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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爷子没有注意到,只是简单地陈述了一番理由便罢,沈文晖却是将他娘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微微暗叹一声,他娘什么都好,婆媳关系处得也不错,可就只有一点,兴许也是古代女子的通病吧,容易钻了牛角尖。
“我倒是赞同爷爷的做法,除此以外,我也心疼奶奶和阿娘呢,这厨房烟熏火燎,无论严寒酷暑都得守着灶火做饭,可不就是个苦差事吗?咱们赚银子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自家人过得更好一些吗?”
沈文晖娓娓道来:“既然有这个机会可以减轻奶奶和娘的负担,又何乐而不为呢?节省下来的时间,奶奶可以多去邻居家串串门,正好咱家有了马车,娘也可以带着毓宁去城郊的几处景致好的地方多逛逛。”
肉眼可见地,宋氏的面色缓和下来,儿子自然是一心向着她的,话里话外还不都是为了给她这个当娘的省事儿吗?既如此,也不好拂了他一片孝心。
如此这般作想的宋氏,确是已经全然忘记了,最开始提出来雇人来帮着做家里活儿的,可是沈老爷子和暗戳戳心疼媳妇儿的沈明泽呢,可怜沈明泽,明明做了好事,也留了名字,最终的功劳还是被他的好儿子给占走了!
方源收拾了一番父子二人的包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才出来见了沈家众人,沈文晖仔细打量着,此人看上去倒是个憨厚老实人,只是他早已知晓“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此刻自然也不会因此便对这样一个陌生男子放下戒心。
沈老太太却是截然相反,方才她还对老头子坚持要用这一家子心里头犯嘀咕呢,这下一看此人拾掇得干干净净的便心生好感,看他旁边孩子的年纪,想必比泽哥儿还要小几岁,单从面容上却是完全看不出来这一点的。
沈老爷子自认为阅人无数,看着方源带着几分局促的模样,赶忙将方才他们一家人商量的事情说了出来。
方源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正欲下跪之时,沈明泽离得近,一把拦住道:“不必如此,与其这般客套,倒不如待你家媳妇来了之后,多给我们家换换菜色呢。”
听这话仿佛已经吃腻了宋氏做的饭似的,宋氏斜睨了他一眼,默默在心里给自家夫君多记了一笔,但此刻却是没再说什么。
方源直起已然半弯着的膝盖,掩饰着擦了擦脸上的灰,又顺带着在眼眶的附近抹了一把,不让离他最近的沈明泽看到,实则沈明泽早已看得分明,只是选择了默不作声罢了。
“这是自然,我娘子是湖州人,那边的菜色与京城十分不同,等她病好全了,我便让她来上工,多做些新鲜的菜式。”
沈家人都知道沈明泽说这话只是不想方源心里有太大的负担罢了,见他似是将这话当了真,也没有多说什么,无论这家人日后究竟会不会感激他们,总之他们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元宵节很快便到,沈文晖还没忘记自己约了陈婧姝去看花灯的事情,去找宋氏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恰巧沈毓宁也在,他很快便注意到沈毓宁亮亮的却又很快恢复平静的眼神。
沈文晖哪里又猜不到她的心思呢?当即提议道:“娘,不若我带毓宁也出去一趟吧?她年纪大了,能在家里如现下这般自由的时间也不多,我也想让她多松泛松泛。”
沈毓宁却是没料到哥哥此次出门居然还有她的一份儿,她在听说哥哥是要和陈家姐姐出门的时候便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哥哥和陈家姐姐培养感情,她又怎能没有眼色地跟上去呢?
显然,宋氏考虑的也是这一点,沈文晖揣摩他娘心思这么多年,自认为还是非常了解他娘的,便主动道:
“今日出门是看花灯,人又那般多,若没有我这个做兄长的护着,难不成您打算让毓宁一个人出门不成?您可不能有了未过门的儿媳妇,便不疼女儿了呀。”
自古都是婆媳之间不对付,还从未听说过沈文晖口中这般颠倒的说法,毓宁才是宋氏的亲生闺女,或许在遇上沈文晖时这份疼爱会些许打些折扣,但宋氏拎得清,绝不可能因着陈婧姝便不疼自己的闺女,本末倒置了。
也罢,宋氏笑着嗔怪道:“又说胡话了!也罢,那毓宁出门时记得带上面纱,跟在你哥哥身后头,别到处乱跑,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沈毓宁没想到哥哥竟然真的开口劝服了母亲允她出门,高兴之外,哪怕非要带上自己平日里不爱带的面纱,哪怕听着宋氏这将她视作三岁小儿一般的殷切叮嘱,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
回房收拾之时,连走路的脚步似乎都轻快了许多,沈文晖跟在她身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暗叹。
出门时是方源驾着马车将兄妹俩送到了陈家的,他妻子尚未患病之时,家中也算是还有几分家底儿,自然是有马车的,驾车的经验也算丰富,因而才被沈老爷子挑中了。
而此时的陈家,陈婧姝却是和一副要跟着她一道出门的帆哥儿大眼瞪小眼了起来,在此之前也没人跟她说过,帆哥儿要和她一起出门啊。
看着帆哥儿死活拽着闺女的衣角不让她走的样子,陈文晟右眼皮使劲跳了跳,这才似乎想起来了些什么东西,讪讪地道:
“那个,闺女啊,爹方才想起来,似乎,好像,应当是阿爹我答应了帆哥儿可以和你一起出去的,只是,爹这不是这阵子出门忙吗?所以一下子把这事忘到后脑勺了,忘记跟你说了。”
别人不知道,自家人还能不知道陈文晟在忙些什么,陈婧姝不好说什么,梁氏却是丝毫不惧地数落道:“忙?忙什么?怎么去人家家里磨缠得人家把那尊白玉观音摆件儿让给你吗?”
就算梁氏心里明白,陈文晟这是在给侯府里头婆婆马上就要到来的生辰寻摸合适的贺礼呢,也依旧意难平。
“姝姐儿这么大的人了,亲事都定下来了,你答应帆哥儿之前问过姝姐儿愿不愿意了吗?合着好像是你要带他出去似的,应承得倒是够快。”
陈婧姝最喜欢她家阿娘的便是这个时候了,不拘什么长辈在小辈跟前不会有错的规矩,一是一,二是二的,哪怕是阿爹做错了,娘也不会因着要在孩子跟前给他留些面子便强行说他做得没错。
帆哥儿似是听懂了阿娘的话似的,乍然松开了扯着陈婧姝衣角的小手,蹬蹬蹬地跑到陈文晟跟前:“阿爹,下次你千万千万不能忘记问姐姐了,否则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
一时之间屋内似是被这童言稚语逗乐了似的,气氛终于有所和缓,沈文晖便是在这个时候带着沈毓宁来到陈家的。
一听陈婧姝简单说了两句事情的经过,沈文晖不以为然地笑道:“这有什么?要不就让帆哥儿跟着吧?有我和婧姝照看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陈婧姝只有这么一个同胞弟弟,年岁相差得又大,相当于是看着他长大的一般,又怎能不疼他呢?只是被方才弟弟那一番莫名其妙地指责她说话不算话的模样给弄蒙了。
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又被自家阿爹弄得没了脾气,想要答应下来,只是顾虑沈文晖会不大乐意罢了,如今沈文晖既已答应,她又哪里会不愿意带着自己的弟弟出门游玩、让他好生放松一番呢?
见两个孩子都没什么意见,饶是梁氏觉得不大好意思,可看着儿子眨巴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的模样,一颗心早就软了下来,便顺势答应了。
于是,方源便又驾着马车将他们送到了今晚有花灯的那条街上,虽是时间点儿还早,摊主们都还未摆上花灯呢,可街上的人却是只多不少。
沈文晖叮嘱着两个在他眼里都是孩子的人:“记着,待会儿不管多挤,都要跟紧我们,若是万一被人群冲散了,我们就在这条街上的那座明月楼会合。”
最后,保险起见,沈文晖甚至还使出了杀手锏:“只要你们听话,哥哥下次还带你们出来玩。”
一边说着,沈文晖一边将身高还不及他腰上的帆哥儿一把抱起来,架在胳膊上,若是让帆哥儿跟在他们后头,只怕今晚能看见的便只有许多人的背影了。
乍然视野变得更加宽广了,帆哥儿丝毫没有害怕如今的高度,反而变得略微兴奋了起来,甚至还在沈文晖怀里扭了扭小身子。
沈文晖用空闲着的另一只手一把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老实点儿哈,要不姐夫就把你放下来了。”
帆哥儿一听,赶忙抓住沈文晖衣服的一角,在他怀里也变得老老实实的了,能看到这么多新奇的东西,傻子才愿意又回过头去跟那些大人们挤呢?
也正是因着沈文晖将帆哥儿抱在了怀里,陈婧姝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话竟是对着她和毓宁说的,毓宁也就罢了,可对着她还说些什么“哥哥”之类的。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还不大懂事的时候,江忻涟来探望在家中养病的她时所带的那本羞死人的话本子,什么“情哥哥”之类的,沈公子这般的正人君子,才不会是那个样子的呢。
沈文晖可不知道她一下子发散思维,想到了些什么东西,只是看她双颊微红的样子,奇怪地用手量了量她额头的温度:“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有些发热?我看你脸色不大对。”
陈婧姝忙躲闪着他如同探究一般的目光:“哪,哪有啊?我好着呢。”看得沈毓宁在旁边小声地闷笑,帆哥儿在沈文晖怀里,虽然不大懂这个长得好看的姐姐在笑些什么,可是也不由得咧开了嘴。
沈文晖这才将信将疑地放下心来,抱着帆哥儿往前走,陈婧姝和沈毓宁赶忙跟上去,只听着沈文晖笑道:
“我在松山书院就读之时,便听同窗提起过这条街上有家做得十分地道的小馄饨,不若我们过去用一碗,边吃边等着这些花灯挂上去再去逛?”
帆哥儿什么都不懂,只是来瞧个热闹,沈毓宁自己觉得能够出来一趟便已经心满意足了,哪里还会提什么意见?都听哥哥的安排便是了。因而,沈文晖问出来的这话,答话的却是只有陈婧姝这一人。
“一切便听沈公子安排了,这大冬天的,用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倒也算是美事一桩呢。”
一听她这含笑的语气,沈文晖便将一颗心放了下来,就知道她会喜好吃食多些,投其所好定然是错不了的,明明是看着前方的,唇角却不自觉地勾了勾。
沈文晖口中的那家小馄饨摊子在这条街上少说也摆了近十年了,摊主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搭伙着操持这个小摊子,因为时间久,慢慢地也就有了几分名声。
这虽是路边的摊子,可因着摊主爱干净,收拾的也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等位的人一抬眼便能看到他们做小馄饨的全过程,就是为了让食客更加放心罢了。
沈文晖本以为看到这是路边的小摊子,看上去和那些高大华贵的酒楼完全不一样,不说转头就走,像是陈婧姝这样的高门贵女怎么说也得迟疑一下吧,可陈婧姝就像是没看到那环境似的,径自找了个空桌坐下了。
沈文晖放下帆哥儿,牵着他走过去坐下,沈毓宁也跟着坐过去了,男人走过来道:“四位贵客可要尝尝我们家的小馄饨?皮薄馅多,在这附近可是小有名气呢。”
沈文晖笑道:“不瞒老板,我们正是慕名前来,要四份小馄饨吧。”陈婧姝赶忙道:“三份就够了,我和帆哥儿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