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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她要直接去找皇帝要人吗?
燕清歌讽刺的笑了笑,她现在连宫门都进不去,更别说去面圣了。
她将自己的手握紧又摊开,握紧又摊开。她以为自己重生一次已经将很多东西握在手中了,可成儿的生死根本就不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不远处的错金螭兽香炉之上,薄烟缥缈,淡淡的梨花香气并不能驱散燕清歌心中的沉郁。
忽的,袅袅直上的烟丝晃动了几分,一道人影出现在屋子里。
燕清歌的余光瞟到他玄色错金的衣摆,抬起头来,眸子里挥散不去的郁色之中,陡然迸出一抹亮光。
她猛地起身,快步走到他身前,急切的道:“王爷,我有一事相求!”
第两百十一章 安心
方才的她仿佛被一层浓雾笼罩着,脸上的神情并不悲切,却令见者揪心,仿佛只要碰一下她就会碎掉一般。
而现在的她,则像是抓住了水中芦苇的人一般,脸上的神采明艳,直直望着他的视线清澈而又直率。
短时间内这样剧烈的变化,只是因为她看见了他的身影。
萧立看着她抓住自己的衣袖,小手半遮半掩的藏在袖口处,玉指紧紧攥着布料,若放在平常,这个小丫头肯定会先规规矩矩的行礼,然后微微笑着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吧。
他挑了挑眉,看来她已经知道那件事了啊。
于是萧立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别担心,越王在我府里。”
燕清歌一怔,接着安心的呼了一口气,而嘴角扬起来的同时,眼泪也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咦?”她伸手往脸上一擦,看着手上温热的眼泪,露出意外的神情。“怎么会?”她慌忙掏出帕子擦去脸上的泪痕,可眼泪根本止不住,她便退后两步别过脸道:“明婉失态。”
她的神态和一举一动都落在那双深邃的星眸里,萧立叹了一口气,上前揽住她,有力的双臂轻轻环着她瘦小的身体。
“想哭就哭吧。”
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她的额头贴着他的胸膛,似乎还能感受到说话时的震动。
只见埋在他胸前的小脑袋很是艰难的点了点头,接着便传来断断续续的抽咽,细瘦的肩膀也在上下耸动着。
萧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不一会儿,哭声渐停,燕清歌很是不好意思的往后挪了一小步,萧立便将她放开。
她把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抬头看萧立的脸色。
天知道她是怎么了!
这个人的出现,就像是绝境之中射进来的一道曙光,让她看到了新的希望。而这个人的一句话,更像是给她吃了定心丸一般。
燕清歌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会因为安心而哭得这么狼狈。
还、还钻进人家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当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王爷,我……”她率先开口,想要打破这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
却见一只手递了帕子过来,道:“擦擦脸吧。”
她的窘迫更甚,脸都红到了耳朵根。她接过胡乱往脸上擦了一通,然后抬起头来行礼道:“让王爷见笑了。”
凤眸里还闪着水光,眼睛鼻子都哭得红红的,她现在看上去特别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
萧立伸手替她抹去脸颊边上没有擦干净的泪痕,道:“不会笑你的,放心吧。”
燕清歌没有躲开他的触碰,反倒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愣住了。
夏王萧立,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说话这么温柔了?
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萧立已经收回了手,他说:“这件事你别怨陛下,他应当还不知道越王被送出宫的事情。”
烟眉微拢,燕清歌没有说话。
“不过,让后宫那群人嚣张至此,也的确是陛下的责任。”萧立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额发,道:“在越王痊愈之前,会有太医照看,你别太担心了。”
“谢王爷。”燕清歌没有理会被他揉得更乱的头发,福身行礼。
萧立嗯了一声,又伸手帮她把乱糟糟的头发稍稍理顺了些才从窗户离开。
路上,他低头望着自己胸前未干的泪痕,摇了摇头,却又不自觉的笑了笑。
萧立飞身从燕家出来,便策马往宫里去。
时辰已经不早了,但皇帝还在勤政殿内,这些日子疫病一事令他焦头烂额。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疫病闹出来之前就已送走了女金国的使者,和谈一事很是顺利。否则若让女金知道大夏现在面临的灾祸,他们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同意朝贡的条款。
坐在皇位上的人一只手揉着额角,一只手却不停,拿起一本奏折摊开来看。
浏览了几行,皇帝突然大喊一声:“好!”
方才为止还笼罩在他头上的阴霾被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吹散,一直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散。
下头传来萧立的声音:“有好消息了?”
“立儿!”皇帝双眼一亮,手里拿着折子起身往萧立身边走,却不料这番动作幅度太大,猛然起身使他眼前发黑,踉跄两下,眼看着就要摔下来。
萧立眼疾手快,立即接住皇帝摇摇欲坠的身子。
“陛下!”他看着皇帝发白的脸色,对外头唤道:“传太医!”
守在外头的温公公连忙应声,让手下的小太监去叫太医,便快步走了进来,与萧立一同扶着皇帝去殿内的软塌上休憩。
“朕没事。”皇帝半眯着眼,躺在软塌上,他把手里的奏折塞进萧立怀里,带着笑容道:“你快看,百姓有救了!”
萧立拿起折子扫了一遍,神情也放松了几分。
据河南道的人说,经过几次试药,长白圣手已经找到有效治疗疫病的方子了,虽然里头有几味药材不常见,但河间府一家吴记药堂那里有许多存货,应该可以顶上一段时间。上这份折子的意图是让朝廷搜集药材,以免出现不够用的情况。
疫病肆意的这些天,病死的人每天都在增多,人人恐慌,根本没有人敢出门,就是因为没有能治愈这场病的方子。
所以皇帝在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才会如此高兴。
太医赶过来给皇帝诊了脉,说是太多劳累,又一时大喜,这才会产生晕眩,吃两服药再好生休息便无大碍。
温公公领了太医去偏殿煎药,殿内只有萧立与皇帝两人。
“老了啊。”皇帝感叹着。“都说做皇帝老得快,立儿你看,舅舅这么快就老了。”
萧立坐在榻前,没有说话。
皇帝接着道:“舅舅的身子应该撑不了几年了,立儿,你的想法还是没有变吗?”
“……没有。”他说,语调没有起伏却很是坚定。
“是吗。”皇帝有些失落的说着,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这件事,转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个时辰进宫,出什么事了吗?”
萧立斟酌片刻,开口道:“越王得了疫病,被送出宫了。”
皇帝的眉头拧起,怒喝道:“混账!”
第两百十二章 处置(求月票)
“原本他是要被送去收容所的,臣碰巧遇见,就把他带回府里了。”即便眼前发怒的人是九五之尊,萧立也没有丝毫动摇,他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这处置问的自然不是如何处置越王,而是那些把越王送出去的人。
“反了天了!”皇帝气得手都在抖。“后宫那些人,以为朕不问事就是让他们随意乱来的吗?!”
就算皇帝再怎么对越王不上心,这也不代表旁人就能随意处置越王的生死。事关皇家血脉,岂能儿戏?
“来人!给朕把陈贵妃叫来!还有淑妃,德妃,都叫来!”
外头的小太监得令,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小跑着去传话了。
萧立只负责把这个消息带到,皇帝如何调查这件事就不是他要管的了。
“为越王的身体着想,暂时还是留在臣府里为好。臣已安排了王太医为越王诊治,若无他事,臣先告退了。”
他站起身,皇帝便摆了摆手。
第二天,陈贵妃被贬为陈妃,德妃淑妃被褫夺封号并禁足三月,而柳嫔则被封为贤妃,替代陈贵妃执掌六宫。
后宫里这么大的变动,直接惊动了前朝。
而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越王殿下染了疫病,引得后宫人心动乱,以陈贵妃、淑妃、德妃为首的后妃担心疫病会传染给自己,便先斩后奏,悄悄把越王送出了皇宫。
而这些日子皇帝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有过问后宫之事,直到夏王半路遇见被送去收容所的越王,这件事才被捅出来。
但由于涉事人数较多,皇帝也无法每个人都严惩,只好用这样的方法,打压三人,提拔没有参与这件事的柳嫔。
出了这样的事,瑞王齐王双双为自己母妃求情,却被皇帝好一通训斥。
这次疫病刚起,河南道正是人心混乱之时,一个不小心便会引起民乱,这种时候朝廷需要安抚人心,由皇子出面亲赴病地才是上策。
但不论是瑞王还是齐王,都多加推诿,如此危险的活谁也不想干,丝毫没有体恤百姓之心。
后来,还是由荣亲王领了这个差事。
成年了的皇子竟然如此不堪大用,皇帝本就一肚子的火气,这两人还撞到了枪口上,皇帝一怒之下,便撸了瑞王在兵部的职位和齐王在户部的职位,让他们两人都回府思过,念佛吃斋三月为百姓祈福。
这件事如此才算落下帷幕。
纵然皇帝雷霆手段,后宫里对此抱有不满的人还是不在少数。之前最多只是一些粗使的宫人染病,他们活动的区域与主子们的宫殿相隔甚远,倒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
可越王染病,让所有人都体会到了切肤的危险,至今为止得了疫病的人只能听天由命,运气好的就活了下来,运气不好的只有死路一条。
这世上谁不惜命?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赶紧把染了病的人送出宫,即便那个人是越王,后宫众人也有恃无恐,不过是个被皇帝所厌弃的皇子,就算一朝事发,也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
果不其然,皇帝只处置了高位的三个妃嫔,关一关禁闭,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处罚。虽然让柳嫔白白占了便宜,但她只生了两个公主,名下没有皇子,便是得了贤妃的位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这件事里损失惨重的,只有陈贵妃一人。儿子没了户部的差事,自己没了执掌六宫的权利,还被降到妃位,与新晋的贤妃相比,她这个没有封号的妃子,可要略逊一成。
和顺宫里,注定不会太平。
六公主难掩焦虑的来回踱步,昨日母妃被父皇从勤政殿里轰出来后,便陷入了昏迷。刚刚才得到消息说母妃醒来了,她便急急忙忙赶来看望,恰好碰上太医在里头诊脉,只好候在外头。
过了一小会儿,太医提着药箱出来,六公主便冲进了内室。
陈贵妃、现在的陈妃脸色不算很好,正半靠在贵妃榻上,身上搭着薄薄的锦被。看见六公主进来,她便扬起一抹柔和的微笑,道:“你来了啊。”
六公主直直跪了下去:“母妃!都是儿臣的错!”
陈妃一愣,摆了摆手示意屋子里的人都下去,便作势要下榻去扶六公主:“你这傻孩子,在说什么呢?”
六公主执意跪着,道:“都怪儿臣,若不是儿臣唆使母妃同意将那个孽种赶出去,母妃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陈妃摇了摇头:“哪里能怪你,母妃自己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