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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不会错的,她长得那么像柳儿,尤其是眼睛,当初我见她便觉得她像。尤其还有那块玉珏,那是柳儿家传之物,当初生下媛儿后,她就让人在上面雕了媛儿的乳名,悬在媛儿身上,应该不会错的。”
陈才还是觉得草率,关键是事情太大,他几乎可以预料若是这件事爆发,会在陈家引起什么样的震动。
若是弄错了,到时候可就成笑话了。
“不如老爷让人把那玉珏的图临摹出来,递出宫给老爷看看,老爷再做决断如何?”
不是陈才做事太小心,而是陈家看似和睦,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尤其随着太子妃成了皇后,陈平武被封侯,二房不可避免就水涨船高。虽然如今府里从表面上还看不……出来,但一些细微之处已经显现出矛盾了。
陈平武不屑俗务,对府里的事也不上心,但据陈才知晓就最近这段时间,大夫人和二夫人明里暗里已经打了好几回擂台。这件事也许对陈平武没什么影响,对大房和二房却有很大的影响,毕竟大房二房各有子女各有妻妾,而且迟早有一天会影响到陈平文和陈平武两兄弟身上。
陈才决定这件事一罢,就把这些事禀报给老爷,其实他是清楚陈平武心头上的事不解决,以他的性格,他是不会空出手来处理府里头的事的。
陈平武也觉得陈才这提议不错,遂决定下来打算递话到宫里,让人临摹一份图出来。
这事还得二夫人去办,所以陈平武去了趟云霞院。
二夫人对丈夫的到来有些吃惊,但也挺高兴的,高高兴兴服侍丈夫更衣洗漱,夫妻二人这才歇下。
这时陈平武才跟二夫人说,让她进宫去看看皇后,说皇后一个人在宫里也挺孤单的,二夫人作为亲娘应该多去看看。
二夫人一想,也是有一阵子没去探望皇后了,也是最近大夫人一直跟她不对付,她就顾得在府里和大夫人斗了。不过这些女人之间的事,二夫人也不会跟丈夫说,一跟他说,他肯定要顾忌兄弟颜面,让她敬着大夫人,难道她就得白受大夫人的气不成?
明明是她女儿命不好,嫁了人又当了寡妇,她还没说大夫人不嫌晦气,把个新寡的女儿接到府里来住,孝期都还没出,她倒挑剔当年若不是把太子妃之位让给二房,她的女儿就不会当寡妇,现在当皇后的就是她的女儿。
虽然这话大夫人没有明说,但二夫人会想啊,指着谁看不出她的那些意有所指!
现在进宫可跟以前不同了,以前她是太子妃的亲娘,太子妃到底算不得宫里真正的主子,如今她成了皇后娘娘的亲娘,进宫时那叫一个风光。
二夫人当即就决定明天就进宫,正好气气那对母女。
一夜无话,次日二夫人就操持着进宫的事的,她如今作为承恩侯夫人,又是皇后的娘,进宫是不需要提前递牌子的。
以前她进宫身边只能带一人,现在进宫就没有这种顾忌了,不过二夫人用惯了老人儿。
现如今刘妈妈年纪大了,虽然还没荣养,但也不如往日那般事事劳心,二夫人身边的几个丫鬟,得用的琥珀和翡翠都成了媳妇子,现在依旧在她身边当差。
琥珀是个稳重的,二夫人用惯了她,就把她带上了,还带了两个稳重的小丫头。进宫到底不同在府里,所以二夫人还算十分谨慎。
一共坐了两辆车,一辆坐着二夫人,另一辆坐着几个丫鬟。临上车时,其中一个丫鬟发现琥珀还没上车,就四处找她,远远看见琥珀正在和陈才说话。
“琥珀姐姐,就等你了。那是二老爷身边的陈总管吧,二老爷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琥珀看了这丫鬟一眼,也没挑拣什么,道:“二老爷有事要交代夫人。”
这时丫鬟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不吱声了。
第120章
二夫人在次间和陈皇后说话; 琥珀等人自然留在了外面
琥珀看到富夏; 笑着上前一步道:“富夏姐姐,我……”
富夏一副我明白的样子; 笑着说:“走吧; 我领你去。”
琥珀回头对两个丫鬟说:“你们好好守在这儿; 我去去就来。”
这坤宁宫里自然没有给一个下人用的恭房,所以富夏把琥珀领到自己屋里去了。
进了屋,琥珀道:“富夏姐姐上次跟我说的事,我已经都办好了; 专门跟刘妈妈讨了个好,让她在二夫人面前替您说话; 二夫人已经答应了,就看这边你什么时候跟皇后娘娘说,府里那边是不用担心的。”
富夏露出几分喜色; 也松了口气; 抓着琥珀的手说:“妹妹,谢谢你了。”
琥珀毫不在意道:“谢什么; 咱们都是一个府里的人; 你娘和我娘还相熟; 多少年的关系,又不费什么功夫。就是妹妹替姐姐有些可惜,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多体面; 好不容易熬出头; 如今却要出宫回去嫁人; 未免有些可惜了。”
富夏自然不好跟琥珀说自己的心思,筹谋了一两年,好不容易能出宫,等出去了她也算安心。
“我这人没什么出息,心也不大,就想女子总要嫁人的,再说我娘有个那样的病,我总是放不下心的,不如早点出宫嫁人,也能顺带着照顾老娘。”
“也倒是这个理。”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琥珀就提出想见见白术。
白术这个人富夏是知道的,也是陈家的人之一,但与她们这些家生子不同,白术是替陈家办事的。
富夏只知道这些人都是老太爷这几十年来陆陆续续安排进宫的,有的是宫女,有的是太监,都是些苦命人,很小就被送进宫了,也不需要让他们办什么大事,就是做个耳目。
这些年来苏贵妃那儿的那一些事,都是白术透给娘娘这边知晓的,到底这颗暗棋埋得太深,埋得地方又太好,对方一直也没发现,陈皇后将之看得极为重要,轻易不敢动用。
以前琥珀也见过白术两回,说府里有事要吩咐,富夏也不敢多问,后来见什么事也没发生,只当是探问苏良娣的事,所以这次琥珀又提出这要求,富夏也没多想,就去琢磨怎么让人把白术叫出来了。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以前都在东宫,现在却一个在坤宁宫,一个在景仁宫,还隔着条长街。
到底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若说办其他事不容易,寻个机会把一个宫女叫出来却再容易不过。
白术前脚出了景仁宫大门,后脚就有个小太监跟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小德子就把消息报到盘儿这儿了。
“主子,坤宁宫那边又使人把白术叫出去了。还寻着借口说是老乡找她,可还是逃不过小德子的火眼金睛。”
盘儿失笑,骂了他一声滑头,又问:“今儿坤宁宫是不是来人了?”
“主子真是料事如神,今儿承恩侯夫人进宫了。”
盘儿点点头,代表知道了,但并没有说什么。
边上的香蒲有些忍不住道:“主子,既然明知道白术卖主,您为何还要留着她啊?”
这事早就憋在香蒲的心里,不光是她,包括小德子和晴姑姑都挺疑惑的,只是主子不说,她们也不好追问。
不过这些年下来,白术就只见过那边两三回,她们谨防死守下来也没发生什么事,似乎就是传了一些这边的事。
这话盘儿其实早就回答过香蒲了,当初她是这么说的——
“就算把白术清掉了,指不定又塞过来几个,而且我们并不一定能摸清楚底细,不如就一直留着她,从这两回来看,她也就是传了一些话过去……,无伤大雅。”
说是这么说,这种说法却并不能抹除掉香蒲等人心中的不安,对白术多多少少有些隔阂,平时商量什么事也都是背着对方。
“自然有我的用意,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白术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盘儿还是叫她来身边侍候。
其实这几年盘儿对她真还不错,虽不如香蒲和青黛,但比起白芷来说,又更要得用一些。如今盘儿做了贵妃,她又晋了一等大宫女,走出去人人都要叫一声白术姐姐。
一大早天还没亮,盘儿就把宗琮送走了。
转头睡了个回笼觉,也不过睡了半个时辰不到,她就起了。
让香蒲和青黛服侍着进了浴间,白术带着人整理床铺。白术向来细心,一般盘儿的床从不让下面的小宫女经手,都是她亲自整理的。
刚拿起软枕,从上面滑落个东西,一条不起眼的红绳上,穿了一个同样不起眼的玉珏,却让白术的目光为之一凝。
她拾起来,也没敢多看,就攥在手里。
这时,盘儿从遇见出来了,又去了妆台前。白术这里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最后放软枕时,她将东西顺手塞在枕头下。
期间,盘儿也没意识到颈上的玉珏不见了,梳妆更衣用罢早膳,就往坤宁宫去了。
今天白术没跟在一旁侍候,盘儿带了青黛。
盘儿平时带人出去都是没定数的,一般都是看见谁就择谁。
主子不在,景仁宫里特别安静。
白芷这两日有些不舒坦,娘娘给了恩典让她静心养几天再回来当差,所以如今白芷的活儿都被白术兼着。
吩咐小宫女把庭院里的花圃打理干净,白术瞅见香蒲去了书房,大抵是去那边抹尘,她则拿了抹布进了寝殿。
将妆台和条案花几都擦了一遍,白术来到床榻前。
黄花梨透雕鸾凤和鸣的拔步床,每层的悬柱上都雕刻凤凰和百花花卉,床前的挂落是双凤的透雕,上面悬着淡黄色的帐子。
里面现在没睡人,帐子自然是悬挂起来了,露出里头的松软的被褥和枕头。布料上都是熏了香的,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幽香。
白术擦了床柱子,把手在衣裳上抹了抹,就探手入了枕下。
东西还在。虽然是早就知道的结果,毕竟东西是她放的,枕头也没人动过,但白术心里还是松了一下。
她把东西拿到眼前细细观摩,希望把所有的一切都记牢。这事等贵妃娘娘回来就得主动说了,不然就是她办事不细心。
白术正看得聚精会神,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白术,你在干什么!”
去了坤宁宫,又去了宁寿宫。
因着今日是十五,所以还去了趟慈宁宫,等盘儿回来时,已经是巳时过半了。
盘儿还来不及喝口茶,就面临了香蒲和白术两个一等大宫女打架的事。
倒不是真打架,就是香蒲说白术偷贵妃的东西,白术不承认说没有,是整理床铺时掉出来的。可香蒲就是不依不饶,据说在盘儿没回来之前,两人已经吵了一架。
景仁宫里除了四个一等大宫女,还有八个二等宫女。
这些宫女不同于粗使宫女,不能进殿侍候,平时都是在殿里给四个大宫女打下手,她们中很多都是白术教出来的,且平时香蒲给人的感觉就不太稳重,自然不若稳重的白术有威信,大家自然有所偏向。
所以香蒲说归说,吵归吵,却没有一个人向着她说话,反而都在说白术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仅凭这点,就能看出白术和香蒲的区别在哪儿了,盘儿看了香蒲一眼,香蒲蔫蔫地垂了垂头,但还是颇为不服气地看着白术一眼。……
盘儿心想,这丫头越来越会演戏了,面上却佯装恼怒道:“行了,都下去,这事本宫自有主张。”
等不相干的人都下去后,屋里只剩了香蒲和晴姑姑还有青黛。
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