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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说出实话。”
“不,奴婢不能说……”
“你放心,只要你肯说出来,我决计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去质问李玥。”为了哄出她的话,他尽量将声音放的柔缓了一些,又慢慢的朝着她的身体倾了过去,嘴角擦过她的耳边,吹着热气蛊惑道,“只要你愿意,我会放了你,你去哪里都行,又或者,你想留下来服侍我也行,你的身子实在勾人的紧。”
红棱苍白的脸色立刻涨得通红,她恨不得杀了他,怎么可能想留下来服侍他,可是杀了他,锁心钥的下落也没有了,她不敢也不能。
罢了,不如自我了断,也省得受这份奇耻大辱,这样,圣姑也怪不得她了,说不定看在她宁死也不肯招供的份上放过鹦鹉,毕竟她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想到此,她顿生决绝之心,狠命的咬向自己的舌头,舌头上刚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忽然下颌又是一痛,洛熙平已经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颌处,迫使她张开了嘴巴。
“没想到你倒是个不怕死的。”
其实,就算知道了幕后主使是谁,对他来说也未必有什么实际的意义,那些人是冲着锁心钥来的,只要让那些人知道锁心钥已经不在他这里,他们自然不会再针对自己。
不过,心里的这口恶气始终吞不下,玩了这么多年的鹰竟然被鹰啄了自己的眼睛,他一定要让那个李玥得到教训。
“杀了我,你干脆杀……”
红棱拼尽最后一力气,想要让他直接杀了她,哪怕死,她也不能被他赤果果的扔到大街上去。
话没说完,她实在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意识。
洛熙平冷笑道:“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说完,他将她丢弃在这里,竟转过身自行上床睡觉去了,只是怎么也睡不着。
屋顶,潜伏着一个和暗夜融合在一起,轻灵如狸猫般的暗色身影,听到这里,纵身一跃,消失在苍茫夜色里。
当阿凉回到世安苑的时候,正好撞见楚盈带着楚媛儿在那里,原来这次楚盈是带着楚媛儿偷跑出来的,离国聂太后派了人过来要将这姐两一起带回离国,这姐两扮成小太监好不容易才从皇宫逃出来,还没玩够,怎么可能想回去。
于是,楚盈决定再度带着楚媛儿一起逃跑,临行前,楚盈想来洛府碰碰运气,一来和洛樱做个告别,二来想要请洛樱归还一样东西给卫元极,说她想了这么多天,终于想通了,与其惹人讨厌的非要倒贴缠着卫元极,不如放手。
洛樱见她想开了,真心为她高兴,本来她是不想再见卫元极的,可是珠子的事情她必须要亲口去问卫元极,所以便收下楚盈交给她的东西,原来是一块淡紫色的帕子,小时候楚盈受了风寒流鼻涕时,卫元极扔给她的,她一直当宝贝似的保留至今。
洛樱心有所感,和楚盈相处至今,虽然磕磕绊绊,但也处出了几分感情,如今见她要离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洛樱颇有些不舍的亲自送出了府门。
待楚盈姐妹二人离开之后,洛樱并没有急着回府,静立在台阶上仰头看了一会天空,月色朦胧,恰如琉璃一般。
“阿凉,你随我去一趟镇国公府。”
掌心里握着那一粒鲛珠,温润的触感好像在摩挲着她的心,让她难以安定,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府,她只想立刻得到答案。
一路骑马狂奔而去,在路上阿凉将自己窃听到的事情告诉了洛樱,洛樱微觉意外,想不到连洛玥都打上了锁心钥的主意,只是她千算万算绝不会想到锁心钥已经失踪了,哪怕她费尽心计也不可能从洛熙平的手上拿到锁心钥。
如果让她知道真相,不知道她会不会气的吐血。
胡思乱想间,马已经飞奔到了镇国公府的门口,所谓近乡情更怯,到了镇国公府的门口她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下了马,忽然又是一阵冷风穿透过她的衣服空隙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身体,让她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她甚至不知道刚刚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的在大晚上跑来找卫元极,哪怕再急,明明可以白天再来找他的。
更何况,这几天她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也没有关注过他,都不知道他人有没有从德音山庄回来。
怎么会?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耐不住性子的时候。
她真是疯了。
“算了,阿凉,明儿再来吧!”
这么晚了,跑到人家门上来找人,不合礼数,也容易引起人的猜疑。
说完,正转身要重新骑上马,就看见府门被打开了,一抹飘逸如风的淡紫身影从门里走了出来,见她来,似乎不敢相信似的,揉了一下眼睛,确认是她,脸上立刻浮起惊喜的笑容,笑容美好的就像暗夜中绽放的昙花,灿烂美丽不可方物。
今晚,府上设了宴席,他实在觉得无趣,就想出府散散心,几日未见洛樱,心里虽然生气洛樱对他的无情,却更添了相思。
正是爱恨不得,相思郁结之时,没想到一出府竟然见到了她的身影,心里就算有再大的气也顿时烟消云散了,只剰惊喜。
“阿樱,竟然是你!怎么不进来就要离开?”
卫元极脸上笑意更深,一双桃花眼在琉璃月色下璀璨生辉,他兴冲冲的迎接过去,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之意,“是不是想我想的不行,想主动上门来认错,却又不好意思进去?”
这可是洛樱第一次主动来找他,还是在大晚上,说明什么,说明阿樱心里有他,不仅有他,还望穿秋水的想要见他。
洛樱根本没有想过他就这样忽然从门里走了出来,一时间竟有种手足无措的窘迫之感,转过头看着他笑脸迎人,一副喜滋滋的样子,好像那天的事不曾发生过一般,在他的脸上寻不到半点不虞的痕迹,她的心没由来的蓦地一颤,声音也跟着略有颤抖。
“卫元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来……”
洛樱都没有来得及解释来意,他人如一阵风似的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也不顾周围有几双眼睛在看着,欢喜的将她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个圈,边转圈边笑道:“阿樱,你知道吗,你能来找我,我真是好欢喜,好欢喜。”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和她之间已经隔了五个三秋,再见时,积压在心头所有的怨念,愤怒,还有相思都凝聚成两个字——欢喜,莫大的欢喜。
洛樱被他抱在怀里的身体骤然僵住,她满面通红,更加窘迫的伸手推了推他,颤着嗓子道:“卫元极,你放我下来,你赶紧放我下来。”
“不放。”
“你疯啦,这里还有人。”
府门口的两个侍卫,虽然好奇的想看看卫元极抱着的姑娘到底生得什么模样,可是知道卫元极的性子,两人只能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垂首静立在那里,像两尊泥胎雕塑。
而阿凉对于卫元极的疯狂不羁已经没什么感觉,只要确认姑娘是安全的,她不叫她,她是不会轻易上前去打扰的。
“原来是我的阿樱害羞了。”卫元极终于停住了转动的步伐,将洛樱放了下来,握住她的小手又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带你去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一番相思,再见面,他自然迫不及待的想着两个人能好好的待在一起,不受任何人打扰,哪怕一句话不说,能看着彼此都会让人觉得足够幸福。
他激动的几乎不容洛樱拒绝,自作主张的冲着站在暗处的阿凉喝一声:“喂,那个叫什么阿凉的,你可以回去了,你家姑娘这里有我。”
阿凉不动,只是看向洛樱。
洛樱开口正要说什么,从府门内又走出来一个人:“元极,你好好的怎么跑出来了,站在这里做什么?”
随着卫元则走出来的还有一个身段娉婷袅娜的女子,她身形娇小被笼在卫元则高大的身影下,洛樱看不清她生的什么模样。
听到卫元则的声音,卫元极他很是自然的拉着洛樱的手上前,就连每根眉毛里都带着欢喜笑意:“大哥,是阿樱,阿樱来看我了。”
“原来是洛樱姑娘。”卫元则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很有君子风度的冲着洛樱行了一个礼。
因为云安楠,洛樱对卫元则始终介怀,她略福了福身子,客气而疏远的淡声道:“见过卫世子。”
卫元则笑着点点头,又转眸温柔的看着身边的女子道:“醒妹,这是清平侯府的洛樱姑娘。”
卫元极脸上美滋滋的笑容僵了僵,似有不满的撇了一下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不管他怎么丧声恶气,冷脸相待,这个厉醒总是一副进退有度,婉婉有仪的样子,他就算再想为云安楠打抱不平也无从提起。
这时,站在大红灯笼下,洛樱才看清那女子的脸,淡淡灯火下,她一张小脸欺霜赛雪,两道新月弯眉下是一双温柔的眼睛,眼波流转,仿佛含着一泓清泉,瞧着甚是娴静动人。
她走到洛樱面前盈盈一施礼,声音亦是一样的柔若春水:“洛樱妹妹好。”
洛樱听卫元则唤她一声醒妹时,就已经知道她就他的未婚妻厉醒,心头忽然笼罩起了一层阴影。
厉醒,她竟然和卫元则已经相熟到这个份上。
这么晚了,还待在卫府未曾离开。
云姐姐呢?
她气恼的盯了卫元则一眼,想要问一问他,在你对另一个女子温柔以待,亲热的叫着她的闺名的时候,可你可曾想过,你曾以也这样温柔以待过云姐姐。
卫元则正要再向洛樱介绍厉醒,卫元极已经开口说了话。
“阿樱,你不认得她,她就是我大哥的未婚妻子厉醒。”
洛樱淡淡一笑,笑容却是冷的,微福了一下身子回了一个礼。
“醒妹,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嗯。”面对卫元则的温柔,厉醒雪般的脸庞泛起一层红晕,冲着卫元极和洛樱微微一笑,“元极,洛樱妹妹,我先告辞了。”
“……”
洛樱默默的点了点头,她没有想到,厉醒会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女子,还有她说话的声音,虽然没有虞凤莲那样动听,却带着一种熨贴人心的温暖。
不要说卫元则,就连她听了她的声音都会不自觉的有一种被熨贴的舒服的感觉。
“元极,洛樱姑娘难得来,你务必要好好招待,莫要再惹恼了人家。”临走前,卫元则又交待了一句。
这几日,元极的脸色一直都是阴云密布,就算是在皇后面前,也没见他脸色好几分,皇后向来疼爱他,并不介意他整天耷拉个脸,相反,皇后身体不好还要哄着他。
四天前,父亲中了蛇毒,幸亏途遇一位好心的姑娘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一直想感谢那位姑娘,却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
他正好借此机会命人将元极叫了回来,反正已经查抄过洛府,他回不回来已无大碍,也省得他再留在德音山庄反让皇后劳心劳力。
今晚,元极见到洛樱姑娘,顿时一扫终日阴霾,笑的眉眼皆开了花,可见他是真心喜欢洛樱。
从前,不要说元极这样对着一个女子温柔的笑,就算能好声好气的说句话也是难得,也就和安楠……
想到这个名字,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碾压过,粉碎般的疼。
他和她,再无可能了。
虽然厉醒也很好,可是到底意难平。
其实,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元极,可是活的放纵恣意,为所欲为,不在意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