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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了,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是个杀人,也是个孤儿,对什么都很警惕,也很没有安全感。
刘柘已经是抛弃了她一次,就算回到她的身边,她也是会惴惴不安。
她讨厌被人抛弃。
就在刚才,凌雪梅还差点当众失态,可当她当她在王珠的引导下,知晓自己还能得到刘柘时候,凌雪梅方才发觉覆水难收。
她想要什么呢?
凌雪梅一阵子的茫然。
她胸中痛楚不减,只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好半天才喃喃说道:“不错,我已经不能容忍跟他在一起了,可是还是非常、非常的爱他。他跟别人也好,回到我身边也好,我都会一生一世的痛苦的。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开心了。王妃,你能让我不再喜欢他吗?这是谁都做不到的。”
然而王珠却不觉冉冉一笑:“为什么不可以呢,我反而觉得,你索要的东西很简单,也一点都不过分。”
凌雪梅目光闪闪,看着王珠。
这人世间最难测度的就是人心,无论是什么权势,都是无法改变人的心。
王珠轻缓的语调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其实,你现在还是觉得刘柘很好,他对你而言,就是最好的。”
这些话,自然是说到了凌雪梅的心中。
别的知情的人,比如圣音,就会觉得凌雪梅舍弃了那么多,为了刘柘牺牲了那么多,刘柘根本不值得凌雪梅这样子做。
可凌雪梅却并不这样子觉得,她纵然为刘柘牺牲良多又如何,刘柘原本都不知晓。更何况她所舍弃的,本来就是自己不介意的东西。
反而如今,王珠言语缓缓,却似懂得凌雪梅的心。
凌雪梅戴着面纱,容色也是晦暗不明的,却也是不觉缓缓低语:“是呀,就算如今他如此待我,我心里也是没有怪过他。我早知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却是我勉强于他。他已经是努力接纳于我,可我却是骗了他。我答应他,绝不会胡乱杀人。可是,于我而言执行碧灵宫的任务却是天经地义。是我明明知道做不到,看着他的眼睛却说了谎话,骗了他,骗了他——”
她面颊上伤口裂开了,血水轻轻的渗透出来。
凌雪梅却仿佛并不觉得疼。
“我,我宁可一辈子做个杀人工具,没有心肝,从来都,都没有喜欢过他。我只盼望和圣宫其他的人一样,就好似圣音一样,享受力量的快乐。从不去想什么平凡的生活,也不去想什么孩子,什么未来。”
如此一来,就没有憧憬。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那么一颗心,就是不会痛。
可如今心已经丢了,却怎么能够收回来?
王珠轻轻抬起头,雪净的面容之上,粉色的唇瓣悄然绽放了一缕笑容。
一股子说不出的魔力,顿时悄然而滋生:“那就,如你所愿。”
凌雪梅一怔,她不相信王珠有改变人心的力量。
可是王珠这样子说的时候,似乎带着一股子奇异的魔力,让凌雪梅为之感染,似乎王珠真能做到这件事情。
仿若,当真能将自己内心之中所有情愫统统带走
王珠伸出了手,轻轻的擦去了凌雪梅下颚的一点儿血珠子:“不过,你这张漂亮脸蛋,要恢复如初。这段日子,你就留在摄政王府,深居简出,决不能让任何人瞧见你的脸蛋。”
王珠的嘱咐,凌雪梅自然乐意遵从。
更何况这段日子,她根本不想要去见谁。
她并不明白,容貌恢复与否,武功恢复与否,又能有什么用?
一个女子纵然是武功绝世,样貌美丽,也留不住一个别人眼中寻常的心上人。
这场宴会散去,刘柘一直陪伴着崔清芜。
送着崔清芜上马车时候,刘柘依依惜别,殷殷关切。
纵然崔清芜没有了一只眼珠子,面颊受损,却也是无法抵挡刘柘的爱。
而崔清芜呢,她小鸟依人,一副全心全意依赖刘柘的样子。
仿佛没有刘柘,她就活不下去,刘柘就好似他生命之中的唯一依靠。
送走了崔清芜,刘柘想到了凌雪梅,内心微微有些惆怅。
不过崔清芜说得对极了,凌雪梅本性如此,绝不是什么好人。
自己与她,终究不能在一起。
就算自个儿割肉侍鹰,也是不能够感化凌雪梅。
刘柘做出这个决定,未必没有犹豫。
可他的生母,也就是玉秀师太却对他表示了支持和赞同。
如今整个京城都觉得他做得对,而刘柘也觉得自己做得没有错。
第411章 初见情敌
崔清芜面对刘柘时候,一番柔情蜜意,可是一旦放下了马车帘子,崔清芜顿时变了脸色。
她掏出了手帕,狠狠的擦过了刘柘碰过的地方,一阵子的厌恶。
崔清芜不觉心忖,自己果真还是最爱端木紫麟的。
刘柘那种庸俗男儿,只是如今自己迫不得已的选择。
等到自己大业成了,必定要将刘柘给弄死了,好洗刷这种屈辱。
“凤竹,你说凌雪梅当真便肯放手了?”
凤竹是叶家安排的丫鬟,原本崔清芜并不如何器重。
可如今,崔清芜却也是越陷越深,凤竹更被提为贴身的丫鬟。
凤竹沉沉说道:“那凌雪梅会易容之术,似武功也不错,一多半是兽营之人。对于刘柘,也未必是真心喜欢。”
崔清芜不屑一笑:“你不懂的,凤竹,你没喜欢过别人,自然不懂。她是喜欢刘柘的,绝对不是做戏。这凌雪梅,样儿生得美貌,可当真愚蠢。”
她的后背轻轻的靠在了马车的车壁之上:“可惜,白薇薇是死在大夏了,不然她一定懂这些,真是可惜啊。”
凤竹虽然狠辣,却未免顿了些。
若是白薇薇,就一定明白软刀子折磨人的真谛。
崔清芜受了伤后,身子一直是有些孱弱的。
她说了几句话儿,这身子顿时软绵绵的,轻轻的喘气。
过了阵子,她轻轻的翘起了下颚,冷笑说道:“凌雪梅不是毁了容了吗?将这桩事情传出去,我要整个京城都知晓她不过是个容貌被毁的丑女。哼,比我更丑,更难看。”
凤竹轻轻的嗯了一声,自然不会忤逆崔清芜的话儿。
可在她瞧来,崔清芜花在这些争风吃醋上的事情未免太多了。
哎,叶家为什么非得要拉拢这个姑娘呢?
凤竹内心之中,却也是顿时不觉隐隐有些困惑。
转眼之间,半月之期过去。那京中的人均是知晓,刘柘退亲之事,更知晓凌雪梅怒而毁容的事情。
原本那些人等着看摄政王府的好戏,可王珠虽然回来了,这王府之中却仍然是平静无波。
正因为如此,他们的注意力顿时也是被刘柘的风流韵事所吸引了。
据说凌雪梅美若天仙,刘柘居然也是舍得弃了?
如此瞧来,凌雪梅也许并不想传闻之中那般美丽。
凌雪梅深居简出,极少露出那张美丽的脸蛋,只不过偶尔在宫里面走一走。
别人都说凌雪梅美若天仙,可究竟怎么个美法,却知道的人不多。
如此议论起来,却也是未免有夸大其词之嫌。
而且凌雪梅更因为刘柘退婚之事,生生划破了那张原本如花似玉的脸蛋儿。
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儿,如今却已然是沦为了丑陋之人。
王珠听闻了此事时候,她正自悠闲的在摄政王府之中。
在她一旁的几上,摆着几枝精致的腊梅。
王珠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挑了一枝好的,端端正正的插在了天青色的花瓶之中。
她听了,却也是顿时不觉浅浅一笑:“想不到崔家小姐居然是和我一般心思。这样子呀,你们就将这些话儿,纷纷给我传开些个。就说,凌姑娘这脸蛋,已经是毁得差不多了。”
房间里面暖烘烘的,那些腊梅被这热气一熏,更是芬芳馥郁,令人不觉迷醉。
一旁的凌雪梅听到了王珠这样子说,却也是目无表情。
她这些日子,不断用药,脸颊也是已经好过了很多了。
王珠轻盈的走了过去,揭去了凌雪梅面颊之上的纱布。
这脸蛋上伤口线拆了,有些淡淡的痕迹,却已经并不如何明显。若不细看,也不容易留意到这道浅浅的血痕。
只需要再养几日,稍微抹些脂粉,也就更加瞧不出来了。
王珠缓缓说道:“这脸恢复得好,计划也就差不多完成一半了。这些日子,你决不能让别人瞧见你的脸,一眼也是不成,等到,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咱们也是能出场。”
这些日子凌雪梅心如刀绞,只觉得胸口那一颗心已经是有些木然了。
王珠这样子说,凌雪梅也只是轻轻的点点头。至于什么时候,是王珠口中差不多的时候,凌雪梅也是没有问。
她不觉轻轻的瞧着王珠那张动人的侧容,有些恍惚的想,也许自己已经是疯了,所以会认为王珠能抹平她心中的伤痛。
此时此刻,她更分外怀念刘柘。
再过了几日,当一封请帖送到王珠的手中时候,王珠却也是顿时不觉冉冉一笑。
这是那位景家姑娘生辰之宴,王珠还未收到这份帖子时候,却也是已然是听闻了这桩事情了。
原本照着景轻衣的岁数,一个姑娘的生辰,是不能够大操大办的。
可玉秀师太给景轻衣算过了,说她今年生辰撞煞,必须大办生辰,方才能冲煞。
而李如拂更是格外的恩宠,十分重视,早赐了许多东西,据说还会亲临景轻衣的生辰宴会。
而景家姑娘生辰的请帖,更是发便了整个京城,如今王珠手里面也是拿了这么一份儿。
别人都说,太后娘娘因为与摄政王妃不合,故而跑去讨好景轻衣。
毕竟端木紫麟的身边,决不能只有一个与太后不合的女子。
王珠瞧着这份请帖,不屑一顾,轻轻的扔在了一边。
李如拂的手段,无非那几样,也是玩不出个什么花儿来。
这个景轻衣,就跟最初的王珠一样,是李如拂用心挑选出来用于制衡的棋子。
遥想王珠当初,何尝不是得了李如拂的许多赏赐呢。
只不过如今,换了一个人罢了。
王珠之前跟凌雪梅说的差不多的时候,就是如今了。
凌雪梅在王珠的安排之下,戴着面纱,遮挡住了脸蛋。
而王珠也刻意费心打扮一番。
她别的什么都是尽数随意,唯独在发钗之上用了心。
王珠在首饰盒里面搜索了一遍,最后寻出一枚玉钗,轻轻的戴在了鬓发之间。
她瞧着自己镜中的样儿,微微一笑。
那镜子中的容貌,十分的美丽,笑起来的时候,却也是蕴含了一缕说不出的锋锐与深邃。
这就是自己了。
王珠手指儿漫不经心的把玩钗头。
端木紫麟根本不想理睬这个景轻衣,可王珠却是想要玩一玩。
毕竟胆敢觊觎她的男人,王珠可并不会如此的大度。
李如拂造势,想要捧出个脱俗的女子,可是王珠才不想要有。
马车滚滚,凌雪梅和王珠仍然是同在一辆马车之上,却也是不觉心思各异。
也不多是,便是来到今日赴宴之地。
王珠轻轻的被人扶下了马车。
暗中,却也是有许多人悄悄的打量。
许多人以为王珠根本不会给景轻衣贺寿,想不到王珠居然还是来了。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暗自幸灾乐祸的,觉得王珠来了,必定是来者不善。
既然是如此,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