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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发觉,原先在夏家过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她连忙抹了抹脸颊上残余的泪珠,胡乱的点头。
她不敢再忤逆楚少渊的意思,她现在只想快些回家,只想躺在柔软的被窝里,什么也不想。
楚少渊冷笑一声,“往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娴衣被他吓得连忙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了出去。
娴衣出了碧水楼的瞬间,楚少渊苍白的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整个人像是忍痛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缩成了一团,倒在罗汉床上。
将婵衣吓了一大跳,她一边扶他一边急声道:“是不是伤口疼?锦屏,快去叫御医!”
楚少渊紧紧的抓住她探过来的手,声音微微有些暗哑:“不必……惊慌,”他说的有些吃力,一字一顿的道,“只是刚刚,不当心触到了伤口,歇一歇,就没事了。”
婵衣心疼极了,不知该用什么法子来安抚他,只好轻轻的拍抚他的后背,低声劝道:“不要生气了,你既然知道了她的面目,往后只当没有她这个姨母便是,何苦拿自己身子来撒气?”
楚少渊额头上冒了些冷汗出来,他忍痛咬牙道:“我只是不甘心,我待她们哪里不好了?她们一个两个,都当我是傻子似得骗我,还拿我最在意的事来隐瞒我,你可知道,云华宫的大火,姨母她根本就是知道一些端倪的,可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反而是用我来赌父王的一个垂爱,若不是父王让人将我从火里头救出来,只怕我早就被烧死了!
“后来父王将她送出宫,让她抚养我,大约也是惩戒她的意思,断了她的念想,让她只能靠着我才能有这份体面,给她些希望,又不会让她太得意,用我来牵制她,让她不得不对我上心,为我谋划。
“这些事虽然父王没有明说,但想想便能知道前因后果了,加上当年的一些宫人,父王并没有让人一并清理,只要我花些精力去寻,很容易就能知道内情。
“我只是觉得失望,我以为姨母这么些年来一直是与我相依为命,谁知道真相竟然会是如此不堪,她不是喜欢荣华富贵么,我偏不给她这些,让她永远低落在尘埃里,永世不能翻身!”
婵衣看着楚少渊那张昳丽的脸上布满了怨恨,心中有些不忍。她不愿他被颜姨娘蒙蔽,可也不想看到他痛苦,看着他这样的难过,她的心也不好受起来。
楚少渊忍着挨过那股子痛意,脸上已经开始泛着一股不正常的晕红。
锦屏去请了黄院士过府来给他查看伤情,在拆开伤口上覆着的纱布,看见伤口并未恶化时,婵衣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送走了黄院士,婵衣又亲自去大厨房端了黄鳝汤回来,就看到楚少渊愣愣的看着窗花,脸上神情有些似哭非哭,像是伤痛到了极点,却又没有地方可以发作,只好硬撑着。
世人只看到了他的尊荣,他的体面,却从未想过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即便是她,重生前的那一世也只记得他的狠戾,却根本没有想到他曾经经历过些什么。
他似乎总是被错待,从前一世开始一直到这一世,他一路走来,处处都是荆棘跟陷阱,稍不注意便会掉进去,仔细想来,有谁天生就是铁石心肠呢?还不是一步步被逼出来的。
婵衣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将手里的汤放到桌案上。
楚少渊听到碗碟相撞的声音,转过头来,嘴角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笑容。
就听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轻唤他:“意舒……”
楚少渊微怔着抬起头。
少女展开双臂,脸上的笑容耀眼至极:“来,让姐姐抱抱。”
他瞬然愣住,接着,整个人便被拥在怀里,而头上则多了个娇小的脑袋,牢牢抵住他的,轻轻蹭了一下他头顶的鸦发。一双比自己不知小了多少的手抚上他的后背,十分认真的拍抚着。
她身上有好闻的兰花香气。
闭上眼睛。
一片软玉温香。
这一刻,像是有一道光照了进来,他的世界瞬间春暖花开。
暖得让他忍不住想落泪。
☆、565。隐居
565。隐居
安亲王病了。
在茱萸插遍漫山的重阳节刚过,安亲王就病倒在了朝堂上。
那一日,文帝将惩处秦伯侯的旨意让赵元德颁布过后,才问了安亲王一句:“工部的事务都理好了?”
就见安亲王一脸苍白的上前,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才开口说了一句:“父王请放心,朱大人帮着儿臣都已处理妥当,只需与朱大人接手……”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毫无预兆的倒在了乾元殿中。
文帝当场被安亲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一边急声喊御医,一边快步的步下龙椅查看他的情形。
所幸每每上朝时,总会有御医在候在一旁,御医听见传唤,连忙进来给安亲王诊治。
诊治的结果却将满朝文武都惊了一跳,原来安亲王去了福建擒秦伯侯时,被秦伯侯痛下杀手,将腰腹几乎要捅了个对穿,却还忍着伤痛上朝,直到事毕,才撑不住痛意,显露出端倪来。
文帝痛惜安亲王的身体,将安亲王送回府时,补品和珍惜药材像是流水一般,从宫中一车一车的往安亲王府拉,一并随行的还有文帝的旨意,即令安亲王病好之后,总理工部大小事宜。
即是说,往后工部的紧要事务都要经由他的手处理。
旨意一下,满朝皆惊。
这还是文帝继位以来,头一回给膝下的皇子这样大的权利,而即便是先前太子没有受伤之前,文帝都不曾给予他这般的权利。
一时间安亲王府门庭若市。
只是都被安亲王妃挡了回去,理由也很光明正大,因为安亲王的伤势加重,无力应付这些人,连同他们带来的礼也都打了回去,安亲王府门楣紧闭,安亲王更是闭门不出,一副养病的姿态,让人摸不清头脑。
与此同时,太子的情况却越来越糟,虽原本的伤势在养了这数月之后逐渐转好,可就在这几日季节交替之际,太子却忽然染上了疟疾,整个东宫一片鸡飞狗跳。
起先这样的病症还被隐瞒着,到后来屡治不好,再隐瞒不住,才被抖了出来。
要知道疟疾这样的病症,是历代被人当做是灾祸的。
于是,因担忧太子的疟疾会传染开来,当天夜里文帝便令燕云卫连夜将整个东宫都封死了,太子则被送去了太庙,一则是希望历代帝王先祖能够庇佑太子,二则也是将太子与皇宫隔绝开来,好杜绝其他人染疟疾的可能。
可疟疾这样的病症,十有九亡。
众人都在猜测,若是太子这一次挺不过去,只怕储君的位置要换人做了。
而封了怡郡王的四皇子楚少涵在朝堂上越发的勤勉了,户部的大小事务都被他一把抓,从先前查出来的福建贪墨案子,一直到近些年的水利河道,营田事务上头,他总要躬身亲临,又是修理河道,又是开辟荒田,忙的焦头烂额,前脚不跟后脚。
大臣们都在私下猜测,皇上这是要放权给几个皇子,要从这两人里选出来个合适的储君人选了。
朝廷的风向在这几日就变换了无数次,让人感觉有股子风雨欲来之态。
……
就在云浮城的风向变换莫测的时候,作为安亲王府的毓秀园,却像是世外桃源似得。
婵衣跟楚少渊如同隐居一般,在毓秀园最南侧的小山居里,偏安一隅。
小山居的整座院子是建立在毓秀园颇为偏高的地段,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座小山似得,故而有了小山居的这个名字。而说到小山居,就不得不提小山居里种着的菊花,若不是知道毓秀园一直都是皇家园林,只怕婵衣都要以为小山居里住着个爱菊的隐士了。
天气晴好的时候,坐在木头铺成的地板上,捧一本书,泡一壶清茶,倒是也有一番滋味。偶尔从书中略一抬眼,便能瞧见院子里盛开的灿烂菊花,心里真的隐隐生出一股子避世的闲情来。
只是近几日正赶上变天,雨水颇丰,一场秋雨一场寒,日子在这一场场的秋雨当中,渐渐的冷了下来,就连风里都带了一股子凉薄之意。
楚少渊站在书桌旁,悬着手腕,笔走游龙的在撒金宣纸上写字。
婵衣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将画着芦花的纸伞立在门外,而她手里犹自冒着热气的药罐也端放在桌案旁。药罐一掀开,一股子浓浓的药草的苦味弥漫在小山居之中。她伸手将药碗翻转,平稳的放置到一旁,褐色的药汁倾泻着倒入碗中。
“意舒,该吃药了。”
听到婵衣的轻声呼唤,楚少渊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盯着她看的时候,脸上满是笑。
许是怕他不愿吃药,婵衣又轻声加了一句:“乖乖吃完药,给你盛一碟子今年新腌好的乌梅吃。”
软软的语调,根本就是在哄孩子。
楚少渊也不与她客气,笑着将手中的最后一个字写完,放下笔,转头去端她手中的药碗,仰头饮尽药汁之际,手指伸过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白玉般的手指,却在指尖上沾染了乌黑的墨汁。
婵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掏出帕子来擦拭着她的脸颊。
楚少渊被她一瞪,整个人却笑得开怀,一边拉过她,一边手指沾水,给她清理脸颊上的墨渍,嘴里轻声道:“饿了,不知香酥鸡可做好了?”
婵衣却是又瞪他一眼,“想吃香酥鸡就乖乖去榻上躺着,等一会儿油焖笋好了,香酥鸡也差不多可以出锅了。”
楚少渊垂了眸子,温情的看着她,手中轻轻环过她的背脊,“辛苦晚晚了。”
或许知道这段平静的日子并不会太久,婵衣心中又十分怜惜楚少渊的境遇,所以自从搬来小山居之后,楚少渊与婵衣的日常起居以及三餐饭食,皆是由婵衣亲自料理,她尽力将他照顾妥帖。
而究其原因的话……她大约是不想见到他眼底的那份寂寥跟落寞吧。
从瓦罐里舀了一勺金丝乌梅盛在白底兰花的小碟子里,她将他伸过来要偷食的手一把按住。
“既知道我辛苦,就乖乖去将手洗干净!”
……
ps:终于虐完坏人了,两个人的感情要开始渐入佳境啦,欢呼雀跃!
☆、566。清静
566。清静
楚少渊耍赖般的看着她,一双眼睛璀璨的像是天上挂着的星子。复制网址访问
婵衣无奈的伸手将他的修长的手指抓住,轻轻按在铜盆里,放了温水擦了香胰子细细的洗干净,又用熏过香的干净巾子一根一根仔细擦干净,这才拍了拍他的手指。
“这般懒散,往后若我不在身边,难道你就这样脏着手去拿吃食不成?”她好笑的看着他,瞧他白玉般的手指顺着碟子的边缘探了进去,轻夹住一颗乌梅,便往嘴里送,又忍不住叮嘱他,“马上便可以吃午膳了,别吃太多,仔细牙倒了胃跟着难受。”
楚少渊吃得眯起眼睛,顺手给她嘴里也塞了一颗乌梅。
婵衣嘴里便满是甜甜酸酸的梅子味儿了,她忍不住想似乎今年的梅子腌得特别有味道,而原本还要叮嘱他的话,便全都跑偏了,甚至跑偏到了饭前用一些梅子,倒也算开胃,而完全的忘记了楚少渊似乎从小就胃口不大好的这件事了。
楚少渊将乌梅核吐在手心里,顺道儿去接她嘴里的核,笑着看她,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