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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先看一看内容吧,若是爹爹能接受的,就送去北疆,若是爹爹不能接受的,就等战事平息了再给爹爹看。
如此决定,燕清歌便接着解起了暗号。
她一笔一划的写着。
“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妻子,也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我能为你们做的,只有留下这些东西,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能派上些许的用场。”
接着,谢氏就把新暗号的解读方法写了下来,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留下什么话了。
燕清歌很好奇,娘亲留下来的东西是什么,但时间已经不够了,她还要去藤青院给老夫人请安,然后要在巳时之前赶到女学去上课。
剩下的只能等明日再来慢慢看了。
燕清歌无奈放下手中的纸笔,关好密室的门。
如此,整理谢氏的手记已经成为了她每日必做的功课。此时的燕清歌还不知道,谢氏口中“能派上些许用场”的东西,将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助力。
第一百十五章 皇子所
很快,巳时上学,申时下学的日子过了五日,便到了燕清歌进宫陪伴十殿下习字的日子。
因着十殿下还要上书房,所以燕清歌在家陪着丁怜卿一起用过了午膳,午休了半个时辰之后才一个人进宫去了。
在去皇子所之前,燕清歌仍旧按照礼数先去了和顺宫给陈贵妃请安,陈贵妃温言细语的夸了她两句,便免了她日后的请安,每一次进宫都要拘着她往和顺宫跑一趟,太过麻烦,这也是皇帝的意思。
于是燕清歌谢恩后,由宫女带着去了皇子所。
虽然崇武帝的儿子排名排到了十个,但真正活下来的只有一半,如今的长子是三皇子,接着便是被软禁了的五皇子,还有一个断了腿整日风流的六皇子,然后便是久病不治的八皇子,和被皇帝厌弃的十皇子。
除了十殿下之外,所有人都已开府住到了宫外,所以皇子所里实际上只有十殿下一人住着,服侍的人也不多,看着有些冷清。
燕清歌被带到了十殿下的书房,两张宽大的榆木案几相对而放,案上置了书帖、方竹笔筒、端砚等物,如此布置,显然是为了燕清歌。
屋子里的摆设算不上华贵,但胜在都是新制的玩意儿,应该是前不久才换上的,燕清歌环视一周,心里有了个底,成儿在皇帝心中果然不够分量。
有宫女沏了茶过来,道:“郡主先坐,再过一会儿十殿下就到了。”
燕清歌点头,宫女便退了下去。
她走到书架前,里头摆了寥寥几本书,内容十分晦涩,便是大人都不一定看得下去,更别说成儿一个小孩儿了。
倒也不是伺候的人不用心,主要是太监宫女没有几个识字的,皇帝又不管,那教书先生也是摆着架子糊弄人,谁会关心成儿读了哪些书,该读哪些书。
年幼无母的皇子,能在这后宫中活下来就已经是命大,哪里还能才艺精绝。
燕清歌轻笑,把手里的书放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了十殿下哒哒哒哒的脚步声。
他迈着小短腿跨过门槛,风一样的冲了进来,见着燕清歌亭亭立在书房里,黑珍珠似的眼珠子立即泛出光芒来。
他在燕清歌的身前急急停下,规规矩矩行了个半礼,有模有样的道:“郡主姐姐好。”
燕清歌掩嘴笑了,回礼道:“十殿下好。”
十殿下连忙拉了她起身,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姐姐姐姐,成儿按照姐姐说的,有什么不懂就去问先生,果然先生全都回答成儿了……”
接着他把自己这些日子学了哪些功课,全都一股脑的跟燕清歌汇报了一遍。见燕清歌微笑着听他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十殿下才后知后觉的缩了缩肩膀,有些小声的道:“成儿是不是话太多了……”
燕清歌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十殿下的小脑袋,道:“成儿愿意跟我说这些,我很开心。”
十殿下立即露出欣喜的神情,接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成儿想到以后能经常见到姐姐,就、就特别高兴,所以、所以……”
这话简直暖到了燕清歌的心窝里,她捏了捏十殿下的脸颊,道:“姐姐能时常见到成儿,心里也高兴,走,我们练字去。”
“好。”十殿下脆生生的应了,就由燕清歌带着到了书桌前。
她先看了十殿下昨天写的字,然后指出了他的几个毛病,握着十殿下的手带他一笔一划的示范了一遍,接着便让他自己练习去了。
练字一事,在于勤,在于心静。
燕清歌在对面的书桌前提笔写下几个大字,然后抬头看见十殿下正皱着眉头,十分认真的一笔一划的描着红。
她欣慰的笑了笑,于是跟着一起写起大字来。
一个时辰后,燕清歌离开了皇子所。
太阳已经渐渐西垂,燕清歌的影子被拉长,跟着领路宫女走在宫墙之间,她今天穿了一件玄色百蝶穿花纹的天香绢春衫,里头穿着莹白色的抹胸,下面配了百褶如意月裙,用青玉似锦纹的束腰将盈盈一握的曲线勾勒出来,远远望去,娉娉袅袅婀娜多姿。便是她这还未发育完全的身子,也叫人觉出几分嫣然的意味来。而投在地面的影子,更是显得窈窕动人。
领路宫女看着地上燕清歌的影子,暗叹明婉郡主仪态端庄非凡,便是光看影子,便已让人觉出不同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从皇子所穿过御花园,再经过长夏殿,走上一盏茶的时间,才能到马车候着的宫门口。
就在她穿过御花园的拱门时,忽然踩在了一块松动的砖块上,她身形一晃,眼看就要往前摔下去,幸好有一双温热的手稳住了她的身子。
燕清歌的鼻尖拂过一丝熟悉的药香,清丽的眸子顿时沉了下来。
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三步,在两人之间拉出好一段距离,燕清歌才行礼道:“谢过八殿下。”
出手扶住燕清歌的,不是旁人,正是八皇子赵修齐。他穿着一身雪青朝服,腰间左边挂着掺了药材的香囊,右边则是一枚和田青白玉双面阴刻玉佩。这样寡淡的装扮衬得他的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偏偏那副面容生得俊朗,便是这副病怏怏的样子,都会叫人平白无故的心生柔软,更别说向来对美男子处处宽容的女子了。
此时他的双手还做着那扶人的姿势,芝兰玉树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尴尬与无奈。就连一旁的领路宫女瞧了,都觉得明婉郡主方才那一番躲避,似乎有些过分了。
能得如此美好之人的相助,怎么能避如蛇蝎呢?
赵修齐将手抬到嘴边,咳嗽两声化解了此时的尴尬。
“郡主不必多礼,是我唐突了。”他的眉宇微微蹙起,目光温柔似水的看着燕清歌起身,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踌躇与犹豫来。
“郡主。”话语一顿,赵修齐道:“上一次春日宴,林氏恶意冒犯了你,我这厢向你赔罪了。”
说罢,他作了个揖,十分有诚意的垂头弯腰。
燕清歌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如此做派,眼底蓄着散不去的厌恶。
第一百十六章 纠缠
赵修齐最会收买人心,知道上一次温文尔雅的好哥哥做派博不到燕清歌的好感,这一次便换了敢作敢当的洒脱性子。
他不为林霏霏辩驳一句,也不故意撇清自己与林霏霏的关系,只为上一次燕清歌被害的事情诚恳道歉,极有担当。
相信换做任何一个女子,见了他如此,再加上那一副好皮囊,此时的心已动了三分,接着便会顺着赵修齐的话说出原谅他的话了吧。
但燕清歌不会,她的一颗心早已如同寒冰深潭,再也不会为这个男人而激起半点涟漪了。
她冷声道:“八殿下不必如此,陛下已为明婉主持公道,时辰不早,明婉还要出宫,先行告退了。”
说罢,她便迈步要离开。
谁知赵修齐竟抓住了她的手,等燕清歌转过头来怒目相视,正要开口呵斥的时候,他便露出慌乱无措的神情,像是被烫着了似的松开了她的手。
“清歌妹妹,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他慌忙收回了手,一向风光月霁的神情此时竟也悄悄破碎,那张苍白的脸上,此时浮起了几分不自然的羞赧之色,瞧着仿佛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人罢了。
燕清歌抿嘴,眼底的嘲讽之色尽显。
演吧,看你能演出什么花来。
赵修齐见她不说话,却也不离开,只当她是有些心软了,接着道:“我只是、只是……”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从我出生之时,便有不足之症,久病缠身,像我这样的人,本不该去奢求什么的,但那一日春日宴上……”
饱含深情的目光落在燕清歌身上,赵修齐望着她,那眉宇之间的缠绵柔情仿佛要满溢而出一般,令燕清歌平白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接着,他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这般不合规矩,有些仓促的收回目光,接着黯然摇了摇头,道:“罢了,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这样的人,早就已经没有了念想,但清歌妹妹,如今我想拿我自己的命去试一试。虽然只有三成机会治好我的病,我也想去赌一把。此去凶险……咳咳!”
他复而往前走了一步,激荡的情绪让他猛地咳嗽起来,那仿佛要背过气去的样子,更能激起人的同情心。
“八殿下要保重身体才是。”燕清歌淡淡的开口。
三成机会,赵修齐还真会卖惨。
闻言,赵修齐便猛地抬起头,那眸子发亮的样子,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此时正满心欢喜。
而燕清歌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赵修齐心里一顿,怎么还是这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不过想到刚才她说的那句话,比起以前来已经算是有所进展了。
赵修齐暗暗安慰着自己,望着燕清歌恳切的道:“清歌妹妹,春日宴那件事虽不是我安排,却是我府上的人做下来的事,这些日子每每想起你那一日面临的凶险,我便寝食难安。我此一去,难说是生还是死,你可愿原谅了我,哪怕我丢了这条性命,也能了无牵挂的去了。”
燕清歌心中漠然。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好手段。
先是神态间流露出对燕清歌的倾慕,却又不将这份情愫挑明,以自己病弱不该奢求为由,不仅吊了人的胃口,更谋得了眼前人的同情心。
接着他提起要去治病的事,说得好像是燕清歌的出现让他有了求生的意志一般,最厉害的,便是他此一去生死不明,他却根本不提有关自己心意的话题,只说求得燕清歌的原谅,这便了无牵挂了。
相信世间女子,不论是谁,听了他今日这一番话,都会以为他对自己情根深种,不说对他心生爱慕,至少从此赵修齐这个人,会在人心里刻上重重一道痕迹。
方才他眉眼间的踌躇、犹豫、痛苦、挣扎,所有情愫都把握得极好,多一分做作,少一分虚伪。若非燕清歌早已见惯了他这副深情入骨的模样,定会被他骗过去。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了自己去赌上一条命的。
燕清歌回忆起上一世赵修齐哄骗她时说过的那些话,每一个字似乎都承载了他的一片真心和浓浓情意,可实际上,那些全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子,一点一点的诱着燕清歌走进赵修齐布好的陷阱里,再也爬不出来。
一瞬间,她那双淡然的凤眸变得猩红。
她恨,好恨赵修齐的蜜语腹剑。
但现在还不是复仇的时候。
燕清歌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