手优雅地掩住鼻子,面上依旧在笑:“澜儿还是那么个性。”
雪澜呸了一声,雄赳赳气昂昂地下了马车,开始四处打量。
沉遥津立刻紧紧贴了上来,一副好丈夫照顾妻子的模样:“别找了,他们早就搜过樊城,不会再来了。”
雪澜郁闷了,搜过樊城了?妈的,那些混蛋的兵法白学了,搜过了就不能驻扎点人在这儿吗?不知道什么叫做回马枪吗?妈的。
不知道吗,不知道吗,不知道过了樊城就到边疆了,这样的边境重镇混乱不堪,不知道多搜几次吗,混蛋们。
沉遥津似乎很高兴看到雪澜此刻的郁闷,这让他有一种身为男人征服强者的快感,大手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狐狸一般的笑容忽然隐去,换上了一副焦急的神色,一边抱起雪澜,一边朝着客栈的方向奔去,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娘子,娘子,你忍住啊,你一定要忍住我,我们马上就到客栈了,我马上给你弄吃的来,你一定会没事的,忍住啊……”
一进客栈,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雪澜想死的心都有了。
混蛋,你个脑袋进了西红柿吵鸡蛋的沉遥津,老娘至于饿死吗?
雪澜很配合地双眼一闭,挺尸了。挺尸了,就看不到别人的指指点点,看不到别人的目光,看不到别人的鄙夷了,沉遥津死狐狸,你自己受嘲笑去吧。
一间很普通的客房之中,沉遥津将雪澜放在床榻上,俊雅的面容上更加得意了:“娘子啊,你忍不住昏过去了吗?现在可以醒来了,吃的快来了。”
雪澜倏然睁开眼,精光四射:“妈的,沉遥津,小爷跟你没完。”二十多年的光辉形象啊,就这么被饥饿给打败了。
沉遥津一脸微笑,仿佛没有半分气恼或是愧疚,倒是很骄傲:“澜儿一直是个女强人啊,不如换换性子,这次变个面黄肌饿的贪嘴的黄脸婆。”
雪澜一把抓过沉遥津的衣襟,咧开血盆大口:“你咋不换换性子给小爷装个兔爷来看?”
沉遥津一脸恍然,双手互击:“澜儿真是好主意!为夫正不知道换个什么装扮好呢。”
到了第二天,雪澜第一眼照见镜子,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男人。准确地说,是一个伪娘。
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奶油一样光滑的肌肤,柔和的线条和女性没什么分别,若不是喉头上有个让人闷得慌的叫做“喉结”的东西,雪澜会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沉遥津大发善心,把她打扮成一个漂亮姑娘了,可是那个喉结,生生粉碎了她做人的希望。
一身粉艳粉艳的宽袍子,堪称大胤两陆伪娘艳俗之最。
沉遥津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到雪澜在镜子面前大发雷霆火气翻滚,他只看了一眼竟然还不知廉耻地笑:“澜儿,这装扮你穿着真是合身。”
什么意思,老娘天生适合伪娘装是吧?
再看看他自己,也换了张人皮面具,比昨天的好看一些,全身黑衣紧裹,身躯显得越发高大伟岸,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他身上透着一股凛然寒气。雪澜看到此处,顿时萎靡地垂下头去,这是典型的帝王攻和弱受造型啊。
不要这样啊啊啊啊啊啊……
二人从客栈里出来的时候,沉遥津居然抽风不给坐马车,他手牵着雪澜走在并不算冷清的街道上,是不是搂一下,抱一下,亲一下的,时不时给雪澜捋捋头发,整整衣衫,顿时,整座樊城就沸腾了。
“哇,娘亲,你快看,是断袖。”
“别看,看了小心长针眼儿。”
……
“相公快跑啊,变态来了……”
“老婆保护我,我不要被断袖看上。”
……
“老头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断袖这种东西呢,快看。”
“别看了,都快死了还招惹些不干净东西。”
……
“子敬胸,那里果然有断袖来哉!”
“闰之胸,咱们也来效仿一下如何。”
……
雪澜眼角抽抽,嘴角抽抽,衣角抽抽,浑身上下抽抽个不停,无奈沉遥津把她押得紧紧地,只好跟着他出了樊城。
马车上,雪澜脖子一扭,宁愿面壁也不愿看那张让人全身抽抽的脸,沉遥津倒似乎出奇地高兴,一双幽深的眸子里难得没有了那一份算计,十分清明。
“怎么,澜儿真生气了?”
雪澜装作没听到。
“这样地大摇大摆就能掩人耳目,澜儿不觉得我这主意很好吗?”越是光明正大,就越是不会引人起疑,那些找雪澜找疯了的人,怎么都不会想到,她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堂堂正正地行走在樊城的大街上,堂堂正正地走出了灵国。
雪澜无语了,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腹黑,之前还觉得云赤城轩辕殇比较腹黑,没想到真正的腹黑高手在此,此刻看来,他们两个加起来,恐怕都不是一个沉遥津的对手。
“沉遥津,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就算拿着我当人质都没有用,我不过是灵皇的一个幌子,义女而已,死了我一个,还有几十个可以继承王位的,你以为灵皇是傻的平白无故收个义女来拿走自己的皇权啊?你以为面对着你们水国强大的压力,灵皇是条死虫子,什么都不会做?”
沉遥津倏然眯缝起双眸,眸中一层灰蒙蒙看不真切的雾气:“你以为我会信?”
雪澜懒得理他,头一扭:“爱信不信。”
沉遥津唯一沉思,忽然笑了起来:“我根本就没想拿你当人质,我说过了,我只是不想你大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