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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世子把她打晕抱出来之后,就交给了那个指路的丫鬟。”玄甲面不改色的道:“并许诺会八抬大轿前来迎娶。”
她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却仍旧凝重。
她很清楚,自己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做,何姝与秦炎生发生了这样的事,只要旁人不知,那么秦国公府来提亲,以世子妃的名分将她娶回去,或许还能圆满收场。
可若自己这时贸然行动,让何姝知道这件事已经走漏了风声,难保她不会羞愤之下自尽。
“你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燕清歌的声音沉沉的。
玄甲想了想,道:“何家在齐光寺包了一个多月的禅房,就在南边小院。”
“墨妍,你替我去悄悄看看。”她很是无奈的揉了揉额角,道:“看看姝儿是否一切都好。”又一顿:“别让她做傻事。”
墨妍应声退下。
……
一阵阵刺痛从后颈传来,六公主嘤咛一声,皱着眉头睁开眼。眼前是行宫里熟悉的景色,周围站了几个神色焦急的侍女。
“公主,公主!”
她们见她睁开眼,便都围了上来。
“……怎么回事?玉霖呢?”六公主的声音很是嘶哑,像是刚睡醒一般。
脑袋还有些昏沉,她甩了甩头,一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从小院回到行宫里来。
“玉霖跟公主一样被人打晕了,还没有醒呢。”一个侍女回道。
被人打晕?
是了,她是被人重重敲在后颈才眼前一黑晕过去的!
“事情怎么样了?”六公主急切的问道。
“什么事情怎么样了?”
门口传来皇帝低沉的声音,围在六公主身边的侍女连忙散开,齐齐跪拜。
六公主也一愣,忙要下床行礼,却被皇帝抬手阻止。
他走上前来落座,脸色不似平日那般绷得死紧,难得的柔和,问道:“发生什么了,一五一十的说给朕听。”
六公主看向皇帝的视线凝滞了一瞬,她该怎么回答?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应该在那屋子里与中了媚香的秦炎生发生些什么,然后恰巧被前来营救的众人发现,紧接着再由她这个受害者指控幕后之人意图毁了她的清白并取而代之。
可现在她不仅没有进去那间屋子,也没有失了清白。
难道就这样让这件事过去?她好不容易设计好的一切,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了吗?
短短一瞬,在瞥见自己父皇那罕见的慈爱神情时,六公主就做出了决断。
父皇正为她被挟持之事感到心疼,此时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此想着,六公主便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然后下榻伏在皇帝膝前嘤嘤的哭了起来。
“儿臣害怕,好害怕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第两百三十三章 试探
“儿臣被贼人掳到山顶的小院里,听那贼人说,要毁了儿臣的清白,好让儿臣失去和亲的资格,他们拿刀抵着儿臣的脖子,儿臣害怕极了……”
说着六公主哭得越发可怜了些,呜呜的如同受惊了的小鹿一般。皇帝伸手抚上她的头,语气听不出他的情绪,问道:“你可知道那幕后之人是谁?”
六公主的肩头微微一颤,她半分恐惧半分愤恨的道:“儿臣听了他们的谈话,那幕后之人……儿臣也不敢相信。但他们说,是明婉、明婉郡主觊觎西凉太子妃的位置,便想将儿臣这个障碍先行剔除,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啊!”
“是吗。”
皇帝的语气淡淡的,夹杂在六公主的哭声之中,声音不大,却让人听得很清晰,莫名的有一种威压之感。
哭得正伤心的六公主突然心里打了一个突,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她抬头,便见皇帝静静的看着她,就像在看着一件物品一样,冷冰冰的。
“元灵。”皇帝的嘴皮子动了动,声音低沉:“你实在令朕失望。”
站在殿内服侍的侍女们,听了方才六公主的一番控诉,并未露出太多惊讶的神情,但在她们听清皇帝这一句话时,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六公主张了张嘴,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呆呆的望着皇帝。
“你身边的玉屏和玉霖,都已经招了。”皇帝淡淡的道:“朕本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失败得非常明显了,你应当会选择放弃。谁知,你竟愚蠢到这个地步!”
什么?玉屏和玉霖招了?招了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六公主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你明智,放弃往明婉身上泼脏水,一切从长计议,那么朕认为,把你送去西凉或许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可你急功近利,狂妄自大,朕随便摆一个态度出来就能让你自投罗网,如此,就算把你送去西凉,你也活不过一个月。”
皇帝无视瘫坐在地的六公主,甩袖起身。
朝事繁忙,他为什么会抽空特地来看这个女儿,就是为了看清楚她有没有那个能力在大夏与西凉之间好生周旋。
这么简单的试探,她都轻易上钩,简直愚蠢至极。
“父皇……”六公主声音颤抖,听起来支离破碎,似乎那颗心已经千疮百孔一般。“您是来,试探儿臣的?”
皇帝停下脚步,拧眉没有说话。
“儿臣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结果您是来试探儿臣的?”六公主凄然一笑,她的肩膀微微抖动,从嘴边溢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多么讽刺啊,方才她还在为父皇对自己的关爱而信心满满欢欣雀跃,现在却告诉她这不过是一场试探。
她的父皇,在试探她。
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寒心的事吗?
于是她尖声道:“是她贪心不足,想要西凉太子妃的位置!是她要陷害儿臣!是她策划了今天的这一切!儿臣才是那个受害者,父皇您为何不信!”
“够了!”皇帝沉声怒喝。“是非黑白朕自有论断,你身边那两个贱婢都已签字画押,你还有何要狡辩的!”
“是她做的!都是她做的!”六公主厉声盖过皇帝的声音。“我才是您的女儿,您为什么不信我,要去信那个贱人生的明婉!”
话未落音,便有一个响亮的巴掌将六公主扇倒在地。
“放肆!”
皇帝勃然大怒,那脸上骇人的神情令殿内的侍女一个个都软了腿,不敢挪动也不敢说话。她们很清楚,目睹了这场争吵的人,不会有活路可言。
六公主捂着脸,又哭又笑。
“明明我才是大夏的公主,凭什么燕清歌事事都能压我一头!就因为她有一个狐狸精的娘,死了都要勾着人的心神。”
“住嘴!”
皇帝一步步逼近,六公主却像是魔障了似的,说的话越来越快,越来越没有遮拦:“父皇你知不知道,谢纯熙是燕准的妻子,她都已经死了十三年了,你的心思会令天下人所耻……”
一声闷响打断了六公主的话。
萧立出现在她身后,收回刚才打晕她的手刀。
“带下去。”他吩咐着,便有几个玄衣侍卫出现,将殿内的侍女一个不剩的带了下去。
皇帝双眼猩红,望着六公主将拳头捏得嘎吱响。可即便如此,方才他也还是没能往自己女儿身上下重手。
若不是萧立出现,还不知道她要说出多少不能提及的事情来。
时隔这么多年,再一次听见谢纯熙的名字,皇帝还是恍惚了好一阵。
直到萧立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他才回过神来。
“剩下的,如何处置?”萧立问道。
皇帝的眼神瞥过被打晕在地的六公主:“元灵就嫁给蜀郡王为妃吧。”
公主下嫁郡王为妃,便是剥夺了她公主的名号,否则按照品阶,应当是公主尚郡王为驸马,并另辟公主府。
“至于走漏了这个消息的陈妃——”皇帝眼里闪着阴晴不定的光,道:“不留了。”
萧立只嗯了一声,便将话题扯开,好像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明婉他们回来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皇帝:“这是拿回来的东西。”
皇帝接过,打开扫了一遍,眉头拧得死紧,神情很是复杂,像是在纠结着什么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一口气,将信收进自己怀里。
萧立在旁静静等着,见皇帝神情恢复正常,他才道:“玄丁来消息了。年后或许会有动静,不仅是江南。”
皇帝和他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还有京城。”
皇帝扯起嘴角笑了笑:“他们还真是能耐。”
“江南倒不足为惧,重要的是京城。”萧立淡淡的道。“三年前的韩美人,到现在的魏阁老,一个个都埋得很深,要一次性挖出来很难。”
“你可有什么想法了?”皇帝问道。
萧立抿了抿嘴,道:“与陛下所想差不多。”
“果然还是得用燕家啊……”皇帝露出很是无奈的神情,“朕已经很对不住燕家人了。”
萧立垂下眸子道:“燕大将军深明大义,会理解陛下的。”他一顿,又道:“臣也会尽力护住燕家。”
皇帝失笑:“有你这句话,朕便安心了。那便做好准备,请君入瓮吧。”
第两百三十四章 出嫁礼
翌日,六公主下嫁蜀郡王为妃,八公主赵元惠封为和惠公主,前往西凉和亲的圣旨便已传开。
行宫里一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要说最近风头最足的,莫过于八公主的生母贤妃娘娘柳氏,她养育八公主,于社稷有功,皇帝的赏赐如流水一般进了她的宫里。
而反观六公主的生母陈妃,自从六公主去齐光寺祈福被歹人劫持,她便病体沉疴,日渐消瘦,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太医也已无能为力,还能在这世上活多少天,只能听天由命。
不少人对于六公主下嫁蜀郡王一事多有猜测,其中最令人信服的,便是六公主失贞一说。
她曾被歹人劫持,虽然很快便救了回来,但陛下这般急切的要将她下嫁给一个不被允许进京的异姓郡王,肯定是因为六公主已经失了贞洁。
这样的流言,虽然在上头的控制下并未大肆流传,但还是泄露了一些消息出去。
圣旨下了半个月后,蜀郡王曾上折以自己区区一个郡王不配娶公主为妃之由婉拒这门婚事,却被陛下好言好语的堵了回去。
婚期定在十月二十七,这门婚事是铁板钉钉的了。
出嫁这一日,六公主像是个人偶一样任人摆布。早早被人叫醒来,洗漱开脸,换上郡王妃服制的嫁衣,梳头化妆。
所有服侍她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不语,明明该欢天喜地的情景,却安静得可怕。
六公主的一双眸子如同一潭死水,她看着铜镜里扑了铅粉而变得有些不像自己的面容,扯起嘴角嘲讽一笑。
父皇竟是连全福夫人都没有请。
想也知道,她嫁给蜀郡王,不过是朝廷对这个异姓王爷的牵制罢了。
蜀郡王是前朝血脉,在大夏立国时选择效忠赵家,得以封王,这么些年爵位更迭,从亲王到了郡王,势力一再减弱,朝廷却从未放松过对蜀郡王一脉的监视。
在父皇眼里,她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利用价值了吧。
她笑得凄然,可那铜镜里的笑颜却依旧美丽。
“滋味如何?”
忽的,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六公主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妆容发型都已妥当,而方才围在她身边的人竟是一个不留都已退下。
只有这个矮小却不容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