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燕家的祖训。
萧立曾得燕老将军教导,知道燕家祖训也不奇怪。
上一世的她就是没有将这句祖训放在心上,才会连累燕家走到满门抄斩的地步。
燕家是武将,是骁勇善战的武将,早在前朝之时,燕家祖宗便定下了许多规矩,这祖训就是最重要的一条,也是最简单的一条。
燕家人该做的事是什么?想必拿去问燕家子弟,能得到许多不同的回答,上一世燕清歌不懂,这一世她懂了。
武将就该保家卫国,所以燕家在战事起之时挂帅出征,天下太平时解甲归田。并非燕家人淡泊名利,而是唯有如此,燕家才能长久存在,一直繁荣百年甚至更久。
这张精铁的方子,与温室蔬菜一样,都在娘亲的手记里。
燕清歌不知道娘亲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她看着那些手记,忽然就明白了娘亲留着这些东西的用心,也明白了燕家祖训的深意。
燕家有军功就够了,不需要其他东西来锦上添花。多余的东西只会给燕家招来猜忌,功高震主这几个字,是历来武将最忌讳的东西。
所以燕家人只做燕家人该做的事,不该做的绝不插手。
想必这张方子,是在娘亲审时度势衡量一番之后,才做了不呈给朝廷的决定。
而眼下燕清歌决定将这张方子交给萧立,是因为她知道战事必须尽快结束,否则大夏将会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同时也是因为萧立值得信任,不会有人比他更适合将方子呈上去了。
燕清歌点了点头,道:“王爷清楚,燕家人向来本分。冶炼精铁事关重大,我想来想去,只有王爷值得托付,便贸然请了王爷来,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萧立自然不会怪罪,这是对朝廷有益的事,他便从善如流,由燕清歌将方子口述给他记下,萧立答应先找作坊试验一番,再正式将方子呈给崇武帝。
临走前,萧立望着起身相送的燕清歌,小丫头亭亭玉立,摇曳的烛火在她身上投下阴影,显得有几分不真实。
他扔下一句话便消失了,留下燕清歌恨恨咬牙。
他说:“那瓶药,也只值一顿饭。”
……
到了腊月二十五,女学便给众学生放了假,恰好这一日燕清歌要入宫去陪伴越王写字,她便带着青兰和紫萝进宫去了。
燕清歌觉着这是过年前最后一次陪成儿,越发用心,不仅指导了他的运笔,还留下了一本新抄的大学。
待她出了宫门,刚上马车没多久,袁烈便赶了过来,一向平静的语气中带了几分焦虑。
“主子,府外有个姓陈的女子带着孩子来闹事,说大少奶奶杀了孩子的父亲长柳,闹得大少奶奶动了胎气。”
燕清歌脸色猛地一沉。
姓陈的女子,不就是长柳的那个相好吗?她记得,这位陈姑娘早就被陈秀才沉了塘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自从被除族之后,二房一直没有动静,原来在这里等着啊。
“袁烈。”
燕清歌冷冽的声音传来,袁烈心中一凛,主子这是动了大怒了。
“你拿我的帖子去宫里请太医来府里。大嫂被惊了胎气,只怕有个万一,太医院的王太医和胡太医都行。”
“属下这就去。”袁烈接过帖子立即跑远了。
“青兰,你往张家去,告诉张家大嫂要生产的事情,然后马上找个人去城外找陈秀才来。紫萝跟我回府,待会儿你按照我的吩咐行事。”
燕清歌攥紧了拳头,恨得牙痒痒。
若此番大嫂和小侄儿有个什么好歹,她要让二房全家来陪葬!
燕家大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那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围了起来。
“燕家人狠心啊!我男人是在燕大少爷身边做事的,一年前他奉了燕大少爷的命去给大少奶奶送肮脏东西,被人撞见了,大少奶奶害怕事情败露便让大少爷灭了我男人的口啊!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那妇人跪在青石板上哭天喊地,那襁褓中的孩子也跟着干嚎,凄惨的模样倒是令人心生怜意。
不过围观的百姓们倒还算冷静,并未太过相信这妇人的话。
燕家人此时正在外头为了保护大夏奋勇杀敌,哪里是这妇人随便几句就能诋毁得了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惊胎
燕清歌的马车停下,她在里面将那妇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好,很好。
这个妇人就是来闹事的,把一年前的事情拿出来说,根本没有几个人会信,但燕允的目的就在于此,趁燕清歌不在的时候将事情闹起来,传到丁怜卿耳朵里,引得她记起当初长柳轻薄自己的那件事,必定清楚这世上还有人知道这件事,甚至很有可能将这件事捅出来。惊怒之下,不惊了胎气才怪!
丁怜卿年纪不大,身子孱弱,又是头胎,若再受惊,只怕有九成的几率会难产。女人生产这一遭有多艰难,十个里有三四个就得丢了命,燕允真是打的好算盘。
“走吧。”燕清歌的目光如刀,她蒙上面纱,由紫萝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
“明婉郡主到。”李车夫吆喝了一声,人群立即开了一个口子,让燕清歌走了进去。
“是燕家姑娘呢。”
“燕家姑娘来了。”
众人说着往旁边退去,他们看见那个身躯娇小的女子,一步一步的走来,即便瞧不清她的形容,众人也只觉得她通身的贵气逼人。
那一身黛色织金繁花纹蜀锦大氅,领子处绕了一圈成色极好的狐狸尾,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而巴掌大的小脸上也围了一方金丝软烟罗的帕子,只露出一双微微上翘的凤眸。那双眸子如小鹿般纯净,却又如寒潭般深邃。
她款款迈着步子,微微昂首,透出不可侵犯的高贵和生来就有的傲气。
伴随着她的脚步,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年轻妇人也停了哭喊,转过头来望着燕清歌向她走来,一步一步,接近她,又毫不迟疑的越过她,仿佛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一般。
“……明婉郡主!”
燕清歌都走到了大门口,妇人才反应过来,喊了一声。
燕清歌没有理会,径自进了府里,只有紫萝留在了门外,她清了清嗓子,道:“陈姑娘,我家郡主是不会听你说话的。毕竟啊,这与人私通的女子,是要沉塘的。听你说话,岂不是脏了我家郡主耳朵吗?”
说罢她拿起帕子掩嘴,做出极不愿与那妇人说话的模样来。
人群里议论顿起,紫萝的声音清亮,跟铃铛似的甚是好听,所以大家都听到了她的这番话。
“各位乡亲还不知道吧,这位姑娘是城外陈秀才家的闺女,未经陈秀才同意便与那****长柳私通,珠胎暗结。原本啊,陈秀才已经绑了她去沉了塘,却不知陈姑娘是得了什么运道,竟又活了过来。乡亲们觉得,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说出来的话,能信吗?”紫萝落落大方,将燕清歌教给她的话一一道来。
陈姑娘没想到燕家竟然有人知道她的来历,立即慌了神,忙道:“我不是我不是!”
紫萝嗤笑一声:“就算你不是吧,那你说的灭口又是怎么一回事?长柳自己喝多了酒往别人的马车上一头撞死,这是官府早就查明了的真相。再说了,长柳是我们府上签了死契的奴才,他若办错了事,我们少爷大可以直接发落了他,连官府都不会多说一句咱们少爷的不是。难不成你不知道他签了死契?”
陈姑娘还真不知道长柳签了死契。
长柳当时骗她说他只签了五年的卖身契,过了今年就能脱了奴籍。若不然,陈姑娘好好一个书香门第的姑娘,为何要跟他一个小厮私通款曲花前月下?
“好了,陈秀才来了。”紫萝站在大门的台阶上一瞥,就见一个衣着寒酸的中年男子怒气冲冲的往陈姑娘这儿来。
他高高扬起巴掌:“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是怎么从塘里逃出来的?不知廉耻!现在竟然还来陷害忠良!我打死你!”
紫萝冷眼看着陈姑娘被打得满地打滚,扬声道:“乡亲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是这陈姑娘满嘴胡言乱语,意图毁了我燕家的清白名声,还害得我们大少奶奶受惊早产。眼下我家大将军和两位少爷都在北疆浴血奋战,保家卫国。这陈姑娘早早就被沉了塘,究竟是谁救了她?还有她什么时候来闹事不好,为什么要挑着现在这个时候?我们燕家以为,这是有人故意与燕家为难,为的就是给北疆的战事添乱,或许是女金鞑子的计谋也说不定!现下府里正乱着,我在此恳请各位乡亲,把这女子送官,让官府好好查一查,她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有何居心?!”
话语铿锵,立即就有百姓喊着送官,将那陈姑娘扭送去官府了。
栖霞院里,丫鬟们脚步匆匆,不停的送着热水和帕子。屋子里隐隐传来女子低低的痛呼声。
燕清歌疾步走进院子里,便见月蝉一脸煞白的跪在屋外,在不停走动的丫鬟之中特别显眼。
燕清歌眸光发寒,果然是她。
她早就吩咐过府里上下所有人,就算有天大的消息都不能惊动大嫂,这次的事情闹出来她还觉得纳闷,究竟是哪个下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把事情捅到大嫂面前。
原来是月蝉。
月蝉是唯一一个知道当初丁怜卿被长柳轻薄的丫鬟,她性情软弱,平时就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丫头。想必是有人将外头的事先说给月蝉听,月蝉惊慌之下生怕被人捅出当初的事情,却又拿不定主意,才让大嫂知道这个消息,从而惊了胎。
燕清歌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你先回自己的屋子,大嫂没有平安之前,别让我看见你。”
身为大嫂身边的大丫鬟,连事情轻重缓急都分不清,平白惹出这些祸端来,燕清歌没有直接发落她,是顾及着月蝉好歹是大嫂的陪嫁,但眼下她真的不想看到这个犯了事的丫头杵在院子里,多的挡了旁人的路。
月蝉弱弱应了一声,便抹着泪退下。
燕清歌掀起帘子进屋,还没走到东厢房,就被丁怜卿身边的杨嬷嬷拦了下来:“哎呦我的大姑娘,产房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进来的地方。不吉利啊不吉利!”
“好,我不进去。”
燕清歌停下脚步,扯起嗓子对着屋子里喊道:“大嫂你放心!外头那妇人一片胡言乱语,已经被送官了,没有人能在燕家脸上抹黑,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外头一切有我安排!”
第一百四十四章 难产
杨嬷嬷目瞪口呆,这大声喊叫可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大姑娘平日里看起来那么规矩的一个人,竟也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而内室里的丁怜卿听见这番话,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她忍痛提起力气应了一个字:“好。”
这个好字虽然说得不大,但听得出来她还是有力气的,燕清歌便稍稍安下心,对杨嬷嬷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她在厢房里等着,没过一会儿袁烈请来的王太医和张家大夫人就一同到了。
产房里燕清歌不方便进去,张大夫人便进去看了看丁怜卿的情况,王太医也进去诊了脉,只是丁怜卿刚发作没多久,他便开了一副催产药让她服下。
生孩子需要很长的时间,燕清歌焦急不安的等到了天黑,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反倒是丁怜卿的声音越来越弱,她心里不详的预感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