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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对于众人的追问林清却一概不答,只一个劲的嘤嘤哭泣着。她来月幽馆见白汐,原本就是为了问白汐江韶身在何处。既然那天晚上江韶说他住的是白汐的院子,且白汐得侍女小红当时亦在院内,想来江韶的踪迹白汐定然知晓。
她要亲口问一问江韶,何故待她冷淡至此?若他是因为得知自己的身份便要疏远自己,那么她林清只当从未认识过他。
“发生什么事了?”从月幽馆内着急忙慌冲出来的人是老'鸨,听说有女子在月幽馆门前哭闹,老'鸨直觉这事与林清脱不了干系。
见哭闹的女子真是林清,老'鸨顿时怒上心头,指着林清的鼻子尖声骂道:“你这贱婢好生无耻,白汐姑娘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还不识相点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林清自然不能任老'鸨出言羞辱,待老'鸨靠得近了,林清瞅准时机起身对着老'鸨的脸便是一巴掌。
这一掌打得老'鸨整个人都懵了,一双眼睛瞪着林清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是你这恶妇带人去绑走我兄长的,你还我兄长!还我兄长!”林清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边哭边拍打着老'鸨并不灵活的身子。
反应过来的老'鸨怒气更甚,在月幽馆内横行霸道多年,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哪里有被人欺负的时刻?她可不是个甘吃哑巴亏的主,见林清有所动作她撸起衣袖便要还手。老'鸨目露凶光,恶声恶气道:“好个贱婢,看我不打死你!”
“啊!”林清捂着脸身子抑制不住的向后倒去,“天理何在啊,月幽馆的人要杀人灭口了!”
老'鸨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一掌分明还没碰到面前这人,怎么她却有如此剧烈的反应?老'鸨略一思索,很快明白林清是在作戏。
“哼,在我面前耍花样?你还嫩了些!”老'鸨挥手示意了几个守在月幽馆前的身强体壮的龟奴过来,“来人呐,给我将这贱婢捆了带走,我倒要看看她能闹腾出什么花样来!”
众人原本只对林清的话信了三分,这会见老'鸨趾高气扬的命人捆了林清,对林清口中所说之事的信任便由三分成了七分。
“依我看,你们也别把事情做得太绝,这姑娘身世可怜,你们还是放了她的兄长吧,就当作是在积福。”一个中年男人大声说道。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月幽馆行事实在不厚道,抢了人家的兄长不说,如今却连着弱女子也不放过!
“这青天白日的,他们干起恶事来倒是毫无顾忌!”说话之人的语气极尽嘲讽。
“可怜了这个小姑娘,模样生得这样俊俏,被月幽馆的人捆了哪会有什么好下场!”另一个人无奈叹道。
在场的看客们脑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逼良为娼’这个词。
林清自然不可能任由龟奴捆住自己的身子,她本就身量娇小,这会为了避开龟奴们的手更是行动得如泥鳅般灵活。眨眼间林清便到了老'鸨身前,林清不动声色的附在老'鸨耳侧轻声道:“你说,若是我现在就去官府告你强抢民女、逼良为娼,会是一种怎样的结局?”
“真是痴人说梦,你当那些衙门里的老爷们都是傻的吗?他们怎会轻信你这小丫头片子的话!”老'鸨暗笑林清不自量力,眉头却不由自主的皱成‘川’字。
“傻的人是你,莫非你看不见身旁这些人的表情与动作吗?这会只怕已经有人前去报官了,今日你若捆了我,逼良为娼的罪名定然坐实。既然如此,你确定还要捆我吗?”
“你!”老'鸨气得牙关紧咬,她向来深谙察颜观色之道,打量了围观者们的表情便明白适才林清口中所说不假。“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设计害我?”
“害你?我与你无怨无仇,又怎会无缘无故的设计害你?我想做什么你应该清楚的,现在就让白汐来见我,否则……”林清边说边做出一副将要大声叫喊的架势。
虽然无法理解林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却只是为了见白汐一面究竟所为何事,老'鸨还是乖乖遣了人前去将白汐带来。
林清皱了皱眉头,适才为了躲那几个龟奴一不小心便牵动了伤口,这会倒是火辣辣的疼起来了。林清愈想愈觉得自己此次劳神费力的演戏实在太过不划算了,打听江韶的踪迹原本可以有更加简单的方式,而她却选择了最麻烦的一种!
莫非是因为太久不曾作戏骗人所以才会有此举动吗?她的老本行就是骗人窃物,但却次次都是奉宁沧澜行事。
难道说,她是因为着急见江韶所以失了理智吗?林清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不轻,很快她便自行否定了这个说法。
“江韶不过是一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登徒子而已。对,他只是个登徒子!”林清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
☆、第38章 不舍
“都是误会,快散了吧!”老'鸨挥退了一众龟奴,和颜悦色的唤人拿来了椅子招呼林清坐下。
林清并没有坐,望着老'鸨的眼神格外锐利。
面覆白纱的白汐迎面而来,玲珑的身段及绰约的风姿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他在哪?”林清开门见山道。
早在看见林清面容的那一刻,白汐便猜到了林清见她的目的。那日这姑娘不管不顾的冲上圆台问她箫从何来,已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姑娘可是来寻这玉箫的?”白汐玩心忽起,边说边拿出了一直贴身佩戴的玉箫置于林清眼前。
林清很快认出了白汐手中的玉箫,这箫正是江韶的那一支。林清顿时变了脸色,也由此愈发认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急道:“这是他的箫,你一定知道他在哪!”
白汐但笑不语,却一手缓缓执起林清的手,将手中的玉箫放入了林清掌中。
“白姑娘这是何意?我只想知道他此时身在何处,还望白姑娘慷慨告知,来日我必定厚礼酬谢。”林清对白汐的行为很是不解,握住玉箫的指节微微发白。
“那****在路上偶然遇见江公子,他身子尚虚却说要急着离开凤城,当时我劝他将身体养好些再回去也不迟,便吩咐小红将他安顿在我郊外的院子里,你若要去寻他,我命人为你带路也并无不可。”
林清怎么也没想到白汐与江韶之间竟还有这么一出,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名唤白汐的风尘女子竟是如此善良。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你为什么……”
林清话音未落,白汐却已转身走开。在林清诧异的目光下白汐边走边对身边的侍女嘱咐道:“带这位姑娘去我在凤城郊外的院子。”
“姑娘,请上车。”侍女温声细语的将林清领入一架马车内,车夫立刻挥鞭驾马快速朝着目的地奔去。
直到被侍女扶着下了马车,林清满腹的疑惑仍未得到解答。目光四顾打量周遭的环境,林清发觉坐落于自己身前的是前日江韶与小红住过的院子,这个院子正是自己想来的地方。
昨日是靖和亲自驾马来此处接的自己,林清虽然想来此处寻江韶,却并没有询问林靖和的打算。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林靖和绝对不会同意让自己出门!
令林清想不通的是,白汐为何会将玉箫交给自己?江韶又为何会答应住到她的院子里?他们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姑娘,请随我来。”侍女走到院子前正欲敲门,院门恰在此时打开了。
开门之人是挎着包袱正欲出门的小红,见门口站着林清和另一名侍女,小红惊喜道:“是白汐姑娘嘱托你们前来接我回月幽馆的吗?”
“小红!”林清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握住了小红的手腕,“江韶他人呢?”
面对林清无礼的行为,小红面上却并未表现出多少不悦,柔声道:“姑娘口中所说之人是江公子吧。江公子他……走了。”
“什么?”林清松开握住小红的手,大步流星的向院内走去。
林清将院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果然半个人影也无。
他是真的走了,甚至不曾与自己说上一句告别的话语。一想到此处,林清便觉得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般疲累。
“姑娘,江公子走得无踪无息,奴婢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时走的。兴许他是突遇急事,这才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便匆忙离去罢!”见林清神情失落,小红出言安慰道。
虽然并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随林清一同前来的侍女仍然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可林清的心里却无论如何也松快不起来。江韶同她的关系谈不上有多熟稔,江韶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亦谈不上有多重要。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当她得知江韶离开的消息后她竟觉得分外不舍?
自己该不会是染上某种会对人念念不忘的怪病了吧?林清心里这样想着,愈想愈觉得全身发凉。
“姑娘,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小红便与另一名侍女一同向着马车走去,走时还不忘捎上了林清。
林清一直魂不守舍的随着马车回了月幽馆,马车这么一去一回的,日头早已在不经意间落下了西山。
远远的,便可看见一大群人围在了月幽馆前。离得近了,林清方才看清那些人几乎全是林靖和的手下。
饶是林清再迟钝亦不可能看不出来林靖和是因为什么才到了月幽馆,一想到自己待会便有面对林靖和喋喋不休的盘问以及他那张冻死人不偿命的冰块脸,林清便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靖和,我……”一下马车,林清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乖乖走到了林靖和身前。
出人意料的是,林靖和并没有就地训林清一顿,而是在看见林清的一瞬间转身就走。
“回去。”林靖和唇角溢出的声音简直冷若寒冰。
“多谢二位,替我向白汐姑娘说声谢谢。”林清小声说道,对着小红二人福身施了一礼后便迈开步子追着林靖和而去。
不理会林清如小鹿般楚楚动人的眼神,待林清靠近林靖和时,他突然转过身一把拎住林清后颈的处的衣裳,如同拎小鸡般将林清拎上了马车。
林清的身子禁不住发颤,她很少看见这样的林靖和,或许是因为林靖和在她面前刻意掩饰了自己冷酷的一面。但不知怎的,他的冷酷让林清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宁沧澜。
上了马车后林靖和一直不曾开口说话,但锐利如刀的眼神却将林清全身上下仔细观察了一遍。
“我……”林清仍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自己分明是姐姐,却总是被这个义弟压了一头。
“我知道你去找他了。”林靖和的神色有些灰黯,他忍了又忍,却还是没能忍住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林清被林靖和突如其来的话语骇得不轻,莫非靖和会读心术?他怎会知道自己是去找江韶了?
“靖和,你怎么知道……”
林靖和攥紧了拳头,哑声道:“他就那么好?从前是宁教主,现在又是他这个病秧子,为什么……”
为什么你的目光从来不曾为我停留?未出口的疑问,一遍又一遍的在林靖和脑中盘旋。
他想不出答案,亦不愿想出答案。
☆、第39章 任职
在被林靖和从月幽馆门前领回来之后,林清安安生生的在林家药铺住了几天。这期间林清偶然间问起花弄影的去向,却被告知花弄影已经回了木禾镇。
对于花弄影的离去林清略有不舍,但也并未分外挂牵。说到底她与花弄影不论是身份、年纪还是样貌都相差甚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