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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太子一把撩开门帘,进了内室。
屋子里头一片静谧,卫风垂着眸子看着桌案上头摆放的一桌子残羹剩饭,心中冷笑连连。
卫家的下场么?
若不争不夺,卫家早就衰败了,又何来今日的荣华富贵?
他转过头看着将内室隔绝开的三段锦夹棉门帘,眼神锐利,他不是父亲,会优柔寡断的顾虑许多,大燕的皇子不是只有太子一人,随便扶持一个便是了,是不是姑母所出的又有什么关系?
卫风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脚步沉稳的从屋子里走出去,华灯初上,天幕布满了星辰,夜色浓厚,月初总是有那么几日见不到月亮,可又有谁会在意呢?
……
虽已是春天,但贝加尔湖上头结的冰还很厚,一路前行,疾风从光秃秃的贝加尔湖上刮过,带着彻骨的寒意袭来,像是顺着人的骨头缝吹了进去,从里到外无一不冷。
萧清骑在马上,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冷的快要死掉了,握着缰绳的手冻得发僵,整个人像是一块不会活动的冰,浑身血液都要凝固在一起。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弱弱的女声响了起来,却不是萧清在说话。
萧清忍不住瞪了说话的少女一眼,“你撑不住了就自己回去,别跟着我们碍手碍脚的耽误事!”
“哼!我可不是跟你来的,”少女斜眼轻蔑的扫了她一眼,冷风将她散在空气当中的声音吹的越发遥远,“意舒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萧清被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气的反笑了起来,楚少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还需要说什么么?他根本就是无视赫尔古丽的存在,否则也不会一路上赫尔古丽说十句话,他都不见得会回一句,甚至连表情都欠奉,赫尔古丽还能够这样坚持,也真是怪不容易的。
“主子,我们再走半日就到代州了,到了代州再走一天就能到雁门关。”魏青抬眼瞧着远处冒出头的灰色建筑,浮现在脑子里舆图中的地名冒了出来。
正是晌午,几人虽赶路赶的急,但因楚少渊左臂受了伤,不得不停下来吃些食物再走。
萧清跳下马儿,用力的跺了跺脚,已经连着赶路赶了一夜,她的脚全麻了,身上也冷的要命,刚跟萧沛要酒吃,转头就看见赫尔古丽往楚少渊跟前凑。
她忙嚷道:“赫尔古丽!你有点羞耻之心好不好!”
赫尔古丽扭了扭发酸的腰,正要问楚少渊些事,就被萧清打断了,她忍不住狠狠的瞪了萧清一眼,“关你什么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哥哥都告诉我了,你跟他根本就不是未婚夫妻!”
萧清额上青筋直跳,有些烦躁的大声抱怨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也要跟着来啊!”
“……大约是白朗想要用她来抓住意舒的心吧,”萧沛大口的灌着酒,看了看她们俩,耸了耸肩,将风干的肉条塞进嘴里用力嚼着,“想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一会儿还要赶路呢,不赶紧填饱肚子,一会儿可别跟我说饿!”
萧清一把抢过萧沛手里的酒囊,咕嘟嘟的喝了好几口酒,身子顿时暖和起来,“啧啧,可惜可惜,咱们大燕的皇子怎么可能会娶这么个未开化的女子做正妃!光长了一张脸也不动动脑子想想。”
赫尔古丽的大燕话说的不是很好,光听萧清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还带着些歧视跟怜悯的眼神看她,她眼睛瞪的滚圆,“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萧清看着嘻嘻一笑,脸上带着一股子痞气,“你猜。”
赫尔古丽哼一声,对萧清的性情已经有些了解了,她轻撇了撇嘴,“指定没什么好话!”
你知道就好!
萧清不理会她,又灌了几口酒,身子彻底暖和起来,她才将酒囊拧好,扔给萧沛。
“妹妹,你这酒量渐长啊!”萧沛愁眉苦脸的掂了掂酒囊里头残存的酒,“还有一天的路程呢,你这下手也太狠了!”
楚少渊好笑的看了萧沛一眼,将他马背上的酒囊解下来抛给他,“我这里还有一壶,你拿去喝吧,休息的差不多,我们赶路吧。”
他翻身上马,将缰绳缠了几圈到手腕上,抬头看了看前方,希望消息准确,赶得上这场仗。
赫尔古丽连忙灌了几口酒,蹬着马镫子上了马,催马靠近他,“喂,你这一路上都没跟我说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跟着你这么长的路,就想从你嘴里问一句话……”
“我没有话要对你说,”楚少渊收回思绪,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若是你没别的事还是尽早回阿勒赤部吧,你的身份不适合到雁门关去。”
赫尔古丽眼睛瞬间亮了,“你是关心我的,对吧?”
这样的对话他们已经说过了很多次,偏偏每一次这个塔塔尔公主总能歪到这上头来,楚少渊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对这样脸皮厚的女子无奈了,他懒得再理会她,修长手指扯动缰绳,轻夹马腹,鞭子凌空响起,战马撒开马蹄子往前奔去。
赫尔古丽看着楚少渊俊逸的身姿,脸上莫名的红了几分,燕人哪里都好,就是在感情上头太过含蓄,若不是自己主动追着他跑,他是绝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她在楚少渊身后大喊道:“我会让你承认的!”
说着话催马追了上去。
萧清骑着马跑在后头,心中忍不住对赫尔古丽寄以无限的同情,不知该说这公主天真呢,还是傻缺呢,人家都表现出了对她的毫不在意,她还能把这种毫不在意转化为,对方是在乎自己的这种感觉,到底是她太自信了,还是她太蠢了?
萧清摇了摇头,看来大燕的公主跟鞑子的公主还是有共同点的,那就是一样的不带脑子出门。
……
黑压压穿着乌黑铁甲的战士快速的行走布阵。
天空中低低的垂着几朵乌云,眨眼之间便占据半边天幕,风呼啦啦的从代州的城上刮过,天色逐渐阴沉下来,刚过晌午的天气阴的厉害,看上去像是囤积了一场雪,蓄势待发。
“都准备妥当了么?”低沉醇厚的男音响起。
身旁的人点了点头,“汗王放心,这一次保管他们有来无去!”
“哈哈哈,”穿了一身乌金打造的暗黑色铠甲的男人朗声笑了起来,“想将我们塔塔尔人当靶子打,没这么容易,既然他们不按照约定行事,那也就怪不得我们不守承诺了!”
☆、340。埋伏
340。埋伏
“汗王常说燕人狡猾,他们这次会上当么?”下属恭敬的问道。
男人扭头看着下属,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自从燕人的太子来雁门关,经历的几场战役都以燕人获胜为终,你若是燕人太子,你会放过这么个大好机会么?”
下属怔了怔,带兵打过仗的人都讲究一个趁胜追击,这个时候的士气是最高的,若是一举击败敌寇,那便省了许多的麻烦,他笑着点头,“可惜他们不知道我们并不在应州,而是在代州,在他们经过的路上埋伏着,等他们的人马到了代州,便一网打尽,然后再兵分两路……”
听闻下属这番话,男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到时候他们就是插翅也难飞,”男人阴鸷的眼睛眯起,“粮草我要,雁门关我更是势在必得!”
下属笑着道:“我们塔塔尔人已经蛰伏了数十年,跟攻下雁门关比起来,粮草不过是些蝇头小利罢了。”
男人望着天空中舞动的帅旗,眼睛越发的深邃起来,“将帅旗藏起来,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私自行动,务必在他们来之前,将阵布好!”
“是!”那个下属从地上拔起一面帅旗,转身就要下城楼,忽然感觉到帅旗拔出的瞬间,地面有些轻微的震动。
“汗王!”他脸色一变,满脸的兴奋之色,语气欣喜,“他们来了!”
男人猛地转头,眼睛眯起来,轻声道:“来的好快。”
他伸手将帅旗接过,一把插到地上,从地面的震动感觉来的是骑兵还是步兵,大约有多少人数。
忽的他露出个笑容来,神情松快,“不必担忧,西北的战马都流落到了我们的帐子里,驻守在雁门关的骑兵最多不超过五万人,他们即便是来,也不会都是骑兵。”
“是呢,”下属握住帅旗,从地面传来细微的震动,敏锐的感觉到对方的人数跟距离,“都是些轻骑兵,还混杂着许多步兵,不超过十万人,已经到了二十里之内。”
男人将帅旗拔起来,扔给下属,“传我的令,所有人原地准备,等他们入了局,再慢慢收网!”
下属点头,转身下了城墙。
……
碧青色的战旗在风中翻飞,远远的出现在了视线中。
这是一大队的骑兵,雷声般整齐的铁蹄声响彻耳边,像是狂风骤雨般的一路奔驰而来,踏破了早春的宁静,路面飞扬起的尘土几乎将骑兵的身姿掩藏起来。
“青海长云暗雪山,
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破楼兰终不还……”
太子坐在战马上,轻声吟唱着短调,将从前夫子教的诗词编了进去,唱着唱着,忽的笑了一声。
“我看该改成,不破鞑靼终不还才是!”
“以太子殿下的神威,我们这次的突击定会歼灭鞑子,”卫风的嘴角微微挑起,遥望着远处的代州,眼睛里有莫名的光芒,“让他们再不敢犯我雁门关,再不敢犯我大燕江山!”
太子轻轻一笑,“和昶,这次的战功,本宫不会一人独霸,你的功劳是最大的,本宫不会忘记你的。”
卫风将眼睛低低垂下,缓缓摇头,“承蒙殿下厚爱,臣愧不敢当。”
太子扫了他一眼,卫风从来都是张扬的,断断不会说出这样谦逊的话来,他神色微敛,刚要试探几句,就听一声急促的声音。
“报!”是传令兵高昂的声音,“前方发现有敌情!”
太子猛然一怔,“什么?不是说鞑子在应州么?我们这才走到代州……”
“对方人马多少?”卫风顾不得太子的诧异,连声问道。
“数不清,但都是重骑兵!”
太子错愕的看着传令兵,“这,这怎么可能!”他转过头看着卫风,“你不是说他们在应州么?怎么跑到代州来了?”
卫风皱眉,“再去探,探清楚人马再回来禀告!”
传令兵得令,急忙转身去传话。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冷冷的看着卫风,眼神中满是冷厉之色,“你莫要告诉我说你也不知情!”
卫风抬头看着太子,声音淡然,“表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鞑子想来诡计多端,想来他们是将我给耍了,才会这般反复。”
“莫要与我说这些,”太子冷声道:“这场仗我只看胜负不看过程,不管你们协议如何,我要的是大胜鞑子,你记住这一点!”
“是!臣领命!”卫风神情冷寂,马鞭一抽,一骑当先,将太子远远甩在身后。
忽然一声尖锐的啸声响了起来,随后是沉重的行军号角的声音。
太子猛的睁大眼睛,远处大片黑压压的重骑兵像是一大块乌云,快速的冲向他们,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哀鸿遍野,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骑兵,身上挂着数十斤重铠甲,却还能够行动自如,他们这边的轻骑遇见这些人简直是溃不成军,就像是纸砌的高楼忽然被利器划开,迅速的溃败了下来。
“退!都给我退回来!”太子大喊道,“我们后边是山谷,退到山谷当中,用箭射死他们!”
可是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