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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怕问了会惹我伤心,小丫头们怕惹我不高兴,若儿她想问,但也不敢……”赵菁菁笑了笑,“所以杜大哥是第一个问的人。”
“假若你不愿!”
赵菁菁仰头看他,杜宗郴余下的话生生阻在了喉咙里,再出口时已然是问句:“你是否不愿嫁?”
这一回,赵菁菁切切实实的从杜宗郴的眼神中看到了变动,对谁都温润平和的杜大哥,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像是有什么要冲破而出……
赵菁菁有预感自己说不愿后他会说什么。
但不论她的事会变成什么样,她都不能将旁人牵扯进来。
“杜大哥,圣旨赐下已有两个多月了。”赵菁菁笑眯眯望着他,“早前绣楼派人来量了尺寸。”
风一阵,吹乱了赵菁菁的刘海,她抬手轻轻拨开,亭外阳光照入,宛如画中误入凡尘的仙子,不可触及,却又镌刻入心。
杜宗郴抬了抬手,顿住后,又朝前了些,在快要抚及她头发时,身后方传来了杜若儿的叫声:“我来啦!”
杜宗郴缓缓放下了手,仿佛是一场对他内心的映照,在即将要靠近时,被生生阻断。
他心有不甘……
“这下总算好了。”杜若儿将另一个平安符塞到杜宗郴手里,“大雄宝殿那儿的也灵验,这一趟去宿城恐怕半年都回不来,大哥你都带着。”
赵菁菁有些意外:“杜大哥要去宿城?”
杜宗郴点点头,脸上又恢复了平静:“恐怕要错过你的婚宴了。”
“没事儿,我会替大哥送礼的。”
杜若儿站在二人中间,三个人往下走去,快到禅房时,赵菁菁心念一动:“你们先回去,我去见一见一鸣大师。”
目送了他们后,赵菁菁带着香琴她们去前去询问,得知一鸣大师在后山的禅院内,便往那处走去。
彼时一个身影急匆匆的也往后山跑,气喘吁吁来到个高墙下,对着趴在墙头上的人道:“世子爷,我刚看到赵小姐了!”
哗啦一下,霍长渊从墙上滑下来,瞪着随从:“怎么哪儿都有她!”
“不止她,小的看到她和杜家大少爷在亭子里,爷,这要是让人知道他们私会,您就不怕太皇太后不答应了!”
霍长渊眯起眼:“就他们两个人?”
“还有赵小姐两个丫鬟。”
“啪”一声,霍长渊给了他脑袋一记:“这叫屁私会。”说罢又爬上墙头,往里面瞅去。
随从揉了揉额头,仰头看他半个身子要探进去,连忙提醒:“世子爷,您小心点,别像上次那样翻进去,要是让王妃瞧见您,又该生气。”
霍长渊冷哼:“用得着你提醒。”在院里有动静时,他飞快缩了身子,催促随从,“去,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
“准备妥了。”
“那还不快去拿来!”
看着随从跑远,霍长渊嫌弃的骂了声蠢货,悄悄又爬上去,看着墙内屋子中的人,神情微动。
“小姐!那不是……”
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惊叫声,霍长渊即刻凶恶扭头,在看到来人时,神情错愕。
赵菁菁身后站着俩小丫鬟,其中一个小丫鬟看他的眼神犹如看采花贼。
霍长渊跳下来,拍了拍手掌心,咳了声掩饰尴尬:“你怎么在这儿?”
赵菁菁觑了眼他衣服上沾满的青苔,再看墙上被压出来的痕迹,神情淡漠:“世子为何在此处。”
“我!”霍长渊飞快看了眼墙壁,“我自然是有要事,你要没别的事赶紧离开这儿。”
“好让你继续在这儿窥探?”
“你懂什么,小爷我这怎么算窥探!”
“趴在墙上鬼鬼祟祟怎么不叫窥探?”
“我哪里鬼鬼祟祟?”
赵菁菁上下扫了他,用眼神回答了他,哪里都鬼鬼祟祟。
霍长渊与她瞪着眼,气得不行。
随从拎着东西登登从不远处跑过来,汗流浃背:“世子爷,东西准,准备好了,还是老样子摆在门口?万,万一王妃不出来,放,放久了可不好,再说这是王妃生辰……”
“你烦呢,每天都有丫鬟出来,摆着就好了。”霍长渊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食盒,放在了这院的门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随从愣了愣,朝赵菁菁匆匆行了个礼追了上去。
赵菁菁转过身,看了眼院门口摆着的精致食盒,他说王妃,莫不是那一位……
第030章 。姻缘合和
寒山寺里沿着院墙栽了大片山茶花; 红的白的黄的,开得热热闹闹。
正在此处等候一鸣大师的赵菁菁不由望向花丛掩映下的那扇紧闭大门,里头是截然相反的冷清。
门外孤零零一只食盒就这么一直晾在了外头; 如它主人的心意一般。
门不期然‘吱呀’一声开了; 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王妃; 今个天气好,不如奴婢陪你到外头走走?”
一名婆子陪着贵妇人; 正走到了门口。
四目相对; 赵菁菁撞上一双寒潭般水波不兴的眸子。
着了素色海棠锦文衣衫的妇人瞧看着有些上了年纪; 只是那周身气质太冷了; 冷得让人不敢上前搭话一句。
江林王妃扫了赵菁菁这方向一眼; 就看到了地上食盒,可也就比看赵菁菁多了一眼而已; 停驻片刻后就收回了视线,眼神都未有变化。
“王妃……”
站在这儿的赵菁菁生出一丝丝尴尬来,那是霍长渊放的,要多谨慎就有多谨慎; 看他随从那模样,也能猜得他的心思。
而眼下王妃的反应对比霍长渊的那份小心,凭空添了几分难堪。
赵菁菁权当自己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与江林王妃打了个照面; 微微颔首后转身往禅房方向走去。
这边陪侍在王妃身边的婆子拾起了食盒:“小世子有心,记得您生辰,每年总要来送您爱吃的点心和贺礼。”
江林王妃转身往屋内走去; 神情淡漠:“你若想吃便收着。”
身后的婆子暗暗叹了口气,将东西妥帖收了,再怎么说那是小世子的一番心意,且年年都来,年年都见不得王妃一面,怪是可怜的。
快走到屋门口时,江林王妃停了下来:“院外那姑娘是谁?”
“刚那位就是和小世子赐婚结亲的赵家姑娘,方才我恰巧在前边,看那姑娘捐了百两作修葺用,不单是样貌出挑,心地瞧着也不错,既是太皇太后促成的姻缘,想是不差的。”
王妃闲闲扫去了一眼,虽没什么话,可眼里的凉薄就已经代表了一切意思。
那名婆子取开了盖子,试探道:“娘娘,是您最爱的水晶糕,还热乎着,您要不尝尝?”
“过了多年,我口味已改。”
依旧是毫无变化的冷情拒绝,婆子看着又回了屋内的王妃,背影孤冷萧索,再一次深深叹气。
都说时间消磨的岁月,也能将伤痛给忘却,可都这么多年了,王妃愈发的冷情,对王爷也就罢了,世子可是她十月怀胎的孩子啊……
此时跟在赵菁菁身边的盈翠也是连叹了两声。
惹得赵菁菁不得不注意,哭笑不得道:“好端端的,你叹气作甚?”
“奴婢突然觉得江林王世子也挺可怜的,江林王风流成性,妻妾子嗣众多,世子那个性虽然与他一脉相承,却不被喜欢,而江林王妃……小姐您也看到了。奴婢就是觉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世子刚刚……”
盈翠说着话被香琴轻撞了下胳膊收了声,不该在背后妄议未来姑爷,却发现小姐一脸晃神模样,压根没在听她说什么。
或许是听进去了,颦着眉头。
香琴道:“王妃住在这寒山寺,起初两年,江林王曾来劝过,大抵是想不闹得那么难堪。”
赵菁菁轻轻‘嗯’了一声,已然看到了结局:“也就一开始尚且有耐心。”
“没错,听闻后来便是争执,再后来两人势同水火,连着两家都十分不对付。”
说到这些,终归是因为赵菁菁即将要嫁去江林王府去,盈翠又附过去悄声补充了道:“奴婢还听闻世子刚出生时,王妃因情绪不稳险些失手……害了世子,后来到寒山寺带发修行,就再未见过世子,不过传言是否为真,无从考究。”
赵菁菁头一刻想到的是霍长渊那掩着失落的眼神,正走神间,便听得一鸣大师唤她,便压下不管。
她也管不了旁人。
“施主有何困惑?”
“许多事,我做了努力,明明是在往好的方向,却总有意外发生。”赵菁菁喃喃,吐出心中郁卒。
自从她聆听禅法以来,自问心胸已豁达许多,感悟且深,可这世上的事有时非是自己努力了且能改变的。
譬如那桩赐婚。
一鸣大师看着她,一双慧眼露出看透世事仍愿造化度人的沧桑温和:“世间的一切因果皆因一个‘情’字而起,佛说:“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因果……”
“施主与其说是参不透,不若说是看不透自己本心,悟,并非一时,执与成见,方是人心中两座大山,执念过重生迷障,你会不到你的心。而对他人的成见太深,偏听偏信,而非自己所见所得。”
赵菁菁沉吟着点了点头,心中那一团郁闷仿佛豁出了一个缺口,有了梳理的方向。
“人生漫漫,用一辈子参透,无非是自己活个‘明白’二字。”
一鸣大师将半阖的窗子打开,初雪降,稀稀落落,落地化无,青石小径上渐渐的聚起一些湿润雪水来。
赵菁菁随他一道望,沁凉的空气灌入,令人倍感清醒。
方才混混沌沌的感觉已经消散,吐出一口浊气:“多谢大师教诲。”
“赵姑娘是有缘人。”
赵菁菁笑了笑没说话,却不自觉想到了山寺别院里的那位,佛法度人,不若说是度心。
有些人却是甘愿为囚牢所困……
这一场雪,断断续续,一直缠绵到了年前。
这段时间也是严氏最忙的时候,自下旨赐婚以来,赵国公府门庭热络,往来是客,逢年过节总要还礼。不单要筹备过年的,还要筹备年后开春赵菁菁那桩,最让她愁的还是赵菁菁那一如死水般态度。
其实也不然,赵菁菁还等着江林王世子釜底抽薪,把这局面给扭转了。为此她特意差人送了一本逃婚手札过去,集前人经验之谈,以兹鼓励。
没过多久,霍长渊就差人送来了回礼。
一整本的《西厢记》话本。
就是没的聊了。
白雪皑皑覆盖在连绵屋脊上,一逢下雨,檐前便叮叮咚咚落下了雨帘子。
闵秋园里暖炉子将屋子熏得热乎乎的,羊绒毛的地毯上小宝懒洋洋地侧睡着,小胳膊小腿愈发浑圆,连逗鸟的日常都抛弃了,整只猫跟化了水似的一滩,懒得动弹。
赵菁菁捧着手捂子,整个人也犯懒得厉害,生意铺面上的事儿暂且被她压到了年后,且等着开春暖和了再去巡视,只拣了要紧的先做,就这样也忙到了年前这会儿才得以喘口气。
这会儿品着一盅雪花奶酥,新鲜得的乳酪烤得恰到好处,表皮带点焦,洒满了雪酥碎末,用小银勺轻轻一挑,入口浓香,蜜浆甜而不腻,让人一口接着一口停不下来。
这样吃着,盈翠瞧得出主子的气色好了许多,自入冬以来,主子的胃口就变好,连带的她和香琴的脸都被喂得圆了一圈,尤其是她,管不住嘴,冬服穿着都绷腰身了,只能偷摸让香琴给她改宽松了点。
是