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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樱还是想拒绝,咬了咬牙,最后选择了屈服。
安静的等她梳洗,用过早膳之后,他又牵过她的手,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一步一步,一直送她到宫门,几乎所有的宫人都有一种艳羡的目光看着洛樱,私下里都在议论,这就是未来的皇后。
……
七日后,是个鸿雁高飞的黄道吉日。
新帝登基大殿在太极殿举行,改国号为启,大赦天下。
登基不久后,皇帝不计前嫌,继续任用镇国公,并下旨命右相齐威,济怀王,镇国公三人联手审查姬家军勾结离国聂太后,辅佐前太子宋景年的谋逆大案。
在宋景年要查此案之前,各处打着为姬家军鸣不平旗帜的起义军还在蠢蠢欲动,在皇帝的圣旨颁布后,几乎全部偃旗息鼓,再想要起义,他们必须寻找新的借口,而宋景年在做教主的时候就名满天下,他登上帝位乃天命所归,再加上,民间百姓本就对姬家军谋逆一案持有怀疑态度,新帝登基之后,百姓呼声很高,皇帝在这个时候撤查此案,正合民心。
想要再找借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很快,就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皇帝诏令天下,为前太子宋景年,姬长清,以及整个姬家军平冤昭雪,皇帝此举,大获民心。
……
寿延宫
若说宫里还有什么地方比冷宫还冷,也只有太后的寿延宫了,虽然还能维持表面的繁华威严,内里却是腐朽溃败了。
宋景年并没有杀了太后,太后还是太后,她被囚禁在寿延宫,每天都会有宫人准时去扇她的嘴巴,太后并没有想过曾经她也在楚翎落魄的时候,日日命人去扇她的嘴巴。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宋允修不是宋允修,而是她一心想要谋害,并且谋害成功的宋景年。
这一天,宋景年去了寿延宫,这是太后第一次见到宋允修,看到他时,仿佛看到了董妃重生在眼前。
太像了,他长得与那个贱人实在太像了。
只是他身上拥有一种骇人的阴寒气息,她被这股阴寒气息包围着,不由心生寒意,只是在面上,她骄傲的不肯表露出半点。
她不是普通妇人,她成国的太后。
输了就是输了,哪怕是死,也不能在敌人的面前露出软弱可悲的一面。
她的脸颊肿的老高,一双眼睛含着愤怒之色,目光如刀的盯着他,冷冷问道:“你来干什么,是来看哀家的笑话吗?”
他语气冷漠:“是。”
她停住捻动佛珠的手,咬牙切齿道:“想不到你竟然能活着回来,还坐上了龙椅,皇帝还没有死,你这就是谋反!”
宋景年笑了:“谋不谋反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坐在这龙椅上的人是朕。”说着,他微微瞥了一下她手里的佛珠,笑的更加阴冷,“像你这样的毒妇,念再多的经,也洗不去满身罪孽!”
太后憎恨他的笑,因为憎恨,她气的浑身发颤,双手紧握,几乎要将手里的佛珠捏碎:“为什么,哀家自问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折辱哀家?”
“这就叫折辱吗,那你还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折辱!”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宠爱宋懿如,是因为宋懿如是马若若的女儿,而你和马若若之间关系好像并不那么单纯。”
“……”太后嘴角的肌肉狠狠一抽,惊惧的盯着他。
“你说,若让世人知道我成国的敏孝太后竟然和宫女有染,那岂不为世人所耻笑?”
“你……”太后的神情突然崩裂了,后背浸出层层冷汗来,汗湿了衣衫,她咬着牙,五官扭曲到一种狰狞的样子,颤声道,“哀家到底是你的母亲,你若将这件事传了出去,不仅先帝丢尽了脸面,你这个皇帝也会丢尽了脸面!”
宋景年冰冷的眼睛里满是嘲弄,看着她就像看脚下一只臭虫老鼠:“朕的母亲只有一个,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朕的面前自称母亲,你已经成了世人唾弃的对象,朕又何愁再给你多添上一笔!”
“宋允修,你……”太后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他,她实在想不通宋允修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想可能是他误会了什么,想起往事,她锥心刺骨道,“你以为那场火灾是哀家设计的吗?不是哀家,哀家不会连自己的女儿都想要害死!”
她生恨董妃,的确想除掉宋允修,只是有人抢在她之前动了手,还差点害死了她的亲生女儿。
宋景年对她的说法没有丝毫动容,他本来就不是宋允修,他凉薄一笑,笑声更是冷的慑人:“对了,有一件事,朕忘了告诉你了,云安楠是陆家人,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不……不可能……”虽然她一直有怀疑,却从来不敢承认过。
“你以为她背后的伤疤是当年天霜楼大火,留下来的烫伤,其实不是,那只是有人故意想隐去她背后的火印。”他的声音很平静,也极其阴沉,慢幽幽的,就像在阐述与他毫不相干的事,“卫元则大婚之日,她赤发红眼,便是最好的证明,她是陆家能召唤火璃神兽之人,与你的女儿毫无关系。”
“不……不可能……不可能……”
太后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她无法相信她找回来的女儿竟然是假的,她忽然从暖榻上爬了起来,因为盘腿坐的太久,双腿有些麻痹,从榻上下来时,腿一软,狼狈的跌倒在地。
她吃力的用手撑住地面,抬起头盯着他:“那哀家的女儿在哪里?”
“想知道吗?”他阴冷的声音带上一丝蛊惑,“想知道,就交出那半张归藏图。”
太后浑身一震,愣了愣,矢口否认道:“什么归藏图,哀家不知道?”
“那朕和你就没什么可谈的了。”说完,他冷冷一拂袖,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要离开。
“宋允修,你站住!”
“……”
“告诉哀家,哀家的女儿到底在哪里?”
宋景年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眸色幽凉的看了她一眼:“朕说过,拿归藏图来换你女儿的下落。”
“哀家……没有什么归藏图。”她咬了咬牙,停顿了一下,还是否认了。
“很好!”宋景年森然一笑,露出一行雪白的牙齿,“那今晚朕便将你的女儿剁成肉馅,一口一口喂你吃下去!”
“……”
太后的眼睛赫然睁大,极度恐惧的看着他。
“这样,你们母女也可以团圆了。”
第326章 太后之死
“不,你不可以这样做!”太后忘记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像个疯妇一样歇斯底里的大叫一声,扯到了嘴角处的破溃,撕裂般的疼,她眼睛里流出泪来,愤恨的盯着他,“哀家的女儿也是你的皇妹啊!”
宋景年平静的看着她:“跟朕谈兄妹,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太后身体一颤,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双腿的血液还没有回流,她往后踉跄了一下,跌坐在暖榻上,忽然,她冷冷的笑了一声,叹道;“是啊,到这个时候哀家还跟你谈兄妹,当真是可笑。”
“朕没有功夫跟你废话,归藏图你是交还是不交?”
“你说你知道哀家的女儿在哪里,哀家如何能信你?”
宋景年淡淡道:“当年天霜楼大火,是阿润和富贵救走了朕和你的女儿,你若不信,朕可以将阿润带来。”
“什么,阿润?”太后怎么也不敢相信,眼睛瞪的凸了出来,整个人几乎要崩溃,“这怎么可能,你骗哀家?”
自从宋允修登基为帝以来,就撤换了她身边所有的人,她一直都没有见过阿润,这么多年阿润对她忠心耿耿,她对她也是深信不疑,怎么可能是阿润,如果连阿润都背叛了她,那这个世上还有谁可以相信?
“二十五年前,阿润本该放出宫的,是你秘密派人谋害了她的情郎,让她失去了出宫的机会,难道这件事,你已经忘了?”
“……”
“天霜楼的火是阿润放的,只是最后,她又后悔了,所以才救走了朕和你的女儿。”
他每说一个字,太后肿胀的脸色就苍白一份,眼角,嘴角的肌肉一起不可控制的抽搐着,她没有想到阿润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她真是留了一条狼在身边啊!
她颤抖着嘴唇,一字一字问道:“难道归藏图在哀家手里,也是她说的?”
除了她和阿润,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半张归藏图在她的手里,在宋景年向她要归藏图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阿润已经背叛了她。
宋景年冷冷的点了点头。
太后身子顿时一垮,就像脊梁骨被人抽走了,她颓败的垂下了脑袋,耷拉在那里,整个人死了一般。
她和阿润并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她更是她赖以信任的姐妹,就像她和若若一样的姐妹,她以为她们之间的感情根深蒂固,牢不可破,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没有牢不可破的感情。
忽然,她想笑,就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提起了脑袋,她仰头崩溃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
笑到眼泪狂涌而出,笑到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噗……”
她胸口处剧烈一痛,狂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呛得她咳嗽连连,终止了她的狂笑。
仿佛觉得痛的还不够,她抬手重重的捶击着自己的胸口,儿子背叛她,她不会如此伤心绝望,养女背叛她,她也不会如此伤心绝望,而阿润不同,她是在若若死后,她以为可以相守终身,永不会背叛彼此的人。
渐渐的,她停止了咳嗽,抬起布满泪水和血光的眼睛,急促的喘着一阵阵的粗气阴沉沉的盯着宋景年:“你把阿润带来,哀家有话要问她!”
宋景年始终冷漠:“好!不过朕只给你一个时辰,过了一个时辰,你若还不交出归藏图,朕会让亲眼看着你的女儿死在你面前!”
“……”
太后心神一震,浑身颤抖,就像是秋叶潇潇落下。
对于太后来说,这一个时辰很短,也很长。
一个时辰之后,宋景年终于如愿的得到了太后手里的半张归藏图,而另外半张就隐藏在洛樱和洛熙平一直想要寻找的《月下桃花图》里。
而这张《月下桃花图》是他亲自去了一趟洛府盗取的。
洛樱和洛熙平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苦苦想要得到的归藏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直到《月下桃花图》离奇失踪之后,他们也不知道这画里的秘密。
第二天,太后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就是日日来撑自己嘴巴子的宫女,这宫女原是寿延宫一名洒扫宫女,名叫茯苓,因为失手打碎了一个茶盏,被太后命人杖责四十大板,生生打坏了一条腿,阿润可怜她,将她安排到了浣衣局。
她变成残疾,在浣衣局受尽了欺辱,还患了不治之症,心里对太后的恨一天更甚一天,恨到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所以掌起她的嘴来毫不留情。
太后没敢认她,她无法面对她,也深知认了她,不仅不会给她带来锦衣玉食的公主生活,还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
她不想让女儿在临死前知道这样残酷的真相。
堂堂的一国公主沦落成一个小小宫女,还被亲生母亲打断了腿,最后积劳成疾,命不久矣。
就在当天晚上,茯苓在太后的茶里下了蛊虫,当太后中了蛊毒时,再想说出真相,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日日夜夜都要忍受蛊虫在她体内撕咬,痛的恨不能死去,偏偏她连自尽的能力都没有。
一个多月后,太后得到茯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