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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吃。
燕清歌笑了笑,给他和自己都倒了一杯清茶。
与夏攸宁一起的时间永远十分轻松,简单斗了几句嘴菜便上齐了。
燕清歌让两个丫鬟和袁烈都坐了下来一同用餐,夏攸宁这个人吃饭永远都是热火朝天的,根本见不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教诲,一会儿招呼大家吃这个,一会儿又说那道菜得配酒,一开始红柚青兰还有些拘谨,到后来见着燕清歌吃得那般随意,便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酒足饭饱之后,夏攸宁拍了拍肚子道:“算你没食言,让小爷我吃了顿饱的。我得走了,你要是什么时候又想请我吃饭,就去京郊揽霞峰的药庄上找我。”
燕清歌用帕子擦干净嘴角,回道:“好。”
“你记得用药,我先走了。”说罢夏攸宁便踱着步子,哼着小曲儿走了出去。
从琳琅阁定制的东西很快便送到了府里,燕清歌这才安心窝在院子里养伤。不得不说夏攸宁的药的确有效,这才几日肩上便觉得松泛了许多。
燕允昨日总算回了西院,把二夫人的情绪给安抚了下来,现在又重新管起了中馈。不过直到燕允回来,燕清歌才知道,原来燕清楣从除夕那日起便被关了禁闭,想必是为了怂恿六公主一事。
是啊,自己女儿想让六公主刁难燕清歌,却意外将舞姬提前叫上了场,弄得赵修齐不但没能救驾,还损失了大批的人手,不管是赵修齐还是燕允,只怕都要气炸了肺吧。
想到这里,燕清歌就觉得舒坦。
而老夫人那边,在李妈妈回过话之后,病情便渐渐有了好转。如今老夫人对燕清歌这个孙女是越发看重了,因着记挂燕清歌有伤,便将她的晨昏定省都省了去。
可若真是打心底里关心她,也不会让她往何家奔波那一趟了,无非就是得了她的好处,知道要来亲近一番罢了。
老夫人的精神一旦变好,便有精力来插手二房的事情了。
燕允回府的第二天,老夫人便送了两个年轻貌美的丫鬟进西院,美其名曰体贴二夫人这个儿媳妇每日操持,担心她太过劳累,实际上是赐给燕允收房用的。把二夫人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老夫人把李妈妈的女儿送过去了?”燕清歌挑眉问。
紫萝忙点头:“没错,就是灵玉姐姐。”
紫萝机灵,常在下人们之间走动,一张嘴也讨仆妇们喜欢,消息自然来得快。
对于这个消息,燕清歌不由得皱了皱眉。
老夫人或许是想在燕允身边安插一个眼线,所以才把李妈妈的女儿送了过去,但她太小看燕允了,这个灵玉将来还不知道会成为咬向谁的狗呢。
“藤青院那边,让张妈妈用心多盯着李妈妈的动静吧。”燕清歌吩咐道。
……
……
……
外头这些琐事根本不值一提,安歌院的门关得死死的,燕清歌以精心学习为由,拒绝了一切来人。
她每日除开练字下棋,便是看书。
红柚和青兰也会劝着她做一做女红,但针线这种东西,即便燕清歌活了两世,也没能摸出什么门道来。也多亏了袁嬷嬷逼着她苦苦练了一段时间,还是能绣出简单的花样来的,能到这种水平燕清歌已经心满意足了。
几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很快便到了正月十五,大姑的头七,也是下葬的日子。
按理来说,正经人家的嫡妻去世,以示郑重,应当在家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再下葬,即便是在炎热的夏日,至少也会停满半个月。老夫人之所以能同意在头七这日安葬燕宁,主要还是考虑到何家如今的情形。
何二爷牵扯进了通敌卖国的大案子,随时获罪牵连全家都不奇怪,若还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别说大办燕宁的丧事了,只怕将来连坟地都进不去。
下人把葬礼的情况一五一十的都汇报了上来,事情办得很是妥帖。
“你把这些话报给祖母听,她肯定高兴。”燕清歌道。
老夫人高兴,便是有赏钱了。下人心中欢喜,立马退了下去。
“这么快就到元宵了啊……”燕清歌拨了拨香炉,松针的清香变浓了几分,问道:“爹爹他们还有几日就回来了,前院都收拾整齐了没有?”
站在一旁的红柚回答:“都收拾好了,只等将军他们回来住了。”
“嗯。”燕清歌点了点头,打算去书房再练一会儿字,却见白芷跌跌撞撞的进来。
这可是件稀罕事,又不是青兰紫萝那两个浮躁的,能让白芷失了规矩想必是发生了天大的事。
“怎么了?”红柚皱着眉问道。
白芷喘着气,指着外头:“将军、将军他们回来了!人都……到了二门了!”
“将军回来了?”红柚一阵惊呼,算着时日怎么着也不该这么早到啊?她反应过来:“快、姑娘咱们快去迎接……”
话未落音,红柚便见燕清歌提起裙摆,脚步哒哒哒哒的就飞奔了出去。
“姑娘!等等奴婢!”
红柚和白芷慌忙追了上去,刚出安歌院没几步,便见到姑娘呆愣愣的站在不远处,而那十几步开外的地方,正是将军和少爷们的身影。
“姑娘……”红柚刚走到燕清歌身边,嘴里的话便像是被人截断了一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姑娘在哭……
第四十六章 父兄
那并不是寻常小姑娘家那般抽抽搭搭的哭法,也不像是隐忍着什么一样浑身颤抖的哭法,而是十分平静的,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顺着她的脸颊、下巴往下掉,不声不响,如此异样的安静之中,似乎藏匿了莫大的悲伤,引得红柚和白芷也鼻头一酸,转身抹起泪来。
这才离开北疆多久,姑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被迫成长至此。
如今见了亲人,如何不委屈,如何不心酸。
泪水模糊了燕清歌的双眼,她只能隐约看见眼前那三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活生生的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大哥万箭穿心,二哥被扒人皮,爹爹含冤斩首的死状在她脑海里飞掠而过。燕清歌的全身就像被火煮油烹一般,痛得止不住地颤抖着,连指甲嵌入了手心里的软肉也不自知。
“念念这是怎么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瞧见她的异样,三步做两步就上前来,唤着燕清歌的小名。
他正是二少爷燕骏,他面容肖父,剑眉星目,一看便是武将的身板,年轻轻轻便已经长得十分结实了。
燕骏最见不得念念哭,手忙脚乱的想替她擦眼泪,可他一路奔波,手上衣服上都是灰尘,对着妹妹那张豆腐般白皙的脸,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急得他那张小麦色的脸都泛起了红。最后无奈,只得一把将燕清歌搂进了自己怀里,力道之大,咚的一声,正好撞上他的胸膛,撞得燕清歌额头隐隐作痛。
“噗嗤!”
燕清歌突然破涕为笑,二哥莽撞笨拙,从来不知道逗乐女孩子的方式,总是弄巧成拙,若放在从前,燕清歌只怕要叫着痛去跟大哥燕凌告状,然后大哥就会狠狠敲二哥一个栗子,二哥也不喊痛,而是憨憨的笑着,用手挠着后脑勺,说对不住念念。
听见她笑了,燕骏便把她放开,也嘿嘿的笑着:“念念不哭就好。”
“又折腾念念!”
一个十六七岁的儒雅少年走到燕骏身后,他与燕清歌一样,都长得像母亲,五官精致秀气,多年来生活在军营里,让他多了几分男子气概,看起来很是俊朗。
燕凌瞧见燕清歌的额头上红了一片,便肃着一张脸,往燕骏头上招呼了一个拳头。
燕骏仍旧嘿嘿一笑,道:“这次念念不是没喊痛嘛。”
那憨厚的样子,惹得几人都笑了起来。
“有伤别出来吹风。”
燕准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他刚过四十的年纪,长年征战在外,风霜雨雪都在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也依稀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的剑眉星目,如今的燕准看起来就像是一把浸透了鲜血的大刀,不苟言笑的样子,越发气势逼人,叫人心生敬畏之心。
这便是最疼爱她的爹爹,为了她把整个燕家都赔了进去,戎马一生却得了个叛臣贼子的下场。
听说,被压上断头台时,爹爹不肯认罪,也不肯下跪,最终是被生生砍去了双腿,四名大汉硬压着爹爹才将头颅砍了下来。
一身忠骨,一条硬汉,就这样没了。
想到这里,燕清歌的心里突然猛地一绞,痛得她倒抽了两口气。
若没有二房和赵修齐的算计,若没有她的痴心愚蠢,燕家何必至此?
幸好,幸好还有时间,幸好爹爹和哥哥们都还在。
燕清歌很快便调整过来,吐了一口浊气,笑意盈盈的上前拉着燕准粗糙的大手:“爹爹,大哥,二哥,你们还没用午膳吧?先去我那儿吃一些。”
说罢便拖着燕准往安歌院里走。
燕清歌的身子还没长开,才刚过燕准的腰,她抬头望着自己爹爹说话。燕准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有耳尖泛出来的一点红泄露了他的情绪。
燕清歌吃吃笑着。
要是那些将士知道,统领千军万马威震四方的大将军,是个被女儿拉着手撒娇便会脸红的普通人,只怕都会大吃一惊。
得知燕准他们提前回来的消息,整个安歌院都忙碌了起来。
燕清歌带着白芷亲自去了大厨房安排午膳的菜式。
又让袁烈去前院拿了一些换洗的衣物过来,由红柚青兰紫萝服侍他们爷仨简单洗漱更衣,原本这是不合规矩的事情,但他们回来得急,也没提前通知一声,只能先在安歌院里整理一番,总不能满身尘土的上桌吃饭吧?
如此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他们一家四口总算是在饭桌前坐了下来。
一家人吃饭,便没有那么多讲究,也没有让丫鬟站在一旁伺候,燕清歌替燕准、燕凌、燕骏依次盛了一碗汤起来,问道:“不是说过了二十才能入京吗?爹爹和哥哥们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燕凌和燕骏喝汤的动作都是一顿,不约而同的望向燕准,见他脸色不是太差,燕凌便将汤碗放下道:“半路上得到消息,说你替皇上挡了一剑,我们便先赶回来了。你放心,我们先进宫去见了皇上再回的府里。”
“对了,还没问你伤势呢,重不重?好了没?会不会留疤?”燕骏坐在燕清歌旁边,拉着她又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一叠声的问道。
燕清歌笑了,扒开自己二哥的手,道:“皮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陛下赏了上好的伤药,不会留疤的。你们放心好了。”
听她这么说,燕凌和燕骏都松了一口气,却见燕准把喝光了的汤碗往桌上一放,从那一成不变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但他眼中的挣扎之色还是没能逃过燕清歌的眼睛。
停了片刻燕准才道:“……你好好养伤。”
“真的已经好多了,徐太医每日都会出宫来替我诊治,还让我多出去走动走动呢。爹爹,你就别太担心了。”燕清歌笑得眉眼弯弯的,夹了些菜到燕准碗里。
燕准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接着又一言不发的低头吃起了饭来。
为了配合燕清歌,他们三人都已经尽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着燕清歌这两个月的近况,生怕她过得不好,受了欺负。听燕清歌说她能拉开那把紫檀木龙筋雕花弓的时候,燕凌和燕骏都连连叫好,只说不愧是燕家的女儿。
第四十七章 蠢货
一顿饭很快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