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有些懊恼,旋即却又想到这是在梦里,努力地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陛下,如今叛军已到了宫外头了,该如何是好啊?”说话的正是威远侯,脸上的疲倦和恐惧更是清晰可见。
宫长乐脑袋里轰然一声,叛军?到底是谁叛国了?谢家吗?
“宫中还剩多少士兵?”宫子文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疲倦,略带喑哑与沉重。
“不,不多了……”旁边的公公的脸色有些白了,颤颤巍巍地跪下说道,几乎都要把头给埋进地底下去,生怕宫子文一个生气便拿他出气了。
宫长乐觉得眼前开始渐渐地模糊,那些刀光剑影仿佛就在眼前,战士们浴血厮杀,红色的印迹染满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她来到了城墙上,看着底下那黑压压的士兵,都挥舞着旗帜,口中高喊着胜利了。那些浓重的血腥味还在鼻尖消散不去,转眼却在众人簇拥处见到了宫子文。
此时,那明黄色的华服早已被割破了好几处了,明亮的颜色也被鲜血染得看不出原色来了。贵重的皇冕也早不知被丢落在哪里了,发丝也凌乱了许多。
“狗皇帝,你也有今日!”一个面露凶狠的虎背熊腰的将军,举剑恶狠狠地说道,说着便要了结了宫子文。
可他还没来得及下手,远远地便瞧见了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高大男子,沉了声音,道:“住手!”
那将军听到声音,愣住了,但很显然是十分敬重那个男子,竟真的听话地没有下手了。随着那男子的步子渐渐地近了,宫长乐的呼吸也开始凝滞住了。
那略带凌厉的双眉,如星辰般闪烁的双眸,薄薄的嘴唇颜色很淡,活脱脱是云衡。若说有什么不同,那边是嘴角的笑容不在了,只有满脸的寡淡与平静……
下意识地就揪住了自己的衣裳,宫长乐几乎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不,这不可能,她亲眼看着云衡在自己身边奄奄一息的,两人最后连死都没有分开的。
许是她踉跄太过了些,竟一个不小心没注意到身后是城墙,径直往后翻了过去……
“不,不!”宫长乐还在挣扎着,却突然听得了“哗啦啦”的动静,这才感觉到浑身冰凉的真实。
入目一看,原来自己还在宽大的浴桶中躺着,但却觉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水温已有些微凉了,这时外边的宫女也听到了动静,隔着屏风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宫女的声音传来,宫长乐的心神这才稍稍定住了些,淡淡地出声让她们退下了。
水已经有了凉了,她索性便拿了大帕子过来给自己擦拭了干净,这才穿上了衣服。虽然屋子里头已经开始烧暖和了,可到底那一场噩梦还迟迟地让宫长乐不能释怀,只觉得手脚冰凉的。
方才虽是梦境,却觉十分真实。她既然可以重生,那上天也可以给她警示的,难不成这是上天在告诉自己云衡其实没有陪着自己一起死?
还是说,这只是他的计谋,想要从自己身上取得什么好处,从而让齐国一举击败大梁?
上一世,宫长乐活的太仓促,只来得及让宫子文的皇位刚刚坐稳,便被打入了死牢了,对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她则是一无所知。
所以,云衡当时到底有没有死,也就成了一个疑问了……
外头的天色渐渐沉了,如墨染的一般,夏瑶进来问了是否要叫膳了,宫长乐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
可是,当那满桌子的精致菜肴都摆在面前的时候,她却觉得难以下咽,只用了两筷子之后便放下了。
“更衣。”她的声音里带着点点的清冷,不如往日的柔和,更多的却有一种慑人的威势,叫人不得不听从。
夏瑶有些怔住了,却还是很快地反应了过来,听了宫长乐的吩咐去拿衣服过来给她着装。
因为已是晚上了,便不用太隆重了,宫长乐只穿了月白的衣裳,披了件小斗篷,满头的青丝只用青色的发带给绑了起来,脸上则是脂粉未施。
但因她肤色白皙、细腻,故在月光的笼罩下便泛着淡淡的洁白的光泽,如玉一般玲珑剔透,煞是好看。
不多时,脚下的步子一顿,才恍觉眼前早已是那座熟悉的宫殿了。
夜还不深,屋子里隐约透着橘黄色的微光,映照地格外温暖,门口守门的宫人刚想上前拦着,待看清了来人之后,又见宫长乐身后的夏瑶做了手势,立马无声地行礼。
云衡从齐国只带了一两个贴身服侍的小厮来,此刻想必都是里头守着。
宫长乐径直推了门进去,里头简单的格局仿佛多日不见,一股熟悉的木质气息扑面而来,脑海里的记忆仿佛被唤起一般。
她脸色越发地苍白,似是想起了那个噩梦,云衡到底有没有死,如若没有,那他到底为什么欺骗了自己。又或者,这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局吗?
“给殿下请安。”正在宫长乐愣神的工夫,从屋内走出来的小厮本欲捧了水下去,却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宫长乐,立马上前请安。
这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久久的宁静,屋子里的人也听得了动静,不多时便迎出来了。
他的身上是一个月白的长袍,乌黑的头发用青玉冠固定住,细看那袖口之处却还染了半斑点的黑色,似是墨汁一般。
而那双眼眸,灿若星辰,里头却带着极致的温柔,唇边的笑意不散,带着儒雅的书卷气息,直入人心底。
宫长乐一愣,惊觉睡梦中的那个男子却与面前的再难重合在一起。即便五官出奇的相似,可这通身的气质竟无半点相似。
到底是自己多疑多虑了,还是云衡太会伪装了?
“怎么来了?”云衡的口气很是熟稔,惊讶之中还是带着一丝被压制住的欣喜。
细细算起来,他已经很多日没有见过宫长乐了,知晓她忙,自己也不多打搅她,两人只偶尔会书信一封,诉诉近状罢了。
“无事。”宫长乐的声音很轻,若不是两人的距离不远,而这周围又很安静,只怕是只看见她的嘴唇微动而已。
云衡抿唇,见她身形微动,便微微地侧了身子,与她刚好一同进了厅中。
言竹与夏瑶捧了东西进去便在门口寸步不离地守着了,里面却是许久的寂静无声。
宫长乐站得久了,只觉得脚有些发麻了,打量了屋内的陈设,接着便走到了那一张简单的案几前头,上面还摆着几张大字。由不得让人联想起来,云衡方才袖子上沾染的零星墨汁了。
“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云衡见她的神情,解释了一句。
其实,自从来到了大梁,身为质子的他又能有什么事情呢,除了每日与付宁晨一干人等去学堂读半日书,或是随着去街市上走走瞧瞧,便也只能在这里读书写字了。
宫长乐瞧了一眼那字,笔劲而有力,游龙走笔,凝聚一股子的刚烈之气,方才在纸上呈现而出。
第八十九章 :往事
她淡淡地扫了云衡一眼,往日只见他剔透的温柔,却未曾深究,深宫皇子,垂死挣扎,心中的志向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你可曾想过回国?”宫长乐冷不丁地问道,叫云衡还有些措手不及。
许是心中存了一星半点的怀疑,总想知晓,这一两年的陪伴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带着几分目的。又或者云衡到底有没有把自己视作朋友,有些话还能不能说得那般坦荡。
“自然是想过的。”云衡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心中也在细细猜测着宫长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或是什么事,所以才这般不对劲。
宫长乐听着,许久没有出声,仿佛是在等着他的下文,可云衡说了自己的想法却再无半句话了,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
她的心里不由得小小地舒了一口气,原以为云衡会用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解释,却没想到他答得这般诚恳。
“你放心,若你想的,我会帮你的。”这句话几乎是鬼使神差一般地说了出来,她不知道到底自己带着几分的真心,还是心中出于害怕那个噩梦中的结果,所以想要提前拉拢云衡到自己这边来。
云衡张了张唇,似乎是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却见她径直走向了梨花木的圆桌前,便没有再提这个话题了。
宫长乐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饮了两口,倒觉得心口畅快了不少了。
她与云衡有情不假,只是这份感情,在家国天下面前不免显得太单薄了一些,这是她早就该想通的。
这一世的路与前世的大致无差,不过这一世她要亲手辅佐自己的亲弟,帮他把皇位坐稳罢了。到了终了,只要她不贪恋权势,一生的殊荣与善终还是能得的。
只是唯有这乱世之中的爱情,却是最难得的。终其一生,她都无法禁锢大梁皇室的枷锁,困顿于此。
“冬日里就要到了,你这殿中也未免太冷清了些。”宫长乐瞧着那一览无余的陈设,等静坐下来才觉这屋中还隐约透着寒气。
“我倒觉得清静。”
云衡的体质与宫长乐不同,比他畏寒多了,而且自从有了宫长乐打点内务府过后,他这边的东西从来没有少只有多的理儿。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唤了小厮进来端了炭盆。
宫长乐忙说不必麻烦了,但却拦不住云衡和言竹的殷勤。
银萝炭一烧,宫长乐才觉暖和了不少,同时这心中也放心了不少,想来内务府还没有把自己的话给当成耳旁风的。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便都说到儿时的事情上去了。
似乎是瞧出了宫长乐心情有些怏怏的,却又肯听他说起从前的事情,云衡便一改往日的画风,多说了不少在齐国有趣的往事。
齐国与大梁不同,扎根在南方,天气温暖宜人,也是宫长乐从未去过的地方。即便是前世,她也只是乔装改扮去过江南两回罢了。
宫长乐听着,自己也说了不少,大抵都是她与宫未央的事情。
一来,她在这大梁宫中,从小的玩伴便只有这个同胞妹妹了,二来,那梦中人与云衡长相别无二致,万一是极为相似的双胞胎呢?就像她和宫未央,是同胞姐妹,虽模样不尽相同,但总有相通之处。
云衡听着脸上的笑意却散了一些,眉目之中隐隐透出几分悲伤,宫长乐敏感地察觉到了,便自觉地住了嘴。
方才,云衡沉浸在了往日的回忆里,这会儿反应过来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向她赫然报以一笑,缓缓地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起来从前,在宫中,我也有这样一个同胞的弟弟。”
云衡说的是齐国的八皇子,不对,或许还算不上是吧,现在齐国后宫里头也早已有了一位八皇子了,只是并不是他的亲弟罢了。
按宫廷惯例,未满周岁而夭折的皇子是做不得序齿的,云衡的弟弟恰好是出生便夭折了的。虽然那时候他还小,不懂事,可自打懂事之后,便时常见母亲望着自己垂泪。
那时候他不懂,渐渐长大了,等到被送出齐国为质的时候,母亲这才对他吐露了真相。原来,自己的胞弟竟不是夭折,而是被人给害死的。而他则是因为体质虚弱,被母妃用以母乳喂养,这才躲过了一劫。
至于是谁,她的母妃也不清楚,因当时她位份低微,产后又虚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