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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进退有度,二老太爷便也收了几分觉得她是来添乱的态度,问道:“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燕清歌点了点头,将事情一一道来:“其实,祖母中风那日,徐太医来给祖母把完脉之后,曾悄悄告诉我,祖母的脉象有些异样,虽然的确是中风的脉象,却多了些什么,似乎有中毒的迹象。”
“中毒?!”二老太爷惊呼出声。谁会给身居内院的老夫人下毒?
“其实徐太医也不是非常确定,所以只悄悄的告诉了我这件事。但我多留了一个心眼,想着查一查这件事,若什么都没查出来就算了,若真的查出了什么来,也可以抓住那个下毒之人,以免他继续作恶。”
燕清歌一顿,看她脸上的神情就知道她的确查出了些东西来。
“祖母中风后,李妈妈就跟着病了。藤青院只有张妈妈一人在打理,我心想李妈妈是伺候祖母多年的人,生了病也该多多照拂,便叮嘱了张妈妈派人去照顾李妈妈。谁知派去的丫头小雨看见李妈妈神情紧张的在屋子里一个人念叨着,说的还是什么对不住老夫人求老夫人原谅的话。”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已经清楚了,向老夫人下毒的罪魁祸首就是李妈妈。
“这件事上报到张妈妈那儿,张妈妈又知会了我一声,我便派人盯着李妈妈,终于就在刚才,李妈妈试图服毒被人拦下,经过一番查问,李妈妈招了她背后的人。”
燕清歌说到这里,眼里蓄起一股怒意,她指着燕允的位置,掷地有声的道:“下毒使祖母中风的人,就是二叔!”
面对她的指控,燕允自嘲的笑了:“今夜还真是热闹,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指证我了。也不知是谁这么看得起我燕允,竟要把毒害嫡母的罪名栽赃在我身上。”
他说得淡淡的,但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服与不甘,俨然是一个受了冤屈却无处伸冤的弱质文人形象。
这话让二老太爷和燕准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究竟是陷害,还是真相?
燕清歌冷冷看着,没有忽视他衣袖之下攥紧的双手。
“李妈妈说,二叔两个月前纳了她的女儿灵玉做通房,用灵玉的性命要挟,逼着李妈妈做藤青院的眼线。那日竹意入府,送了大姑母的信给祖母,信上大姑母劝祖母早日分家,莫让二房把持中馈亏待了老夫人。祖母当时便动了分家的心思。李妈妈把老夫人要分家的消息告诉了二叔,二叔当即便令李妈妈给祖母下了能使人中风的药。这个药是早早就在李妈妈那儿备下的,只得二叔一声令下,便能马上把祖母变成口不能言的废人。可惜这个药起效稍稍慢了一些,等到老夫人找了大嫂过去,说了老太爷托梦的事才发作。是以分家一事已成定局,二叔只得率先同意分家,好博得一个孝名。而李妈妈给老夫人下了药之后,敌不过内心的愧疚,当即就病倒了,熬了两日,实在撑不住,这才打算服毒自尽。”
燕清歌每说一句,燕允的眼神就变得阴狠一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变得狰狞,问道:“三丫头说得这般有条有理,可有证据?”
“李妈妈已经收押起来,二爷爷和爹爹可以随时去问话,看李妈妈说的与我说的有何不同。至于证据,自然是有的。”
燕清歌勾起一抹微笑:“二叔以为,为何祖母发病的时间好巧不巧就迟了那么一点,刚好坏了你的算计?”
燕允心里一紧,接着就见燕清歌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
“被人拿捏住女儿性命,便是泥塑的菩萨也会有三分气性。再加上李妈妈在祖母身边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她自然留了一手。在给祖母下药时,李妈妈只下了瓶子里三分之二的分量。而二叔派人盯着李妈妈销毁的药瓶其实是假的,真的药瓶就在这里。”
燕清歌把白瓷瓶拿到眼前,似笑非笑的道:“害人性命的毒药并不少见,但像这种能让人中风还叫人察觉不出异样的奇药,天底下只有一个人会做,那就是鬼医。鬼医的药虽然难买,却不是买不到,只要你找到门路。不巧,这个门路我恰好知道。只需拿着这个药瓶,去那儿问一问,是谁买的这瓶药,便可真相大白了。”
夏攸宁对自己每一瓶药的去向都掌握得清清楚楚,鬼医的名望可不是简简单单就积累起来的。
有这个铁证在,燕允再想抵赖,也是不成的。
第九十九章 除族(上)
燕允再也维持不住平静的表象,他抿紧了嘴,那双眼里冲天的怒火和令人胆寒的阴狠一闪而过,直直冲着燕清歌去。
燕准看着他,心里也升起一团怒火来。他的这个好弟弟竟然恨上了燕清歌!
燕允的脑子里转得飞快,这个小丫头布下的局太过缜密,即便是他一时间也想不出破解的法子。接着燕允眼里一闪,唯有毁了这瓶药,只要没有了这个铁证,他就还能将事态掰回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但燕允没想到,他刚朝着燕清歌挪动一步,燕准便立即冲了上去,一把将他撂倒在地,低声怒道:“你想做什么!”
燕清歌身后的红柚白芷发出几声惊呼,连忙上前护着她,燕清歌则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白瓷瓶,面上丝毫没有惊慌之色,反倒勾起了一抹令人胆寒的笑意。
成了!
二叔也不过如此,再聪明谨慎的人,被逼到绝路,还是一样只能做出愚蠢的判断。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当着我的面就敢伤人!反了你了!”
二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却见燕清歌走上前来,不急不慢的道:“二爷爷和爹爹都误会二叔了,二叔是想毁了这个瓶子,好让我没有证据去找鬼医核对。并不是想伤我,我猜得没错吧,二叔?”
少女用清亮的声音亲昵的唤着二叔,燕允却从里头听出了字字锋利的感觉。
他被燕准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又被燕清歌这么挑衅,一张脸很快就被气得通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竟然是大房的这个小丫头盯上了他,算计了他!
而他燕允,虽然没有对大房的人放松过警惕,但终究还是小瞧了燕清歌。
在他心里燕清歌再聪慧能干,也不过个年仅十岁的女孩子,即便性格古怪难接近了一些,但在燕允看来,她燕清歌也是燕家大房最容易拉拢的那一个,所以他才会时刻叮嘱两个女儿要记得讨好燕清歌。
谁知,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藏得最深的那一个竟然是她!
回想起燕清歌回京后二房一系列的事情,燕允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他近乎嘶吼地对着燕清歌喊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至此!”
“我不过是查明了事情的真相而已。二叔若没有动那害人之心,又怎么会落到今日的下场?祖母何其无辜,二叔又为何要害祖母至此?”
燕清歌的声音听起来冷到了极点。
上一世赵修齐下旨将燕家满门抄斩的时候,都是燕允在后头推波助澜,大房也与他无冤无仇,他又为何要害大房至此?!
如今听到燕允的质问,她只觉得可笑。
二老太爷见燕允这般执迷不悟,连忙喊人上来:“快来人!把这个混账押下去!这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留在燕家也是祸害,等天亮后查证了那瓶药的来源,就开祠堂把他逐出族谱!把二房一众人都给我赶出去!”
若说刚才二老太爷对燕允的怀疑有五分,此时的怀疑便达到了足足的十分!他若不心虚,又怎么会想要毁掉燕清歌手里的证据?
再加上刚才那个道士的事,二老太爷对燕允几乎是厌恶到了极点。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人若留在燕家,还不知道会给燕家带来多大的灾祸。
于是他当机立断,定下了把燕允逐出族谱一事。
即便燕允如今是从四品司业,在二老太爷眼里看来也算不得什么。燕家在边疆有军功有官身的儿孙多了去了,不差他这一个嫌弃祖业阳奉阴违的清贵!
很快,燕准身边的几个护卫赶来,将燕允带了下去。
正堂里总算平静了下来。
燕清歌脸上淡淡的,心里却不自禁的勾起了一抹笑。
“念念,方才没吓着你吧?”经过那么大的一场变故,燕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女儿有没有受惊。
燕清歌笑着摇头。她将白瓷瓶交到燕准手里,道:“等天亮了,爹爹派人拿着这个去京城南郊的逍遥堂,找金掌柜问就是。”
燕准看着手里的白瓷瓶,有些复杂的问:“你是如何知道这些门路的?”
“自然是来京城之后听别人说的啊。”燕清歌眨了眨眼睛,“张家的小表妹最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是偶然听她跟她的丫鬟说起这个,我才知道的。爹爹你可别告诉别人,虽然我是无意的,却也算是偷听了呢。”
上一世的张澜心正是逍遥堂的老主顾,所以燕清歌撒起谎来一点都不心虚。
听她这么说,燕准才点了点头。
而坐在一旁的二老太爷则十分赞许的打量了她一番,道:“我们三丫头是个有七窍玲珑心的聪慧人儿。不对,不能叫三丫头了,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燕家唯一的女儿了。”
燕清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此时的她不能表现得太过雀跃,但也不能失了礼数,所以无言微笑是最好的对应。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院子歇息,剩下的都交给我和你二爷爷来处理。”燕准催促着燕清歌回院子,她便行礼退下了。
回到安歌院,又梳洗了一番,再躺到床上,燕清歌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终于,终于能把燕允逐出族谱了。不用再虚伪的叫他二叔,也不用对着燕清楣故作温和。从此燕家就只有大房,不再有二房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完成这个连环计,真真是让燕清歌见识到了神机营的本事。
她定的这个计划,不仅不能拖,还要算计好每一个环节不出任何差错。
首先是道士,若没有燕清歌往临水楼安插进去的那颗棋子,她就不可能知道王副掌柜胞妹因为道士而丢了亲事一事。
只要找到这个道士,至于如何让道士按照她的吩咐来办事,那就是玄乙、或者说是神机营的本事了。
其次是长松,燕清歌知道在外头那场漏洞百出的闹剧,以燕允多疑的性子,一定会想派人来查个究竟。
将道士的踪迹暴露一些,好让长松顺利找到他的住处,再由玄乙将巡城的官兵引到那间屋子里。
第一百章 除族(中)
至于长松往那道士身上刺的那一剑,可不是冤枉他,那道士按照燕清歌的安排,在长松面前大放厥词,说要去告诉燕大将军,就是燕允花钱请他去装神弄鬼,要长松拿钱来堵他的嘴。长松跟在燕允身边多年,杀个人已经不算什么事了,这个道士根本就是来讹钱的无赖,他顿时就拔了剑,想一刀结果了道士,却被玄乙暗中打偏了剑锋,是以道士落了个轻伤。
接着他行凶的一幕被官兵看到,好不容易逃走却被玄乙打晕抓了回去,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捕,为了不连累燕允,直接咬舌自尽。却不知玄乙已经在所有人面前点明了他的身份。
再就是李妈妈。
在老夫人中风之时燕清歌就怀疑到了李妈妈头上。她明明吩咐过张妈妈一定要死守藤青院,看好老夫人的衣食住行,但老夫人还是中了招。李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