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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成摆摆手先让那个丫鬟下去,让她再去备上清粥还有少爷的药,一会儿他亲自送去。
那个丫鬟听到柳成要去,立马松了口气,领命下去了。
丑橘一脸疑问,“等等,柳叔儿,少爷那儿还喝药么?前儿我问他,他不是说他的身子都好了么?”
柳成这边叹了口气,“少爷的身子确实好多了,但是原先吴子堂下的蛊毒太重了,少爷的身子伤的很深,要不是少爷的底子好,身子早就垮了,如今服的药是宫里十几个御医为少爷配制的,半个月服用一次便可,只是药性太大,若是在体虚之时服用,只会起适得其反。”
柳成这边不过说的几句话,听的丑橘是提心吊胆的,她有些着急道,“那、那少爷他是咋回事儿啊?才那谁说他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这又是咋了?”
柳成看了看丑橘一眼,“你要是不与少爷置气,少爷也不至于此,少爷原先不食便伤了胃,你前几天跟他吵了一架,他心里有气,气结不散,他又怎么食的下去……”
丑橘不等柳成说完,拔腿就往外跑,可一会儿又回来了,她急得跳脚,“柳叔儿,那、那袁牧寒的书房在哪儿啊!”
听丑橘直呼主子的名讳,柳成也没说什么,伸手给她指了个方向,丑橘扭头就跑了。
柳成弯了弯嘴角,朝站在屋外的一个丫鬟打打手势,“还不快去跟着,这丫头要是再迷了路,咱们就得给咱少爷请大夫了。”
那个丫鬟愣了愣,忙领命出去……
丑橘被丫鬟带到一处院落,又被她领到院内的书房前。
到了那里,丑橘不免皱下眉来,只见外头一片狼藉,全都是摔掉的桌椅。
有俩个丫鬟端着木盘不敢进去,只是在屋外跪着,说了一句话,里屋又扔出一件物什来。
不用想也知道在屋里发火儿的是谁。
丑橘瞧着有些想笑,不是说他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么,咋的还有力气扔东西啊。
她过去把那俩个跪着的丫鬟扶起来,瞅瞅她俩,接过放着清粥的木盘。
在她身旁的那个丫鬟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姑娘,这药?”
丑橘看了那碗黑稠稠的药,连鼻子都跟着皱下来了,她对那个丫鬟道,“这个药还是先等会儿吧,等我让少爷把粥喝了再说,这药再好,也不如这个吃的来的补啊。”
她这边说着就要进去,想想跟那俩丫鬟说,让她俩先下去,这里有她呢。
俩人相视一眼,给丑橘行了个礼便退下去了。
丑橘端着木盘,深吸了口气,抬腿往里迈,只是她还没开口,就听到袁牧寒的低吼。
“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丑橘身子立马僵住了,说真的,她跟袁牧寒那么久还没让他吼过哩!
袁牧寒原先是背对着她,感到有人进来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但他身后的人并没有退出去,心下火气,顺手抓起桌上的一块砚台,回身正要抬起手,待看到是丑橘,他也顿住了!
丑橘本来无缘无故的让袁牧寒吼了一声,心里正委屈呢,当下没好气吼道,“你干啥你!还想打我啊!”
袁牧寒回过神来,看看自己的手上,许是觉得拿在手上,某个人会害怕,便把砚台放到一旁。
随后他低眸往丑橘那边看了一眼,冷淡道,“你这么来了,你不是要走么。”
丑橘许是方才柳成对她说的那些话,有些有恃无恐,她走进去,把木盘放到唯一能放东西的书桌上。
她故意道,“我就要走啊,给你把粥送过来我就走。”
“你!”袁牧寒目光冷冽的瞪了过去,却说不出什么重话,他暗骂了自己一句,“要走就赶紧走!”
丑橘不免有些无奈,这人也太倔了,他都能为她做到那个份儿上了,说句软话能咋的!
她把木盘里的清粥往袁牧寒身前送了送,“那你把这个喝了我就走。”
袁牧寒是来劲儿,胳膊一动,丑橘立马把那碗粥拽回来,“你干啥啊你!这粥又没招惹你,你咋还一个劲儿的砸哩!”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袁牧寒没理会丑橘,而是走到另一头,只是才走了几步,他忽然脚下没劲儿,身子晃了晃。
丑橘见状忙上前扶住他,方才没细看,这会儿离得近了,才发现袁牧寒苍白虚弱的脸上,这一阵子似乎又消瘦了很多。
她顿时觉得心疼,好好的一张脸就这么糟践,她道,“好了少爷,我不说了还不成么,你赶紧把这粥喝了,柳叔儿说你得吃饭才能喝药哩。”
袁牧寒原本以为丑橘是专门为他过来,还想着这丫头还有点良心,但是她后面提到柳成,这让他觉得铁定是柳成去找她来劝他进膳服药的,条件不用说他也知道,那就是让她回家。
怒火又一次拱了起来,袁牧寒猛地甩开丑橘的手,丑橘身子不稳倒向一旁,肩膀头子撞到书柜上,疼得她眼泪差点出来。
丑橘原想这始作俑者会瞧她一眼,或是有点内疚的过来扶她一把,谁知道这大爷头也没回,指着外头让她出去!
耐心全无的丑橘,带着肩头上的伤也拱起一把火,她怒道,“袁牧寒,你别不知好歹,你这样是折腾谁呢!”
袁牧寒真的是身子虚,连脑袋都不灵光了,起先听到丑橘喊出他的名字,他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丑橘,这丫头居然敢直呼他的名讳,他居然还……不生气……
丑橘见袁牧寒没有动作,估摸着是让她给唬住了,她继续道,“你看什么看你,你自个儿说,你这么胡闹把整个宅子都闹得鸡飞狗跳的你就乐意是吧,你没事儿自个儿作践自个儿想干啥啊!”
他想要什么,难道你这个笨丫头不知道么!
袁牧寒抿了下嘴角,偏过头去,还是犟嘴道,“你把这些都端出去,我不吃!”
丑橘也真是服了这位大少爷了,她挽起袖子,“你不吃是吧!行,今儿我非给你改改你这个臭毛病不可!”
她说着趁袁牧寒不注意,把他推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在袁牧寒惊愕之际,她整个人压了上来,坐到他的腿上,钳制住他。
随后丑橘把桌上的那碗清粥端过来喝了一口,放下碗捧着袁牧寒的嘴就亲了上去。
袁牧寒本就被丑橘这个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薄唇微张,正好让丑橘亲了个正着,嘴里的清粥也就这么渡到袁牧寒口中。
这碗粥在那个丫鬟手上晾了许久,只是有些温热,并不烫嘴,所以很容易入喉下咽。
袁牧寒喉结滚动几下,清粥就从二人的双唇间流到胃内,许是许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胃里一阵难受,但他却没有推开丑橘,确切地说是舍不得。
丑橘给袁牧寒渡了一口,起先见他还愣着,忙端过碗又喝了一口给他渡到嘴里。
等离开袁牧寒双唇时,见他呆滞的神情,她得逞一笑,“怎么样少爷,你是想自个儿舒舒服服的喝,还是让我这样伺候你呢?”
丑橘笑的眉眼弯弯,袁牧寒有一瞬间失神,这个丫头,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的,只一眼,便叫人欲罢不能。
在听到丑橘问他是不是还要这样“伺候”他时,他自是觉得不错,但看到丑橘的双唇好像让这碗清粥烫的有几分艳红,当下不忍。
他知道,这丫头有的时候也是一根倔劲儿,他要是不把这碗粥喝了,指不定还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最后袁牧寒妥协了,他叹了口气,“你还不下来。”
丑橘顿了下,看看自个儿,她这样确实有些不合适。
方才她是有些气急败坏才壮了胆子,顿时脸红了些,忙从袁牧寒腿上下来,站到一旁。
袁牧寒先喝了俩口清粥,好似胃口也开了,把剩下的粥喝完,又让丑橘去盛了一碗。
那些丫鬟家仆在院子外头候着,丑橘才叫了一声要添粥,他们全都松了口气,立马就进来了。
其实他们都端着一大汤盆的清粥在那里候着,原先不端进来,是怕袁牧寒给砸了。
在袁牧寒开口要添了第五碗粥时,丑橘忙打住他,他这饿了好几天了,咋能一下子吃那么多,要是撑到了咋办。
丑橘这么说了,袁牧寒也由着她,趁着这会儿袁牧寒心情好些,丑橘又让人打来热水,让袁牧寒到里屋换身衣裳,她带人把这屋子收拾收拾。
这个,袁牧寒也应了。
这一屋子的丫鬟家仆瞧着俩眼儿都直了,他们爷啥时候这么听话啊!
不过有人能收拾这摊子,他们自是乐的蹦高,各自忙活去了
就这么折腾了一个来时辰,屋子收拾好了,袁牧寒也进了膳换了身衣裳,舒舒服服,清清爽爽的又坐到屋子里。
丑橘叫人去把袁牧寒要服的药端过来给他喝。
不过这服药的经过也是费了一番周章,袁牧寒很讨厌喝药,原先袁牧寒受了几回伤,喝药也是丑橘伺候的,可是袁牧寒每次一到喝药这个坎上就特难对付,好赖话不听,还有些胡搅蛮缠。
丑橘磨叽了好一阵子,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袁牧寒连眼皮在都不抬一下,又是方才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恨的人牙根痒!
最后丑橘只得使出杀手锏,她跟袁牧寒说,他要是不喝药,她就跟刚才给他喂粥一样,把这药给他‘喂’下去!
她是这么想的,袁牧寒是这宅门里的主子,要是当着一屋子丫鬟家仆的面,让一个乡下丫头压在头顶上,那以后威严何在啊!
而袁牧寒心里却是另一个想法,他是无所谓的,这笨丫头要是像方才那样给他喂药,他多喝几碗都可以。
可是,这药实在是太难下咽了,他可不想这丫头苦皱着一张脸。
到头来,他还是心疼这个丫头,只得有苦自己尝了。
等袁牧寒喝完了药,丫鬟们便把东西收拾了下去。
丑橘一直站在袁牧寒身旁,这会儿天色渐晚,院里起了风,丑橘去把门边的窗户关上,想了想,连同门也给关上了。
折腾了一下午,丑橘就等着这个时候了,她是想把话与袁牧寒说开,袁牧寒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那就让她来。
回到袁牧寒身边,丑橘看着他,“我说袁……牧寒少爷……”丑橘差点叫突噜嘴了,还好掐的及时。
她扯出个笑忙换了个称呼,瞅瞅袁牧寒是啥神情。
袁牧寒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没去在意,反而觉得他的名字从这丫头嘴里说出来,甚是好听。
见袁牧寒俊逸的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丑橘也放心了,她脑子一转,试探性的问道,“那个牧寒少爷,我从来都没听到你叫我的名字,你不会不知道我叫啥吧?”
袁牧寒扬起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又要耍什么把戏。
丑橘以为袁牧寒不说话,是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指着自己,“听好了,我叫丑橘,你叫一声我听听。”
袁牧寒有些好笑,嘴张了张,竟有些不好出口,他迟疑了下,薄唇轻启,吐出俩个字,“阿橘。”
阿橘?丑橘忙纠正他,“不对,不是阿橘,我叫丑橘。”
袁牧寒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觉得你丑。”
不觉得她丑,所以叫她阿橘?
丑橘咬了咬唇,心里这下真的乐开花了。
袁牧寒这话一出,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顿时不自在了起来。
丑橘看着他笑了笑,微微俯下身子,在袁牧寒身边道,“哎,跟你说个事儿呗。”
袁牧寒淡淡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