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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这个赵夫子,嫌她给的钱少,又瞅着她家丑橘是个女娃子,不给收。
说起这事儿王氏还气得很,“那赵夫子就是个糟老头子,活该孤老一个,那年还跟我说啥,女子没财就得了。”
女子没财就得了?
丑橘愣了下,想想道,“娘,赵夫子说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吧?”
王氏气还没消,口气生硬道,“就是,你瞧瞧这老头多瞧不起人,还女子没财就得了!我呸,我家妮儿以后是要发大财的!”
丑橘一听,扯了扯嘴角,要是她跟王氏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不知她会不会听成,我不偷鸡半年多……
☆、第十三章 出摊(一)
今儿出摊,丑橘原想挑着担子去,俩木桶子一边一个,一个盛水,一个放她那些‘茶碗’。
可后来试着不成,这挑水担子一边沉一边轻,还担个什么劲儿啊。
还好家里还有辆“鸡公车”,这鸡公车其实就是独轮车,只是这车子走起道来“叽咯叽咯”的响个不停,所以叫这个名儿。
说起来这辆车子放了有些年头了,还是当年王氏回娘家时,李来福去置办的车。
那时王氏就坐在上面,为了平稳些,在车子一边还放了不少包袱,李来福那会儿也年轻,有的是力气,推上车子,小俩口就这么双双把家回了。
如今王氏说起这茬,还有点想重温旧梦的意思,说着还会打趣丑橘俩句,说等到那个时候,她坐着这车回娘家,下了地就跟醉了一样,晃悠的她晕乎乎的。
丑橘瞅瞅她娘,没咋的接话,她是体会不到坐着这车回娘家是啥感觉,她只知道这车子一直是李来福在使着的。
她家原先那一亩来地还没让李有福舀过去时,田里就种了些粮菜,李来福就是使着这个车子给地里拉肥的。
虽说这车子也闲搁着好些年了,可这会儿要推着到村口摆摊去,再瞧车子上搁了俩个桶,那是怎么看怎么膈应。
丑橘还总觉得这车子有股子味儿哩。
王氏倒是没琢磨到这茬,乐呵呵的使着抹布把这车子擦干净,催促丑橘赶紧推着试试。
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有了推车丑橘省劲儿不少,俩木桶子各放一边,里头舀满水盖上盖子,‘茶碗’装到竹筐子里,盖上一块布,这样瞧着也干净些。
午晌随便吃了一些,丑橘就推着小车出门了,这会儿路上没啥人,只有几个婆姨下地去给自个儿男人送饭,其余的估摸着吃完饭搁家里睡个午懒。
别说,她们村子里的人除了要钱没钱,要吃的没穿的,其他时候过的还挺滋润的,真真是吃饱了饭,婆姨娃子热炕头。
丑橘脚底下放的快些,遇到熟人只是招呼了一声就过去了,要不杵着路上唠起话来,人家问她干啥去,她该咋个答?
虽说这摆摊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可她这不还没摆么,好不好的还不一定,说句私心的话,要是她摆上摊买卖好,人家也跟着摆,那她不得趁着这头一锅头一勺,捞些热乎的么。
从她家到村口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丑橘过去的时候,对过那一排树荫底下已经停了不少车马了。
车上的人都下车来坐着,三三两两唠唠话,吃点干粮。
丑橘来回看了看,把车子推到一棵大树底下,将车子横着放好,别挡着进村的道。
随后将写着‘茶水’二字的灰布铺到车上,找了俩块石头压住左右俩个角角,展开好让对过的那些人瞧得清楚。
啥都摆弄好了,丑橘就坐到车把手上等着,看看有没有人儿过来。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
对过有俩个人看向丑橘这边,但只是匆匆一眼就别过头去……
一顿饭的时间过去……
那些乘凉的人都将干粮袋子收了起来,有些都准备上路了……
丑橘微微皱眉,时不时偏过头看看自个儿这小车,是她哪里摆的不对,还是她写的字儿不清楚?咋没人过来哩?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丑橘这里依旧冷清,她有些坐不住了,早知道就再等俩天,等日头特别大的时候再出来了……
“丫头,你这是买卖的啥啊?”
就在丑橘要泄气的时候,一个四十来岁的车把式走过来,指着丑橘车上的木桶子问道。
丑橘愣了下,其实是有些叫吓到了,她没想到有人会过来。
咽了下口水,“大叔,我这是茶水摊儿。”
车把式一听,瞅瞅这辆车,哈哈一笑,扭头跟对过的人喊道,“我说了么,这丫头就是摆摊儿的,你们几个欠我四文钱啊!”
说着他回过身,又是打量了丑橘一番,十分肯定的问道,“丫头,今儿头一天摆摊吧?”
丑橘不知这人是啥用意,想想只说她爹一会儿就来。
车把式估摸着知道丑橘啥意思,也不在意,顺着丑橘的话笑道,“丫头,你一会儿跟你爹说,你们这样摆摊可不成,连个炉子都没有,谁知道你们摆的是啥么。”
丑橘眨了眨眼,原来说的是这个啊,她一手指向车旁,说她写着哩,她这块布就是招牌,上头写着茶水俩字儿,一看就明。
车把式看向车上的那块灰布,皱皱眉,挠了挠头,“哦,这、这我知道,茶、茶水,茶水摊么,可丫头,你这样可不成哩,不是所有人都认字儿的,你要么吆喝出声,要么弄个炉子整点动静出来,总比搁这儿傻坐着强……”
丑橘见这车把式指着‘水茶’念‘茶水’,估摸着也认不得几个字儿。
才这个车把式说,让她弄个炉子来烧水,这法子真不咋的,这月份的天日头大着,她要真摆上个炉子,炉子里的火呼扇呼扇的,瞧着都热死人了,谁还要过来。
不过这人是个直爽的性子,说的也有点道理,毕竟人家是常年跑远路的,知道的跟她自个儿琢磨的就是不一样,她也领他这个情,没咋的跟他辩驳,由着他说。
这个车把式见丑橘这么懂事儿,越发的唠叨起来,不过说到最后有些口干,就问丑橘她这水咋卖?
丑橘这边又是一愣,没想到生意就这么着上门了。
她掀开竹筐子上的布,“俩文钱一瓢水,不过今儿我开张,大叔,给你一文钱一瓢。”
这个价是她咂摸出来的,不多也不少,叫高了也没人要不是,都说穷家富路,这年头谁兜里没有俩文钱啊。
车把手一听倒是新鲜,“哟,丫头,人家摊上都是论碗卖,你这是论瓢儿卖,倒是给你省了茶碗钱,”说着摸摸身上,掏出俩文钱,笑道,“得,给你俩文钱,叫你开个张。”
丑橘心中一喜,虽然这钱不多,可以说少得可怜,但这好歹是她头一回挣的钱,她能不高兴么,特别是这无本的买卖,卖多少可就是挣多少了。
接过这俩文钱,宝贝似的收到钱袋子里,丑橘拿了个葫芦瓢儿,掀开桶盖儿,给舀了一瓢送过去。
丑橘挑选的这些葫芦瓢儿都不小,比平时家里使的碗还要大些,她有试过,一瓢水倒下去,家里的碗还盛不了。
车把式看样子是真的渴了,两口就给喝完了,丑橘瞧着又给车把式舀了一瓢,才说好的,一瓢水一文钱么,他给了两文钱,得俩瓢水。
他这边喝的痛快,对过那些没走的瞧着也过来了……
☆、第十四章 出摊(二)
车把式用手抹了抹嘴巴,仰起脖子一口将另外一瓢水喝了下去,一股清凉甘甜溜进入胃里,使他浑身舒畅,痛快的砸吧砸吧嘴。
他这边喝的畅快,对过那些没走的车把式瞧着也都凑了过来,陆陆续续的就聚集了不少的人。
有人挤上前道,“呦,还真是个摆摊儿的,丫头,你摆的啥啊?”
车把式许是跟那个人熟,指着丑橘车上那俩字儿,道,“你个缺心眼的,没瞧见这写的茶水茶水么,还问哩!”
那人偏过头瞧瞧,跟这个车把式犟上了,“你才是个不识数的,这不就俩字儿么,哪来茶水茶水四个字儿的。”
趁着这俩人贫嘴的空隙,又有人问道,“丫头,你这(水)咋买卖哩?”
丑橘回道,“俩文钱一瓢儿,”想想又加了一句,“三文钱俩瓢儿。”
她就按照自个儿咂摸的这个价说了,不过喝的多的,她就给算少些。
“俩文钱,有点儿贵啊……”
“是哩,这玩意儿一下肚,半晌就成一泡……”
“啧,说啥哩,这还有个姑娘家哩!”
“哎哟,丫头对不住啊,我是觉得这钱不值当。”
周围的人听了这句都议论纷纷,摇摇头没有要出钱的意思。
丑橘背地里瞪了那人一眼,随后又道,“各位大哥大叔大伯,咱这俩文钱一瓢水你们觉得不值当,可总比上山省力气么。”
有人不服道,“上山怕啥,咱这些都是下苦吃饭的,有的就是这力气,要是花俩文钱喝口水,老(子)……我还不如上山找野果子吃哩!”
丑橘看着这人也不恼,反而乐了,好像就等着他这一句哩,“这位大哥,你说的是哩,咱庄户人出身的不怵上山,野果子山上有的是,说不定到了深山老林里还能找到个泉眼喝个够哩……”
原先那个车把式听了这话不乐意了,方才跟他犟嘴的那人也趁机打趣他,说他方才掏的钱白花了。
他沉着脸才要开口,又听丑橘笑道,“这位大哥,我瞧你是要赶远路的,你要是上了山迷了路,耽误了路程,又或是一不留神吃了个坏果子,这一路上跑肚拉稀的也不好受不是。”
“可不就是么!我就是念着这茬才花这钱的么,俩大瓢水才俩文钱,这钱花的值!”
车把式像是要挣回面子似的,说的义愤填膺,丑橘听了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这人真是的,没听到她刚才说的么,俩文钱一瓢儿水,三文钱俩瓢儿,他这倒好,扯着嗓门嚷嚷‘俩大瓢水才俩文钱’,这不是拆她的台么!
好在大伙儿没听的仔细,只念着丑橘这话说的有道理,原先说要上山采果子了许是吃过这么个亏,也不再说啥,掏出三文钱来要了俩瓢儿水。
有人掏钱了,这买卖便好做多了,丑橘一直忙活着,一边收钱一边给人家舀水,没一会儿竹筐子里的葫芦瓢儿就使完了。
其实在摊子跟前的不过十来个人,他们都是要了俩瓢儿水,那些人喝完一瓢,丑橘就给他们换一个瓢儿,要不别人喝完的再伸到桶子里去舀,这不让别人膈应么,所以就这么着,这一筐子三十来个瓢儿没一会就使完了。
这十来个车把式喝足了水就走了,丑橘瞧着她这俩桶水才卖了多半桶,可盛水的木瓢儿就这么使完了,有些可惜,这才过了午晌,下半晌这买卖才开始,后头指不定还有车马要过来哩。
她琢磨着这会儿回去也不是个事儿,干脆把那些使过的木瓢儿倒到那半桶水里,就着水涮一涮也是好的。
到了下半晌,确实有不少车马路过,有瞧见丑橘这辆小车的都停下来喝口水,这次丑橘长了个心眼儿,在木桶里放了一个木瓢儿,用这个给来往的客人舀水,这样能省下不少‘茶碗’哩。
等到丑橘收摊时日头都下去了,王氏正着急地等在院子口,听见鸡公车“叽咯叽咯”的声儿忙扭身寻望过去,见丑橘推着车子出现在路口,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总归是缓了下去,忙上前给她闺女搭把手,她家路口还有个坡哩。
王氏快步上前,一边埋怨丑橘回来的晚,一边绕过去帮她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